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修罗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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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修罗四血 (第1/3页)

    石振天送走“天目”群雄,便向卜星楼含笑问道:“卜贤侄,那日我凌空一掌,可曾把你伤得太重?”

    卜星楼本想隐瞒,但为了必须向石振天、桑凌汉,及钟离明等详述经过,只好直言,苦笑说道:“小侄因那玄衣女子极为精明,深恐露出破绽,故在石伯父掌力未临之前,完全功散百穴,放弃防御!”

    石振天“哎呀”一声,眉头立皱,钟离明则在一旁,目注卜星楼,怪笑说道:“卜老弟这下要好心切,吃足苦头了吧?我石大哥的内家掌力,冠绝江湖,倘若你放弃防御,便是一块百炼精钢,也会被他击成碎粉!”

    卜星楼赧然笑道:“幸亏小侄在一发觉石伯父的掌力威势太重,脏腑难禁之时,立即以家师所传‘先天太乙神功’,护住心房,未被震断心脉!”

    钟离明怪叫一声问道:“先天太乙神功?这样说来,你是‘昆仑处士’戚长春的门下弟子?”

    卜星楼正身肃立,说道:“钟离老前辈,是否与家师有旧?”

    钟离明点头笑道:“多年道义之交,你以后改叫我钟离师叔便了!”

    语音至此一顿,向卜星楼脸上瞪了两眼,似有所疑地皱眉叫道:“卜贤侄,伸出左手。”

    卜星楼莫名其妙,只好遵照这位钟离师叔之言,把左手伸了出去。

    原来钟离明是要替卜星楼诊脉,三指搭上“寸关尺”

    后,过了片刻,“啧啧”称怪诧声问道:“卜贤侄,这可真是怪事,你新受重伤,怎么脉象中既无病状,反而真气弥沛,脸上也隐泛红光,莫非服食了什么罕世圣药?”

    卜星楼也觉得自己气旺神和,全身舒泰异常,遂摇头苦笑说道:“小侄当时应掌昏死,不知是否那玄衣女子给我服食了何种药物?”

    钟离明问道:“你醒来之后呢?”

    卜星楼答道:“小侄醒后,那玄衣女子,业已不见。”

    说完,又把自己苦候杨小真,却等来了位杨小玉等情约略说了一遍。

    所谓“约略陈述”,就是把石洞秘室中的那段旖旎风光,淡淡带过,因为这段遭遇,太以香艳,卜星楼不好意思对自己心目中的准岳丈“虬髯神龙”石振天坦然直述。

    石振天静静听完,向卜星楼问道:“卜贤侄,那玄衣女子叫甚姓名?”

    卜星楼闻言,方想起自己竟忘了把杨小真名号说出,赶紧应声答道:“那玄衣女子,名叫杨小真,号称‘修罗玉女’!”

    石振天略一皱眉,向桑凌汉及钟离明诧然问道:“两位贤弟,我好似从未听说过这‘修罗玉女’杨小真之名,你们可知道她的来历?”

    桑凌汉摇了摇头,钟离明也因尚不知“修罗四血”再度出世之中,怪笑几声,皱眉道:“我老花子向来浪迹江湖,见多识广,却也不知这丫头是何路数?除非能亲眼目睹她的出手……”

    话方至此,突然双眼一翻,瞪在卜星楼的脸上,诧声问道:“卜贤侄,你怎么还有一事未曾说出,那从秘洞石中把你救出之人是谁?”

    卜里楼苦笑道:“此人到底是准?小侄也不敢确定,不过从他脑后纷披的雪发加以推测,可能是‘银发仙妪’孟昭芳孟老婆婆!”

    石振天听得失声叫道:“这位老婆婆,居然并未仙去,仍在人间吗?”

    钟离明点头说道:“她一向韬光养晦,装成一个哑佛婆的模样,在‘宝相庵‘中伺候庵主!”

    桑凌汉诧异万分地“咦”了一声说道:“孟老婆婆何等功力,何等身份,她怎肯甘为佛婆,伺候别人?”

    钟离明怪笑说道:“因为那位‘宝相庵主’不是寻常之人!”

    石振天不知道这桩秘密,一旁问道:“照钟离贤弟这等说法,那位‘宝相庵主’定然更是位立地顶天的绝世好手?”

