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

    第五天 (第2/3页)



    可惜这一回的梦境是那样模糊,以至于后来一点都无法回忆起来,现在惟一能肯定的是,那个梦与荒村有关。

    事实上是我的手机铃声把我叫醒的,我抓住手机浮出梦的大海,睡眼蒙咙着开始通话了:“喂?”

    “我是孙子楚啊,昨天半夜你到底怎么啦?”

    大概是还没睡醒吧,我只感到浑身酸痛,这家伙突如其来的电话把我叫醒,已经让人有些不高兴了:“昨天半夜?我不记得了啊。”

    “不会吧?我记得你昨晚没喝酒啊,怎么那么快就忘了?我看到你拉着那小姑娘跑出酒吧,后来我也追出去找你了,可是转了半天都没看到你,实在放心不下才给你打电话的。”

    现在我终于清醒了一些:“哦,是这件事啊。你放心吧,我没事。”

    “后来那女孩怎么样了?是不是看上她了?”

    孙子楚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原来他是“关心”我这个啊。

    “切——”当我差点就要说出“她就在这间屋子里”时,嘴巴突然刹住了,只能战战兢兢地回答,“你可别乱说,我会是那种人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在电话里大声地笑了起来,听起来使人汗毛都竖直了,“好啦,你没事就好,有什么进展就告诉我。拜拜!”

    缓缓放下手机,心跳却突然加快了。是啊,阿环就在这间屋子里。我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才发现时间已经是上午8点了。

    卧室的房门依然紧紧关着,我只能轻轻地敲了敲房门,但里面没什么反应。

    大概阿环还睡着吧?想到这里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还是用力地敲了几下,又喊了阿环几声,但门里仍然一片寂静。

    心里又紧张了起来,我试着转了转门把,没想到竞把门打开了,原来卧室门没有锁上啊。

    小心翼翼地踏进卧室,房间还是昨晚的老样子,灯还亮着,床铺像新的一样根本没动过。

    而阿环则如空气般消失了。

    这回心又沉到了井底,扑通一声溅起高高的水花。我注视着空空如也的房间,耳边回荡着淋漓的冬雨声。

    或许她真是明信片里的幽灵,如今又回到明信片里去了?

    突然,我的眼睛又被什么扎了一下。

    是窗玻璃!

    一夜的大雨使玻璃上布满了水汽,就像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就在那个红色的◎的旁边,又出现了一个同样的符号。

    但这个◎并不是红色的,而是用手指在充满水汽的玻璃上画出来的,当水汽消失它也会消失。

    我颤抖着走到窗前,看着那个在水汽中“开辟”出来的◎。

    大雨从昨晚一直下到清晨,现在依然没有停下的迹象,玻璃上朦胧的水汽模糊了窗外的世界。

    记得小时候的下雨天,我也常在玻璃上用手指作画。那么眼前的这个符号又代表什么?

    现在这扇窗玻璃上已经有两个◎了,一个是面目狰狞的血红色,另一个则是在水汽中透明的。它们排列在一起就像两只瞪圆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目瞪口呆的我。

    想到“眼睛”,我突然抬起头看了看窗帘箱,那里也藏着一只金属的“眼睛”。对了,也许我能从探头里发现点什么。

    我立刻打开苏天平的电脑,当windows的标志出现时,嘴里默念着“快点快点”。一打开桌面就进入监控系统,果然所有的探头都在正常工作之中。

    找到昨晚的监控画面,我马上切到卧室探头的角度,把时间调到半夜两点。屏幕上跳出了一个画面——在略微变形的角度里,我正对镜头站在卧室的门口,而阿环背对镜头在和我说话。

    随即阿环把卧室门关上了,而且还从里面上了锁,然后她转身对着窗户,探头正好把她的脸摄了进来。

    还是第一次在监控里看到她的脸,感觉和DV以及真人都有很大不同。也许是探头画面拍出来比较模糊,而且又没有声音,有一个奇怪的变形角度,使得屏幕上的阿环有些可怕起来(说实话大概每个人在里面都很狰狞),而没有声音的动作更像是哑剧表演。

