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佯装懊恼,抬手轻拍脑门,嘴里自责道,“请信昭公恕罪,方才见您如此和蔼待下,一时有些痴了,不觉忘了来意,险些耽误大事。除了问候,还有一封信函要交予信昭公。”

    许裴忍着嘴角抽搐的冲动,面上却爽朗地道,“不妨事不妨事,我与先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要真是怪罪起来,那也是我的过错,岂能赖先生?不知这信函是谁写的?”

    隐隐的,许裴觉得这封信函才是程远出使的真正目的。

    废话大半天,终于要上正菜了。

    亦或者说——

    暖场结束,终于要到了“图穷匕见”之时?

    程远似笑非笑地看着许裴,道,“写信之人,正是令文公。”

    令文公?

    许斐?

    许裴也是演技精湛之人,反应能力让人叹为观止。

    从程远口中听到许斐,许裴立马红了眼眶,好似想起了伤心往事。

    哥哥听到弟弟盛年夭亡,但凡有些感情的,心里肯定难受啊。

    “听、听闻令文已经故去——”

    许裴声音沙哑,隐隐有些哽咽。

    程远叹道,“令文公,他用丝绦做白绫,挂于农户院中大树,踩凳悬吊,自缢而亡。”

    他刚说完,许裴失声痛哭,口中哀嚎许斐的名号。

    不少人被他的悲伤感染,默默红了眼眶。

    许裴一边痛哭一边道,“我与令文亲如手足,昔年同窗求学景象,如今还历历在目。雅集诗会,携手同游;曲水流觞,把酒共盏。本为同族至亲,虽有龃龉,但也不至于此啊——”

    不管是谁来了,见许裴如此情真意切地哭诉,哪怕是郎心似铁,那也得化啊。

    程远面上也流露出同情,但心里怎么想,没人知道。

    “信昭公与令文公兄弟情深啊。如今斯人已逝,还请信昭公勿要太悲伤。”

    许裴帐下其他臣子也跟着劝慰几句,许裴这才止住了眼泪,收敛面上的哀痛。

    他问程远,“令文的遗书,先生可带来了?”

    程远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

    韩彧接过信函再转交给许裴。

    许裴急忙拆开,但里面只有一张盖了许斐私印的竹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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