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苏轼说:贡举不必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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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苏轼说:贡举不必变 (第1/3页)

    范镇去司马光家谈苏轼上表一事时,苏轼上的表,正放在赵顼的御案上。赵顼已经读了三遍,嘴里仍在默默的咀嚼着表中的句子。此时,他的眼睛又落在了表上:

    ……得人之道,在于知人,知人之法,在于责实。使君相有知人

    之明,朝庭有责实之政,则胥吏、皂隶未尝无人,而况于学校贡举乎?

    虽用今之法,臣以为有余。使君相无知人之明,朝庭无责实之政,则公

    卿、侍从常患无人。况学校贡举乎?虽复古之制,臣以为不足矣。夫时

    有可否,物有兴废,使三代圣人复生于今,其选举亦必有道,何必由学

    乎?且庆历间尝立学矣,天下以为太平可待,至于今,唯空名仅存……

    读到‘庆历间尝立学矣,至于今,唯空名仅存’这句,赵顼有点好笑。此类语碍着已故的范仲淹的面子,别人不便说,苏轼是不管什么面子里子的,有话在胸,如骨梗在喉,他是必定要说的。

    ……至于贡举之法,行之百年,治乱盛衰,初不由此。今议才所欲改

    变不过数端:或曰仰举德行而略文字,或曰专取策论而罢诗赋,或欲兼

    采誉望而罢封弥,或欲经生不贴墨而考大义,此皆知其一,不知其二者

    也。

    苏轼这里接连四个“或曰(欲),是例举这次大讨论中出现的几种意见,或者说是一孔之见,说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是对的。然而苏轼所言也是一孔之见,其实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载于疏文之中,却是对大讨论的否定。赵顼的眼睛向左移动:

    ……愿陛下留意于远者、大者,区区之法何预焉。上之所向而下自趋焉。

    若欲设科立名以取之,则是教天下相率而为伪也。上以孝取人,则勇者割

    股,怯者庐墓;上以廉取人,则敝车羸马,恶衣菲食;凡可中上意者,无

    所不至矣。……自文章言之,则策论为有用,诗赋为无益;自政事言之,

    则诗赋、策论皆为无用。然自祖宗以来,莫之废者,以为设法取士,不过如

    此也。矧自唐至今,以诗赋为名臣者,不可胜数,何负于天下而必欲废之!

    ……至于人才,则有定分,施之有政,能否自彰。今进士日夜治经传子史,

    贯穿驰骛,可谓博矣,至于临政,曷尝用其一、二!顾视旧学,已为虚器,而

    欲使此等分别注疏,粗知大义,而望其人能增长,亦已疏矣。臣故曰,此数者

    皆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也。

    这小小一篇奏折,出于苏轼之手,便自不同。竟也写得纵横挥斥,气韵灵动。他是作为美文来欣赏的,欣赏之余,又觉得苏轼的话很有道理。他久闻苏轼的文名,也想见见苏轼,便命内侍召苏轼崇政殿见驾。

    苏轼现在的官职是直史馆、判官告院,正八品衔。苏轼写文章,是他的生命活动的一部份。当着他文思泉涌之时落于纸则满纸星斗灿然,也不管谁读了高兴谁读了不高兴。史馆里议论贡举罢试诗赋,同僚们都在说要变旧法而行新制,他偏说不必变。或许是同僚们的议论激发了他的思惟,古往今来有关贡举取士的情况在脑子里汇集奔突,只有一写为快。有一点范镇说得不错,苏轼上表是他自己忍不住对同僚说出来的。倒也不是自得的炫耀,而是抑制不住的倾吐。他的心中藏不住话,真正是天真的可爱。

    苏轼随小黄门走进崇政殿,行礼如常。赵顼细细打量着苏轼。他觉得苏轼人不符文。苏轼的文章诗词,可称墨兵笔阵,落唾成珠,豁达豪放,又不失风流蕴藉。人却是个瘦高个,长条脸。三十多岁年纪,颔下胡须,虽不甚长,倒也浓密,十足的文生武相。赵顼不觉一笑,说道:“变革贡举一事,朕下旨诸司详议,可行则行,不可行则不行。但就诸司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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