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雨夜魅影
第十章 雨夜魅影 (第3/3页)
黑”。
电闪雷鸣中,一行人踩着湿滑的山道一路狂走。借着闪电的亮光,我发现我们不是沿着山谷往回走,而是在往山上爬,便问背着我的小伙子:“不对吧?咱们应该顺着岔道往左拐,那才是回去的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倦意一次次袭上来,要不是粗大的雨线隔着雨衣不停抽打着我的后背,我差点就睡过去。
渐渐地,雷声远去了,闪电也不再频繁地亮起,眼前一下子变得单调起来,除了谷底轰鸣的水声,天地间的一切都玩起了隐身,只剩了这风、这雨、还有在风雨中行进的我们。
打从午饭后出了门,这一天折腾下来,姬红连惊带吓,再加上劳累过度又被暴雨一淋,到了家就发起了高烧,不停说胡话,连“大力呀!爽啊!”这类床第用语都喊了出来。听得一旁的三表嫂直撇嘴,不时瞟我一眼。
县医院的条件本来就差,一间二十平米的病房,硬塞进了十几个病号,她这一闹,吵得其它人根本没法休息,医生就开始往外撵人。
我和三表哥没辙,只好又把她接回大姑家。
头一晚是大表嫂,第二天夜里则换成了二表嫂,第三天……第三天当然是三表嫂了。反正是按顺序来,也没什么可攀比的,谁也跑不了落不下。
可我大姑一听就急了,说俺们家祖祖辈辈都是本分人,尤其俺家虎子,打小就老实。男女有别,这可是打开天辟地就传下来的老话儿。一个闺女家,黑灯瞎火地旁边坐着一后生,这传出去算什么话?
大姑拍着桌子骂:“那灯是死的,可人是活的,那一拉灯线,不是黑灯瞎火是什么?”
三表哥引着那道士进了姬红住的屋子,看他用拂尘冲着屋子四角甩了几下,然后走到床前盯着姬红的眼睛看了看,说这是鬼上身了。于是取出黄纸、朱砂,画了一道符,安放在床脚下。又从道袍里面摸出一沓黄纸来,从里面挑了一张,嘱咐我背熟了,每天早上站在姬红床边连念三遍。
前后不过一支烟的工夫,那道士就收了工。
大姑拄着拐棍在一旁看的真真儿的,拍着大腿骂三表哥引了个骗子上门。
倒是大表哥还算个明白人,说西医瞧不好,找中医瞧瞧看,说不定就能好。于是,由他出面找了个老中医,开了个方子带回来,这药方很特别,上面只写了三个字——“梁上尘”。
不一会儿工夫,大表哥就把药弄来了,用水冲了给姬红端去。姬红端着那碗药左看右看,还凑到鼻子下闻了闻,一股子泥汤味儿,说什么也不喝。我急了,用手按住她的胳膊,让大表嫂硬给她灌下去。
我追着大表哥问:“这梁上尘到底是味什么药,这么神?”
我好奇心起,便跑到三表哥屋里,打开电脑搜索出《本草纲目》来浏览了一下,果然查到一些以土入药的方子,其中就有这“梁上尘”。上面说:“梁上尘,又名乌龙尾,主治噩梦至死。”类似的还有:百草霜、灶心土、釜脐墨、蚯蚓泥、东壁土……
药理药性我是不懂的,但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在这些以土为药的方子中,尤其让人费解的是“东壁土”,我暗想:难道是房屋东边墙上的土?
我心说人生七十古来稀,这赵辉活了整整九十岁,在那个时代绝对属于寿星级了,是不是与他“喜食妇人之阴津月水”有关系呀?
尽管知道“中医”是一种经验医学,有别于以科学实验为基础的实验医学——“西医”,其中难免掺杂一些玄虚的成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翻着这《本草纲目》,一看之下,也是大吃一惊。
我认出这人是前几天来过的那道士。原来他想来看看咒符的效果,顺便蹭顿酒饭,谁知刚进院子就撞上了三表嫂,被三嫂给骂了出去,还引来一群人驻足围观,弄得那“道士”很是狼狈,灰头土脸地跳上摩托车一溜烟跑了。
挥别了三哥,我和姬红一路辗转回到了鹭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