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西陲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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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回 西陲五义 (第1/3页)

      左元敏突然见到封飞烟,既惊且喜,说道:“封姑娘,你瞧,这人就是那天在酒里下药,然后把我和陆雨亭丢在深山里,把你五花大绑送给紫阳山门的忘恩负义之徒。”封飞烟脸色戚然,淡淡地道:“我知道……”

    左元敏可还没说完,继续说道:“我既安然无恙,原本也不愿与他计较,可是他竟然变本加厉,第二次加害於我,陷害瑶光,孰可忍,孰不可忍也!”复又举刀上抬,忽觉得腕上一紧,却是给封飞烟两手握住。

    左元敏一愣,转头瞧她泫然欲泣,再度凝劲不发,问道:“封姑娘,你怎怎么了?”封飞烟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咽呜道:“小左,我求求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饶过他这一次!”

    左元敏讶异道:“这……这是为什么?”封飞烟双腿逐渐瘫软下来,几乎将整个人的体重挂在他的手腕上。左元敏将执刀高举的手慢慢放下,让封飞烟顿坐在地。

    封飞烟仍是不住啜泣,频频拭泪道:“我知道这样子让你很为难,可是……可是我……”左元敏看她这个样子,忽然想起封俊杰曾对他说过,封飞烟怀了自己的孩子。

    左元敏当然知道自己与封飞烟是清白的,所以不可能有这种事情发生。可是按理说,此事关系女人名节,封飞烟不该会造这种谣。他当时本想与封俊杰弄个明白,所以还特地与封俊杰跑了一趟他们的老家,可是封飞烟却在这紧要关头不见了。

    封飞烟为何失踪?推测她留书的口气,应该是去找孩子的亲生父亲了。封俊杰当时硬是将此事赖在他头上,让他颇不开心,一番龃龉,终於激怒了封俊杰,左元敏还差一些死在她的手里。

    如今虽然事过境迁,左元敏也并未因此对封飞烟,或是封俊杰有什么怨怼之意,但是这件事情却非搞清楚不可。这非仅仅是为了他自己,实际上,他也相当关心这对父女,内心里甚至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如今但见封飞烟伤心难过,欲言又止,心情也大受影响。身孕之说,便暂且按下,正色道:“封姑娘,你有什么话,请尽管跟我说。小左初出江湖,有些道理也许想不明白,想不透彻。封前辈和你都是我的榜样,你不让我杀这个恶人,是有什么原因吗?”

    封飞烟一听他这么说,眼泪可掉得更快了,哽咽道:“没有什么原因,是我个人的要求,我求求你……放他一马吧!”左元敏再度发愣,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北辰见左元敏颇有迟疑之意,心中已知自己这条命,算是捡回一大半来了,只要封飞烟再多说几句话,那就更加稳当些,於是说道:“飞烟,你就老实跟左公子说了吧……”封飞烟嚷道:“这一切都是你不好,你还有什么面子跟我说话?若不是……若不是……我真想让小左一刀杀了你!”秦北辰碰了个钉子,不再说话。

    左元敏见两人的神情,已知此事不单纯,收刀而立,说道:“我知道了。秦北辰,你走吧!若不是封姑娘帮你求情,我今天一定要你的命!”秦北辰尚不能信自己这一条命,这么容易就捡了回来,当即慢慢起身,缓缓退出两三丈外,这才说道:“左公子,姓秦的知道对你有所亏欠,将来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左元敏淡淡地道:“我只望你以后别再害我就好了。”秦北辰转向封飞烟道:“我在约定的地方等你。”封飞烟不答。秦北辰老大没趣,又气又喜,讪讪地离开。

    待秦北辰走远,左元敏扶起封飞烟到一旁歇息。沉默一阵,左元敏先开口说道:“奇怪了,怎么这么久了,都还没看到半个人影?”封飞烟抽咽几声,说道:“他们把原本住在这里的人赶走了,几天之内,可能没有人敢回来。”左元敏奇道:“你是说秦北辰他们把这里的人赶跑了?”封飞烟道:“也包括了我。”

    左元敏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封飞烟难过道:“小左,飞烟已经不是那时你所认识的飞烟了。你还是走吧,忘了我这个人。”说着把头撇了过去。

    左元敏大为吃惊,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肩头,安慰道:“只要是天底下的事情,没有不能解决的。封前辈他知道你的困难吗?”

