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你沉默的容颜

    画你沉默的容颜 (第2/3页)

人一样需要朋友,需要有人陪,有人说话呢。”

    她眼圈有点发红,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收回钱,跟她说:“很荣幸有你这个朋友!真的,很感谢你能帮我!”

    下了车,我没有回头,但是我感觉到很久之后她的车都没有开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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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住处,我很小心的拿出那套西服来试,很合身,就跟量身订做的一样。

    我的心思一直在起伏着,一会儿觉得未来前景美妙,前途无限,一会儿又清醒地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业务员,连每个月能拿多少工资都不知道,还指望什么时候出人头地?

    这时候妹妹打电话过来,说刘哥答应了下周来看她的英语演讲比赛,听到她那兴奋不已的语气,我却忽然感到一阵凉意:我的妹妹相貌出众却涉世未深,而且我们对刘哥其实并没有什么了解……但是我不忍拂逆了妹妹的热情,只是说道:

    “妹妹,我们穷人的孩子,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也只有这样才有意义,你懂吗?”

    “嗯,我知道了,哥哥晚安啊!”

    我脱下西服,小心的挂好,转身冲镜子里的自己挥了挥拳头,暗暗对自己说,明天会更好!

    乱七八糟地想着,不知道多久才迷糊着睡去。

    早上醒来时,发现长裤不见了,心里一惊,出门在门口捡到裤子和身份证,钱已经没有了。懊恼得想杀人,回到屋里,才发现衬衣上口袋里还有五百块,是昨天给沈默颜后顺手放进去的。手机还在枕边,裤子是从窗户里被挑出去的。

    这一天的心情真是糟透了。早餐也没吃,先到银行给妹妹的卡上打了400块,然后发消息给她说了下。

    工作还得继续,不然又是绝路。

    我到刘总楼上的天台上一个人站了很久,我不是想跳下去,我是被激怒了。我想,命运这么对我,我决不会轻易认输的!

    妹妹回短信说,要我保重身体,不要太辛苦。

    我把手机贴在胸口微笑,是的,就算我一无所有了,我还有一个如此优秀如此美丽的妹妹!

    在妹妹演讲比赛的前一天,我终于拿到了两个单的提成,这样我就可以买点水果零食去看妹妹了,还可以给她点生活费。

    晚上去理了个发,在宿舍洗了澡,早早地睡了。

    第二天,换上了那套西服,把皮鞋擦的贼亮,把头发抹了发胶。忙完这些的时候,刘总打电话问我去了没,没去就捎我去。本来我想说我已经走了,但是一想他到了肯定会找我,于是就坐他的车去了。

    妹妹也穿着那套新裙子,显得落落大方,信心十足。虽然我的英语实在很烂,也听到她的题目是《My brother》——《我的哥哥》。

    我听不懂内容,但是我和刘总一起拼命的鼓掌。妹妹会心的向这边看,发挥得很好。下午结果出来了,妹妹得了二等奖。散场的时候,我拉着妹妹的手向外面走,才发现沈默颜也站在人群的后面,两手抱胸对我们微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晚上妹妹坚持用奖金请我们吃了顿简单的饭,本来沈姐和刘总还想一起出去玩,但是我推辞了。我总是觉得,虽然我们有几次在一起吃饭玩乐的经历,但是我们兄妹和他们总是在不同的世界里。我知道我和妹妹有一天也会成功,但不是现在。

    照例我坐沈默颜的车回去。

    车上我看着她很娴熟的开车,白皙的手指搭在方向掌上,像玉雕一样精致玲珑。我觉得压抑,说不出话。

    她跟我下了车,说:“到你宿舍看看,欢迎吧?”

    我说:“欢迎是欢迎,不过实在很烂,自备塑料袋吧!防呕吐之用。”

    进了门,我正要收拾一下,她还是发现了堆在墙角的那些画,她蹲下来,一张一张翻开看:“这就是你的画?”

    我说:“是的,不过搬这里来后就没画过了。”

    “嗯,画得不错,你想到长沙开画展?”这是我最大的一个愿望,只有妹妹知道,肯定是妹妹告诉她了。

    “想想而已……”我不是谦虚,而是说真话,画画是我的爱好,但一个人默默地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结果,而且我知道,举办一次画展,绝不是我这种一无名二无钱的人可以想像的。

    “也没那么难啊,奥运快开了,以奥运为主题办一个公益性的画展也可以啊。”

    我笑笑,没有做答。

    她看了看,就走了,在关上车门之后,她又摇下车窗,对我说:“朝丹宁!”

    “噢?”

