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废寺惊魂

    三十一 废寺惊魂 (第3/3页)

道:“你不要太高兴,世上的人早忘记你了,只有我师尊博学多闻,还知道一些你的劣迹……”

    老僧毫不为忤,轻轻笑道:“你师父是谁?”

    司马瑜庄容道:“先师姓萧语奇,人称长眉笑熬,侠誉满人间!”

    老僧淡淡地道:“后生小辈偏早死!”

    司马瑜立刻道:“可是我恩师的英名会常留人们心中!”

    老僧笑着摇手道:“相公别着急,老衲无意与令师争名,其实老衲也是一时冲动,这么多年都忍下去了,何须还斤斤计较那些微名呢,老衲若真想成名,何须又把自己埋葬在这个地方呢!”

    司马瑜没料到他的脾气会这么好,看着他的龙钟老态,虽然早年是一个绝世大魔头,把目前这种处境的确也算是难能可贵的悔过,想到这里,又不禁稍萌一丝敬意,仍又和缓地问道:“你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江湖的?”

    老僧微微一叹道:“佛云:‘不可说!不可说!’”

    脸上满是一种落寞之色,司马瑜倒不禁默然,心想他一定着难言之隐!逐也不再追问下去。

    老僧等了片刻,忽又问道:“老衲之事,相公想来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现在请相公回答一下老衲的问题!”

    司马瑜道:“什么问题!”

    老僧笑笑道:“老衲方才已经问过了,相公方才最后所露的那手掌法,相信一定是令师所授的!”

    司马瑜心中一动,暗想莫非又是一个与薛冬心有渊源的人,腹中在揣测,口中仍是诚实地道:“不错!那是在下偶因机缘,在一位前辈女侠那儿习得!那种功夫名叫五行神功,在下只用了其中之一!”

    老僧闭目深思道:“不错!是叫五行真气,相公用的是离火神掌,老衲请问那位传功的女侠此刻还在人间吗?”

    司马瑜心中狐疑更甚道:“当然还在人间!你问她做什么?”

    老僧突地脸色一动道:“在那里?”

    司马瑜坦然道:“原来是在太湖之畔的嘉兴城,现在却不知迁到何处去了,在下也在四下寻访她们,你有什么事,我找到她们后,可以替你转告!”

    老僧神色一动道:“她们!她不是一个人?”

    “那位前辈已经嫁人,数年前痛失所夫,留下一个女儿也有十九岁了……”

    老僧轻轻一叹道:“多快啊!嫁人了,有孩子了,算了!算了!事如春梦了无痕,我也不须再找她了,找到她也没事了!”

    司马瑜听他的喃喃自语,心中大起狐疑,从口气中听来好象他与薛冬心之间有着一段情患纠葛,可是在年龄上又实在不配合,薛冬心因然驻颜有术,现在也不过六十多岁,他已经一百多了,无论如何还是不可能的……

    这时天已微霓,老僧忽然警觉到,只顾跟相公说话,把孩子们的拜月大会忘记了,看来只有等下个月了!

    说完打了一声呼啸,那些牵手舞蹈的行尸立刻散了开来,排成一列,慢慢回到廊房,接着是一阵棺盖碰击声,等到一切都静止下来时,天际已泛出一丝微明,司马瑜却被那个新名词吸引住了,口中喃喃道:“拜月大会!拜月大会!”

    老僧笑道:“是啊!拜月大会是一桩很有意思的游戏,好在为时非遥,等到下个月相公就可以躬逢其盛了!”

    司马瑜摇头道:“很抱歉!在下繁务在身,现在就想告辞,只怕无暇参观这种盛会了!”

    老僧神秘地一笑道:“相公何须急急地离去呢!世上尽是奸诈,江湖尤多风波,此地虽然苦一点,却是静益的乐园!”

    司马瑜仍是摇头道:“在下对人世的看法未须与大师相同,再说在下仅碌碌中一个庸人,对此地荒山、清净岁月恐怕无福消受!”

    老僧哈哈大笑道:“相公最好还是留此享些清福为上!”

    司马瑜听他语中隐有强留之意,不禁气往上冲,冷冷地拱道:“盛情心领,在下虽然打扰一宿,可是以一匹坐骑抵值,大至也差不多了,容后再晤吧!”

    说完便待寻路出去,老僧身形轻轻一晃,即已拦住在他的前面,身法奇怪,完全不象先前龙钟之态!

    司马瑜心头微骇,口中却朗声道:“你想干吗!”

    老僧和霭地笑道:“老衲别无所求,只想留相公多盘桓些时日!”

    司马瑜见他故意留难,不禁悖然道:“你陪你的活死人,要把我留在这儿干么?”

    老衲微笑道:“相公说对了,老衲武功不足言谈,唯有这驱尸之术,却是千古的一项绝技,老衲毕生精力都用在上面,那—点心得委实舍不得携之长埋地下,故以想传给相公了!”

    司马瑜见他留住自己,竟在为了要传授驱尸之术,倒是微觉一怔,婉言推拒道:“先师尸骨未寒,在下实不愿背师另投,你还是另外找人吧!”

    老僧摇头道:“相公天具慧资,千古难求其二,老衲这驱尸老术,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学得的,至于名份问题,相公更无须放在心上,老衲无意与令师争徒,你我无妨结个忘年之交,最多只要一年半载,相公就可以学得老衲之术,老衲年岁已高,余时无多……”

    司马瑜见他简直是缠定了,只得忍住气道:“你刚才不是说你所创作的活尸可以千古不死吗,为什么不想法子把自己的生命延得长一点呢!”

    老僧正容答道:“相公此言,深得吾生,老衲早岁即具此雄心,经多年苦研,总算略窥门径,是以能较常人多活一些时光,惜乎时不吾假,近年来深感精力减退,自知大限在即,以相公之才,加上老衲的一些心得,或许能创出一条延年之道,则可以夺天地之造化。”

    司马瑜倔强地道:“生死循环,乃宇宙不破真理,在下无法逆天行,当更不想驱尸作伥,你再不让路,在下只有硬闯了!”

    老僧略略变色道:“老衲掬成垦相,相公一再拒人于千里之外,老衲少不得也只有强留,相公不要以为习成了五行真气可以横行于世,老衲相信还有能力可以留下相公!”

    司马瑜怒火中烧,厉声大喝道:“那你就留留看吧!”

    喝声中一掌前拍,掌中挟黄色的戊土真气,劲力无比,迳直向前涌去,老僧哈哈一笑,伸出枯瘦的手指,反过去,指风中只有一丝淡淡的银光。

    司马瑜的掌风中立刻传来一阵利掌锐气劲风,不但将他的身形撞了回去,掌心也感到疼痛异常,失声惊呼道:“庚金全功,你也会五行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