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主子疑心终不释,秃李终日坐不宁

最新网址:wap.88106.info

    第四回 主子疑心终不释,秃李终日坐不宁 (第1/3页)

    

    一波未息,一波又起。时过不久,安徽巡抚唐训方因争盐利,也与李世忠发生争端,双方强占盐卡,具疏劾论,唐训方一方认为:“李世忠于奏定盐厘之外,私增多卡。其部将杨玉珍率洋枪队图赴西坝,将各栈饷盐、商盐封固,有运盐出栈者即斩。各营已捆之盐,经高良涧卡重勒厘金。众皆怒愤,恐难无事。又于盱眙旧县私立城池,防守家产;五河两岸对筑炮台,以缆船横截水口。臣令其族叔李衔华等赴滁劝阻,尚不知能否听从。该提督袭断盐利,不但皖营军饷被其攘夺,而坝商、灶丁无所仰食,必致尽驱为盗,于全局大有关碍。”

    朝廷下旨曰:“李世忠贪婪无忌,前经唐训方函致曾国藩,寄书开导,以冀就我范围;该提督未必翻然改悔。而一味姑容含忍,势必坐拥厚资,招集亡命,酿成巨患,收拾更难。著曾国藩严饬李世忠,将派赴西坝之洋枪队即日撤回,所有各栈封固之盐悉听各商贩营员自行起运,不得恃势拦阻。该提督若始终骄横,略无忌惮,亦宜加以裁抑。著该大臣相机妥筹办理,以杜异日尾大不掉之渐。”

    李世忠部将与苗沛霖党羽为争盐船战于洪泽湖中,李世忠遣派部将胡占魁龚文林赴高良涧助战,李显发随后也赶到。李世忠率队亲驻五河县城,坐镇指挥。太平军乘夜强渡九洑洲,攻破陈子明军营。接着又攻陷浦口清军各军营,又攻陷江浦县重镇桥林,清军守将邱良昌遭受严重打击,抱头鼠窜,各处军营皆被攻克,而李世忠远踞五河无法援救,太平军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使清军大吃苦头。

    此时,曾国藩自安庆赴金陵巡师视察,隔江闻警,立即向朝廷上疏。疏曰:“李世忠之心迹中外皆不敢深信。顷因捆盐抅衅,亲赴五河,虽浦口、江浦失守,尚未闻其回营主持。与都兴阿、杨岳斌、萧庆衍均有违言。亲匪类而远正人,逞小忿而忘大局。兹值败军失地之际,又奉革职留任之旨,窃恐其转羞成怒,倒行逆施,则里下河先受其灾;而此次北渡之贼,亦有直犯里下河之谋。盐场倘有疏失,全局愈难支持,此可惧者也。惟李世忠部卒颇怀携贰,又不善战。纵或激之生变,亦尚不足深虑。臣始奉将李世忠革职留任之谕,本拟暂不宣示,继思该提督骄恣已久,尾大不掉,急亦有变,缓亦有变,终不能相安无事。即日当宣示谕旨,俟李续宜、江忠义军到,由巢、含一路东下,进攻江浦等处,届时或将李世忠失守各城严参惩究,再行相机办理。”

    三月间,李世忠以浦口、江浦之失,咨公奏参革职撤销勇号,并请派员接统豫胜一军。曾国藩上疏论曰:“浦口、江浦二城,为濒江绝大关键,一经失此重险,上可由和(县)、含(山)、巢(湖)各属进逼庐州,下可犯仪(征)、扬(州)各防,进窥里下河,袤延数百里,游衍自如,未易剿办。李世忠悚惶引咎,深明大义,应如该提督所请,革职,撤去勇号,不准留营,并恳圣恩,允其所请,即派记名提督、安西协副将朱元兴,接统该军,以重防务。臣自上年十月即有调度该军之责,未能先事筹划,又不能设法救援,咎亦难辞。请旨将臣交部严加议处。”这就是曾国藩这个官场老政客的高明之处:明智朝廷不会惩戒与他,却还要装做一副自我引咎的样子,无非借以博取朝廷更大的信任而已。

