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引子 (第2/3页)

“不了。我自己来,你去吃饭。”他回到桌边,吃着饭的时候,却把张县长遇车祸身亡引起的惊讶心情埋在脸皮内。心想,这么大的事县里应该以县委、县政府的名义庄重地通知各乡镇,难道县里有人单独地通知了他任从平。任从平是早饭后和他从乡政府分手,分别下村去落实年关扶贫工作的。自己还是一个乡的主持全面工作的书记,连县里出了这么天大的事,都没有人给个信,曾国超感到自己是在被更严重的孤立。这种被孤立的感觉是从省里暗访组来大县后,全县开展轰轰烈烈的整顿起就预兆着的。那种隔着门缝把人看扁的鄙人的目光,避他而远之的氛围。包括他的亲友,他的妻子也是不理解的还怨言几句。还有他尊敬的老领导张道然,尽管没有说他半个“不是”,尽管目光里没有一丝怨他的光线,他感觉得到张县长从心底是不满的。而只有眼前的李盛北,眼前的吴妈,还是一如既往地尊敬他,听他发号施令。这时,门卫颜老头顿步地来到食堂吃饭。本来他是在门卫室兼住房的小屋里用个小煤炭炉很自由节俭地做饭吃的。不巧,今天为了节俭,换煤换迟了,炉火接不上来而烟息火灭了。颜老头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从不和机关的干部们同桌同时吃饭的,即使象今天这种特殊情况也是想等干部们吃完了,他估计着时间该自己最后吃了才进食堂。然而,他也不能太迟,太迟了又怕影响吴妈的收洗,不能为了他一个人而影响整个食堂的工作程序。曾国超正好吃完饭,起身同时夹起了公文包,正好与颜老头对了个惊诧的目光。他不放过地对颜老头说:“颜爹,你没有搞错吧,这人命关天的事,可不能瞎胡说的。”颜老头躲避着目光,回答说:“曾书记,是真的,我可立刻去和周所长对实。”曾国超俨然地说:“不要再说了”。他丢下这句短语,便离食堂而去。

    木舟乡政府机关的夜静静的,寂静得令人恐惧。她身边零星的农家远远的居着,象与她与世隔绝似的。曾国超迈着响登的脚步,来到办公楼上的房间里,拉开电灯,忙取出腰间的手机给张道然打电话。他拨了他的手机号子是盲音,又拨了他家里的电话,好长时间根本没有人接。他不能再给其他人打电话去询问此事,那样做会不妥,会证明和削弱他的处境和能力。他放下手机,终于敢肯定是县里出了大事,难怪自己最近心里总是忐忑不安的。驰骋的思绪一下把他带到了去年三十夜的拜年。要不是那次拜年,他也不会引出张道然“不成熟”极难入耳的三个字,要不是“不成熟”也不会引出上书国务院;要不是上书国务院也不会引来上面的暗访组。从个人感情上说,他觉得是自己给张县长惹出了天大的麻烦。但从对事业的责任感来说,他又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事已至此,什么都不要顾虑了,赶往县城见上张县长最后一面吧!本来,他是不想近期上县的,要等忙完了乡里的事,在腊月二十八九再休假上县回家过年,照常在大年三十晚去给张县长拜年的。眼下只有把未去的二个村搁下,等参加完了张道然的葬事再回乡补上。尤其是那个王垸村他是必须在年前要去的。他曾许诺年前去王垸村给王老头拜年,也同时和王老头回家过年的儿子,谈谈大县人在上海开设的大县水产一条巷的情况。发展水产业可是水乡湖区农业结构调整的希望之路。只有经济发展了,有了经济基础作后盾,什么税费啦,什么债务啦,因负担引发的突出矛盾才得缓解。[www.kanshu.coM]

    水乡湖区的夜、水乡湖区的小街早早地进入了沉睡。5米来宽的直肠似的窄窄的水泥路面的街上没有一个人行走。街边高矮不齐的楼房平房里只有少许的亮光透出。曾国超夹着公文包,站在冷清的水泥街上,愁思着怎么赶往县城。乡政府过去仅有一辆桑塔纳,因为要为三农减负增收,由县里统一组织收去对社会公开拍卖掉了。也是的,一个两三万人的小乡,一个负债上千万的穷乡,自然也不能再养着个小车供乡干部们炫耀享乐了,司机小黄也被差遣到责任片去工作了。卖了也痛快,免得都说是书记的专车,连乡长肚子里也有意见。都改骑11号自行车,互不攀比。李盛北随即赶出乡政府,要替曾书记租辆车上县。小街上已经找不到一辆象样的车子,空旷得只有水泥小街。曾国超借着夜昏看到了前方一平房门口隐约停着一辆三轮小麻木车。他们上前去见没有人,平房的门关着,里面似乎有光亮,便大声喊:“谁的麻木!”一个站在黑暗墙旮旯里撒尿的年轻人被喊声吓了一跳,忙收缩鸡鸡过来说:“嚷什么,这车又不是偷的!”曾国超轻缓地说:“我们不是查车的,是乘车的。”年轻人睁着在黑夜里显得锃亮的眼睛说:“这么晚了,去哪里?”也许年轻人有些担心夜路里打劫的,虽然他没有遇到过,但听人说过,经家人嘱咐。李盛北赶紧如实说:“去县城里”。他以为去县城是笔大生意,会让车主动心的。年轻人却不以为然的说“不去”。曾国超便说:“就去南桥。南桥镇上有车去县里。”朦胧中,年轻人看他们不像是歹人,想了下说:“那你们给一张吧!”李盛北愤愤地说:“你想杀黑呀!”年轻人却不急不躁地说:“你们反正是公家报销么。”曾国超对李盛北说:“那我们走,不租他的。”年轻人见他们要离去,借窗口的微光看清了曾国超的像,便说:“你是曾书记吧!”李盛北逞狠地说:“是又怎么样!”年轻人不与李盛北争辩,而赞许地说:“您是替我们老百姓说话的大好人,我送您去南桥,不要钱。”曾国超还是那么平和地说:“不要钱,我也不去。你要按正常的标准收费”。年轻人不再理论下去,也不问明曾国超这么晚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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