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落花流水

    第十五回 落花流水 (第2/3页)



    左元敏道:“那你呢?”张瑶光道:“我一样会跟着你们,不过万一行踪败露,我就现身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让樊伯伯送你们下山。”左元敏道:“那你千万小心。”

    张瑶光道:“我会的,但我就算失风被拦住,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倒是你,千万跟紧樊伯伯,有什么事情的话,他会处理的。”忽然发觉自己太关心左元敏了,赶紧补充道:“绝影这几天已经自己回到山上了,感谢你的照料,她的状况一切都好,为了她,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离开。”

    左元敏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张瑶光道:“好了,事情就是这样,你回去跟封姑娘说一声,然后你们早一点休息,晚上养足力气。”左元敏觉得她又开始全身不自在,于是便道:“张姑娘也是。”告辞出来。

    回到茅屋之后,左元敏便将此事告知封飞烟,要他早一点休息。封飞烟自然开心不已,说道:“我爹他果然寻来了,我好久没见到他,真的好想马上见到他。”

    左元敏道:“有件事情我一直没跟你说,现在不说又不行了。那就是正当你用内功帮助张姑娘的时候,你爹就已经到紫阳山了。”

    封飞烟一惊,问道:“他直接上山了吗?他自己一个人吗?”左元敏道:“封前辈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而且是直接闯到山上,还与山上的人发生了冲突……”

    封飞烟更惊,直问:“那他没事吧?平平安安的全身而退吗?”随即又自我安慰道:“不要紧的,我爹武功那么高,一定可以全身而退的。”

    左元敏瞧她紧张,忙道:“封姑娘别担心,封前辈没事的,他现在在山脚下不肯离去,还处处突击紫阳山门的人呢!”封飞烟道:“嗯,我知道,没事的。”忽然一脸郑重的告诉左元敏道:“既然如此,紫阳山门的人还信得过吗?要不我们趁着天色未晚,自己找路出去?”

    左元敏道:“张姑娘他不会骗我们的,要是她真想对我们不利,就尽管带人来就行了,何必这么拐弯抹角,大费周章?”封飞烟道:“我说什么你都说不可能,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到底是你太善良,还是……还是你迷上了张姑娘,被她耍得团团转……”

    左元敏道:“封姑娘,你可别乱说话,这要是给张姑娘听到,那就失礼了。”

    封飞烟“哼”地一声,说道:“还不承认?你要是不喜欢她的话,那干嘛怕对她失礼?”

    左元敏有点生气,说道:“封姑娘,咱们说话得凭良心,那天你为秦氏父子所擒,命悬人手,张姑娘与我们初次见面,什么交情也没有,但是我向她要这个人情,她就爽快地答应了。后来你愿意投桃报李,帮她这个忙,足见你也是个性情中人,是恩怨分明的江湖儿女,怎么……怎么这时又不讲理起来了?”

    封飞烟柳眉倒竖,一张小嘴翘得老高,怒道:“我说话没良心?你说我说话没良心?你若是不喜欢她,你会为了这几句话跟我大呼小叫?你若不是因为喜欢她,会处处在意她的感受,而忽略我的感觉?说到没良心,你才没良心,你是大浑蛋,你没良心……”

    她每说一句话,就往前走一步,相反的,站在她面前的左元敏,就得同时往后退一步。如此一进一退,到后来左元敏已经退到门板边上,无路可退了,封飞烟兀自怒骂不休,好似左元敏犯了滔天大罪一般。

    左元敏知道自己刚刚说她没良心是过分了一点,再说封飞烟正在气头上,于是便让她尽情发挥,没有回上只字片语,表情上却也满不在乎。那封飞烟见骂不痛他,心情更加恶劣,忽地掉下泪来,叱道:“你……你如果不喜欢我,那天为什么二话不说,小茶不要,绝影也不要,就是要挑我?你如果不喜欢我,那为什么……为什么趁我昏睡的时候……”

    左元敏忽然胆战心惊起来,支支吾吾地从嘴里挤出了一句:“什么?”封飞烟大怒,一把将他推开,咒骂道:“你去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说罢,掩面奔出门外。

    左元敏目送她远去,既担心她却又不敢叫住她追她,脑海中只是一直不断地重复她刚刚说的那些话……

    接近日暮时分,还好封飞烟还是出现了。左元敏松了一口气,拿着张瑶光带来的干粮,悄悄地走到屋外去。

    张瑶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道:“左公子你吃饱了吗?啊,封姑娘,你来啦?来这儿坐,吃点东西,等一下我们可能随时要走了。”封飞烟道:“我们?”