    钟离明怪笑说道:“若论武功,这位‘宝相庵主’,不单是与孟者婆婆互相伯仲,所擅‘法华兜罗手’,更可称独步乾坤!若论身份,更是所有江湖忠义之士,无不俯首归心的天下第一人!”

    石振天与桑凌汉听得好不诧讶,正待再问,钟离明忽然收敛起那玩世不恭神态,肃容卓立,把左手拇食中三指撮在一起,暗示了一个“七”字!

    石振天与桑凌汉当然一点便透,方自双双“呀”了一声,钟离明业已摆手说道:“此事关系太大,最好莫去谈它,我们还是集中所有资料,集中大家智慧,来研究那企图颠覆整个武林的阴谋集团之事吧!”

    卜星楼因心中有桩疑问尚未解开,遂向钟离明含笑说道:“钟离师叔,适才在‘朝元峰’下,暗中掷剑助我之人,不是你吗?”

    钟离明摇头答道:“不是,我若能弄到毒剑,岂非知晓盗剑之人是谁,此案已告真相大白!”

    卜星楼剑眉深蹙说道:“孟老婆婆远在‘黄山’,钟离师叔又没助我,则那位在峰下掷剑助我之人,难道是‘宝相庵主’?”

    钟离明点头说道:“贤侄这种推测可能相当正确,因为孟老婆婆不会轻离‘宝相庵’,定是庵主也要插手此事了!”

    石振天叹道:“为了‘九华’之事,竟还要劳动七……宝相庵主法驾,石振天委实愧恧万分,惶悚不已!”

    卜星楼说道:“石伯父莫要这等说法,那阴谋集团,显是企图独霸武林,‘九华’‘天目’两派,不过首当其冲而巳!宝相庵主慈悲为本,怎忍见莽莽江湖,惨遭浩劫?她自然会与孟老婆婆联袂出山,降魔卫道。”

    石振天扬眉说道:“庵主与孟老婆婆,既已双离‘宝相庵’,则红儿不会独留,定与她们两位同在一处的了!”

    卜星楼本待说明是石飞红先行离庵,自己才随后追寻,但转念一想,石振天若知此事,必将又为爱女担心,遂改变原意,点头说道:“石伯父……”

    谁知他这“石伯父”三字才出,便有“九华派”中弟子,前来禀告:“启禀掌门人,有人送下一口巨箱到‘朝元峰’下,说是内盛极机密之物,要掌门人与一名叫卜星楼的少侠亲自开启!”

    石振天听得一怔,扬眉问道:“送箱人呢?”

    那名弟子躬身答道:“放下巨箱,便即离去!”

    石振天道:“巨箱何在?赶紧抬来我看看。”

    那名弟子躬身退去,过下片刻,与另一名九华弟子,把一具颇为沉重的木箱,抬到“万笏坪”上。

    石振天迈步向前,正欲伸手开箱……

    钟离明怪叫一声,道:“石大哥且慢,你这‘九华山庄’之中,何处最称幽静,我们到了那里,再开这只巨大木箱如何?”

    石振天略一沉吟说道:“我们去往‘练功石室’便了。”

    钟离明闻言,先自俯身抓起那只巨大木箱,然后以单掌托住,目注石振天怪笑叫道:“石大哥,小弟乐充脚夫,我们先把这只木箱,弄到那‘练功石室’之中再说,不必当众启开。”

    石振天知道钟离明智计绝伦、刁钻无比,既然如此说法,必有深意,遂点头笑笑,命令四外弟子,各自散去,只把桑凌汉、卜星楼以及那位手托巨木箱的“穷神活鬼”

    钟离明,引到一座“练功石室”之内。

    到了室内,钟离明放下巨箱,又向石振天怪笑说道:“石大哥,你既要开启木箱,如今可以开了。”

    石振天微笑问道:“钟离贤弟,你弄些什么玄虚……”

    钟离明双眉一扬,颇为得意地怪笑答道:“如今这只巨箱之内,纵有什么机关,机关已告失效,纵然有什么玄虚,玄虚也必成空!任何人均可放心开启,绝无危险的了。”

    石振天“哦”了一声,恍然失笑道:“钟离贤弟适才手托木箱之际,莫非已运‘隔山打牛’神功,把箱中之物毁去?”

