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回 龚军师驾鹤西去,王三全大义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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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七回 龚军师驾鹤西去,王三全大义灭亲 (第1/3页)

    当张洛行挪动踉跄的步子,到达英翰为他临时设下的大堂上时,日头还没有出来。英翰如获至宝,立即升堂,开始了对张洛行的审讯。

    英翰:“反贼张洛行,你没有想到会有今日吧?我大清国早已为尔等反叛设下了天罗地网,你就是长上翅膀,也是在劫难逃的!”

    张洛行:“英翰,你不要贪天之功,据为己有!我今天不幸被俘,完全是由于自己的一时疏忽,和狗叛徒李家英的的出卖,你英大人何功之有?”

    英翰不由的脸上一阵发烧。又问:“张洛行,我再来问你,你为何不安分守己,做一个良民,而要造反呢?”

    张洛行回答:“这是因为,朝廷腐败,民不聊生,不得不反!这也叫做官逼民反,难道英大人连这个起码的道理都不懂吗?”

    英翰被张洛行的话说的是哑口无言,如果再这样审讯下去,恐怕审讯就变成被审讯了。而且,张洛行反驳的声音铿锵有力,如果再不让他闭口,恐怕就要半路生变了。为此,英翰决定:立即将张洛行斩首示众,以绝后患。张洛行虽然死了,但是各地的反清浪潮,仍然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而且一浪高过一浪!……

    阎锡纯讲完张洛行被害的经过之后,懊恼的说道:“只可惜,我们到达西阳集的时候,总旗主已经遇害,否则,我就是拼上性命,也要把咱们的总旗主给救出来!”

    此时,只见龚德紧闭双眼,两手合十举于胸前,泪花在他的眼眶中含而未滴,龚德牙关紧咬,一语未发。其余的人,包括张宗禹、张五孩、张宗道、张宗志以及王宛儿、刘多义、刘顺、安娇等人,有的哭得死去活来,有的顿足捶胸,就连数不尽的军兵,也都哭声雷动,震撼山岳,大地为之撼动,河流为之停流!

    突然,安娇对张宗禹说道:“宗禹,怎么不见杜金婵、杜大姐的影子呢?”

    张宗禹止住哭泣,举目四望,可不是吗,众多军兵都在,怎么唯独就不见了杜金婵呢?

    张宗禹知道,杜金婵与张洛行的关系非同一般,她的突然失踪,使张宗禹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立即派人到四处去寻找,找来找去,最后终于在一条小河边的一片小树林中,找到了杜金婵。可是此时的杜金婵,早已不是那个歌喉婉转,俊美秀丽,为诸多捻军士兵带来无比欢笑的那个杜金婵了,而变成了一具直挺挺吊挂在树枝上的冰冷的尸体了!

    原来,在杜金婵听阎锡纯叙述到张洛行被李家英出卖,然后又被官差带走的消息后,知道张洛行再无生还的可能,这位痴心的女子,突然悲从心生,回想起自己被张洛行从火坑中救出,又在军中相濡以沫的美好时光,如果张洛行死去,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于是,她就在众人都为张洛行悲痛欲绝的时候,一个人悄悄溜到小树林,从脖子上解下那条张洛行送给她的锦丝围巾,搭上树枝,引颈自缢了。其实,自张洛行离开临涣城的那一刻起,杜金婵就已做好了为张洛行殉情的准备,一旦张洛行遭遇不测,那也就是她杜金婵生命终结之时!

    人们七手八脚,将杜金婵从树枝上解放下来,安娇不死心,又伸出手在杜金婵嘴上、胸口处反复摸了好几遍,待最后确定杜金婵已经必死无疑时,这才一下子扑到在杜金婵的怀抱中,一边痛哭,一边数落:“杜金婵!我的个傻姐姐呀,你怎么如此糊涂,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我们了呢?我们都知道你对总旗主的一片真心,可也用不着用这种方式随他而去呀!”

    这是在行军途中,不允许为杜金婵的死耽搁太多的时间,在将杜金婵掩埋之前,照例应有几位女兵为杜金婵梳妆打扮一番,在安娇为杜金婵更换衣服时,突然在她的衣兜中发现有一张字条。安娇迅速将字条展开,发现字条上歪歪扭扭的写有这几行小字,安娇仔细一看,见字条上写的是几行小诗:

    但愿此别非永别,两心相知难分舍;

    倘若行哥遇不测,金婵此命亦休也!

    安娇将诗句读罢,又把它递到张宗禹手中。张宗禹也从头至尾读了一遍,然后说道:“原来,自总旗主离开临涣城的那一天起,杜金婵就已经做好了为我叔父殉情的准备了,她真是一位千古难寻的痴情女子也!杜金婵,让我们永远记住这个响亮而又光彩夺目的名字吧!”

    安娇听完张宗禹的话后,禁不住产生了一丝醋意。他对张宗禹说道:“如果有这么一天,我安娇也会毫不犹豫的为你张少旗主献出生命的,不知少旗主信也不信?”

    安娇一句话,把个张宗禹说的满脸绯红,他喃喃的对安娇说道:“我信!我信!难道真的会有这么一天么?”

