第八章 三度销魂情歹切

    第八章 三度销魂情歹切 (第3/3页)

间,订有十年之约!姊姊怎么还……”

    话犹未了,艾紫君便摇头笑道:“聂姊姊,天上遥隔的牛郎织女,尚用‘多风玉露一相逢’,你和司马兄弹剑江湖,朝夕相借,中间却有个十年之约,加以束缚,岂非大煞风景?。

    说到此处,螓首微偏,又向司马彦笑道:“今夕八月十四,明夜便是中秋,天上月圆,世间人合,艾紫君望司马彦兄与姊姊把十年之约,改作一宵,明夜此时,便请我喝上一杯甜甜蜜蜜的交杯酒!”

    聂小冰听得方自玉颊微红,司马彦却巳脸色遭变,颤声问道:“艾姑娘,你……你……此语何意?莫非欧阳……”

    艾紫君脸上笑容一收,神情郑重,点丁点头,缓缓说道,“司马兄猜对了,欧阳姊姊是瑶池玉女,不能久谪尘寰,她已经还璞归真,九霄跨鹤,永绝人间儿女事,长为天上大罗仙子了。”

    司马彦全身一颤,俊目立闪泪光,聂小冰的玉颊以上,也流下了两行珠泪。

    艾紫君看得暗暗点头,含笑劝慰说道:“司马兄与聂姊姊不要伤心,你们大概想知道欧阳姊姊的遗世羽化经过?”

    司马彦举袖拭泪,点了点头。艾紫君走下灵床,缓缓说

    道:“这桩故事,我认为晕好是到欧阳姊姊的坟前去说。‘聂小冰惊讶万分地问道;”欧阳姊姊的坟墓在此?“

    艾紫君点头说道:“就在这茅屋以后,黄土墟中埋玉骨,九重天上返香魂!”

    一面说话,一面便带领着司马彦、聂小冰,走到茅屋之后,背峰傍瀑的一个风景绝佳所在。

    就在这风景绝佳的一株参天老桂以下,果然有座新坟,坟前一方精致石碑,碑上镌有“无为仙子欧阳絮之墓”,九个隶书大字。

    不仅司马彦黯然怆神,连不曾与欧阳絮见过一面的聂小冰,也胸中充满悲凄情绪,哭得衣衫尽湿。

    艾紫君听任他们伤心垂泪地凭吊一番,然后微叹说道:“司马兄、聂姊姊,我与欧阳姊姊亦属世交,对她之事,知道得极为清楚!但此时见你们哭得伤心。我也方寸大乱,想不起应该从何处说起,最好采用问答方式,你们尽量提出问题,让我一一详细答覆。”

    司马彦含泪说道:“这样也好,我先请教一下,我去年八月中秋,来此赴约,在茅屋中灵床以上,所见长睡未醒的绝代佳人,是不是欧阳仙子?”

    艾紫君点头答道;“不错,我欧阳姊姊心性过分高傲。她愤于马空群受了‘翠眉妖女’姬绿绮的肉欲引诱,对她负心移情。遂服食:冬心九毒草‘,仰药长眠。”

    司马彦问道:

    “欧阳仙子既巳仰药长眠,为何我第二次来时,却见榻上空空,仙躯不在?”

    艾紫君答道:“中秋后的第四日,有位欧阳姊姊的手帕至交,来此探望,发现惊人巨变,遂把欧阳姊姊抱走,设法救治!”

    司马彦惊讶问道:“那时百日大限将满……。

    艾紫君接口说道:“来救欧阳姊姊的那人,身边恰有:百年茉莉根‘,可使欧阳姊姊,把长睡待救的时日,再复略为廷缓。”

    聂小冰一旁问道:“来救欧阳姊姊的这个人是谁?”

    艾紫君嫣然笑道:“我们三人曾经同以黑衣蒙面打扮,参与过‘云梦争奇大会’,她是,九幽冥后‘司徒潞。”

    司马彦闻言,忽然想起自己与马空群同往“北邙鬼府”

    时,所闻之事,不禁恍然大悟说道:“哎呀,我与马空群一同进入‘北邙鬼府’之时,欧阳仙子已被‘九幽真后’司徒潞,救到‘鬼府’以内。‘艾紫君点头说道:”司马兄说得不错,司徒潞因听你们说是可在,云梦争奇大会’之上,遇见她那‘龙漱旧友’,遂赶紧约我一同赶赴‘梁子湖三奇水坞’。“

    聂小冰问道:“艾姊姊,那时你在何处?”

