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牡丹芙蓉领密令,人海茫茫寻潘四
第十二回 牡丹芙蓉领密令,人海茫茫寻潘四 (第2/3页)
襄阳闻讯后大为震动。提督伍维寿带马队从间道冲出,其意是为了截断游家集捻军必经之路,双方发生激战,由于清军把住隘口,用强大的炮火进行拦击,捻军一时无法突过,双方处于焦灼状态。捻军首领张百川身先士卒,奋起冲击,结果中炮殒命,捻军不得不折返臼口,待机而动。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有人奋勇,有人退缩,倒戈投降清军的事情经常发生,捻军一个小首领戴胜常经不住生死考验,在危难之际,向清将彭毓橘倒戈投降。并且给彭毓橘出谋划策。他对彭毓橘说:“连日苦战,任柱等人肯定十分疲惫,如果清军能乘夜偷袭,管保旗开得胜,将任柱一鼓荡平!”
于是,彭毓橘采纳戴胜常之计,夜袭捻军军营,果然取得胜利。第二天,又有捻军小头目陈槐邦举白旗来降,彭毓橘大喜。捻军拔营走罗家集,由马队断后,徐徐而去。
郭松林早已伤愈,带领清军驰骋沙场。郭松林统军追逐捻军,但屡屡受到捻军精锐狙击,行进十分困难。一日,正当郭松林打马前进之际,忽然旌旗蔽野,竹枪如林,他早已被捻军围困于垓心,不必多说,又是一场恶战。捻军个个英勇无比,虽然屡有死伤,但进攻之势一阵比一阵强烈,将一个郭松林几乎累得吐血,最后实在无力招架,身上被捅了六、七个窟窿,血流不止,左足又被捻军用刀砍伤,一条腿几乎断掉,亏得夜幕降临,到了深夜三更,几乎断气的郭松林,才好不容易破围而出。虽然捡回了一条小命,但全军已是元气大伤,士气大挫,早已是溃不成军了。总兵张凤鸣、副将钟光斗、游击杨爵发等都被捻军杀死,捻军士气高涨,全军士气大振。
回到军营,尊王赖文光对任柱说道:“郭松林身负重伤,几乎丧命,这等于我们斩断了清廷的一只翅膀;今后,我们面前的劲敌主要是彭毓橘此贼,必欲铲除而后快!”
任柱说:尊王此话极是!清妖不会安分守己,他们必然重新集结力量,以更加疯狂的进攻来攻击我们,我们必须照会各部,百倍警惕,随时准备予以痛击!”
是时,郭松林军吃败仗的讯息,早有人骑快马飞报李鸿章得知。总兵周盛波、张树珊军驻随州;河南巡抚李鹤年派总兵宋庆驰抵枣阳;浙江提督鲍超率霆军抵达樊城,又对任柱形成包围之势。任柱得知清军云集,深知捻军身处困境,不能轻易脱离包围圈,只好游击于京山、安陆之间,仍然俟机打击清军。
由于活动地区狭小,最大的困难是粮食极度缺乏,你想,任柱所部也有十余万人马,每天的粮秣消耗就是个大数字,食尽野菜食树皮,这些东西吃光之后,甚至出现过抢食死人尸体的情况,任柱蓝旗捻军处于极度困难之中。
越是困难,越是有人承受不住这种令人无法忍受的考验。一直跟随尊王赖文光的太平军前德王唐日荣,暗暗勾结清军,擅自接受清军提出的条款,准备向清政府投降。清军副将谭仁芳准其投降,并给手书,暗约杀任柱时间。但是事有不巧,不料谭仁芳手书为赖文光所得,任柱及时将唐日荣诛杀,这才及时避免了一场内部哄变事件的发生。
原来,因处境困难,屡屡发生投降清军事件的发生,这不得不引起任柱、赖文光的警觉。他们也在各军之中布置了“暗窥”,暗暗监视不良人员的一举一动,这才有了谭仁芳手书被赖文光截获的事情发生。