    封飞烟一听到他提到自己的父亲,像是触动了心事一样,再度“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反身一抱,正好躺在左元敏的怀里。左元敏不知所措,只能不断安慰她。

    过了好一会儿,封飞烟才腼腆地从左元敏胸前离开,擦乾眼泪,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小左,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这辈子,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左元敏虽不知她何出此言,但也知道她言外之意,竟曾有与自己相守一生的意思。为怕她难为情,只好不动声色,重复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封飞烟打起精神,说道:“说起来惭愧,我前一阵子还误会了你。本来嘛,我早知道你是正人君子,不应该会做那样的事……”

    左元敏听她说来说去,总是提不到重点,只得大着胆子问道:“我听封前辈说你……说你有喜了……”封飞烟脸色微变,咬着下唇,道:“你……你都知道了?”

    左元敏点头道:“封前辈找到了我,告诉我这件事情,还带着我去找你。只可惜你那时已经离开……”

    封飞烟惨然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仰头看着天空,顿了一顿,悠然说道:“我爹的脾气,一定是什么事都跟你说了,不过他那时还不知道真相,我也不知道。你记得吗?那时我们在紫阳山门的后山的山谷中,有一天我一觉醒来,忽然发现身上的衣服全换过了,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上衣。那时山谷里就我们两个,你又睡在我的脚边。那时我心里虽然七上八下,又羞又怒,但却同时有一股暖流流过我的心底……”

    左元敏听她说得甜蜜缠绵,心中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不知道是该感到开心还是恐惧,瞥眼瞧了她一眼,只见她仍是望着天空,续道:“后来父亲来接我下山,不久之后,我就觉得人不太舒服。一开始以为是伤风,还是吃坏东西,没怎么注意,后来……后来才知道,我竟然已经怀有身孕了……”

    左元敏早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听她娓娓道来,这才知道她为何为误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想开口说上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封飞烟继续说道:“后来父亲知道了,逼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当时又羞又急,只想得到你跟我的事,於是便把你招了出来。然后他就气冲冲的跑了出去,那时我还想,爹要是真能找到你就好了……”

    左元敏忍不住辩白道:“可是我根本没有碰过你,也没帮你换过衣服,更别说……”封飞烟彷佛充耳不闻,继续说道:“后来我的肚子越来越大,二婶请了隔壁村的稳婆来看我。她进门一瞧,就断言说我快生了,要我们赶紧做准备。那时我就想:”人家不是说十月怀胎吗?怎么快了两个月?“结果过了两天,我真的就临盆了,而且稳婆还拍胸脯保证,孩子是足月生的。可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对了……”

    左元敏脑筋一转,说道:“我知道了,这孩子是秦北辰的骨肉?”封飞烟没有直接回答,只说她自己想说的,道:“算算日子,这孩子应该是我在秦家那段日子怀的。那时我让秦北辰迷昏了,不省人事。为了软禁我,他们在我的饮食中继续下药,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也都浑浑噩噩,为了查清楚这件事情,我於是留书出走,埋伏在秦家,暗中察访。

    “我先后抓了当时替我送饭的丫鬟,照顾我生活起居的老婆婆,所有我有印象的人,然后软硬兼施,交叉逼问。探得一些蛛丝马迹后,我趁着秦北辰外出的时候,在半途拦住了他。他一见到我当然吓了一大跳,他还以为那时将我送给紫阳山门,我一定活不了了。”