    张瑶光道:“是啊,我送你们下山。”封飞烟道:“你只送我们下山?你不跟着走吗?”

    张瑶光道:“我跟着走去哪里?你忘了,这里是我的家呀!”封飞烟道:“没错,这是你的家。”张瑶光瞧她心不在焉,忽然拉住她的手,说道:“封姑娘,你救我一命,我都还一直没有机会谢谢你,本来想留你多住几天,带你四处玩玩,但看这样子是不可能了。以后,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上山来找我,我一定会招待你的,如果哪一天决定跟左公子成亲了,稍个信来,也好让我帮着开心开心。”

    封飞烟奇道:“你是说……说我和……和左公子?”张瑶光道:“怎么?我猜错了吗?”封飞烟摇摇头,不发一语,默默地吃着干粮。

    张瑶光这才发觉她心情不佳,也就不再多言。

    天色渐暗,张瑶光取出火摺,将桌上的油灯点亮了。封飞烟始终自顾地吃着东西,四周一片悄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忽然听到左元敏出声说道:“是谁?”同时脚步声响,接着一阵爽朗的笑声,说道:“左兄弟,几日不见,你的耳力越来越好了。古人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诚不我欺也!“张瑶光大喜,说道:“樊长老来了!我们走吧!”一手拉着封飞烟,一边吹熄油灯,往外走去。

    天色昏暗,两人循着声音前行不久,果然在前方的山壁边上,看到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张瑶光迎上前去,亲热地叫道:“樊伯伯!”那个子较高的身影也迎了上来,喊了一声:“瑶光!”果然便是樊乐天。

    张瑶光道:“一切顺利吗?”樊乐天蛮不在乎地道:“人多口杂,意见一大堆。

    不顺利又怎么样?总不能等他们放准,大家才能下山吧?”说着,看了封飞烟一眼。

    张瑶光道:“我来介绍:这位是封飞烟封姑娘,她的父亲就是鼎鼎大名的封俊杰。封姑娘,这位是我教的樊长老。”封飞烟见对方乃是长辈,不敢失了礼数,便拱手道:“小女子封飞烟,见过樊前辈。”

    樊乐天道:“你父亲是个人物,一想到待会儿就能见到他,我可是非常期待的呢。听说你不惜耗损内力为瑶光治伤,那真是多谢了。”封飞烟谦逊道:“哪里哪里。”

    樊乐天道:“你救了瑶光一命,按理应是紫阳山门的贵客,只可惜山上那批人越老越怕事,没有几个有用。嘿嘿,我姓樊偏偏要与他们作对,最好把他们一个个都气死。”张瑶光答腔道:“要真能这样,那我可要替我哥哥,好好地谢谢伯伯了。”

    樊乐天大笑,说道:“好好,事不宜迟,咱们说走就走!”当下便由张瑶光在前领路,樊乐天殿后,左元敏与封飞烟两人走在中间。

    林木茂盛,枝叶浓密,既是无路,便都是路。张瑶光先前回来的时候,曾在山壁岩石,野草树木上,一路留下记号,这时带着众人往里头钻,勇往直前,毫不迟疑。左元敏跟着走了许久,但见四周景象都是一个模样,彷彿一直在原地打转似的。

    抬头望去,感觉也是如此,不由心想:“要是我在这林中迷了路,只怕三个月也走不出去。”

    众人也都是这般感觉,紧跟着前人脚步,不敢多发一语。半个时辰之后,开始渐往上坡。封飞烟走了一阵,忽道:“怎么往上走?不是下山去吗?”张瑶光道:“往下是个山谷,要出谷去必先翻过山脊。往西或往北,那是往更深的深山里,南边的山势险恶,唯有往东回到山上,才有办法下山。”封飞烟唯唯诺诺,她此刻就是不愿相信,也有所不能了。