    “画展的事,你真的可以考虑下,2008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你可以多画点有关奥运题材的,场地和策划的事,我倒可以找人帮上忙。”

    “好吧!”我淡淡的答道,然而心里确实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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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开始了白天工作晚上画画的生活。倒不是因为沈默颜那么说,无论我到哪里,只要稍微安顿下来,就要支开我的画架的。

    没有模特儿,没有专门的画室,这一切都难不到我。白天我会刻意地观察我认为值的画的人和物,比如一个卖红薯的大爷,有些细节不清楚的地方,还可以第二天再去看。

    沈默颜有时会打电话来叫我一起吃饭,我有时拒绝,有时答应,答应的时候也抢着买了几次单,后来她也不争了。

    晚饭后她总是提议到哪里坐坐,我总是坚决地说我还要回去画画呢。

    于是她送我回来,顺便看一看我的画。

    有一天,她看了那张《卖红薯的老大爷》问我:“画得这么好,可以画画我吗?”见我在迟疑,她补充道:“嘿嘿,哪一天等你成大画家了,我这张画可以价值连城啦!”

    我红了脸,只好说:“可以……可是现在不行。”

    “那好,哪天可以了告诉我噢!”

    我抬起头来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身影就在我脑海中形成了一副画,具体到睫毛和嘴角,还有那眼中光彩照人的东西……那么清晰的印在那里,我知道,就算闭上眼睛,我也不会忘记。

    送她出来的时候,忽然就有了点不舍的味道,我知道这想法很荒唐,可是我真真切切的不希望她就这样走掉。

    当然我什么也没有说,在那乳白色的路灯杆下,我目送她的车汇入车流,然后一个人久久地站着,不想回去。

    那天我一宿没睡,到天亮的时候,终于画成了她的画像。背景是云湖公园的大门口,她对着阳光站着,微笑,风从一面吹来,有一缕小小的头发发稍正好停在嘴角,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画成了这个样子,因为那天在公园相见,她并没有这样转头微笑,而且我一直拘谨地伴在她的身侧,都没敢仔细看她的脸。

    我把这幅画题上名为:公园前的女孩。然后小心的挂在门后,等它干好,才能装裱。

    这以后,我发现我会在很多时候不由自主的想她。我很恐慌,把她的画裱好后放在床底,但是没有用,在睡前我会忍不住拿出来看,看的时候满心欢喜。

    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常来看我的画,我很想把那幅画送给她,但是她没再提起,我也不敢开口。

    白天我更加拼命的工作,这样我就可以没有多少时间想那些烦心的事。也许是命运终于肯眷顾我,也许是我的努力应该有同等的回报,我的业绩在整个建材市场都出了名。有几家知道品牌的建材店老板私下里想请我过去,我没有答应。因为刘哥告诉我,以我的能力和吃苦的劲头,完全可以自己接一家小店试试。他说资金方面如果有问题可以帮我,但我不想找他,只是在暗暗的等待时机。

    终于,十一月底,我的老板在赚了一笔后决定回四川老家发展了,他有意把店子以成本价盘给我,但我这半年的积蓄只有二万,还有三万的缺口。

    在老板给我期限的最后一天,沈默颜和刘总一起找到我,给我送来了三万块钱,原来他们打电话给我老板了。我不好再拒绝,只是一定要收下我给他们打下的借条,并且注明了利息和银行存款利息一样。

    我请了业务员和导购员,自己以跑业务为主,就开始了全新的小小的事业。

    好在刘总是生意人,常常给我很多很有用的指点,开业第一个月,刘总就给我介绍了一个工程单做,这一笔我就赚到了一万多元。

    月底,沈默颜来提醒我画展的事,我说半年内我实在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开了,她很惋惜,但是没有再说什么。

    元月份到春节前夕都是装修的黄金季节,我的生意也好得出奇,每天,除了自己要见很多客户外,还要处理店面的业务,还要结帐、进货……总之,我忙得一团糟,而银行的存款也日渐高涨。

    那是第一场雪的那一天,我坐在店里没有出去,沈默颜开车来要看看我最新的画,我才惊觉我已经很久没有去宿舍住了。店里有一个套间,可以摆下一张床,自从接手后,我就一直住在店里,既省了跑路又兼看管店里的货物。

    我带她穿过积雪的街道去小屋,在下台阶的时候她猛地一滑,被我一把捞住了她的手才没有跌倒。我脸一红,偷瞄过去,她在看路,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路上很滑,我抑制住忐忑的心,握住她的手继续前行。

    十几分钟的路,仿佛走了一个世纪。冰雪的室外应该很冷的,可是我感觉不到,背上有汗,手心也是汗。我们都没有说话,她很温顺的由我牵着向前走,天上还飘着若有若无雪花,擦过脸庞的时候痒痒的,落进后颈里有点凉意,却不冷。

    小屋显然已经有不速之客光顾过了,还好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那些画堆在墙角,我本来用很多旧报纸盖着的,也给翻开了,但没有被带走。

    她蹲下来翻检清理,我却不以为然。

    正好此时店子里有电话过来找我,我就说你先看,我去处理一下再回来。她站起来,拉住我的手:“这些画,堆在这里会烂掉的,交给我处理吧!”

