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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滴是滴,乔奶奶我晓得我晓得,刚才回去我说了她滴。我们这都住了快一年了,您儿还不晓得她的性子?浅浅就过不得她那个琴。”

    浅缘确实舍得一身剐,那样极致生活里落下来的人儿,吃的次了,穿的毁了,她可以不吃不穿,发脾气,也可以发过即忘。但是,她的琴要有丁点儿差池———浅缘会跟你拼命!

    她的琴,世上只有两个人能碰。一个她自己,一个安缘。

    毛天安握着乔太婆的手,这里摇一下,那儿摇一下。这是她学着居委会王大妈的动作,只要王大妈要开始做群众工作了,通常这样套近乎,老嫂子小媳妇好像都蛮吃这一套。

    果然,乔太婆在天安的热乎劲儿里,更重要,云锦的荣华砸眼里,又跟天安有说有笑起来。煤球说好,分四分之一给她们姐俩儿,过冬不愁鸟。

    “这个鱼,就吃这一点?”

    乔太婆瞅着眼睛看毛天安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专心致志地切着鱼头嘴巴四周、脸庞上的细肉,

    天安抬手搓了下鼻子,“新鲜鱼这块儿最嫩,蒸一下,撒点葱花,才香。”

    “那是香哦,就是只吃这一点?你屋里浅浅这真是养死人呐。”

    “呵呵,咳,我屋里浅浅照页(可怜)啊———”天安微笑着依旧细致地挖鱼脸部柔软的黏肉。

    照页啊——

    安缘曾经那样极致捧在手心里的心肝儿啊,———

    当天安双手捧着一小碗蒸好的鱼脸嫩肉走进屋来时,

    看的心酸,

    毛浅缘抱着大提琴,双脚插在云锦的那个大木箱里,歪靠在床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