    她的表情异常平静,只是两眼不停地扫视着左右,很显然她注意到了这个探头,走到窗下冷冷地盯着它。面对镜头的脸变形更加厉害了,两个眼睛在中间显得特别大,而身体又显得非常小。

    此刻监控录像里的阿环,简直成了个头重脚轻的怪物。她盯着探头的眼睛,其实也在盯着电脑前的我,感觉就像是在和我面对面。她在看着我的眼睛,好像还在对我说什么话,但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终于,她转身离开了探头,在苏天平的卧室徘徊了几圈,似乎都没有困顿想睡觉的样子。

    最后阿环坐在了电脑跟前,也就是现在我的位置,探头无法看到电脑屏幕,只能看到显示器不断闪烁着,几乎是蓝色的光照亮了她的脸。

    看着电脑屏幕里坐在电脑前的她,我忍不住也抬起头来,看着窗帘箱里的“眼睛”,大概我在监控里也是同样一副德行吧。

    我不知道阿环在电脑里看什么,只见她不停地点着鼠标,几乎没怎么碰键盘。天哪,该不会是半夜里闲得无聊玩起了游戏吧?或者是在看苏天平拍的那些DV?至少她看不到《明信片幽灵》,除非她知道密码的话。

    既然看不清楚她在干吗,我就使用了快进功能,直到她关掉电脑站起来。我看了一下监控的时间,这时正好是凌晨3点钟。

    在这邪恶的探头里,阿环的表情变得异常诡异,加上那身白衣,简直就是个幽灵。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好像在思考什么重要问题。

    最后,她缓缓地走到窗户前。探头的角度无法对准正下方的窗玻璃,只能看到阿环向前伸出了手,从她手臂运动的姿势来看,应该是在窗玻璃上画了个圈。

    接着她后退一步看了看窗户,似乎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她为什么这么做?也许那个红色的◎本来就是她画的?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她只是觉得好奇,在玻璃上依样画葫芦而已。

    这时屏幕里的阿环戴上了风雪帽,小心地打开了卧室的房门。她向黑暗的客厅里张望片刻,便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并且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看着探头下空空荡荡的卧室,我立刻把监控画面切换到了客厅。于是,屏幕上出现了客厅探头拍到的角度,我又把时间调整到了半夜三点。

    果然,客厅里出现了一道亮光,那是卧室门打开露出的,一个白色的影子闪了出来。但随后门又关上了,在漆黑一片的客厅里,只能见到个灰蒙蒙的影子。

    我立刻关掉了客厅的监控,再把画面切到玄关顶上的视角,还是半夜三点钟的时间。这里可以看到一些微暗的光线,只见房门缓缓打开了,白色的影子“飘”了出去,而大门又重新合上了。

    阿环就这么走了?她究竟是人还是幽灵?为何要不辞而别?我还会再见到她吗?

    所有的问号全都涌到了我的眼前,让我烦躁不安地站起来,像笼子里的野兽似的不停地绕着圈。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密集了。我转头看了看窗玻璃,那两个孪生兄弟般的◎直刺在我眼中。

    我浑身瘫软,坐了下来。此时此刻,苏天平对我来说已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小枝——我日思夜想的地铁幽灵。

    阿环问我想见小枝吗?也许她本来就知道了我和小枝的关系,明信片幽灵和地铁幽灵之间存在某种默契吧?这荒唐的念头如今已深入我的心底,使我深信不疑了。

    是的,小枝就是地铁幽灵。

    半年多前,当我的中篇小说《荒村》发表不久,我便收到了一个自称“聂小倩”的神秘人物的E—mail,她指出了小说中许多遗漏的地方,还提到许多关于荒村的故事,都是我闻所未闻的。

    后来在表兄叶萧警官的帮助下,我在地铁里抓住了暗中跟踪我的神秘人物——聂小倩。没想到她真是一个美丽的女孩,我称她为小倩,而她那副聊斋里才有的眼神,已将我深深吸引住了。