    封飞烟说到这里,脸上虽充满无奈心酸,却有一股坚毅之气,斩钉截铁地又接着道:“既然他是我孩子的爹,又在我面前亲口保证以后会好好待我,我只是一个女人,我的命就跟我母亲一样,找到一个男人跟着,做他的后盾,默默地支持他,无怨无悔。”口吻就像一个新婚妇人一样。

    原来那秦北辰当时让封飞烟堵上,武功既不如人,自知无幸,本来已经打算任凭宰割,却从她的口中得知,她竟是来追究某件事情的。

    那秦北辰八面玲珑,颇能言善道,尤其对於女人,各种挖心掏肺的甜言蜜语,说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更是有他的一套,否则又如何能掳获一年见不到几次面,每次见面又都不过是匆匆几眼的柳新月?最后甚至让柳新月与父亲翻脸,还差一点跟他私奔?

    於是秦北辰当场便在封飞烟面前摆低姿态,先是痛责自己的不应该,表达愿意以死谢罪之外,还向封飞烟表白,那天之所以情不自禁,实在是因为她实在太美了,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在那样的情境之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持得住的。

    依照封飞烟原本打算,在逼得秦北辰认罪之后,就直接一拳将他打死,然后再回去带着孩子自杀。

    可是一来孩子是无辜的,这部分的念头已经打消;二来事实既成,时间又过了那么久,激动的情绪早已冷却。如今又听到秦北辰这么说,心肠便软了下来。秦北辰鉴貌辨色,知她态度松动,更是卯足全劲,为自己辩白。最后在秦北辰指天立誓,保证会好好照顾她母子俩的情况下,封飞烟终於点头,选择了由老天爷帮她选择的宿命。

    左元敏听她谈论这段心路历程,心中感慨万千,不知说什么好,但对秦北辰如此卑劣的行径,可是更加瞧不起了。只是碍着封飞烟,暂时说不得,便将个人恩怨暂时摆到一边。忽然说道:“孩子我看过了,眼睛大大的,很有精神,像你。”

    封飞烟脸上一红,说道:“等过一阵子,秦北辰忙完了,他就会跟我回去把孩子接回来,顺便跟我爹禀告这件事情。”左元敏心想:“封前辈个性刚烈,嫉恶如仇,秦北辰可有苦头吃了。”说道:“你爹已经把孩子的名字取好了,你知道吗?”

    封飞烟道:“真的?”语调颇有点开心。原来当时封俊杰知道她怀有身孕的时候,一直扳着一张脸。封飞烟一直担心,父亲会被她活活气死,这会儿听到父亲疼爱孩子,还为他取好了姓名,欢欣之情,溢於言表。接着问道:“孩子叫什么?”

    左元敏道:“单名一个问字,问题的问。所以现在这孩子便叫秦问。”封飞烟眉头一皱,喃喃说道:“问?怎么这么怪……”左元敏突然后悔说起这件事情,於是便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回去之后,再问问封前辈好了。”见封飞烟仍在想这件事情,便天南地北地将话头扯开,转移她的注意力。

    又说了一会子话,封飞烟情绪已然稳定下来,但见她缓缓起身,说道:“小左,今天非常谢谢你,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左元敏“嗯”地一声,未再言语。

    封飞烟向前走了一段,忽然回头道:“小左,我本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但秦北辰是孩子的爹,我希望你以后如果碰到他,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留三分情面。”

    左元敏道:“不过你也要劝劝他,别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否则我饶得了他,别人可不能轻易放过。”这已经算是在封飞烟面前,左元敏对秦北辰所说最重的话了。

    封飞烟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眼光在左元敏脸上停驻一会儿,这才转身运起轻功,往前飞奔而去。