    紧接着曾国藩又密陈道:“李世忠贻误大局,咎有应得。臣参访众论,该提督自请革职,不准留营,未必出于至诚。平日拥众自雄,岂肯遽释兵权?子女、货财,蓄养优伶,均在滁州,岂肯轻弃栈豆?其意不过挟贼自重,料臣必代为乞恩,冀幸温旨慰留,遂其私计。今若果革其职,彼或因而生心,激成大变,倒行逆施,皆属意中之事。以是非言之,则失守数城,有罪当罚,乃国家之常宪;以利害言之,则彼骄恣散漫,部众携贰,即慰留亦断难得力。与其他日另谋摒弃,似不如此时因其所请,解兵罢退,犹不失善处之法。惟念李世忠前此曾立功绩,此次粮尽援绝,苦战力穷,亦足雪物议通贼之诬。且激之生变,则里下河先受其殃。臣反复筹思,仍求我皇上暂示宽大,毋庸革职,仍准留营,但撤去帮办军务名目,以示薄惩。明降谕旨,奖其前功,怜其力竭,责令坚守滁州、等处,俾怨归于微臣,而恩出于主上。彼必感激图报,不至遽怀疑贰。”

    上谕:“李世忠以提督大员办理浦口等处防务,不能竭力固守,以至营盘失陷,咎实难辞,即照其自请,予以严惩,亦所应得。惟念该提督此次失守各营,实因粮尽援绝,众寡不敌,尚非有心贻误。上年攻克等城,颇著战功。该提督业因另案革职留任,著加恩撤去帮办军务,免其革职,以示薄惩。该提督迭经朝廷恩施逾格,始终保全,嗣后务当奋勇杀贼立功,坚守滁州、等处,毋为贼扰,以赎前愆。曾国藩著交部议处。”

    四月二十二日,楚军克巢县,二十四日,克含山县,二十五日,克和州。形势再一次急转直下,太平军难以抵挡清军凌厉的攻势,不得不放弃已被攻陷的清军营垒,纷纷乘船南渡,天长、、来安等县,皆被清军重新夺回。

    五月初十日,楚军攻克江浦、浦口,命令清军将领萧庆衍固守。十九日,攻克九洑洲。六月,朝旨询二浦既克,李世忠作何动静?曾国藩复言曰:“李世忠之心迹,中外皆不敢深信,臣屡经密陈及之。乃二浦并陷,深感圣主之不加严谴,九洑洲既克,又畏楚军之难于抗衡。臣察其愧悔渐生,颇知敛抑,亦复推诚相待,事事示以不欺。该提督来函,有‘五河地方为临淮后路,倘苗逆下窜,势必坚守五河,决一胜负’等语。李世忠与苗沛霖积怨甚深,其欲发愤剿苗,既伸公义,又报私仇,似属出于至诚。近日臣处饷项极绌,数月以来,并无银米、子药接济滁州,李世忠亦无怨望之意。若坦然相处,当不至另生枝叶。”

    七月,李世忠派遣朱元兴统兵千人,赴临淮攻剿苗练,又增兵五百,进札刘府。安徽巡抚唐训方虑李世忠心怀叵测,暗加防范。朝廷亦屯兵肘腋,终恐滋生事端,并饬曾国藩调往他处,或令赴江浦一带防堵。曾国藩进言道:李世忠发兵攻剿苗沛霖,实出至诚,无所用其疑虑。但朝廷仍然发旨曰:“李世忠既欲出力报效,与其驻守五河,专俟贼至,何如督饬所部,星驰前进,以拯临淮之急?著曾国藩即行札调该提督,迅速进兵。”李世忠不管怎么卖力,始终无法得到朝廷的信任,哀也!悲也!