    《荒村公寓》最主要的场景,就是那座叫“荒村公寓’,的老房子,可惜现在这栋房子已被夷为平地,正在建造一幢四十层高的写字楼。

    半年前,我为了查清楚荒村的秘密,不顾一切地搬进了这栋老房子。自称无家可归的小倩也搬进了那里。虽然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数日,但我一直睡在三楼的房间里,而让小倩住在二楼收拾好的屋子里。

    所有空关着的古老宅子,总有说不尽的故事与神秘传说,荒村公寓也同样如此。我和小倩经历了许多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发现了许多桩使人无法想像的秘密……

    其实,小倩就是小枝。她明白自己只属于荒村,不属于这个人间,也不可能再和我在一起了。小倩(小枝)终于痛苦地离开了我,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回到荒村,但我宁愿相信她仍游荡在黑暗的地铁中。

    是的,我希望再见到小枝,那是阿环给我的最大诱惑。

    现在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把这件事弄清楚——为了小枝也为了我自己。

    “小枝!”

    我轻轻地念着她的名字,这是荒村公寓最后的祭奠。

    窗外的雨提醒了我自己正身处何处,于是我回到卫生间里洗漱。然后我来到厨房,找出了昨天中午带回来的面包,这就算是我的早餐了。

    上午10点钟,正当我无法与往事干杯时,门铃声却突然响起,像遥控器一样将我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难道是明信片幽灵又回来了?不,我想她不会在大白天出现的吧。

    我跑到房门口犹豫了片刻,但门铃声又急促地响起来。我小心地打开房门,却发现门外站的人是春雨。

    原来是她啊,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把春雨让进了房间里。

    春雨穿着件黑色风衣,伞尖不停地滴着水,她还是那样小心谨慎,仔细地看了看客厅说:“我就知道你还在这里,今天怎么样?”

    “糟糕透了!”

    “是的,我看得出来,你的脸色很差。”春雨缓缓走进卧室,摇了摇头说,“所以我才会来看你。”

    “春雨,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我发现了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对,我现在已经决定了,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春雨,也许这个谨慎、聪明而坚强的女孩,会给予我许多关键性的帮助。

    但春雨的目光落在了窗玻璃上,那个阿环用手指画出来的◎。忽然,她回头向四周扫了几圈,似乎隐隐发现了什么问题。

    她接着又在苏天平的电脑前嗅了嗅,皱着眉头说:“昨晚这里来过女人?”

    我一下子窘得不知该说什么,她是不是闻到了阿环的气味?或许在这个方面,女孩就是要比男人敏感得多。

    “好吧,我承认!”我躲开春雨的目光说,“但绝不是你想像的那回事,那个女孩其实是——明信片幽灵。”

    春雨吃了一惊:“就是你给我看的明信片上的女孩?”

    “也是你说的在荒村梦到过的人。”

    噩梦似乎又涌上了春雨的心头:“真的存在这样的人?”

    “没错,她的名字叫阿环。”刚念出这个名字,便使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回头看看房间说,“昨晚一次偶然的相遇,使我把她带到了这个房间,但她很快就离开了。不管你信不信,事情就这么简单。”

    然后,我把苏天平DV里隐藏的一切,还有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我与阿环、林幽的离奇遭遇,全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春雨。

    就像听一部新的心理悬疑小说,她用了大半个钟头的时间,瞠目结舌地听完了我的全部叙述,深呼吸了一口气说:“这不会是你的一场梦吧?”

    她的话让我极度沮丧,我回头指着窗玻璃上的◎说:“看那个在水汽里的符号,就是阿环用手指画出来的。”

    “任何人都能这么做。”

    “对了,我可以给你看这个——”

    我立刻把春雨带到电脑跟前,重新打开了监控系统,将我刚才看过的凌晨监控画面,又重新放了一遍给她看。

    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卧室的画面,模糊的白色人影晃动在探头下,直到阿环的脸正对着镜头时,春雨的脸色才刷的一下变白了。

    虽然探头里的脸是变形的,看起来古怪而可笑,但春雨还是认了出来——镜头中央那双特别醒目的眼睛。

    她嘴唇颤抖着说:“是的,就是这双眼睛!我在荒村梦到的那个人。”

    我不想让春雨受更多的刺激,立刻把监控系统关闭了。春雨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或许正在回忆荒村的夜晚。

    窗外,雨越下越大了,细长的水杉树在风雨中摇晃着,似乎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我轻声地问:“你还害怕吗?”