    艾紫君答道:“那时我在到处寻找可以解救欧阳姊姊的罕世灵药,但却

    毫无眉目,司徒潞遂决定若能找到她‘龙湫旧友’,只要对方肯还‘大还丹’,使欧阳姊婶度劫重生,她便把毁容旧恨,一笔勾却!“

    聂小冰听得对“九幽冥后”司徒潞万分钦佩,摇头叹道;“欧阳姊姊有了司徒冥后这等好友,真是死亦无憾!”

    艾紫君苦笑说道:“但任凭我们费尽苦心,却事事阴差阳错!”

    司马彦扼腕长叹说道:“真是事事阴差阳错,姬绿绮会被‘妙手郎君’辫天乐把:大还丹‘偷走,游天乐会把:大还丹’藏在‘八宝神泥’以内,寄放在我的身畔,而我又为结善缘,把这盒中藏‘大还丹’的‘八宝神泥’,送给了大智禅师……”

    艾紫君摇头说道:“更妙的是大智禅师本与我和司徒潞姊姊相识,也正在帮助我们设法觅取灵药,解救欧阳姊姊!”

    司马彦扬眉问道:“这样一来不是撞对了吗?”

    艾紫君黯然叹道:“事情虽然撞对,时间却撞不对!大智禅师道行虽深,却无前知慧觉,等他无意发现‘八宝神泥’以内,居然藏有千寻末获的‘大还丹’,欧阳姊姊却恰好油尽灯干;香消玉殒!‘司马彦长叹一声,双拳紧握。

    聂小冰低头掩面,泪落衣衫。

    艾紫君也感慨万分地,以一种凄绝神情,缓缓说道:“当时在场之人,真怀疑苍天是否有眼?神明是否有灵?因为这时欧阳姊姊所服:百年茉莉根‘的时限已满,人自长睡之中醒来,说完最后几句遗言,永绝尘寰,刚刚真正的长眠以后,大

    智老禅师忽从那盘‘八宝神泥’以内,面含苦笑地,取出了一粒虽然续命有能,却已返魂无术的‘大还丹’来!“

    司马彦与聂小冰全是性情中人。听到此处,均自泪眼模糊,欷嘘俗绝,相看无语。

    三人静寂无声,默然好久,司马彦方举袖拭去满面泪痕,又复问道:“欧阳仙子最后所说的,是什么遗言?司马彦愿尽所能,替她办到……”

    话犹未了,艾紫君却巳破涕为笑,摇手说道:“司马兄,我欧阳姊姊的最后遗言,你已经替她做到了!”

    司马彦大惑不解地,诧声问道:“马空群未死,姬绿绮未诛,我何曾为仙子做到了什么事儿?”

    艾紫君看了聂小冰一眼,含笑说道:“我欧阳姊姊的最后遣盲,不是要杀死什么姬绿绮、马空群泄愤,只是后悔她做错了一件事儿!”

    聂小冰从艾紫君的神情之内,仿佛感觉得出这件事儿与自己有些关系,遂讶然问道:“欧阳姊姊所后悔的是什么事呢?”

    艾紫君指着司马彦,微笑说道:“欧阳姊姊后悔的是她自己业已为情所衰,不应该再留给司马彦兄那样一封缠绵悱恻遗书,可能会害得这位:离垢书生‘,为了这天上人间的:消魂之约’面灰尽雄心,消沉一世!”

    司马彦听得心中充满一种说不出究竟是感激?是惆怅?还是凄楚的奇异情绪?默然无语。自眼角上垂落两行英雄珠泪,聂小冰也凄然欲泣。摇头叹道:

    “欧阳姊姊想得大周到了!”

    艾紫君缓缓说道:“欧阳姊姊既对此事追悔,遂吩咐我与司徒潞姊姊,务须设法为司马兄介绍一位比她更好的绝代红粉,以为终身伴侣。

    如今司马兄既与聂姊姊两个同心,岂不是恰好把欧阳姊姊的遗言志愿做到了吗?“

    司马彦与聂小冰四颊微红,方待说话,艾紫君却已转面向着“无为仙子”欧阳絮的墓碑,喃喃祝道:“欧阳姊姊,你生面为英,死而为灵,‘离垢书生’司马彦兄,对你真诚敬爱,与‘玉琢嫦娥’聂小冰姐姐,订下纯洁祟高的十年之约……”

    艾紫君喃喃自语,把所知各情,向“无为仙子”欧阳絮的墓碑,仔组说了一遍。

    说完以后,霍然转身,星目中微觉湿润,看着司马彦、聂小冰,朗声说道:“司马兄、聂姊姊,你们既然巳知道我欧阳姊姊心意,便该在她墓碑之前,把十年之约,改为一宵,明夕人月团圃,请我艾紫君喝上一杯不平凡的喜酒!”