任柱对赖文光说:“清妖从外部打不垮、击不垮我们,必然要从我们内部寻找他们的代理人,梦想不费吹灰之力,就一举将我们荡平,这虽然是他们的痴心妄想,但我们也不可大意麻痹,给他们以可乘之机。今后,必须加强内部整饬,以静心忧和内患。”
赖文光说道:“仍然遵循以往的惯例,打仗的事你多关心,肃清内部隐患的事由我掌管,这样,便可作到防患于未然,高枕而无忧了。”
未几,彭毓橘又在徐家河,熊登武在两河口,多次向任柱蓝旗捻军发动攻击,双方互有胜败,也互有死伤。清军将领姜玉顺领兵进军董家埠,偷袭捻军营垒;刘维桢自陡沟埠进攻,与捻军发生激战,各军伤亡数百人。任柱西出义堂,军走巡智司,周盛波用巨炮轰击,任柱带领蓝旗捻军,巧妙地和敌人周旋,多次躲过周盛波的攻击。
任柱率领蓝旗捻军向西北激进,到达湖北安陆境内的王家湾,适与清军张树珊军相遇。真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任柱带领捻军拼死冲杀,将张树珊军打得溃不成军,清军落荒而逃。张树珊进退穷窘,几次组织反攻,但都无济于事,一次又一次被捻军击溃,遂指挥步军与捻军死斗。张树珊血战有时,仍然无法打退捻军的进攻。他对天长叹曰:“捻军死不退却,天不佑我,奈何,奈何!”
捻军且战且走,到达杨家河地方。此时天已昏黑,突然,捻军突出马军从张树珊背后袭来,张树珊被围,身体多处受伤,从马上坠落,众捻军一拥向前,乱枪从多处向张树珊刺来,张树珊忽然一跃而起,从捻军手中夺过一槊枪,猛然刺向自己的头颅,此一举动,倒使周围的捻军吓了一跳,纷纷后退。此时任柱手执双锤,飞马而至,众捻军躲闪一旁,只见任旗主举起鉄锤,猛地向张树珊击去,张树珊立即毙命,向另一个世界去报到去了。可怜一员猛将,就这样了结了自己的一生。
张树珊被任柱杀死的噩耗,很快便传到武汉张树珊妻子杨氏的耳中,她悲痛欲绝,大声哭泣,不停呼喊着丈夫的字:“我的海柯呀,你的音容笑貌,铿锵有声,仿佛还在面前,但是,你已经为国捐躯,乘鹤西去,你太狠心了,为什么不带我一同前往,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鬼蜮世界里,我好不凄惨!你才四十一岁呀,就这样狠心丢下我一个人,只顾你一人去享清福,你又何其自私!”杨氏啼哭不止,几次昏厥,皆被家人按摩捶胸,抢救苏醒过来。其凄惨景象,无法描述。
张树珊,原籍合肥人,其兄张树声,同在家乡办团练起家,后被李鸿章看中,擢为乡练千总,后经不断扩充,即是淮军的前身。张树珊死后,清廷为其修建专祠,谥勇号,最后加赠太子少保称号。这些都是题外之话,无需多说。
在此次战役中,清军副将刘登朝、郭有容、都司马寿文、黄瀚均,同知李辉龄等皆被蓝旗捻军杀死,这无疑是对清廷的一个重大打击。据说张树珊此人治军严格,精明能战,一生不离鞍马,转战江、浙、皖、豫、鲁、冀诸省,为清朝立下赫赫战功,迭克名都大郡,他所领导的淮军,在淮军中人数最少,然而临阵勇猛,他极会驾驭部众,将士皆乐为所用,也实为清军中不可多得之将才也。张树珊战卒之日,诸军怆恸,这在清军中也是极为少见的事情。
