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山腹中的大墓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山腹中的大墓 (第2/3页)

儿去。”我大声冲志伟喊道。

    俩人跑回墓室门前,我一把从志伟手里把猎枪夺过来,朝后退了一步,举起枪对准那把大铜锁“砰、砰”就是两枪。

    两颗6毫米的猎枪子弹把那把大铜锁轰成了几块铜疙瘩,散着几缕青烟滚落到地上。

    志伟见状,早扑到墓门上用肩膀用力去顶。

    厚重的石门纹丝不动,而身后的隆隆巨响已越来越近,整条墓道都被震得剧烈地抖动起来。

    “快拿‘凹字铲’!”我疯了似地朝志伟喊道。

    志伟也不答话,身子一扭,“呼”一声把背上的登山包甩到地上,伸手往包里一探,变戏法似的,一把“凹字铲”已递到我手上。

    这“凹字铲”又名‘拐钉钥匙’,是用上好的合金打造成两分左右的薄片,两尺来长,形同汉字中的“凹”字,只不过下面多出一个把柄,专门用来托起反顶住墓门的“自来石”。

    我竖起“凹字铲”从门缝里探进去,感觉顶到了东西上,然后一翻腕子,“凹字铲”已牢牢扣在了“自来石”上。手上一用劲,只听“咔噔”一响,墓室门闪开了一条缝。志伟见状,再次扑到墓门上用肩膀只一顶。

    只听“咯噔噔”一串闷响,墓室门打开了。

    就在我和志伟跳进墓室的一刹那,两脚刚一落地,伴着轰隆一声巨响,墓道顶上的最后几块石板落了下来,横七竖八地堆在墓室门口。

    我掩上墓室门,以防扬尘涌进墓室,志伟则一把抱起地上的自来石,“哐当”一声顶在门后的凹槽里。然后他掏出蜡烛点上,转着大脑袋在墓墙上寻找灯龛,喘着大气问道:“他妈这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回事儿啊?”

    事已至此,再责备志伟也没意思。于是我倚着墓室门叹了口气说:“墓门上的银蛇表面上只是一个装饰物,其实它是一个设计精巧的触发器,也就是一个机关的引信。”

    “就算是吧,”志伟把蜡烛放到墓墙上的灯龛里,嘴里喃喃道:“可把它拽下来也不至于让整个墓道都塌下来呀。”

    “怎么不至于?”说到这,我沉吟了一下:“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奔雷陷’。”

    “什么陷?”

    我解释说:“‘奔雷陷’是古墓葬种种防盗机关中极为阴毒的一种。说白了,就是在建墓时于墓道上方预留夹层,夹层中铺地的石板就是下面墓道的盖顶板。这组石板的正面,也就是处于夹层中那一面,事先被加工成两头厚,中间薄的U字型,石板上方又有两组纵向排列、承重力更大的石梁。石梁一端被固定在夯土或天然石壁上,而另一端则悬空于夹层中靠近墓道中央的位置。在接近墓道口的夹层起始处,内置数千斤的大石球一枚,且处于一种一触即发的微妙状态。由于汉墓的墓道一般都是呈一定角度的斜坡状。所以这种‘奔雷陷’的机关一但被触发,石球就会从墓道顶上隆隆滚过,其势如奔雷击顶,被碾断的石板就会象刚才那样一块紧挨一块塌落下来,直到墓道尽头处为止……”

    “不对吧?”志伟置疑道:“几千斤的大石球?那不早把石板压塌了直接就落到墓道里来了。”

    我说:“要不怎么说妙就妙在那两道石梁的设计上。如果没有那两道石梁,石球自然滚不了几步就会随着断落的石板掉到墓道里来。而有了石梁的约束,石球的重量既可以轻而易举地碾断石板,又不致掉落到墓道里,所以说古人的设计真是精妙至极。”

    “是挺巧妙的,不过把石球设计成直接落到墓道里滚下来,墓道里的人不也同样得玩完,用得着弄这么麻烦吗?

    “大头,你说得没错。可你想过没有?几千斤的石球从墓道口滚落下来,别说这道石门,就是棺椁也得被砸得稀烂,更别说陪葬的冥器,而‘奔雷陷’的设计原则,是既要致盗墓贼于死地,又不致惊扰了墓主人的千秋大梦。”

    “这也太复杂了点吧,至于吗?”志伟摸了摸硕大的脑袋:“老话说‘人死如灯灭’,古人弄得这么麻烦累不累呀?”

    我说:“古人认为只要尸骸不散,人死后就可以‘灵魂不灭’,所以中国古代的丧葬习俗才有‘事死如生’之说。要做到‘灵魂不灭’的前提是尸骸完整,不被扰动。正因如此,历朝历代的造墓者才会穷尽机巧,设计出这种种阴绝狠毒的机关来防范盗墓者。”

    可能是经过这几番折腾,又说了半天话的缘故吧,我忽然觉得胸口有些憋闷,便松了松勒在胸前的背带,把登山包从背上放下来,随手丢在了地上,接着提起探照灯四处照了照,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座墓室。

    只见整座墓室都是由巨大的青石条砌成,由前后两间墓室和一间侧室组成,是汉代典型的前堂后室的墓葬结构。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间是前室,呈长方形,高约一丈,长宽则各有四五丈的样子,右边的墓墙上还有一间黑洞洞的侧室,也不知里面都放了些什么。

    前室也叫“便房”,是象征墓主人生前起居玩乐的地方,靠左面的一面墓墙下是一张黑漆朱彩的宽大的坐榻,坐榻前是一张两米多长的描金漆案,上面一溜排开摆着大小不等的六只青铜鼎。墓室的西北角则摆放着一组悬挂在木架上的编磬,灯光扫过,玉制磬面上反射着淡青色的荧光。