    春雨终于睁开了眼睛,点点头说:“是的,这是永远无法删除的恐惧。”

    “没关系,有恐惧才会有坚强,你已经足够坚强了。”

    “不,我的心还是非常脆弱的。”

    “别说这些了。”我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拿出那本《梦境的毁灭》,放到春雨面前说,“你听说过这个作者吗?他过去是你们S大的教授。”

    她摸着封面上的作者名字说:“许子心?我记得这个人。在我刚考进S大的那年,许教授给我们上过心理学的选修课。”

    “是你大一那年?那正好就是三年前的事,能说说对他的印象吗?”

    “许教授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非常有风度,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过去我从来没接触过心理学,但听他的讲课确实长了不少知识,简直就是为我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那节课的内容,许教授谈的就是梦。”

    “梦?”

    这个字已经深深地困扰着我了。

    “是的。许教授说他很崇拜弗洛伊德,但他对于《梦的解析》却有不同的理解,他认为梦除了是愿望的达成之外,更是人类通向另一个世界的窗户。”

    “这是什么意思?”

    “当时我也没怎么听懂,就是觉得他说得非常精彩,就像是你的小说,有悬疑有历史还有密码。”

    我随即苦笑了起来:“哈,别再嘲笑我了,好吗?”

    “不过,从那之后我就从来没再看到过许教授了。”

    “因为他自杀了,就在三年前。”我走到窗边,看着布满水汽的玻璃上的◎,又补充了一句,“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春雨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再没见过他了——你说没发现许教授的尸体?难道你怀疑他可能还活着?”

    “不知道,也许任何可能都有吧。”

    “为什么要问我这个?你认为三年前的许教授与这件事有关吗?”

    “没错,比如那个——”

    我举手指了指窗玻璃上的◎,再把《梦境的毁灭》这本书翻到第二章,给春雨看了书上的这个符号,又指了指下面那些神秘的良渚符号。

    “在你那张书迷回执卡片上,好像也有同样的符号吧?”春雨低下头仔细看了看,说,“感觉像几个小人在跳舞?”

    “不,这代表了古老的良渚王陵,只有最后那个圆圈符号的意思还不知道。”

    “所以你认为许教授是关键的突破口?”

    我异常肯定地点了点头:“除了明信片幽灵以外,许子心也是条重要的线索。”

    “好吧,那我回到学校再问问吧。我有几个朋友是S大心理学系的,他们曾经是许教授的学生。”

    “那太好了,我甚至觉得小枝都可能与他有关。”

    这句话让春雨非常惊讶:“为什么?”

    “因为我给你看过的那张神秘的书迷回执,小枝的照片就印在回执的背面,而正面的姓名和地址都是那些奇怪的符号。”

    春雨忽然沉默了,她转头看着窗外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你还是无法忘记她,是吗?”

    “是的,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已不再只是为了自己的生死,还要为了你春雨,以及——小枝!”

    “你还在不断地寻找她?”

    我怔怔地点了点头:“我坚信小枝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等待着我,而阿环也告诉我,她可以带我去见小枝。”

    “你相信吗?”

    “关于小枝的任何事情,我都相信。”

    与我说话的痴迷相比,春雨的眼神是那样镇定自若,她淡淡地说:“别再执迷不悟了,小枝已经死了。就算她是地铁中的幽灵,也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不要再说了,我已别无选择。”

    “无论如何,我会全力帮助你的,你自己也要坚强一些。”

    春雨的语气变得如此坚强,正好与那身干净利索的黑色风衣相配,或许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弱女子了。

    “你真令我刮目相看,原本应该我来安慰你的才是。”但我还是摇了摇头,轻声说,“对不起,春雨,你不要再卷进来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会没事的,赶快离开我吧。”

    “不要这样说。如果你实在没有把握,我们甚至可以再去一次荒村!”