    曾国藩立即上疏曰:“李世忠中心感愧,与苗沛霖为仇,是其可信之端;而将弁骄恣,士卒携贰,又是其不可恃之端。该部所驻江北州县,惟滁州、五河两城稍有关系,数年之储蓄,各营之精锐,毕萃于斯。论守局,则自顾身家,或有坚忍之力;论战阵,则向无纪律,难操必胜之权。果其该提督迫于公义私愤,并力剿苗,自未便阻其敌忾之心,致启其猜疑之渐。若必调剿以资其力,则臣能保该提督之无他,不能必保该部众之用命。万一军心不固,前敌挫失,恐五河后路又蹈二浦覆辙。欲拯临淮之急,转贻全局之忧,此又臣所不能不过虑者也。”

    八月,李世忠亲率五千人赴临淮,夹淮而军。然后循淮河南岸而上,由刘府、考城、灰沟至姚家湾,练总姚绍珍率练众来助战。李世忠传谕各圩寨,准许其自新,淮河南北闻风反正者有百余圩寨,惟寿州柏家圩尚为苗沛霖死党固守。李世忠命令部卒由石头埠进攻踏平之。之后再进军,行至中心渡,密遣兵卒前往探悉,在中心渡上,尚有数处圩寨为苗党渠魁李万春所据,于是,便密嘱各营分道进行围击,又悉平之。一连平毁八圩,收降数十圩,进而又攻克小古墩集六圩,及夏家寨等处,于是,寿州以东追随苗沛霖十一圩寨皆不战自溃矣。

    其实,李世忠与苗沛霖一样,都是乘捻军而起的地方枭雄,他们各有各的诡计,又各有各的反清、归降、再反清、再归附清廷的跳梁历史,他们也都是清廷收买利用的对象,所以说李世忠和苗沛霖之间的斗争,是一场为争夺私利的狗咬狗的争斗。作为一种历史现象,因为他们都曾在历史上存在过,出现过,所以我们要描写捻军作战史,不得不描写到他们,这是历史的无奈,也是作者的无奈,是不得已而为之矣。

    李世忠攻击苗沛霖营垒,接连取得胜利,最高兴的就是曾国藩,这个老谋深算的政客最喜欢看到李、苗互相争斗,这样他便可渔翁得利,又不损伤自己的一兵一卒,最后他也就可稳操胜券了。李世忠也是一个好大喜功之人,眼见苗沛霖党羽不堪一击,纷纷退下阵去,他是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于是,高兴之下,便马上下命令,由部将李显发带领炮艇,军出蚌埠,攻打苗沛霖又获得胜利。

    蚌埠守将张士端举众就抚,倒戈反叛苗沛霖,投降了李世忠,李世忠心中盘算,怀远也即日可取也。于是,催督李显发、朱元兴、蒋立功、陈自明、李显安诸部将,舍寿州转趋怀远,与唐训方之军会师怀远城下。时过几日,城中粮匮,又得不到外援,便不攻自乱,喧声突起,自相践踏,于是李显发等军乘势猛攻,城内守军打开关门,出城而降。

    是时,僧格林沁围苗沛霖于蒙城,总兵陈国瑞收复寿州、下蔡,苗沛霖一党被清廷予以重创。曾国藩上疏言曰:“苗沛霖屡以甘言诡词煽诱李世忠,李世忠赤心报国,剿平各圩,使苗党纷纷反正,实亦有裨大局,拟请开复革职留任处分,以昭激励。其余出力员弁,择优奏请奖励。”旨如曾国藩之议。

    于是,身处危卵之中的李世忠,由于在围困异党苗沛霖的作战中屡立功勋,因而在曾国藩的吹捧下,再次受到清廷的赦免,犹如绝地重生,重新受到清廷重用,再一次坐稳了他自己的将军宝座。不过,在众多清军将领之中,李世忠毕竟是个出身卑微贫贱的江湖大盗,为人且又经常出尔反尔,是个反复无常的伪君子,这样的人如果真正得到清廷的彻底信任,也并不是件易事。李世忠将来的命运究竟如何,看者诸君只要耐心往下看,肯定会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雉河集聚义之后,张洛行遂统领三千余人向南进发,先是攻破三河尖,得金帛财宝无数,众多饥民闻风相投,旬日之间人数竟达到十余万,众分旗主共推张洛行为大汉盟主,捻军总旗主,联合太平军共同举旗反清。太平军得到这样一支生力军,当然大喜过望,便封张洛行为沃王、河南武主将;张洛行麾下原有的五旗首领亦各有封号。五旗首分别为:龚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wap.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