    司马彦心中百感交集,正不知应该怎样答应?聂小冰却向他嫣然笑道:“彦哥哥,我们且对着欧阳姊姊的墓碑,立上一个誓儿。”

    司马彦不知聂小冰要立什么誓儿?只是随同她茫茫然地面碑而立。

    聂小冰笑道:“彦哥哥,我们所订的十年之约,是不是互以十年为期,在此期间,倘若寻着欧阳姊姊?我便飘然而去!若是寻不着欧阳姊姊,我们遂偕老白头!”

    司马彦点了点头。

    聂小冰又复微笑说道:“如今虽已获知欧阳姊姊业已撤手尘衰,归诸碧落,但我却觉得欧阳姊姊为人大好,对于彦哥哥关怀更深,我们不能不对她表示一些真诚敬意。”

    司马彦目光微注聂小冰,似在问她这种真诚敬意,却是如何表示?

    聂小冰拉着司马彦手儿,井肩肃立,正色胡声叫道:“欧阳姊姊,你对我彦哥哥人间天上的无垢深情,太以使人荡气回肠,无限敬佩!如今司马彦与聂小冰,在你坟前立誓,十年之内,仅为兄妹,十年之后,才是夫妻……”

    “聂姊姊,你赶紧把这誓言取消,你和司马兄何苦要为了巳归天上的欧阳姊姊,平白辜负珍贵无比的十载青春?‘聂小冰微笑说道:”欧阳姊姊在长睡方回,即将归真返璞的一瞬之间,尚且对司马彦那等关怀,难道司马彦与聂小冰,就不应该为了纪念欧阳姊姊,而清清白白地,相守三千六百五十日吗?“

    司马彦剑眉双轩,满面神光,点头说道:“应该,应该,冰妹说得极对,我们如违此誓,天地厌 。之!”

    艾紫看见他们誓言巳立,自不便再为劝阻,忽然长声一叹,也白玉颊上垂落了两行珠泪。

    聂小冰见状,讶然问道:“艾姊姊‘你怎么也伤心了呢?”

    艾紫君带着泪光笑遭:“我不是伤心,面是感动!是为了欧阳姊姊、聂姊姊,以及司马兄的高尚品格,深深感动,我在你们之间,找不出半丝

    妒忌,看不出半丝私欲,所以见到的只是一片发自内心的至情至性!“

    聂小冰听得微笑说道;“艾姊姊,你既然认为我和彦哥哥的品格不坏,我便有桩请求!”

    艾紫君娇笑说道:“聂姊姊有话请讲,我们虽系初识,但气味相投,无殊道义探交,似乎不必再过分客气。”

    聂小冰含笑说道:“艾姊,你既然认为彼此气味相投,愿不愿意和我及彦哥哥结为兄妹?”

    艾紫君闻言,高兴得娇笑连连,点头说道:“我怎么不愿意呢?我失去了一位欧阳姊姊,却获得一位聂姊姊,并加上一位彦哥哥,岂不便宜透顶了吗?”

    司马彦、聂小冰大喜之下,彼此一叙年庚,果然是“东梅龙女”艾紫君年龄最轻,作了小妹!

    聂小冰微笑问道:“君妹,我们既已结为姊姊,我却有桩事儿,要问问你!”

    艾紫君扬眉笑道:“冰姊请讲!”

    聂小冰笑道:“君妹,你怎么好像早就知道我和彦哥哥要来,而睡在欧阳姊姊的灵床以上,把我们吓了一跳!”

    艾紫君失笑说道:“我不是仙人,怎会未卜先知?只是埋葬了欧阳姊姊以后,因平素情分太深,舍不得离开她,才决定在此小住些时,陪陪我欧阳姊姊!”

    聂小冰“哦”了一声,又复含笑问道:“君妹,你既不知我们要来,怎能在灵床以上,那般镇静?”