蓝旗捻军自取得舒家埠大胜之后,获取了清军大量辎重粮秣,已经走出缺粮困境。任柱又乘势占据杨家河,近窥安陆古城,马军哨骑突过蒿桥,吓得清廷地方官员白日也紧闭城门,恐怕捻军乘虚而入,而将一些乡绅关在城外,每日呼号震天地。但城门仍是紧闭,毫无松动之意。
总兵刘维桢率清军至城外,城门仍然紧闭,不为所启,刘维桢无奈,只好带领军兵蓐食城外农舍中,捻军不与其交战,刘维桢以为捻军惧战,便主动出击,向捻军发动攻击。未承想又中任柱之计,任柱挥军返击,预伏皆出,将刘维桢打了个措手不及,全军溃逃。刘维桢重振旗鼓,招集散亡,重新组织反击。
一日,刘维桢乘夜色掩护,悄悄摸进捻军营垒,突然发起攻击,捻军方在睡梦之中,毫无准备,因此,为刘维桢所乘,死伤惨烈,被刘维桢斩首数百。任柱、赖文光另住他处,闻讯后急忙救援,方将刘维桢击退。
是日,任柱进攻京山,知县陈祖心仓卒登陴应战,以枪炮向城外轰击,任柱带领捻军绕道旁行,刘铭传军此时亦到达京山,在城北尾追捻军,一直追至油匹岭,但任柱领军行动迅疾,飘忽即逝,消失得无影无踪,使刘铭传追击落空。
虽然形势稍有好转,但清军对任柱的蓝旗捻军仍然处于四面围困之中。这时,鲍超之军军次樊城,获知任柱捻军走黄、孝,有东下之意。不久,又得到曾国荃手书,书中称:任柱败回钟祥,令鲍超坚驻襄阳,以防任柱向西路逃窜,云云。此时正值岁终,赖文光向任柱进言说道:“适逢岁除,官兵必度佳节,我可乘除夕之日,突出奇兵,必可获全胜也。”
任柱纳其言。于是,在除夕之夜,麾大股捻军进抵研盘山,元日又进攻襄阳王家集,军屯霸王山下,数众号称十万。鲍超军驻臼口,刘铭传军驻下洋港,任柱军屯京山境之永隆河。刘铭传与鲍超约定,于次日向任柱发动进攻。早有暗窥将此一信息向任柱报告,任柱得以早早做好准备,等待刘铭传、鲍超之军前来。
刘铭传贪功先进,捻首牛洛红挥悍众围刘铭传军之左,清军右军黄桂兰、张士元力攻不能取胜,官军大败,部将李锡增、胡衡章、唐殿魁、田履安、吴维章皆战死,军兵损失过半。这可把刘铭传打了个晕头转向,六神无主。
鲍超急忙麾军继进,此时,任柱马军排列三十余里,分为三队欲对官军发起进攻。尊王赖文光坐于马上,手持铁枪,威风凛凛,风吹战袍随风飘摆,讲话铿锵有声。只听赖文光对众部将大声说道:“众将士听着,今日一战,非同小可,我们要斩劈刘铭传,活捉鲍超秃驴,然后长驱直上,一旦进入四川,据有巴蜀之利,即可像当年的刘皇叔和诸葛孔明一样,养兵蓄锐,积聚力量,然后返回中原,一鼓荡平清妖,恢复我大汉河山!我们当前的使命就是,一举夺取荆紫关,为西进扫平道路,配合张洛行、龚德、张宗禹等攻入陕西,休养生息,壮大实力,然后攻入京畿,则清朝可灭矣。到了那时,连天王洪王秀全对我捻军亦当刮目相看了!”
捻军同声大声高呼:“尊王所言极是,我等拼命流血,等的就是这一天了!”
鲍超令提督唐仁廉率军当其左,总兵徐连升、江自康辅佐之;提督谭胜达当其右,总兵张茂、副将汤顺辅佐之;提督宋国永率总兵陈由立、史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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