    她的那种心疼的语气感染了我,其实我并不是不珍惜我的画,有时,它们是我的全部,只是我觉得它们还不足以成为我拿出手的资本。她这么对它们,我当然感激,于是我柔声道:“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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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并不是有什么客户来找我,而是妹妹放假了,见我不在店子里,给开的一个小玩笑。我们坐在火边说着话儿没多久,沈默颜就抱着一个大大的纸箱子过来了,我连忙去接,看见她手上有青痕,显然是摔了跤。

    她没有再停留,直接把一箱子画搬到车上就走了,临走前我靠在车窗前,关切地问:“你那手,去开点药吧!”

    她把手伸到我面前:“没什么事,你给揉揉就好了!”

    我迟疑着伸出手去,刚触到那青肿的一块,她就“哎哟”一声缩了回去:“笨的,不要你揉了!”

    她开车走了,我却还怔怔地站着,转身的时候,脚下一滑就跌倒在雪里。爬起来的时候,妹妹老远就抿着嘴笑,我冲她狠狠地瞪了几眼,却又差点滑倒。

    雪天一直在持续,冰冻也越来越厉害,后来,物流公司也没法通车发货了。看看年关将近,很多店子干脆关了门过年去了。

    刘总搬家住进去三天后,叫我和妹妹过去吃了顿饭,吃饭的时候,还是妹妹提了出来:“刘哥,沈姐呢?”

    “噢,长沙去了三四天了吧,听说是什么体育馆的领导找她谈一下。”

    我心里一怔,问道:“体育馆,什么事啊?”

    他说不知道。

    晚上我迟疑了很久,终于拨通了她的电话:“你在哪呢?”

    “在外面玩呢,哈,有事么?”

    “没、没有,先刘总说你到长沙去了,是真的吗?”

    “嗯啊。”

    “你是为了画展的事吗?”

    “这你都猜到了?哈,有眉目了,回来告诉你好消息吧!”

    我看看窗外,一片白,雪还在下,“你先别回来吧,路上不好走。”

    “没事,时间很紧,我得跟你商量好啊!”

    “那……,你小心点啊!”

    我不再有睡意,马上守在电脑前查最新的路况信息,可是高速公路全部封锁着,国道的情况也很坏。

    我发消息给她:“不能走,你还是等等吧!“

    “没事,我已经出发了,慢点的话四个小时总能到了吧?”

    “好吧,我等你。”

    这是一个暗暗心惊的晚上,因为电视里、网络上、电台里总有不好的消息传来:封路、冻伤、翻车、追尾、被困……

    我不敢再发消息或打电话给她,因为怕每一个打扰都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我把手机插上充电器,总忍不住每等会儿就拿起来看看,怕不小心关机了,怕没有信号……

    在漫长的等待里,我把她的画像挂在面前,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可是第二天清晨8点,还是没有她的消息。我试着发了一个消息过去,没有反应。我再也坐不住,打电话过去,是关机。

    脑袋深处又隐约的疼起来。我一下六神无主,打电话给刘总,他安慰我说没事的。可是我不要听,我问他她是不是一个人去的,如果不是,能不能找到别人的联系方式……刘总最后说,要不你过来吧,她留了一片钥匙在我这里,我还没开过。

    在打开她的门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了,依然没有她的消息,我抑制住心跳,和刘总进到她的屋里。

    我们惊呆了。

    里面客厅和卧室全部靠墙摆着我的画,都是用高档的画框镶好了,总共有三百多幅吧。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画框空着,我拿出那张她的画像,刚刚好。原来,她那次拿画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这副画,只是没有带走。

    但是找不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她的手机依然关机,刘总安慰我说:“再等等吧,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我已经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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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没有下雪,但是气温却很低,所有的积雪都被冻得如铁板一般坚硬。

    在惨淡冰凉的空气里,我恨我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傻傻的等着。

    直到凌晨,我的手机突然响起好几个信息报告,显示她的手机收到了我的信息。

    我马上打过去,很久没人接听,长长的“嘟——嘟——”声一声一声地揪着我的心。

    “喂?”