    钟离明点头笑道:“大哥猜得不错,据小弟所料,送箱人绝对无甚好意……”

    话犹未了,桑凌汉一旁插口笑道:“那也说不定,万一是金玉珍宝之属……”

    石振天笑道:“两位贤弟莫要打趣,我也纳闷得很,且来看看这只木箱之中,到底装的是什么?”

    一面说话,一面走到那只巨箱之前,伸手把箱盖揭开。

    石振天是一派掌门,处事自然者成持重,他虽听钟离明说业已毁去箱内之物,却仍暗运内功,在身前布起一道无形气网,防范有什么不测。

    但箱盖一开,却使石振天、桑凌汉、卜星楼等八道眼光,完全发直。

    原来,这只巨箱之内,既没有什么机关,也没有什么玄虚,更没有什么金玉珍宝,其中装的竟是人。

    是一个相当妖艳的女人。

    八道发直的眼神之中,以卜星楼的两只眼睛,瞪得最大。

    因为这四人之中,只有他认得这妖艳的女人。

    这箱中艳女是谁?就是在“黄山秘室”中几乎使卜星楼陷入她所张欲网,自称“玉姑娘”的杨小玉。

    箱中除了杨小玉外,还有封书柬。

    石振天惊疑稍定,取起书柬一看,不禁连连顿足,急得身形晃动,足下踉跄,几乎昏了过去。

    钟离明尚自莫明其妙,皱眉问道:“石大哥,这……

    这箱中女子是谁?”

    卜星楼一旁答道:“是玉姑娘!”

    钟离明一时尚未想起,又复问道:“玉姑娘?这玉姑娘又是谁呢?”

    卜星楼道:“就是小侄适才所说,那位在‘黄山秘洞’石室之中,对我……”

    钟离明“哦”了一声,恍然说道:“原来就是那不知羞耻的**,但……”

    语音至此微顿,又自满面不解地向石振天愕然哼道:“石大哥,此女既是卜贤侄所遇,你为何急得这般模样?”

    石振天此时,心神稍定,赶紧伸手把“练功石室”的门户闭死,使外间无法看见室内情事。

    他越是这等神秘举措,越是把桑凌汉、钟离明、卜星楼等,弄得如坠五里雾中。

    石振天关好门户后,长叹一声叫道:“钟离贤弟,桑贤弟,卜贤侄,你们知不知道‘修罗四血’,是何等样人?”

    钟离明首先说道:“这是‘太极血神’龚毅,‘八卦血印’金宏,‘阴阳血手’郎万昌,‘修罗血影’杨玉真等四人总称,大哥忽然提此则甚?难道这四个凶魔毒头,尚在人世,又出现江湖了吗?”

    石振天苦笑说道:“岂单又出现江湖,并可能就是我们所欲查觅的阴谋集团,因为这‘玉姑娘’名叫杨小玉,就是‘修罗血影’杨玉真的两个女儿之一!”

    卜星楼恍然叫道:“我明白了,那‘修罗玉女’杨小真,定然也是杨玉真的女儿,因为她的面貌身材,几乎和杨小玉一般无二。”

    桑凌汉皱眉说道:“如今所谓‘阴谋集团’,虽已知晓,但我们必须设法掌握有力证据……”

    石振天摇了摇头,低声叹道:“桑贤弟,关于怎样掌握有力证据之事,还在次要,如今应该赶紧设法搭救红儿才好!”

    这几句话,使钟离明等,听得全自悚然吃惊,尤其是卜星楼关心密友,失惊更甚地颤声问道:“石伯父此语怎讲?红……红妹她……”

    石振天知道卜星楼闻讯心急,遂把手中那封书柬一扬,接口说道:“根据这封书柬所云,红儿业已落入‘修罗四血’手内!”

    卜星楼“呀”了一声,脸色立时惨白。

    桑凌汉比较镇静,缓缓问道:“这封书柬,是何人所寄?”

    石振天道:“就是那位神通广大,在‘黄山秘洞’的石室中帮助卜贤侄解脱困厄的‘银发仙妪’孟老婆婆!”

