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

    刺青 (第2/3页)

无法压制,让她的身体猛烈而细微的颤动挣扎。

    疼,从来没有过这么疼。

    那样的痛意仿佛是无数根随着血液游走的针,血液到哪里,就痛到哪里。

    疼痛由左肩背的伤口发源,兵分几路向着身全身上下蔓延。

    伤口疼,头疼,四肢疼,脏腑疼,就连眼睛,耳朵,毛孔深处,都在死命的叫喊着疼痛。

    像被竹签钉入指甲缝,被铁钉砸入头骨,被刀剑刺穿胸膛,被细针插入皮肉。

    那么疼,怎么会有那么疼。

    疼到她恨不得就此死掉,也不要再受这样的折磨。

    塞入口中的布巾被死死的咬住,几乎要被牙齿咬穿。

    身体里像是攒射着无数的针,它们没有方向,没有目的,胡乱的冲撞着,游走着,在皮肤底下喧嚣咆哮,仿佛只要一找到出口,就会从她的体内一涌而出,将她彻底的撕裂。

    疼……

    疼到连晕过去,都做不到……

    身体一轻,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蔷薇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可以动了,可是她却没有了要动的念头,有人紧紧的抱着她,下巴抵在她裸露的肩上,轻轻的颤动。

    她听到那个人在对她说话:“没事的,很快就会过去的,很快就会过去的……”

    面色煞白,冷汗透湿,可是蔷薇却忽然觉得想笑。

    流光,你怎么忍心……

    我们,还能有多疼……

    然而这样的意识仅仅存在了一瞬间,就飞快的消散无踪。

    这样可怕的疼痛,连思维都被夺走,不留一丝空间的占据。

    像是一叶在无边大海,狂风骇浪中苦苦挣扎的小舟,蔷薇从来都没有这么绝望过,放眼过去,能看到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又冷,又疼……

    哪里是边,哪里是际,哪里,又是所有这些终结的源头?

    胸前有隐隐的温暖,可是这温暖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她几乎无法感觉到。

    疼痛的风浪一浪高过一浪,她在其中颠簸沉浮,不知道在哪一个浪头之下就会坚持不住,就此永远的沉没下去。

    不知道疼了多久,一阵黑暗的昏眩骤然袭来,蔷薇忽然觉得一阵欣慰,终于,可以不疼了。

    流光一直在耳边小声的,不断的说着话,他在对蔷薇说:没事,很快就会没事了,很快就不疼了……

    不知道是在安慰蔷薇,还是在安慰自己。

    他感觉到肩上的重量一沉,然后怀中蔷薇的身体就不再动弹。

    流光心中一惊,猛听将蔷薇扯离,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还好,还有呼吸。

    流光的一颗心重重落下,忍不住将蔷薇紧紧的箍在怀里。

    蔷薇的心跳透过胸腔一下一下的传达给他,微弱,缓慢,如果不是他刻意的去感觉,也许根本察觉不到。

    然而这样感觉到她的生命还在律动的感觉,委实,实在太好。

    一手搂住蔷薇的后脑,将她用力与自己的身体压紧。

    她没事,太好了,她真的没事。

    那样的疼,她终于……熬过去了。

    又静静的抱了她一会儿,流光伸手将她额上的冷汗擦干,又小心的将她趴放在床上。

    蔷薇光滑洁白的左肩背上,此时己然被一朵盛放的蔷薇的占满,那蔷薇大红的花色,金线的勾边,浓淡绿层次递进的叶,嫩黄的花蕊,还有蜿蜒的枝蔓一直延伸到肩膊。

    那花形刚刚刺出,本应红肿,流血,断不会这样娇艳。

    可是在那瓶神奇的药的作用下,不过大半个时辰,那花朵就己经走完了平常刺青半个月才能走完的历程,迅速的止血,消肿,蜕变颜色。

    如今蔷薇的肩背上平平整整的一片,耀眼的洁白之下,只有一枝蔷薇,妖娆的绽放。

    流光的手指小心的抚上那朵花形,顺着金边缓缓勾勒,唇边忽然浅浅的绽出一抹笑意,他望着那花朵轻声说道:“蔷薇,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我的身体,烙上了你的印,你的身体,也同样烙上了我的印,烙上了我的印,就是我的人,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也无论你是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都绝不会,再放你离开我身边!”

    在蔷薇苍白的面容上轻轻印下一吻,流光动作温柔的为她盖上被子,转身走出房间。

    “厉玄!”流光轻叫。

    厉玄由暗影中无声掠出。

    “离午时还有多久?”

    “三刻钟。”

    流光点点头,他做的够快,还来得及。

    “我叫厨房准备补血补气的汤药,熬好了么?”

    “好了,正在炉上热着。”

    “叫他们一刻钟以后送来。”

    “是!”厉玄低应,转身就要退去。

    “等一下。”流光又叫。

    厉玄回身站住,等着流光发话。

    流光沉吟了一下,忽然问道:“那种药……就是你刚才拿来的那种,你可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知道,属下当年讯问那人时,曾有问及。”

    “叫什么?”

    厉玄停了一下,才轻声说道:“子夜!”

    这样一种药,却有着这样一个近乎妩媚的名字。

    “子夜?”流光挑挑眉,轻声重复,然后忽然笑了起来:“好名字,果然是好名字!”

    “主子……?”流光鲜少会笑的这样开心,厉玄忍不住的疑惑。

    流光止住笑声,笑意却尤挂在脸上,他看着厉玄含笑问道:“你可知道,这药为什么要叫子夜?”

    厉玄摇头,他的好奇心很少,一种药,叫一个名字,无论叫什么,都只是名字而已。

    流光的面容缓缓沉肃,唇边却笑意犹存,他极慢极慢的说道:“古代女子相思断肠,而做子夜歌。厉玄,你可知道,相思断肠,有多痛?”

    他虽然在问厉玄,然而不待厉玄回答,却转身又进了房间,独留厉玄有些怔愣的站在原地,他觉得流光的话里似乎说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是什么,却又让他如坠云里雾里,琢磨不透。

    其实,如果他能看到流光的小臂,也许就会稍稍明白一点。

    在流光的小臂上,有一道伤口,己经止血退肿结痂脱落变色,仿佛是三五年前的旧事,却莫名使人黯然神伤。

    因为没有办法避免你的疼痛,所以,我就陪你一起痛。

    如今我能做的,也不过只有,这么多而已。

    蔷薇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上下还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那种尖锐的疼痛感己经过去,然而仅仅是留下的余波,还是让她由骨子里感到一丝惧怕。

    那么疼……

    居然……

    那么疼……

    “对不起,不能让你多睡一会儿。”耳边传来清朗温润的声音,像是春天吹过最和暖的那阵风。

    蔷薇吃力的抬起眼睛,看到流光正怜惜的望着她,眼睫下垂,目光轻柔,羽毛一样拂过她每一寸果露在外的肌肤。

    光线从他的侧边斜斜的打过来,在他的额头与鼻翼处打下淡淡的暗影,越发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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