    我和志伟都急于想知道后室里都有些什么,便蹑手蹑脚走到后室门口,朝里面照了一下,只见空荡荡的墓室里,正冲着室门,一具阴森的巨大棺椁停放在石棺床上。

    这时,探照灯一晃,射出的强光迎面罩住了后室山墙正中的一张狰狞大脸:猪头大耳、熊面獠牙,赤膊裸足身上系着一条红裙,两目圆睁注视着墓门,正张牙舞爪地作驱赶捉拿状。

    “这是什么,饕餮?”志伟嘟囔了一句。

    我说:“这可不是饕餮,这应该是传说中蒙熊皮专司驱邪打鬼的“方相氏”,即古时举行傩戏仪式时打鬼的首领。据《周礼》记载:“方相氏蒙熊皮,黄金四目……每行大丧,必执戈(扬)盾,帅百隶而时傩”。即先在灵柩前舞蹈驱疫,然后进入墓室“以戈击四隅”驱除地下恶鬼。

    “这‘方’什么氏,这不明明光着脊梁只扎条围裙吗,哪儿蒙什么‘熊皮’了。再者说‘熊皮’哪能是红色的?”志伟往前走了两步,盯着壁画看了看,瞟了我一眼道:“我说虎子,你可别欺负我不懂,糊弄哥们。”

    我耐着性子跟他解释说:“这里的‘蒙熊皮’的‘蒙’字,是‘冒’的意思,也就是戴着熊皮作的面具。

    志伟歪着大脑袋想了想,信服地点了点头:“你这么说,我倒听明白了。不过这一套管用吗?就这么几笔古人画的破画,能抵得上咱手上这杆“德国造”?说着,他“哗啷”一声抖了一下手上的猎枪。

    说着话,两人已摸索到了壁画跟前。

    我说:“大头,你可别小看了这位“方爷”,学界公认,咱们眼前这“方相氏”可是戴“假面”的最早源起。知道日本的“能剧”吗?就是一种古老的“假面舞”。据日本学者考证,产生于公元七世纪的“能剧”就是脱胎于中国的“傩戏”。在古汉语中,“能”是“熊”的本字,而且“能”字在日语中的发音跟“傩”是相同的。所以说,这戴着熊皮面具的“方相氏”还是日本“能剧”的祖师爷呢。”

    说着说着,我忽觉胸口愈加憋闷,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扭头一看志伟,也是面色青紫,声如牛喘。

    这时,灯龛里的蜡烛烛光不停地上下窜动着,火焰也变得越来越黄,越来越微弱。

    我急忙扯了一把志伟:“不好,这墓室里的氧气快耗尽了,得赶紧退出去。要快!”

    “你说什么,退出去?”志伟指了指那具硕大的棺椁:“这马上就到手的……”

    我急吼吼道:“出去再想别的办法,你不想闷死在这儿吧?”

    我话没说完,不知从何处传来“嘭嘭”几声闷响,墓室的四角被震得嗡嗡直响,连烛光都被震得抖动了几下。听声音,好像是从侧室里的石壁上传过来的。

    “虎子,你听……这是什么动静?”

    “管它娘的什么动静,先出去再说,快走!”我冲志伟喊了一声,拎起脚下的登山包快速朝墓室口退去。

    “等一下。”

    我扭头一看,只见志伟被憋得脸都青了,喘着大气指着身后的侧室说:“这小屋里……里面有风、有风吹出来。”

    “你胡说什么?被憋糊涂了吧。”

    “你他妈的才憋糊涂了呢,看……”志伟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灯龛说:“蜡烛。”

    我扭脸一看,刚才还昏昏欲灭的蜡烛此刻又突突地烧着,火焰也是越来越大,越烧越红。

    我丢下手里的登山包几步抢到志伟面前,把脸凑到侧室门口。

    果然,习习凉风从黑洞洞的侧室里吹出来。我贪婪地吸了几口,顿觉呼吸顺畅了不少。

    未及多想,我提着探照灯闪身进了侧室,志伟也紧随其后跟了进来。雪亮的灯光在漆黑的室内晃了几晃,罩住了石壁下的两团白花花的东西。我倒吸一口凉气,急忙向后退去,“咚”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我操,干什么呢?”身后的志伟惊叫了一声。

    就在这时,我觉得脚下的一块石板突然往下一沉。只听身后“哐当”一声巨响,一块铁板从天而降,牢牢卡在隔开主墓室与侧室的那堵石壁中间。

    “怎么回事,这怎么回事啊?”志伟被吓了一大跳,连声音都被吓走调了。

    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懵了。我摸了摸那块厚实的铁板,放下心来,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千斤闸。”又扭回身冲志伟道:“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我用手里的灯光引着志伟往那面石壁下看去。

    “咚”地一声,志伟宽厚的脊梁贴到身后的铁板上,嘴里惊叫一声:“我操!”

    就见正冲着侧室门的那面石壁下,两具白花花的人骨跪在地上,双手作捧持状,遥遥对着主墓室里的棺椁。其中跪在左边的一具,白森森的指骨上居然还捧着一只银盘。银盘里残留着一些粉状的颗粒,象是丹丸之类的残渣。右边那具人骨旁边,地上斜躺着一把银执壶,银盘则滚落到了几米外的侧室一角。

    志伟“咝啦”吸了口凉气道:“人死后,骨头不都得散架吗,怎么这俩人……难道说,当初下葬的时候专门找了两付固定好了的死人骨头来殉葬?”

    我蹲到地上,仔细看了看那两具人骨的关节部位,摇摇头说:“当初下葬时,这肯定是两具完整的尸体,只不过在这两人还活着的时候就被人灌下了“定骨汤”,使人的筋络组织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脱水并板结,固定在临死前那一刻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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