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五章 琴音古旧 十面埋伏(一)

    第六六五章 琴音古旧 十面埋伏(一) (第2/3页)

首领定夺,也需叮嘱籍辣塞勒,他看守东北一线,于折家军、于这帮山中流匪,都需谨慎对待。不过山中这群流匪杀了武朝皇帝,再无与折家结盟的可能,我等平定西南,往东北而上时,可顺手扫平。”

    妹勒道:“倒是当初种家军中被冲散之人,如今四处流窜,需得防其与山中流匪结盟。”

    “清除这一线种家余孽,是眼前要务,但他们若往山中逃遁,依我看来倒是不必担心。山中无粮,他们接纳外人越多,越难养活。”

    “种冽如今逃往环、原二州,我等既已拿下庆州,可考虑直攻原州,到时候他若退守环州,我方大军,便可断其后路……”

    对于此时的西夏军队来说,真正的心腹之患,还是西军。若往东北方向去,折家大军在这段时间一直韬光养晦,如今坐守东北面的府州,折家家主折可求不曾出兵救援种家,但对于西夏大军来说,却始终是个威胁。如今在延州附近领三万大军镇守的大将籍辣塞勒,主要的任务便是提防折家忽然南下。

    而在西侧,种冽自上次兵败之后,率领数千种家直系军队还在附近各地周旋,试图招兵再起,或保存火种。对西夏人而言,攻城略地已毫无悬念,但要说扫平武朝西北,必然是以彻底摧毁西军为前提的。

    至于那小苍河——西北民风彪悍,如今这西北之地,到处都是起义的山匪,这不过算是人数稍多的一直,如同一条被关在瓮子里的蛇,你伸手进去拿,或许被咬一口才能揪出来打死它,但封上瓮子,过一段时间,它自然也死了。

    治一国者,谁又会把一群匪人真看得太重。

    众人说着说着,话题便已跑开,到了更大的战略层面上。野利冲朝林厚轩摆摆手,上方的李乾顺开口道:“屈奴则卿此次出使有功,且下去歇息吧。异日尚有虚你出使之地。”林厚轩这才谢恩行礼出去了。”

    庆州城还在巨大的混乱当中,对于小苍河,厅堂里的人们不过是区区几句话,但林厚轩明白,那山谷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下来。一但这边形势稍定,那边就算不被困死,也会被己方大军顺手扫去。他心中原还在疑惑于河谷中宁姓首领的态度,此时才真的抛诸脑后。

    他还有更多事情要做,不必为死人费神。

    倒是从院落檐廊间出去的途中,他看见先前与他在一间房的一行六人,以那女子为首,被皇帝宣召进去了。

    ……

    楼舒婉走过这西夏临时行宫的庭院,将面上冷漠的表情,化作了轻柔自信的笑容。随后,走进了西夏皇帝议事的厅堂。

    她带着田虎的印信,与一路上众多商人联合归附的名单而来。

    不多时,她在这议事厅前方的地图上,无意间的看到了一样事物。那是心魔宁毅等人所在的位置,被新画上了一个叉。

    ……

    西夏皇帝李乾顺与几位首领、大臣今天倒也是第二次听到关于那武朝叛军、小苍河的事情了。

    他目光严肃地看着堂下那为首的漂亮女子,皱了皱眉:“尔等,与此地之人有旧?”

    虎王于武朝而言,也是兴兵起事的判匪。他远隔千里,想要过来合作,李乾顺并不排斥。这小苍河的流匪,他也并不看重,但心中才刚刚判了此地死刑,在帝王的心中,却很是忌讳有人让他改变主意。

    下方的女子低下头去:“心魔宁毅乃是最为离经叛道之人,他曾亲手杀死舒婉的父亲、长兄,楼家与他……不共戴天之仇!”

    “哦。”李乾顺挥了挥手,这才笑了起来,“杀父之仇……不必多虑。那是死地了。”

    楼舒婉走出这片院落时,去往金国的文书已经发出。夏日阳光正盛,她忽然有一种晕眩感。

    自虎王那边过来时,她已经分析了小苍河的意图,了解了对方想要打开商路的努力。她顺势往各处奔走、游说,纠合一批商人,先归附西夏求平安,便是要最大限度的打乱小苍河的布局可能。

    她不知道自己的努力会不会成功,她期待着因自己的努力,对方会陷入巨大的泥沼和困难当中。她也期待着小苍河在困难中死去,名叫宁毅的男子死得痛苦不堪。可是,今天当李乾顺随口说出“那是死地了”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事情也太简单了。但李乾顺不会说谎,他根本没有必要,十万西夏军队横扫西北,西夏国内,还有更多的军队正在开来,要巩固这片地方。躲在那片穷山苦壤之中的一万多人,此时被西夏敌视,再被金国封锁,加上他们于武朝犯下的大逆不道之罪,真是与天下为敌了,他们不可能有任何机会。但还是太简单了,轻飘飘的仿佛一切都是假的。

    有时候大局上的运筹就是这样,许多事情,根本没有实感就会发生。在她的幻想中,自然有过宁毅的死期,那个时候,他是应该在她面前求饶的——不,他或许不会求饶,但至少,是会在她面前痛苦不堪地死去的。

    但如今看来,她只会在某一天忽然得到一个信息,告诉她:宁毅已经死了,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了。此时想想,假得令人窒息。

    “你会怎么做呢……”她低声说了一句,穿行过这混乱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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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哇——”

    “砰砰砰、砰砰砰……妹妹不要哭了,看这里看这里……”

    “她是被我吵醒的吗?妹妹妹妹……”

    夹杂着孩子的哭声,小院之中的正午,一片混乱而嘈杂的景象。

    这是午饭过后,被留下吃饭的罗业也离开了,云竹的房间里,刚出生才一个月的小婴儿在喝完奶后毫无征兆地哭了出来。已有五岁的宁曦在旁边拿着只拨浪鼓便想要哄她,宁忌站在那儿咬手指头,以为是自己吵醒了妹妹,一脸惶然,然后也去哄她,一袭白色单衣的云竹坐在床边抱着孩子,轻轻摇动。

    “怎么了怎么了?”

    宁毅从门外进来,随后是锦儿。宁曦摇着头:“我和弟弟都在旁边看小人书,没吵妹妹。”他一手转着拨浪鼓,一手还拿着宁毅和云竹一道画的一本小人书,宁毅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过去看看云竹怀中大哭的孩子:“我看看。”将她接了过来,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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