    钟离明皱眉说道:“这位老婆婆的神通虽然不小,但何必弄甚玄虚……”石振天不等钟离明话完,便自接口说道:“孟老婆婆不是弄甚玄虚,她因‘修罗四血’个个厉害无比,巢穴又极隐秘,要想把红儿安然无恙的救出虎口,决非易事,故意把杨小玉擒来,并致书‘修罗血影’杨玉真,要她以我女儿石飞红,换她女儿杨小玉,来个走马换将!”

    钟离明听得抚掌怪笑说道:“妙计,妙计,这种想法,的确甚妙,我服了那位老婆婆!”

    石振天苦笑说道:“孟老婆婆的想法虽妙,却恐已被我们弄糟,钟离明贤弟适才因疑心箱内藏有机关,曾藉着托箱之举,暗运‘隔山打牛’神功,打算把箱中之物毁去!这样一来,杨小玉还能活吗?”

    卜星楼神魂俱颤,赶紧抢步上前,仔细查看,只见杨小玉先被孟老婆婆点了穴道,再受钟离明神功猛震,早已遍体冰凉,死去已久。

    他发现杨小玉已死,不禁目瞪口呆颤声说道:“这……这……这事可糟透了,‘修罗血影’杨玉真接获孟老婆婆书信,前来走马换将之时,若发现她女儿杨小玉已死,必将迁怒报复,恐怕会对红妹有……有甚……不利?”

    石振天听得心内一酸,不禁老泪纵横,凄然而坠。

    这时,除了石振天父女天性,卜星楼爱侣关心以外,还有一位心中最难过之人,那就是那位“穷神活鬼”钟离明。

    他万想不到,自己竟会弄巧成拙,把箱内所装的杨小玉,活活震死,以致对那陷身敌手的石飞红,发生安危生死的严重影响。

    故而惭窘难过得满面通红,挫手顿足,坐立不安,真想寻个地洞钻了下去!

    石振天见他急成这个样儿,反倒向钟离明安慰说道:“钟离贤弟不要难过,你又不是有心之失,我们应该平心静气,来研究求补之道!”

    钟离明赧然说道:“小弟自作聪明,真是丢够人了,但丢人无妨,却与飞红侄女的安危攸关,却……却便如何是好?”

    卜星楼双眉一扬,俊目闪光说道:“小侄认为,如今最紧要的事,便是不能把杨小玉已死之讯,有所泄漏。”

    石振天点头说道:“我方才已见及此,故而把这‘练功石室’的门户关闭,机密决未外泄。”

    卜星楼道:“第二步要紧之事,似应在‘九华派’中寻找一位与杨小玉身材仿佛的女子,发式衣着,均悉照杨小玉加以装扮,然后,把杨小玉的尸身,悄悄埋掉,并请那位乔装杨小玉的女弟子,委屈一些,将她禁闭在万全之处。”

    钟离明长叹一声说道:“后生可畏,英雄少年,卜贤侄所说得极对,第三步呢?”

    卜星楼俊脸徽红,摇头道:“第三步就未可知了,恐怕只有静待以变,看看‘修罗四血’方面是否和我们商量走马换将之事?然后再见机行事!”

    石振天虽然对爱女的安危十分悬忧,但因不愿使钟离明在业已满面愧色之下,再受刺激,遂故意把神情放得平静些,点头说道:“孟老婆婆因查不出‘修罗四血’的巢穴所在,才想出这条擒人为质之计!故而,我们目前也只有按照卜贤侄所说,暂遏烦忧,静以待变,看看那四个魔头方面是否有人寻上门来?”

    说完,立即把木箱盖重行盖好,开了“练功石室”门户,向室外侍应弟子说道:“你们去把陆瑶华、陆舜华姊妹,叫来见我!”

    侍应弟子领命而去。时候不大,两位约莫十**岁的美秀白衣少女,业已姗姗而来,走到室外,双双躬身,由站在右面的一位,发话说道:“弟子陆瑶华、陆舜华叩见掌门师尊。”

    石振天点头道:“瑶儿、舜儿进来,并把这‘练功石室’的门户关好。”

    陆瑶华闻言便知事关重要,赶紧与妹子陆舜华双双入室,闭上石室。

    石振天因卜星楼与杨小玉打过交道,遂指着陆氏姊妹,向他引介说道:“站在右边的是陆瑶华,站在左边的是陆舜华,卜侄贤认为她们合不合意?”

