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山腹中的大墓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山腹中的大墓 (第3/3页)
如果不遭遇外力冲击,可以一直保持这种状态直到骨骼完全朽烂。”我指着附着在骨骼上的几条干瘪的条状物对志伟说。
“定骨汤是什么?”志伟好奇地问。
我拍打着手上的土站起来说:“我也是从野史上看来的,它的药物成分我也不清楚。据说汉武帝遣使通西域,把天马、葡萄、苜蓿、西瓜之类的西域特产引进到中原地区,也使原本只流行于中亚和西亚的一些奇门邪术和阴毒无比的致命毒物通过中外贸易带到了中土,‘定骨汤’就是这其中的一种。
“现在在哪儿能淘换到这玩艺?”志伟的浑劲又上来了,道:“有朝一日咱哥们百年之后,也喝下碗这“定骨汤”,做出伟大领袖接见红卫兵的姿式。到那时,咱也早把这墓里的东西变现了,反正有钱任性,干脆买下座广场,咱哥们的骨头架子立在广场中央的花岗石底座上,向革命群众挥手致意,也弄个万众瞻仰永垂不朽,你说那是什么成色?”
我拍了一下志伟的后脑勺:“弄两副骨头架子全裸着立在广场上?亏你想得出来。真要那样,别说万众瞻仰了,吓也得把人都吓跑了,非把个好端端的广场弄成‘无人区’不可。”
两人正说笑间,灯光一晃,我瞥见志伟背在身后的鼓鼓囊囊的登山包,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坏了!背包落在主墓室里了。”
原来,我们这次是有备而来,为了掏空这座大墓,事先已把进墓后可能遇到的种种危险都预先设计了化解之道。象这种古墓中常见的铁闸门之类的机关,根本难不倒我们。
因为铁闸门虽各式各样,但其原理却如出一辙,无非是千斤左右的一块铁板严丝合缝地落在下面的石槽里。遇到这种情况,只需一把精钢打制的凿子,用以凿开石槽中间的一小块石板,大小以能插进一根撬棍为准。外加一根合手的撬棍,随撬随往闸门下面垫东西,不消一只烟的工夫,就可撬起一道一尺左右的口子,足可供人出入。
由于对携带的装备事先作了分工,除每人腰间各挂着一把折叠式工兵铲并各自携带饮用水、干粮和急救包以外,志伟的包里装子弹、蜡烛、备用电池和塑胶(炸)药,而我背的包里则分别装有精钢凿、组装式合金撬棍、滑索和固体酒精之类。
而且事先约定,枪不离手、包不离身。
这时,志伟也注意到了我空荡荡的后背,他瞪大眼睛望着我,张着大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事情明摆着,如果没有精钢凿和撬棍,两人想要从这间侧室里脱身是绝对不可能的。
“虎子,没别的办法了,用炸药炸吧?”志伟脱下肩上的背包抽出一块塑胶(炸)药抓在手上急吼吼道。
“不行!”我夺下那块塑胶(炸)药重新塞进背包里道:“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连个隐蔽的地方都没有,只要炸药一炸,不等这千斤闸被炸开咱哥俩就得先挂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只要能出去,就算被炸断条胳膊腿也比在这等着被活活闷死强啊。”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志伟突然拽了拽我的袖管朝我身后指了指。
我回脸一看,只见左面那具人骨架捧着的银盘上出现了一颗硕大的珠子在银盘里“骨碌碌”滚动着,莹光闪闪地在盘子里打着转儿。
“这又是什么作怪?”我心中思忖:“正当这窘急时候,难道连死鬼也来取笑揶揄我们。这要真被活活困死在这里,别说一颗珠子,就是搬座金山来又有什么意义?所谓命且休矣,要钱何用?”
正狐疑间,眼瞅着银盘中又冒出来一颗珠子,比前头那颗个头还要大一些,这回是两颗大珠子骨碌骨碌地在盘子里你来我往滚来滚去,看得我和志伟眼都有点晕了。
突然,我发现面前那具骷髅黑洞洞的眼窝里隐约有亮光闪了一下。我揉揉眼睛再看,没错,确实有什么东西在那对眼窝里闪动着,仿佛里面聚着一团有生命的东西,正从深陷的眼窝里幽怨地朝外望着。
两人正看着,只见那黑洞洞的眼窝里亮光又是一闪,几滴亮晶晶的液体从里面滚落下来,“啪哒啪哒”地落在地上,把蹲在它面前的我和志伟都吓了一跳。
“是水银?!”志伟惊道。
话音未落,忽见从骷髅头上又冒出一只骷髅来,这副虚幻的头骨虽然模模糊糊的,但可以分辨出明显是一只骷髅的形状,它缓缓地向上仰起头来,两只黑洞洞的眼窝一动不动地望着墓顶,似乎在向我们示意什么。这时,银盘里的珠子也已增加到了三颗,滴溜溜地在盘子里转个不停。
“虎子,看这意思,它这是要把珠子送给咱们啊。”志伟说着就要往银盘里伸手。眼前那具骷髅突然一分为二,变成一实一虚两具人骨,其中一具手里仍捧着那只空空如也的银盘,里面依旧是刚进来时看到的那些颗粒状的东西。而另一具分身出来飞快地退到墓室一角,幻化成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子,只有捧在银盘里的三颗珠子是实实在在的,莹光闪闪地在虚幻的银盘里不知疲倦地转着。
这时,它又一次仰起“头”来,用黑洞洞的眼窝望着墓顶。尽管这只幻化出来的骷髅根本不会有什么表情,但从那固执地仰望墓顶的姿势上,我还是猜出了它的意思:“它是想让咱们把他从这里面带出去,到地面上去。”我指了指墓顶对志伟说:“只要咱们答应了,这凭空冒出来的珠子就是付给咱俩的报酬。”