    我霎时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再去一次荒村?真不敢相信这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这几天我都已经想过了,也许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切从哪里开始,还得从哪里结束。”

    听起来是有道理,但做起来就太难了——回到荒村?我记得在《荒村公寓》这本书的开头,我还劝诫广大读者无论有多激动,都不要去荒村,否则后果自负呢!

    “我不知道,也许明天会来找你的吧。”

    “好的,我手机随时都开着。”春雨还想说些什么,但却欲言又止,只是叹了口气说,“我先走了!”

    目送春雨出门后,我感到浑身都快虚脱了,一种孤独和绝望感涌上心头,回头再看窗外,惟见烟雨蒙蒙。

    哎呀,都快中午了,肚子又饿了。

    两个小时后。

    大雨依然在下,空气中充满了水汽,无孔不入地往室内钻进来,再钻人人的血管和经络。今年的冬天特别阴冷,据说过去连续十六年的暖冬已经结束了。

    下午1点,我在外面吃完了午饭,又回到了苏天平的房子。恰巧在门口碰到房东“肥婆四”,我塞给了她四百块钱,作为这个礼拜的临时房租。

    抖抖索索地打开空调,发现窗上用手指画出来的◎已经消失了,水汽重新布满了这面玻璃,只剩下那红色的◎依然刺眼。

    它的生命竟如此短暂,一如这无处不在的水汽。

    趁着下午的空当,我拿出了许子心的《梦境的毁灭》,翻到这本书的第四章,这个章节的名字叫“梦与环”。

    这个名字立刻让我联想到了什么,但我来不及多想就继续看了下去。

    第四章开头的第一句话——

    弗洛伊德曾经不止一次地被迫承认:“的确,古代冥顽执拗的通俗看法,竟比目前科学见解更能接近真理。”

    我必须同意这句话,现代人往往自以为聪明,而忽略了许多我们祖先早已经证明的智慧。

    接下来,书里照例又写了许多古人对于梦的认识,比如《圣经》里约瑟对于埃及法老的梦的解释;亚里士多德对于东方释梦者的特殊观点;亚历山大大帝在围攻特洛伊城时做的梦;甚至周文王梦到的熊预示着姜子牙的到来。

    许子心对此是这样总结的——

    梦是一种密码,对梦的分析过程,也是解密的过程。

    在这本书里,我将提出一个重要的密码,这个密码就是——“环”。

    为了证明“环”的重要性,我将再度举出良渚文明的例子。前文已述及江南良渚古国,在五千年前创造了神秘的玉器文明,又几乎在一夜之间烟消云散。通过最近数年的考古发掘,我可以认定良渚文明的宗教和世界观体系,是建立在梦的基础之上,甚至可以说——良渚人是一个梦的民族,良渚古国是一个梦的国度。

    在许多良渚玉器上,都可发现一些特殊的刻画符号,虽然很难确认这些符号的真正含义,但它们是对于梦的记录却是毫无疑问的。比如◎这个符号,我们可以暂且给它一个名称,那就是“环”。

    为什么要称它为“环”?因为在许多远古文明中,都出现过这样类似的符号。在南太平洋美拉尼西亚群岛上的某些部落居民,以及中世纪的新西兰毛利人部落,则明确地称这种符号为“环”,甚至认为这种符号具有许多神秘的力量,比如穿越过去与未来的时空,比如使死者复活等等。

    而在良渚文明的玉器中,“环”曾经反复地出现,而且每次出现这一符号,都将预兆着会有重大的考古发现。所以,这个符号对于良渚文明来说至关重要,甚至是良渚古国最重要的一个梦。

    良渚古国对于这个梦,也对于这个符号,存有非常强烈的崇拜。由于在墓葬中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