    这位“九华”掌门,心悬爱女之下,竟有点口不择言,发生语病,所说卜贤侄认为她们合不合意一语,直把陆瑶华、陆舜华姊妹听得讶生心底,霞飞双颊。

    卜星楼也自腔上微热,但却不得不在前后左右地向这陆家姊妹的芳容娇躯,仔细打量一番。

    掌门师尊出语蹊跷,卜星楼是位英俊少年,再这样对她们细加打量,怎不叫陆家姊妹,娇羞欲绝。

    卜星楼倒颇会体贴女孩家心意,赶紧向石振天躬身说道:“石伯父,据小侄看来,似乎是陆大师妹,比较适合担当此事!”

    一句“适合担当此事”,听得陆家姊妹疑云尽释,娇靥上也恢复了正常神色。

    石振天闻盲,遂向陆舜华叫道:“舜儿,你去取几套女子所着玄色劲装,以及脂粉眉笔的妆用物,速来此地。”

    陆舜华虽然弄不清楚掌门师尊的葫芦之中究竟卖的什么药,却也不敢多问,只好领命出室。

    卜星楼略一寻思,向石振天躬身说道:“启禀石伯父,小侄认为现由陆大师抹担任此事,便不妨把实情一并告知陆二师妹,免得她心中憋得难过,胡乱猜疑,反易泄漏机密。”

    陆瑶华听他这样说话,不禁向他看了一下,暗想这位英俊少年,真够仔细,也够体贴。

    石振天点了点头,等陆舜华把应用各物取来,便首先指着卜星楼,向陆家姊妹说道:“瑶儿,舜儿,这位是卜星楼卜少侠,也就是你们石飞红师姊结交的同道好友!”

    可怜陆瑶华刚刚觉得卜星楼英挺不群,芳心中颇起涟漪之际,突然听说是石飞红师姊的新交好友,不禁赶紧把一缕才起情丝,立加斩断,与妹子陆舜华,向卜星楼双双裣衽为礼。

    卜星楼一面向她们含笑点头,一面便去把那只巨大木箱,重行开启。

    箱中艳尸一现,陆氏姊妹当然均自吃惊,秀眉微蹙,同退半步。

    石振天遂把这桩事儿的一切经过,向她们细加叙述。

    钟离明等陆家姊妹听清事实以后,便命她们把杨小玉的尸身,从箱中抬出。

    这时,杨小玉的尸身,虽然蜷曲箱中,但因新死不久,尚未十分僵硬。

    钟离明命陆家姊妹,把杨小玉尸身拉直,取根绳儿,量了一量,比陆瑶华身材约莫高出半指。

    衣着方面,杨小玉穿的是普通玄色劲装,陆瑶华遂也照样换上一套。

    足下小蛮靴中,加垫了一些棉花,便把高度上的半指之差,弥补过去。

    然后,便是面部化装手续,好在陆瑶华的脸型轮廓,与杨小玉相去不远,又复均是一副美人胎子,再经钟离明易容妙技的手勾画之下,几乎完全相像。

    卜星楼见陆瑶华易容完毕,不禁向钟离明笑道:“钟离师叔的易容妙技委实惊人,陆大师妹这么一加改扮,慢说是在黑夜,便在白天也可蒙混的了。”

    钟离明摇头说道:“还有一项最大难题,也就是最容易败露的破绽……---

    卜星楼愕然问道:“什么敲绽?”

    钟离明道:“相貌易似,气韵难同,尤其举止行动方面,更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特殊风格,纵然朝夕相依,竭力模仿,尚且极难一致,何况杨小玉已死,瑶华师侄又不曾见过对方的生前动态……”

    石振天听至此处,接口笑道:“关于此点,我倒有法解决,只消到时瑶儿伪装被点了穴道,由舜儿抱去,岂非便可掩盖‘修罗四血’的耳目了吗?”

    钟离明抚掌笑道:“对极,对极,这样一来,除非机密外泄,几乎是无甚破绽的了。”

    话方至此,“练功石室”的侍应弟子,忽然轻叩门环,低声叫道:“启禀掌门师尊,朝元峰下有人下书!”