    看着张宗禹那副痴呆呆的样子,安娇抿嘴一笑,跑到一边去了。

    在简单料理完杜金婵的“丧事”以后,张宗禹又统领着黄旗捻军,再次上马登程。细心的安娇发现,此时的军师龚德,全身微微在颤抖,他几次入镫上马,都没有能上去,最后,还是在一个护卫的帮助下,才好不容易的登上了马背。

    骑在马背上的龚德,头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头晕目眩,脑子疼痛发胀,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反复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与我龚德同生共死,同甘共苦,同室共眠十余载的总旗主,真的就死了吗?他为什么会死?他是怎么死的?杜金婵真的也随他而去了吗?总旗主死后,还有一个杜金婵甘愿为他去殉情,要是我龚德死了,还有那个会为我去殉情呢?”

    数不清的为什么,一个接着一个,接二连三的在龚德的脑海中出现,他此时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有如此多的为什么,一起潮水般的向他的脑海中涌来。龚德的脑子都被挤痛了,他竭力想把这些不断向他袭来的问题压回去,可是这些问题都非常顽固,无论龚德怎样努力,这些问题根本就不听他的指挥。最后,他的脑子被挤痛了,被挤炸了,快要被挤碎了,可是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还是不住的向他袭来!

    龚德渐渐觉得自己有些体力不支了,心力交瘁了,他觉得自己的头脑“轰”的一声响,眼前一阵发黑,一个倒栽葱,就一下子从马背上摔倒了地上!

    张宗禹看见这种情形,不觉心中大惊:“不好!果然不出我之所料,龚军师与总旗主果然交情深厚,他们之中,一个人一旦有事,必然就要牵连影响到另一个人,这不真的就出事了!”

    张宗禹当即传出命令,先让军队止住脚步,暂停前进。张宗禹赶紧下马,疾步走到龚德身边,此时,早有护卫兵将龚德扶坐起来。护卫兵不停地对着龚德呼喊:“军师!军师!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张宗禹也已走到龚德近前,他用手一摸龚德的脉搏,觉得脉搏虚弱,跳动无力,他不禁黯然失色。

    张宗禹十分焦急,他大声呼喊道:“郎中!郎中在哪?”

    郎中在后面大声回答道:“少旗主,我在这里,你呼喊我有何事?”

    张宗禹焦急地说道:“军师突然晕厥,从马背上摔下来了,现在已昏迷不醒,你赶快来给他诊断一下,看看如何处理!”

    郎中一边疾步向前奔,一边说道:“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就突然晕倒了呢?”

    郎中来到龚德面前,单腿跪地,赶紧就为龚德号脉。半天,郎中面沉似水,满脸忧郁,沉思了半天后,说道:“脉虚而弱,跳动乏力,此乃心火攻心所致。因为心主血脉,泵动血才能循环,泵血不足,则心身乏力,血流不畅。此是受刺激所致,带有偶然性与突发性,严重者亦会夺人性命!”

    张宗禹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病因,何不赶紧为军师诊治!”

    郎中喃喃的说道:“我尽力而为就是了。如果本郎中回天乏术,还望少旗主宽宥才是!”

    接下来,郎中又是为龚德捶胸,又是按摩头顶,折腾了大半天,总算又使龚德清醒过来了。龚德睁开双眼,看见许多人围在自己身边,对众人说道:“我可能是太劳累了,不知不觉间,就在没背上睡着了。”

    见众人面色沉重,站立无语,他又接着说道:“我方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总旗主对我说道,龚瞎子,我当时没有听你的话,以致才把豺狼误认为朋友,现在已是噬脐莫及,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了。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连向你告别的功夫都没有,龚瞎子,你不会责怪哥哥吧?西华乃是女娲炼石补天之地,我要骑鹤腾飞,随女娲娘娘去也……”

    张洛行、杜金婵的突然去世,对于同他们朝夕相处了十余载的龚德来说,无异于是一场灭顶之灾。龚德受到的打击与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使他如同五雷轰顶一般,霎时之间,便将他掀入无底深渊!

    在众人之中,哭得最伤心、死去活来的,就数刘大英了。自她进入优伶剧社以来,杜金婵不但悉心教她唱戏,还处处以一个大姐的身份来照顾她,呵护她,使刘大英真正体会到了母亲般的温暖,使她大受感动。杜金婵就这样突然离去,怎么不令她伤心呢?

    在龚德还没有合上双眼之前,有太多的往事,都一幕接一幕的向他的脑海中涌来。龚德十分艰难地对张宗禹交代说:“宗禹啊,造反难,创立一个新朝代则更难,有数不清的英雄壮士,都在我们面前一个个英勇倒下了,走完了他们的全部人生道路,却还没有完成自己未竟的事业,只好把遗憾留在人间了。总旗主突然遭遇不测,痴心的杜金婵又为他殉情而去,现在单单留下了我这个比瞎子好不了多少的龚德树,对我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恐怕这推翻清廷的责任,就要落到你的肩上了。这是我最后要对你讲的话了,望你牢记在心!”

    说到这里,龚德又一阵眩晕,昏了过去。好歹在郎中的不断按摩揉搓之下,才使龚德又清醒了过来。

    龚德又艰难的说道:“荀子曰:‘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是治是乱,事在人为。内乱则外侵,外侵则乱上加乱。切记要把黄旗捻军治理好,此为胜利之基石、创业之根本也。军权握在手,则胜利就有保证,否则便不可想象也。”

    张宗禹听着龚德这可能是最后的遗言,满目含泪,频频点首,诺诺应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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