    艾紫君微笑答道:“我欧阳姊姊这秘洞道路,别无人知,我起初认为来人必是马空群,遂想伺机下手,除掉这负心薄幸之人,为我欧阳姊姊报仇雪恨!直等你们人到屋前,暗听言语,才知竟是我想见已久的:玉琢嫦娥,聂小冰,及‘离垢书生’司马彦!”

    聂小冰与司马彦,这才尽释所疑,恍然大悟。

    艾紫君见他们无话再问,遭娇笑说道:“冰姊姊,彦哥哥,你们问完了我,我也要问问你们,怎会突然赶来此地?”

    司马彦遂把在括苍山,巧遇“黄山逸叟”柴天藻,听说这“削成崖”顶,曾有绝代容光的白衣丽人出现等事,说了一遍。

    艾紫君听完,微笑道:“彦哥哥,你知道‘长脚仙人’康醉天新近认识那位武功超凡人圣,被他们邀去作为:八霸天‘盟主的绝世怪人是谁?”

    司马彦摇头答道:“我不知道,君妹是莫非认识此人?”

    艾紫君笑道:“我只知道此人武功之高,委实罕世无敌。将来大破‘八霸帮,时,必须对他特别戒备!”

    司马彦问道:“他叫什么名号,君妹怎未说出?”

    艾紫君含笑说道:“她外号叫做‘仙肌嫫母’,姓名却无人知晓!‘司马彦失惊说道:

    “是个女子?”

    艾紫君点头笑道:“当然是女子,男子怎会以:嫫母‘为号?”

    聂小冰一旁接口笑道:“这个‘仙肌嫫母’的外号,也起得着实有趣,想来定是肌肤如雪,面目如鬼。”

    艾紫君微摇螓首,含笑说道:“小妹闻其号,未见其人,但若从字面看来,应读是姊姊所说的那副模样。”

    三人互作长谈,根本忘了时光,月落日出,日落月出,竟整整过了一天,已是中秋之夜。

    最后还是聂小冰因感觉腹中饥饿,方对司马彦笑道:“彦哥哥,常言遭:”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们今却成了:话逢知己千言少,酒对良辰半盏无‘,难道竟要饿着肚子,度这中秋佳节吗?’艾紫君失笑说道:“我们真是谈糊涂了,屋中酒莱现成,小妹且去整顿一下,奉陪彦哥哥、冰姊姊畅饮几杯,共度中秋佳节。”

    聂小冰笑道:‘我们姊妹同去整顿饮食,让彦哥哥单独在此再复略作徘徊,凭吊凭吊欧阳姊姊便了。“

    话完,二女便即含笑起身,进茅屋,前去整顿饮食。

    司马彦独立坟前,对着这一坯黄土,不禁百感丛生,又复自然而然地,泣下了几滴英雄珠泪!

    这时,云敛晴空,月光景色,虽然绝佳,但照着这三尺孤坟,却反面使人有些分外凄凉之感!

    司马彦剑眉双蹙,负手徘徊,口中并低声吟道:

    “江湖落拓竟安归,一剑凝霜一布衣,今宵银汉情何限?明日花花事又非!

    ……“

    不提这位在坟前月下,含泪吟诗的“离垢书生”,且说在茅屋中整顿酒莱的“玉琢嫦娥”及“东海龙女”!

    艾紫君取出赃藏腊味等物。一面蒸熟细切,一面向聂小冰嫣然笑道:“冰姊,我记得黄山谷曾有诗云;:我家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总未能,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聂小冰接口笑道:”君妹怎么好端端地想起黄山谷的这首诗来?“

    艾紫君娇笑说道:“我把这首诗儿,略加改动,不是更切合目前光景了吗?”

    说完便即吟道:“我家东海君西北,早慕芳名盖代豪,一夕肺肝梯泪语,百年姊妹生死交。”

    聂小冰听得柳眉双插。含笑叫道:“好个‘百年姊妹生死交’,我真想与君妹结为一对最要好的姊妹!”

    艾紫君讶声笑道:“冰姊,我们如今这样,还不是最要好吗?”

    聂小冰笑道:“还可以更进一步!”

    艾紫君正动手撕着一块薰鹿脯,闻言之下,柳眉双插,含笑问道:“怎么样才能更进一步?”

    聂小冰一面帮艾紫君切莱温酒,一面微笑说道:

    “君妹不妨想上一想,在古人之中,以那一双姊妹最为要好?”