    左元敏目送封飞烟离去,心中五味杂陈,呆默半晌,这才扛起寒月刀,一路迤逦,返回尉城夏侯府上。他出门一天一夜,不好意思从大厅走,便从偏门进入。才到院中,一个家丁见到他,急着大叫:“老爷、大少爷,左公子回来啦!左公子回来了!”转头就跑。

    左元敏让这人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还是迳自回房休息。过了不久,马上就有人来敲门,左元敏应了一声,本已倒头睡了,虽然老大不情愿,还是慢吞吞起来开门。

    房门开处,却是官晶晶笑吟吟地站在门口。左元敏一愣,赶紧打起精神。官晶晶笑道:“不好意思,没打扰到左兄弟休息吧?”左元敏当然不好意思直言承认,只道:“还好。夫人有事吗?”走出门外。

    官晶晶亲昵地拉着他往前走了几步,说道:“左兄弟,我当时一眼见到你,便觉得与你特别有缘,想不到你竟也是九龙传人之一,说来大家都是一家人,照着年纪,你叫我一声姊姊也不过分,所以我就叫你左兄弟了,呐,你别再称我为”夫人“了,可不可以?”

    左元敏见她笑容可掬,盛情难却,只有点头应允。官晶晶乐道:“那真是太好了!左兄弟,昨天可真是多谢你啦!要不是你出手相救,官姊姊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说着轻轻一福。

    左元敏赶紧扶起,连称不敢,道:“左元敏之前也曾让夫……官姊救过一命,都还没跟官姊道谢呢!怎好受此大礼?”官晶晶听他提起那档子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说道:“哪里,哪里。左兄弟武艺高强,大家很是赞赏呢!”左元敏奇道:“大家?”

    官晶晶道:“你一夜没有回来,大家都很担心,现在所有人都在厅上,一听说你回来了,都想见你一面,亲口跟你道谢。我还是赶紧走吧,别让人等太久了。”

    左元敏一听这话,颇有要他招呼交际的味道,心中其实不太乐意,但官晶晶就在自己面前,要怎么拒绝也是个大问题,无可奈何,也只有同意了。

    当下便先进房,找块布将寒月刀缠包起来,牢牢缚在背后,这才跟着官晶晶去到厅上。

    前脚才踩进厅上,耳里便听到夏侯仪爽朗的笑声,说道:“哈哈哈,说曹操,曹操到。来来来,左贤侄,先快来见过这两位伯伯。”

    左元敏循着他的指示往前瞧去,但见坐在夏侯仪对面的,分别是丁盼,与昨天晚上手臂中刀的灰衣老者。左元敏上前抱拳,说道:“这位丁前辈,晚辈是之前就拜见过的,另外这位,昨夜还是头一回见。晚辈左元敏,见过两位前辈。”

    夏侯仪道:“原来丁兄见过我左贤侄,那我就不用多介绍了。”丁盼道:“那时他故作神秘,不知他竟是左平熙的后人,要是知道的话,我一定第一个赶来给夏侯兄报信。”夏侯仪道:“那时我左贤侄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丁兄勿怪!”丁盼半信半疑,道:“真的?”

    左元敏索性给夏侯仪的面子一次做足,与丁盼再拜道:“是啊,丁前辈,那时晚辈确实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丁前辈竟是夏侯伯伯的好朋友,否则晚辈说什么也不敢在丁前辈面前放肆的。”丁盼见他态度恭谨,自己年纪又大了他一辈有余,也不好计较太多。又想此人既是夏侯仪的晚辈,这个面子也是非卖不可的,於是便道:“不知者不罪。再说之前有什么得罪我的,昨天咱们也算扯了个直了。”

    那坐在一旁的灰衣老者笑道:“丁老头做人什么都好,就是爱摆架子,小兄弟,你别在意,我常某就很承你的情,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伸手入怀,摸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出来,续道:“这是我几年前得自某个地方的一本刀谱,老头子平日不使刀,放在身边本来想跟江湖朋友沽个价钱,换几两酒喝喝。正巧听夏侯兄说小兄弟近日得刀,却没有套像样的刀法傍身,威力大打折扣,小兄弟不嫌弃的话,这本刀谱就送给你了,算是老头子占个便宜,既是答谢礼,又是见面礼得了。”