    “沈默颜,你在哪里?还好吧?……”我再也抑制不住,说话又急又快,声音都在颤抖。

    “对不起啊,先生!”那边传出一个有礼貌的女声,“这里是医院,这部手机是在一个车祸现场捡到的,刚刚充电了开机,有位女士昏迷不醒,我们没法确认身份,您能提供一些机主的资料吗?”

    我告诉了她。她也只能说那个女人二十多岁,长头发,其他的说不出什么来,我也没法推断她是不是沈默颜。

    我去找刘哥,他还是安慰我不要急,说不一定就是她,但我们想尽了办法,还是没法克服冰雪到那所医院里去。只能等了。

    可是对我来说,这样的等待就像用一把小刀慢慢割心头的肉一样漫长和煎熬。

    我到她的房间里去,看那些画。

    我把她的那一副装进画框,放在沙发前,长久地看着她。

    我忽然如此地害怕失去她,在我的这一生里,我从来没有为一个人这么担心过,妹妹离开家一个人去学校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她去受点苦是好事,可以锻炼意志。

    我不停的打那个电话,可是她们总是说那个伤者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不能核实身份。后来,她们警告我说有什么情况会通知我,如果我再打的话就关机了,我才不再打了。

    在她的房间里,我这样过了三天三夜,第四天,好的舅舅,也就是钟先生过来了。

    他面无表情地要我带上那些画搬走,我问为什么,他说房子是他的。

    我说她是你外甥女儿啊!

    他轻蔑地一笑:“随她怎么说,反正现在不知是死是活,就是活了也多半是个植物人,谁还管她啊?”

    我脑袋发蒙,隐隐约约想到什么,却又不愿多想,也懒得同他争论,只是默默地把那些画搬到刘总家里。

    店子里还是开着门,但这个天气不会有什么生意,生了火,妹妹一个人守着,我暂时住在刘总家。

    这天晚饭时,医院里忽然打来电话,说那个女人抢救无效……我没有听完,摔了手机冲到楼顶,抱头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刘总远远地看着我,什么也没说。一会儿妹妹也过来了,她拉过我的手,叫了一声“哥”,还没开始劝我呢,自己早成个泪人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相拥着坐在楼顶上,夜色已经笼罩下来,城市里到处是迷离的灯火。我们已经平静下来,可是心里钻心的痛,一句话也不想说。

    刘总走过来,轻轻拍拍我的肩:“兄弟,等会儿下来洗把脸,一起去吃饭吧!”

    在夜色里,我紧紧抓住妹妹的手,好像怕失去什么一样。

    又很久之后,妹妹轻声叫道:“哥!”

    “嗯?”

    “我们先去吃饭吧,沈姐,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子的。”

    我站起来,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原来坐的太久,不知道下肢早已经麻木。

    这顿饭吃得很消沉,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晚上再打过去问医院的情况,却一直关机。

    妹妹说,哥,你这样子不行,我们关门了回老家过年去吧,也好在家休养休养。

    我们在冰雪的路上坐了六个小时的车,又跌跌撞撞地走了三个小时,总算回到了大山里的家。

    停了很久的电了,电话、手机都不通。还好爸妈备有足够的柴火,生活没受什么影响。

    这个年是我生命里最沉重最没有生气的一个年,哪怕妹妹和爸妈想着法子逗我开心也无济于事。

    我总是要想着她,而且总是从公园门口那纤巧的手递给我手机开始,有些东西,尤其是感情里的,也许真的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也许,我就是从那一瞬爱上了她,只是卑微的内心不敢面对。

    而当生命慢慢打开,气氛渐渐缓和,我却没来得及告诉她我多么在乎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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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三,在外婆和几个舅舅家拜年,晚上表哥们留我们打牌,我却一定要回去。最后爸爸说:让小宁一个人静一静也好。妹妹要跟我回去,我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真的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我一个人走在暮色下的山路上,莫名就觉得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今天有什么事会发生。

    雪已经几乎全部化去,可是依然是一个寒风刺骨的世界。

    四下无人,风从遥远的地方来,山间散落着零星的灯光,我忽然放声大唱那一首《一生爱你千百回》,可是唱着唱着却歌不成调,而泪水弥漫了脸颊。

    快到家门口,隐约觉得门前的桔树下有人影晃动,我静声听去,那人还在不停的跺着脚。

    在五六米的距离内,我看到一个白衣的人影,可是模糊,于是我站住,大声叫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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