    石振天精神大振,一面开启石门,一面说道:“你们去把下书人带来见我。”

    石门开启后,只见另一名在“朝元峰”下的轮值弟子,把手中所捧的一封书信,向石振天呈上,并躬身禀道:“那下书人只在‘朝元峰’下,等待回书,不肯登峰进入‘九华山庄’,掌门师尊是否要弟子等用强……”

    石振天不等那名弟子话完,便即摇头说道:“不必用强,且等我看完书信再说。”

    说完,遂把书信拆开,与钟离明、桑凌汉、卜星楼等一齐观看。

    书信上的言浯,倒颇简单,写的是:“你女在我处,我女落你手,同是掌上珍,何妨同放走!”

    除了这四句似诗非诗的话语以外,还有两行小字:“若若同意,后日子夜时分,双方带人齐往‘黄山莲花峰’顶,会合交换如何?”

    信末,并未署名,只画着一个身段窕窈的血红人影。

    石振天指着那血红人影,向钟离明皱眉说道:“钟离贤弟,这血红人影便是‘修罗血影’杨玉真的惯用标记,我们应该怎样回书才是……”

    钟离明怪笑一声,接口说道:“大哥不必回书,就套用戏台上经常所说的一句戏词儿,命他们回覆对方‘修书不及,照书行事’便了!”

    石振天点头同意,回头向那送书前来的弟子说道:“你去‘朝元峰’下,告知来人,就说修书不及,彼此照书行事!”

    那名弟子,躬身领命,刚刚离去,卜星楼忽向石振天低声叫道:“伯父,小侄意欲暗随来人,探明‘修罗四血’的巢穴所在,俾便后日夜间,万一生变,还可对红妹继续营救!”

    石振天尚未答话,钟离明业已接口说道:“卜贤侄这项建议极好,但‘修罗四血’个个都是混世魔头,凶狠无比!贤侄虽得令师真传,毕竟功候尚浅,不宜孤身涉险,这桩差事,由我老花子来担任便了!”

    卜星搂因见识过“修罗玉女”杨小真的武功,对于“修罗四血”的厉害程度,也可想而知,遂不再客气地向钟离明含笑说道:“师叔既然要去,便请把握时机,若等来人离开‘朝元峰’后,便很难认出谁是对方使者了。”

    钟离明点头微笑,立即闪身纵出,卜星楼又复向他扬眉叫道:“钟离师叔,‘九华’‘黄山’两地,距离并不太近,你无需急急赶回,后日夜间,我和石伯父、桑老前辈等,略为提早到达,我们以亥初时分,在‘莲花峰’顶,互相见面便了!”

    钟离明怪笑说道:“好,卜贤侄年岁轻轻,思虑便如此周到,着实可赞!老花子照你所说,准于后夜的戌末亥初,赶到‘黄山莲花峰’顶!”

    他是一面发话,一面前行,故而尾音尚在空中飘荡之际,人已不见踪影!

    为了走马换将,石振天、桑凌汉、已经化妆的卜星楼、陆瑶华和陆舜华一行五人,如约赶往黄山。

    他们到了“黄山”,上得“莲花峰”顶,约莫正值戌初时分。

    杨玉真飞书订约,是在子夜换人,钟离明则约好于戌未亥初到达,如今时光尚早,自然寂无人影。

    石振天口中虽然未言,心中却自怙辍,暗忖倘若钟离明不能及时赶到,以目前五人,面对“修罗四血”,委实处于极端不利的情况之下。

    卜星楼看出石振天面带沉忧,遂走到这位“九华”掌门身边,低声叫道:“石伯父……”

    三字才出口,便倏然止住。

    因为他们均已听出“莲花峰”下起了声息,有人登峰。

    石振天侧耳细听,知道来人只有—人,遂向桑凌汉、卜星楼扬眉笑道:“来者大概是我那钟离贤……”

    “钟离贤弟”的“弟”字尚未出口,钟离明那条诡如鬼魅的矫捷人影,业已纵上峰头。

    石振天迫不及待地急急问道:“钟离贤弟,你……你可曾寻着‘修罗四血’的巢穴所在?可曾见着红儿?”

    钟离明不等石振天话完,便自苦笑说道:“小弟栽了跟头,空自劳碌两日,却是一事无成!”

    卜星楼愕然问道:“难道钟离师叔竟不曾缀上那前往‘九华’的送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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