    众人越过一处山坡,张瑶光要大家先停下来,指着坡下的一片树林细声说道:“那林中有一条山路,往右就回到紫阳山,往左才是到山下的路。这一条路虽然不是上下山的主要通道,但是这几天情况不同,想来下山之路,一定有人把守。他们今晚要是发现樊长老不见了,防守只怕更加严密。这么吧,他们料想我们利用夜色掩蔽,一定不敢走大路,那我们就偏偏反其道而行,绕回去走大路。万一还是被人发现的话,我们便兵分二路,我和左公子一路,樊长老与封姑娘一路,向两边树林里跑,最后不得已,我可以掩护左公子下山,樊长老同样也可以掩护封姑娘离开。”

    于是便将大致的路线,与应敌时的步骤,一一讲述清楚。原本依樊乐天的武功,事情不该如此复杂,可是樊乐天与张瑶光毕竟还是紫阳山门的人,如何能正面与自家人起冲突?更何况门规中已有明文规定,不得同门相忌,互相残杀。这条底限,两人更是碰触不得。

    计议既定,四人便依计行事,一路飞奔下坡。这四人当中,只有左元敏一人没有好好练过轻功,但是此时的他内力大进,眼前只在樊乐天之下,每一步奋力跨出,尽管姿势难看,但距离都相当远。更由于阴错阳差地学了指立破迷阵法,此刻以他身形移动的敏捷,要在当今武林中争得一席之地,差的也不过是几年的火侯罢了。

    那樊乐天之前曾见过左元敏的身手,知道他的斤两,原本还怕他会落后,所以一直跟在旁边守着,没想到一路下来,虽然还是可以感觉到他起脚迈步,提气呼吸的不得要领,但是身形移动之快,脚步方位之奇,自己纵横江湖数十年,却是前所未见。

    樊乐天又惊又喜,一时好奇,便想试他一试。他倏地忽然飞身窜前,将左元敏抛在身后,可是那左元敏先是落后三五步,却随即赶了上来,连续几次,都是如此。

    樊乐天这会儿可是由惊喜,逐渐转成钦佩,心想:“这小子大不寻常,日后一定是武林奇才。”

    一般来说,这武林前辈碰到后起之秀,因忌才而想办法要害他的有之,因爱才而想办法要收入门墙的亦有之。这樊乐天与左元敏一见如故,立刻称兄道弟,自然是属于爱才这一类型的。

    不过他想收左元敏为徒的念头才转过一转,便自忖道:“不行,人家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要收了他做徒弟,从此以后他看到我,不就要‘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了?我又不需要人家伺候,再说依左兄弟这样的人品个性,当然是做兄弟才有味道,他要是对我唯唯诺诺,那可不是气死我了。”

    寻思间,脚下毫不停歇,他没将左元敏甩掉,却把张瑶光与封飞烟抛开了。待他心意已决,这才想到要放慢脚步。

    蓦地他察觉左前方林中,有人的呼吸声。樊乐天更不停步,倏地飞身上前,“唰”地一声,冲进林中。那左元敏随后跟上,转头放眼瞧去,只见林子躲了五六个人,各执兵器。樊乐天五指伸出,凌虚乱点,那几人连哼也没哼一声,便通通被点了穴道,全身动弹不得。接着“唰”地一声,樊乐天已经从另一头冲出林外了。

    如果闭上眼睛仔细聆听,只能听到有人窜进树林,又马上窜了出来,谁会知道樊乐天竟在这弹指之间,点倒了五六个人?这五六个人连来人的长相都没瞧清楚,就已经发觉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了,不由得毛骨悚然起来。他们其中甚至有人连刚刚那道黑影是不是人都不能确定,之后的几个月,就有人传说林中闹鬼,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那左元敏见樊乐天露这一手功夫,自然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道:“出手迅雷不及掩耳,也是决定武功高低重要的一环,只要对方出手比你快,快到让你来不及反应,你就是学得再多再精妙,变化再繁复,那也是无用。”