“我操,咱们俩自个都出不去了,又怎么把它弄出去?这不难为咱哥们吗?”志伟垂头丧气地嘟囔说。
还未等我回答,就见那团虚幻的影子如一道白光在墓室里闪过,飞快地移到了墓室一角的几口陶罐旁,可能是移动速度太快,银盘里的一粒珠子被甩出来滚落到地面上,却也不再朝前滚动,而是就地在一块被一口陶罐压住大半截的石板上打着转,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控制它。
我心念一动,走过去蹲在地上对着那块石板仔细打量了一番:“大头,这块石板下面可能有东西。”说着,我捏起那颗仍在转动的珠子把它扔给志伟,挪开压在石板上的一口汉罐,摘下腰间的工兵铲伸展开,把铲尖插进石缝一点一点地把那块半米见方的石板撬松了。
就在这时,从志伟身后的石壁上隐隐约约传来“咯吱咯吱”的异响。我停下手里的活,看了看志伟,冲那面石壁努了努嘴。
志伟也听到了,他把手里的珠子在衣服上蹭了蹭,一把塞进裤兜,把耳朵贴到石壁上。
石壁后面“咯吱咯吱”响过一阵后,就听“哐当”一声闷响,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落到了地上。虽然隔着厚厚一堵石壁,整个墓室里还是被震得“嗡”地一响。
“怪事。”志伟压低声音道:“难道说另有一拨坟蝎子的来争咱们的买卖?可这条地穴除了井口就只有悬崖上这一条入口,他们又是怎么找到的?难道是你那个表哥……”
“不可能!”我低声打断他的话道:“我三哥再不济也不至于干这种事,何况他也没这胆量。退一万步讲,就算三哥带人从绝壁上进到这地穴里来了,也不可能轻车熟路地赶在咱们前头。”
“这倒也是。”志伟点了点头。突然,他象猛然想起了什么,打了个激灵道:“虎子,会不会是那古尸得了咱哥俩身上的阳气,突然就诈了尸,自个把棺材板给顶开了?”
我正色道:“大头,这地底下的营生,千万要记得禁口,别胡说八道。再说停放棺椁的主墓室在千斤闸后面,就算真的发生尸变,声音也不可能从这面墙后面传过来。”
我嘴上虽这样说,心里不免也打了个结。
听了一会儿,见那堵墓墙后面再无动静,我便接着撬动脚下的石板。很快,随着石板被撬起来掀到一边,一个一米见方的竖井出现在面前,里面堆满了各种宝石和金器,被我打起的灯光一照,光芒四射,晃得人眼晕。
志伟一见,呀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拿。
我急忙道:“这里的东西不能乱碰,小心机关……”
话未说完,志伟一只手已探进了竖井,抓起一串珠子就往外拽。
只听竖井下“咔嗒”一响,里面的珠宝金器呼一声坠落下去,几枝羽箭嗖嗖响着从井下射出来,射在头顶的石梁上又纷纷落到地上。过了足有好几秒才听到竖井里传出一声幽深的回响。
幸亏志伟并未抓牢,那串珠子一下子就脱了手,不然不被带进去也得为羽箭所伤。原来这些珠宝金器都是用金丝铁线暗暗连在一起的,只不过外观上看不出来罢了。
志伟先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感觉受了戏弄,浑劲腾一下上来了,扭过身抬脚朝那具骷髅踢去。嘴里骂着:“他妈的,作了鬼还不安生,成心想害死老子不成?”
石壁下的那具骨架被志伟一脚就踢散了架,哗啦一声倒在了地上。
几乎同时,从墓顶上扑簌簌落下一串土来。对面那堵石壁竟眼瞅着“咯噔噔”响着翻转开了,把我和志伟都吓了一跳。
我一愣,脱口喊道:“乾坤墙 。”话音未落,一股阴风呼地扑了进来,我顿时感到呼吸顺畅了许多,同时心里一惊:莫非石壁后面有通向地面的出口,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
未及我往深处里想,就在墓壁翻转过来的那一瞬,我和志伟双双怔住了。
手电光里,只见洞开的石壁后面又现出一间墓室,较我们刚才进入的主墓室至少要大上一倍,墓室正中的石棺床上竟然也停放着一具硕大的棺椁。
看着看着,我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座墓中有墓,大墓套小墓的子母墓。相对于这间墓室,我们刚才进入的那间不过是陪衬性质的子墓。
我抬头打量一下头顶的门楣处,见是一块完整的巨石牢牢砌在墓顶上,料想不会有什么机关,便闪身进了主墓。
只见这处主墓较之身后的子墓明显宽大敞亮了不少,足有一百多平米,陪葬品也更加丰富和精美。只是这座大墓并没有前室后室之分,也没有修建侧室和耳室,就这么方方正正的一大间墓室。虽简洁至极,却有一种大气沉雄的气势,较之那种充斥着繁文缛节,鸡零狗碎的凡品来说,这间墓室处处透露出一股雄浑之气,暗示了墓主人生前应该是一位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吞吐天地之志的非凡人物。
这里虽然与子墓仅一墙之隔,但墓室中却阴冷潮湿了许多,除了那面可以翻转的石壁略显干燥外,其它三面墓墙都被水渍浸染成了暗黑色,石壁上渗出亮晶晶的水珠。
正冲着棺椁的两侧,墓墙下面各横着一条硕大的描金漆案,上面摆满了各种金银器皿,手电光掠过,漆案上金光闪闪,晃得人眼晕。
正看得兴奋,突然一道强光从背后射过来,把一个晃动着的人影子投射到对面的墓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