    艾紫君翻着两只黑白分明的大跟。想了一会,依然摇头笑道:“冰姊,我不知道你的童思何在?想不出来!”

    聂小冰娇厝上浮现一丝神秘笑容,凑过脸去。在艾紫君耳边,低声说了四个宇儿。

    艾紫君如饮醇醇,立即双颊飞红。娇羞欲绝。

    原来聂小冰向她低语的是“娥皇女荚”四字。

    艾紫君听了这“娥皇女英”四字,先是羞得低垂粉颈,但随后又拍起头来,睁大一双妙目,向聂小冰诧然凝视。

    聂小冰笑道:“君妹,你这样看我则甚?”

    艾紫君嫣然一笑,缓缓说道:“冰姊,我忽然发觉。你与:无为仙子‘欧阳絮姊姊的性格,极为相近。”

    聂小冰摇头笑道:“欧阳姊姊是天上神仙,我是江湖俗女,如何能够比得?”

    艾紫君扬眉叫道:“比得,比得,你们都是胸襟异于常人的旷代巾帼豪杰!”

    聂小冰笑道:“天上人间,仙凡判绝,不必再谈什么比得上,比不上之事,倒是君妹对我方才所说的四个字儿,不至于不同意吧?”

    艾紫君玉颊之上,又复泛起一阵红云,但目光中却神光堪然,毫不忸怩地,朗声答道:“像彦哥哥那等文才武学,绝代丰神,品格又复高超端正的美男子,俏英雄。自是一般武林女儿的梦里情人,谁能与他

    百年结侣,弹剑江湖,算得上三生有幸。“

    聂小冰听得大喜说道:“君妹这样说法,定是同意了!”

    艾紫君不知是羞是窘地,摇了摇头。

    聂小冰见状,转喜为惊,愕然问道:“君妹,你不同意?”

    艾紫君苦笑说道:“我也不是不同意,只是要想上一想!”

    聂小冰是女儿,自然懂得女儿的心理,遂点了点头,含笑说道:“好,君妹,我让你想上一夜,等到明日清晨,你再悄悄告诉我,莫让彦哥哥知道便了。”

    艾紫君含羞点头,藉着整顿酒莱,来掩饰任何人都能发生的必然窘态。

    聂小冰见酒莱业已整顿妥当,遂向艾紫君笑道:“君妹,我们在这茅屋前面花曰中的石桌之上,临潮赏月,我去摆设杯盘,你去请彦哥哥来饮酒!”

    艾紫君玉颊一红,低声笑遭:“我来摆设杯盘,冰姊姊去请彦哥哥,不也一样的吗?”

    聂小冰摇头笑道:“君妹怎不听话,我以作姊姊的资格,命令你去!”

    艾紫君无可奈何,只得白了聂小冰一眼,神情似羞假嗔地。带着满面红云,转身走去。

    她走到欧阳絮坟前,只见司马彦一会儿看坟,一会儿看月,英雄俊目之中,及所着儒衫上,显有泪光泪渍。

    见状。芳心中颇觉感动地扬眉笑遭:‘彦哥哥,’似此星晨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你不要

    伤心了,冰姊姊命我来请你去往花曰之中,饮酒赏月。“

    司马彦闻育,遂把两道抚旧伤神,情探如海的目光,向艾紫君看了一眼。

    四目一对,艾紫君恕然玉藕羞红,垂下头去。

    司马彦讶然问道:“君妹,你怎么了?”

    艾紫君平素何等大方磊落,但自从听了聂小冰向自己耳边低声所说的“娥皇女英”四字以后,却自然而然地,有些腼腆起来,不好童思与司马彦的目光相对。

    如今司马彦问到自己,不能不答,只好含笑说道:“我是看见彦哥哥对于欧阳姊姊,如此情真,深为感动!”

    司马彦目注坟头,悲声吟道:“到底无缘抻有缘?千重幽恨寄芳笺,消魂一约肠堪断,天上人间已百年!”

    艾紫君取巾拭泪,叹息一声说道:“彦哥哥,我欧阳姊姊要是不死多好,她与冰姊姊,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男的是盖代英雄,女的是旷世巾帼,又是各具美绝丰神,真足羡煞夷光,妒煞玖呢!”

    司马彦那里知道艾紫君取露而歌,意在言外,竟然摇头说道:“君妹,我认为夫妻情爱贵乎专一,鱼与焦掌,不应得兼,‘娥皇女英’的故事,未必便是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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