    寻思之间,那樊乐天又倏地窜入右首林中,几个起落,又从前方窜了出来,自然是他如法炮制,又解决了一处暗哨。那些人大都防着有人从山上下来,樊乐天等人这时却从山下上来,一来出其不意,二来也是他的身手实在太快,如此再往前去,又接连破了三处埋伏,简直所向披靡。

    不久之后,四人便来到一处岔路口上。张瑶光道:“目前为止都很顺利,现在我们转大路,一路直往下冲,遇到状况的时候,可别忘了刚刚的计划。”三人点头。

    樊乐天道:“左兄弟,我刚才瞧你的步伐虽然不慢,但是如此下去,内力亦将消耗不少,不如老哥哥教你一点基本的轻功心法,如何?”左元敏大喜,连连点头。

    樊乐天便将一些轻功的入门教授给他,最后说道:“时间太短,只能教你这些。你现学现卖,能够吸收多少是多少。”

    左元敏不敢叫他失望,说道:“还请樊大哥指点。”说罢,提气奔出,樊乐天等三人微笑跟上。

    那左元敏经过一番指点,初时尚不习惯,还不怎么样,后来逐渐熟练,脚步也越来越轻盈。虽然还不能落地无声,但他知道,只要自己照这般继续练下去,要到达那样的地步,也是指日可待。

    四人疾往前行,直到半山腰上,一路上果然没什么阻碍。张瑶光正想讲几句话自吹自擂一番,忽地前方人影晃动,有人迎了上来。樊乐天笑道:“看样子山上是全员出动了,居然到处都有人。这般小题大作,当真好笑。”张瑶光道:“这点我们已经设想到了,樊伯伯,分开走吧!”

    樊乐天应诺,拉住封飞烟,说道:“我带着你走,包管毫发无伤地送你回到封俊杰的手掌上。”那封飞烟看了左元敏一眼,这才与樊乐天闪身进入左边的树林当中。

    张瑶光见状,道:“左公子,我们也走吧!”说罢,当先迈步入林。左元敏紧跟其后,埋头向前。

    未几前方人声越来越大,张瑶光低声道:“小心了……”脚下更不停步。忽然间前方廝杀呼喊声大作,却是有人动上了手。张瑶光大惊,心想:“难道樊伯伯竟然与本门弟子动手吗?”左元敏这时也凑过嘴来,低声道:“怎么回事?”

    张瑶光道:“我不知道,看看去。”与左元敏压低身子,尽量往前挨去。只见林外大路上,到处都是人影,吆喝叫喊声中,夹杂着兵刃交斫声,不久便已经有人受伤倒地,哭喊哀嚎。

    张瑶光心想:“这不对,另外有人上山来了……”这个念头才转完,忽然听得有人朗声喊道:“大家住手!”声音虽不甚响亮,但是颇有一股威严,在这吵杂的环境中,既不压过旁人,亦不为旁人所掩没。张瑶光大骇,心想:“此人是谁?他的内力修为竟然如此高强?”

    张瑶光心中的惊骇尚未结束,更令人吃惊的事情接着发生。只见前方所站的本门弟子,竟然受到这个声音感召似的,竟然一个接着一个扔下手中兵器,有的还甚至五体投地,东倒西歪地或坐或卧,倒了有一半的人。张瑶光惊骇莫名,心想:

    “这……这是什么武功?”便在此时,身子一歪,竟然差一点摔跤。还好右臂一紧,有人及时搀住了她。

    这人自然便是左元敏了。张瑶光回过头去,一脸迷惑地瞧着他。左元敏在她耳畔低声道:“这个和尚好深厚的内力,不过是这么一声呼喝,竟然令人头晕目眩。”

    张瑶光道:“和尚?”复又转头去瞧,远远地果然见到一个身材微胖的光头和尚,大摇大摆地拦在路中间。可是他的面容看上去相当慈祥和蔼,甚至有些愚鲁,说什么也无法令人相信刚刚那一声,会是出自于他的口中。