    左元敏不愿就接,说道:“夏侯伯伯教我的几套刀法,博大精深,是晚辈领略不够,怎能说是不像样的刀法呢?再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义所当为。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什么谢礼,实在不能收。”

    那姓常的老者道:“哦?原来夏侯兄不但剑法通神,竟然也谙刀法,实在令人敬佩。”夏侯仪道:“常兄别听他客套,我教他的不过是一般单刀的入门刀法,实在简陋得很,更称不上博大精深。”

    那姓常的老者道:“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一般平凡无奇的刀法,到你手上竟有如此威力,显然小兄弟是天生的刀手,使刀的材料。这本刀谱在我手上不过是卖了钱,换成酒,喝到肚子里不用几个时辰,撒几泡尿就没啦!可是到你手上就不一样了,正是得其所哉。所谓宝剑赠英雄,这刀谱也该赠好手才是啊!若算不得谢礼,那便是我的见面礼得了!”

    左元敏尚自犹豫,官晶晶在一旁敲边鼓,道:“是啊,左兄弟,这是常伯伯的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夏侯仪亦催促道:“你就收下吧!常知古想要的东西,从没有到不了手的,所以拿出手要送人的东西,就更没有收回的道理了!快收下吧!”

    常知古大喜,说道:“夏侯兄说到我心坎儿里了,没错,没错,姓常的正是这个脾气。”

    左元敏见情势如此,也只好收下,说道:“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常知古笑道:“从你进来到现在,就这句话最动听。”左元敏心想:“我倒希望说些你不中听的话。”可能是丁盼给他的感觉吧,左元敏直觉这叫常知古的既然跟他在一起,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人,对他的印象,自然也就七折八扣。这样的人对他好,反而是一种负担。

    左元敏接下刀谱,厅上众人这才心满意足。夏侯仪更让他陪坐一旁,说了一会儿闲话。不久之后,夏侯君实也来到厅上。他先向左元敏表达过谢意,在夏侯仪的授意下,便坐在左元敏的身旁。

    夏侯仪道:“君实,这位是常知古常伯伯,是你丁伯伯特别介绍给我们认识的武林前辈。这次也多亏有他出手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夏侯君实起身行礼,常知古连称不敢。

    两人复又就坐。夏侯仪问儿子道:“对方是什么来头?怎么会让人给盯上呢?”

    夏侯君实道:“有人盯梢,我们很早就发现了,一直以为是小脚色,没有太留意,没想到竟是紫阳山门的人。”他虽没受什么大伤,但他顽强抵抗,累了一整天,一直休息到刚刚才起床。

    夏侯仪忿忿不平,说道:“我们与紫阳山向来没什么纠葛,正所谓河水不犯井水,不知道他们此举是什么意思?”丁盼道:“很可能是上回我们为了替封俊杰的女儿出头,夏侯非兄在山上露了一手,从此结下梁子吧?”

    夏侯仪道:“那件事情已经发生很久了,要是他们想上门挑衅,扳回面子,早就该来了,怎么会等到现在?再说当时是少林的慧海大师出面斡旋的,却也没听说紫阳山找上门去。”说罢,看了左元敏一眼,说道:“贤侄,你与紫阳山门颇有来往,不知你的看法如何?”

    左元敏道:“其实侄儿下山的时候,紫阳山上的气氛就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后来我听张姑娘说,紫阳山上的几个长老,准备和熊耳派结盟什么的,总之情况很复杂,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把紫阳山的事情推给张瑶光,免得这几个人问个不休。

    常知古一拳打在手心上,说道:“难怪我听人家说,紫阳山门风雨飘摇,已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原来是这个原因。”丁盼惊道:“真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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