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其武安侯列传第四十七

    魏其武安侯列传第四十七 (第2/3页)

  魏其失窦太后,益疏不用,无势,诸客稍稍自引而怠傲,唯灌将军独不失故。魏其日默默不得志,而独厚遇灌将军。



    灌将军夫者,颍阴人也。夫父张孟,尝为颍阴侯婴舍人,得幸,因进之至二千石,故蒙灌氏姓为灌孟。吴楚反时,颍阴侯灌何为将军,属太尉,请灌孟为校尉。夫以千人与父俱。灌孟年老,颍阴侯彊请之,郁郁不得意,故战常陷坚,遂死吴军中。军法,父子俱从军,有死事,得与丧归。灌夫不肯随丧归,奋曰:「原取吴王若将军头,以报父之仇。」於是灌夫被甲持戟,募军中壮士所善原从者数十人。及出壁门,莫敢前。独二人及从奴十数骑驰入吴军,至吴将麾下,所杀伤数十人。不得前,复驰还,走入汉壁,皆亡其奴,独与一骑归。夫身中大创十馀,適有万金良药,故得无死。夫创少瘳,又复请将军曰:「吾益知吴壁中曲折,请复往。」将军壮义之,恐亡夫,乃言太尉,太尉乃固止之。吴已破,灌夫以此名闻天下。



    颍阴侯言之上,上以夫为中郎将。数月,坐法去。後家居长安,长安中诸公莫弗称之。孝景时,至代相。孝景崩,今上初即位,以为淮阳天下交,劲兵处,故徙夫为淮阳太守。建元元年,入为太仆。二年,夫与长乐卫尉窦甫饮,轻重不得,夫醉,搏甫。甫,窦太后昆弟也。上恐太后诛夫,徙为燕相。数岁,坐法去官,家居长安。



    灌夫为人刚直使酒,不好面谀。贵戚诸有势在己之右,不欲加礼,必陵之;诸士在己之左,愈贫贱,尤益敬,与钧。稠人广众,荐宠下辈。士亦以此多之。



    夫不喜文学,好任侠,已然诺。诸所与交通,无非豪桀大猾。家累数千万,食客日数十百人。陂池田园,宗族宾客为权利,横於颍川。颍川兒乃歌之曰:「颍水清,灌氏宁;颍水浊,灌氏族。」



    灌夫家居虽富,然失势,卿相侍中宾客益衰。及魏其侯失势,亦欲倚灌夫引绳批根生平慕之後弃之者。灌夫亦倚魏其而通列侯宗室为名高。两人相为引重,其游如父子然。相得驩甚,无厌,恨相知晚也。



    灌夫有服,过丞相。丞相从容曰:「吾欲与仲孺过魏其侯,会仲孺有服。」灌夫曰:「将军乃肯幸临况魏其侯,夫安敢以服为解!请语魏其侯帐具,将军旦日蚤临。」武安许诺。灌夫具语魏其侯如所谓武安侯。魏其与其夫人益市牛酒,夜洒埽,早帐具至旦。平明,令门下候伺。至日中,丞相不来。魏其谓灌夫曰:「丞相岂忘之哉?」灌夫不怿,曰:「夫以服请,宜往。」乃驾,自往迎丞相。丞相特前戏许灌夫,殊无意往。及夫至门,丞相尚卧。於是夫入见,曰:「将军昨日幸许过魏其,魏其夫妻治具,自旦至今,未敢尝食。」武安鄂谢曰:「吾昨日醉,忽忘与仲孺言。」乃驾往,又徐行,灌夫愈益怒。及饮酒酣,夫起舞属丞相,丞相不起,夫从坐上语侵之。魏其乃扶灌夫去,谢丞相。丞相卒饮至夜,极驩而去。



    丞相尝使籍福请魏其城南田。魏其大望曰:「老仆虽弃,将军虽贵,宁可以势夺乎!」不许。灌夫闻,怒,骂籍福。籍福恶两人有郄,乃谩自好谢丞相曰:「魏其老且死,易忍,且待之。」已而武安闻魏其、灌夫实怒不予田,亦怒曰:「魏其子尝杀人,蚡活之。蚡事魏其无所不可,何爱数顷田?且灌夫何与也?吾不敢复求田。」武安由此大怨灌夫、魏其。



    元光四年春,丞相言灌夫家在颍川,横甚,民苦之。请案。上曰:「此丞相事,何请。」灌夫亦持丞相阴事,为奸利,受淮南王金与语言。宾客居间,遂止,俱解。



    夏,丞相取燕王女为夫人,有太后诏,召列侯宗室皆往贺。魏其侯过灌夫,欲与俱。夫谢曰:「夫数以酒失得过丞相,丞相今者又与夫有郄。」魏其曰:「事已解。」彊与俱。饮酒酣,武安起为寿,坐皆避席伏。已魏其侯为寿,独故人避席耳,馀半膝席。灌夫不悦。起行酒,至武安,武安膝席曰:「不能满觞。」夫怒,因嘻笑曰:「将军贵人也,属之!」时武安不肯。行酒次至临汝侯,临汝侯方与程不识耳语,又不避席。夫无所发怒,乃骂临汝侯曰:「生平毁程不识不直一钱,今日长者为寿,乃效女兒呫嗫耳语!」武安谓灌夫曰:「程李俱东西宫卫尉,今众辱程将军,仲孺独不为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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