    忽然间,紫阳山门这一边有道人影一闪,直往那和尚扑去,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张瑶光尚未瞧清楚是谁,“啪”地一声巨响,两人已然对了一掌。那道黑影同时弹了回来,正面向前,往后倒退,半空中开口说道:“原来是少林寺住持慧海禅师大驾光临,未克远迎,尚祈见谅!”话才说完,身子刚好落地,拱手躬身,态度雍容。

    那和尚双手合十,口唱佛号,道:“久闻紫阳真人神功盖世,早已悟道成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人便是张紫阳。只听得他马上接口回道:“真人二字,绝不敢当。大师弥陀掌功力深厚,掌力天下第一。”

    两人各自谦逊一番,互抬对方身价,气氛看似平和,其实甚为尴尬。那张紫阳身旁闪出一人,说道:“大师是前辈高人,可是一上来便用内功伤了我们这么多人,不知是何用意?”张瑶光听这声音熟悉,不用看也知道是管竹生在说话。

    那慧海尚未回答,身旁已经有人替他开口说道:“大师是慈悲为怀,不肯不多伤生灵,所以才用无上神功震昏他们。若不是如此,此刻在场的,最少要有一半流血受伤,这对你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左元敏听这声音,心道:“是韩少同韩前辈。想来封前辈他们找帮手来了。”

    原来慧海这一招“象王吼”前后有别,那慧海后面也站了不少人,但他们因为全都站在他的身后,所以刚刚他那一吼,只有前面的人受到影响,后面的人安然无恙。

    左元敏两方都有认识、熟稔的人,忍不住想关心战局,缓缓地从张瑶光的右手边钻了出来。他知道眼前高手云集,只消弄出一点声响,行踪立刻就暴露了,到时两边不是人,那可比死还难受。于是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往前挨进,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躲在矮树丛后面,从树叶的细缝中放眼望去,只见不但南三绝、东双奇全部到齐,除了当中那个和尚之外,还多了许多生面孔,个个气定神闲,成竹在胸,一看便知道是个脚色。再看紫阳山门这一边,除了张紫阳亲自下山之外,管边二使亦在场上。其他还有几个看起来也不是普通人的狠角色,想来应是后五堂五大长老的其中几个。

    只听得紫阳山这边有人说道:“如果说慧海和尚只用声音伤人,而不取人性命便是慈悲为怀的话,那我掌门真人能够伤你们却不伤你们,岂不是大慈大悲,兼救苦救难了!”

    那丁盼大叫:“呸!有种的就动手来伤伤看啊!光耍嘴皮有什么用……”一言未了,忽见眼前银光闪动,丁盼心念一动,急忙缩头,同时耳边只听得“嗯嗯啊啊”

    几声,身旁有几个人应声倒地,接着便有人大叫:“大家小心,是毒针……”

    先前那人哈哈笑道:“猜得没错,是毒针。小心?来不及了……”右手又是一抬。这时人人都看到数十点银光,在火把的照耀下,从他的袖口中,像满天雨花一样地撒了出来。

    群雄中有的武功高强,既然瞧见了东西,就一定躲得开,避得掉,只是此次随行的还有一些后生晚辈,前辈们这么一躲,小辈们不免就要遭受荼毒。日后要是传了出去,也是脸上无光。还没想到要怎么办好,只见那慧海身形一动,两只衣袖同时一挥,竟将所有毒针一声不响地收了进去。

    群雄心思甫定,都忘了要喝采。倒是那个发针的人大声叫好,说道:“和尚的袖子原来除了用来化缘之外,居然还可以用来收银针,真是稀奇,厉害,厉害!”

    慧海道:“请段居士高抬贵手,瞧在老衲刚刚没有将毒针反激回去的面子上,赐给解药。”那人脸色微变,知道慧海既然说他可以将毒针反激回来,就绝不是夸大其词,于是便道:“没想到我段日华名字,居然连堂堂的少林寺住持都知道,这可更是稀奇了。”轻浮的语气,已收敛了许多。

    慧海道:“段居士的祖上先人都是暗器名家,令尊段立言,人称空手李广,英雄了得,一手八卦飞刀独步天下。只得可惜天妒英才,壮年早逝,令人好生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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