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念成牢(129)
久念成牢(129) (第1/3页)
顾如归眼底的深情让阿纾有一瞬的迷惑,但不过数秒就恢复如初。
她沉默了一会,回答他:“不愿意。”
感受到顾如归扣着她的手指倏然收紧,她苦笑道:“顾如归,我不愿意。好多话在当初说是一个模样,在今日说又是另外一个模样,谁的心里没有过那么一个人,就好像你心里住过微微,我心里或许也曾停留过黎煜,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如不提。”
否则难受地只有她自己,所以她不愿意,并不是因为赌气,而是想对过去释怀。
黎煜?
这个名字让顾如归无端地发堵,刚才的所有笃定瞬间土崩瓦解惨。
因为他不知道,当初他昏迷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个月的时间,看起来很短,其实却长到足够移情别恋。
抛却黎煜的喜好不说,顾如归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沈纾若是真的对她动了心思,倒也无可厚非。
她说得对,谁的心里没有住过那么一个人,也没有谁规定一个人必须对另一个人从一而终。
曾经,就连他的“死亡”都没有被磨灭的感情,却在他决绝想要放弃她的那些日子里,终是被她丢弃了。
而他,也弄丢了她。
顾如归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因为当初必死无疑的自己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让她憎恨,总好过让她抱着微末的爱情记忆过下半辈子。
因为他比谁都了解,阿纾是个多执着的人,憎恨或许会给她带来一时的痛苦,但是时过境迁后总归会释怀,可是爱,却是铭刻于心的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断了自己后路的同时也断了她的后路,可是他没料到会在冯重身上发生变数,也低估了沈纾的执着。
有一个词说得好,叫做执迷不悔,沈纾把这四个字诠释得可算淋漓尽致。
顾如归记得,妹妹笙歌青春懵懂的时候,曾经亲眼目睹了一个妇女艰难产子的过程,那时候她吓得脸色发白,抱着他的手臂念叨着,说她要很爱很爱一个人,才愿意为她生儿育女,因为实在太疼了,若是没有心中的那份爱意,她怕是承受不了那样的疼痛。
后来,他也渐渐明白,爱和疼是相互的,喜欢不会疼,爱却会带来绵长的疼痛,但是痛之间却并带着快乐,让人沉迷其中。
可沈纾怀上沈念的时候,对他只有满腹的怨恨,她身败名裂,她众叛亲离,甚至为了这个唯一能救他的孩子几乎丧命。
可那时候,他带给她的只有满腔的怨恨,又是什么消弭了她的疼痛?
他的傻姑娘啊……
她不愿意听,因为有些话迟了这么多年,确然已毫无价值。
他不管她的心为谁短暂停留过,但是此生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他已经把她弄丢了一次,所以这一次他想好好地拥抱她,还有念念,这个出世目的明确的女儿,最终还是成了他们之间维系的纽带。
沈纾总是怨他拿念念来胁迫她,可只有顾如归明白,他不过是害怕除却念念之外,他在她心底不再有一分重量。
她眼底的厌恶让他害怕,无动于衷更让他害怕……
可是纵使沈纾再如何撇清二人的关系,他也不打算放开她了,她疼,他便跟她一起受着。
她快乐……
她快乐,那该有多好?
想至此,顾如归反手搂住阿纾的腰身,把她更紧地往自己的身上贴去,神色微恸地开口:“沈纾,我知道我罪不可赦,但是杀人犯尚且还有辩驳权,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至少不要这么轻易地判了我死刑好不好?”
阿纾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顾如归,在她的印象里,他是天之骄子,是商业精英,是万千青城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他永远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何曾有过这样低声下气的模样。
她抬头怔怔地看着他熟悉而又陌生的眉眼,渐渐与她记忆中的少年融成了一处,阿纾听见自己颤颤开口:“顾如归,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是沈纾,是那个永远站在最谦卑的位置仰望着他的沈纾。
没有微微的美貌,没有微微的善解人意,有的只是一腔愚蠢的执着。
顾如归将她的身体更细密地往自己身上贴,“傻姑娘,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我比任何时候都知道你是谁,沈纾,我不是意乱情迷……”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的笑容好似三月的烟花那般璀璨,“沈纾,我爱你。”
脑袋“轰”地一声炸开,阿纾从来没有想过顾如归也能把情话说得如此动听,无论他话语的真实性,但是她能清楚地看见他说话的时候,眼底满满都是她的样子。
或惊愕,或呆怔,或不可置信……
都是她!
真好……
这是阿纾心底闪过的唯一念头,心底有股蜜意从深处蔓延开来,逐渐席卷了全
身。
这样的一个男人,在刚才闷声不吭承受了她惶恐一刀的男人,终究再一次让她的心波澜起伏。
阿纾总说不爱了,但是她忘记了即使心底已是死水微漾,但只要顾如归轻轻搅动,那滩死水就开始碧波荡漾。
她曾经,那么爱他啊……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她知道自己的眼底必然水光闪动,否则顾如归越来越靠近的脸庞,怎么会那么朦胧?
朦胧得好像漂浮在遥远的天际,让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她贴在他光果胸膛上的五指紧张地微微蜷起,感受着顾如归渐近的鼻息温热地洒满全脸。
她与顾如归之间的亲密,初始是她的试探,后面是被迫地承受。
可这一次,她想认真感受他,感受他给自己带来的悸动,欣喜,亦或是疼痛。
阿纾想,或许她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只是它们还不够鲜明,所以一直未能够崭露头角。
“咳、咳。”
当四片明朗的双唇即将贴到一处的时候,突然有道不应景的干咳声响起,打破了这微醺的气氛。
阿纾脸色一烧,连忙从顾如归的怀里跳了出来,与此同此,顾如归掀了一边的薄毯盖上她只着睡衣的身子后,这才面色阴鸷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始作俑者,眼角发凉道:“小学老师没教过你,进来前要先敲门吗?”
冯重无辜地摸了摸鼻头,“我这不是担心你的伤势?况且,你们又没关门,谁能想到里面的战况会这么‘激烈’!”
他特地咬长了末尾二字,说话间目光暧|昧地睇了眼用薄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阿纾。
冯重似乎觉得还没够,站在门口饶有兴致地问:“请问我可以进来了吗?还是要先回避一下,等你们收拾好战况……”
面对他的调侃,阿纾臊得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迅速地扔了一句“我去换衣服”后,便裹着毯子,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回房间了。
冯重看了眼她慌乱的背影,脑中不由浮现出四个字,欲盖弥彰!
浑身忽然一阵凉飕飕的,他注意到顾如归阴鸷的视线,拎着药箱耸了耸肩膀无谓地走近,“看一眼而已,又不会少几斤肉,有本事就把她直接把她变成你专属的。”
这话戳到顾如归的痛处,原本因为好事被打断的他脸色愈发阴沉,“怎么来得这么快?”
冯重唉声叹气了一声后,把手中的药箱放下,“谁叫我天生劳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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