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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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第1/3页)

    含氯氟烃不仅吸热,还能吃掉臭氧层。早从20世纪中叶起,人们就己知道这个不争的事实,但是人类不会因此而裹步不前。他们继续制造含氟氯烃,继续把它们大量排放到大气中。毕竟这是有利可图之事,与此种人类行为相应的利益估算公式基本上是:1美元(现在)>1条人命(将来)。如此这般,经过了七八十年紫外线的强烈辐射,人类终于自食其果。阿拉斯加上空由于云团密布,那里的树木大都存活下来(除了被酸雨杀死的),而在晴空万里的斯堪第那维亚地区,情况就相反了。火辣辣的阳光夹着灼人的热风把世界上最富饶的土地毁掉了大半。不过,残余的可耕地仍足够养活世界人口,原因很简单,就是地球上的人比过去减少了许多。促使地球人口减少到适宜管理的数目,其因素包括冰雪融化淹没了陆地,臭氧层的破坏,酸雨,形成干旱尘暴区的虐风——对了,还有一个因素。这个因素现在不再存在,因为它的威力早已耗尽了,然而在其顶峰期,可是控制人口的一个显著有效的途径。它就是爱滋病。

    第二天早上玛芝莉·达普来敲桑迪的门,他早就醒了,并且已经起床好几个钟头了。起床之后,他摆弄了一番房间里的新鲜玩意,体验了一下浴室里那些有趣的小巧装置,又盯着窗外的风景出了好一会儿神。不过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忙着准备一件让玛芝莉惊喜的东西。

    他本来一见她就想给她,但没有机会。她来的匆匆忙忙,对自己的迟到表示歉意,然后就急急地把他带往电视台,参加一个有关海克利飞船的谈话节目。他决定把这个惊喜暂时放一放。还好,这一推迟并没有让他感到难受,因为有许多其他愉快的事情要做。桑迪在地球上度过的第二天比第一天还要快乐。他没有原先那么胆怯了,至少他已懂得地球人基本的行为方式,学会使用地球上的厕所和电梯,甚至学会了“购物”。此外,等到某个时刻他可以把口袋里准备的那个惊喜拿出来,献给他所爱的女人。

    到了电视台,桑迪看见了他的海克利队友,他俩的兴致可不太高。他们和自己的陪同——汉密尔顿·博伊尔和一个名叫玛莉安·扎克曼的女人,站在大厅里。“我好饿,”欧比耶一见桑迪就哭诉道,“波丽说我们还不能吃午饭,可我已经起床好几个钟头了。”

    “还没到时间呢。”波丽没好气地说,她也在忍受这长得没有尽头的地球时间。

    欧比耶得不到安慰,抱怨道:“我们早该开始练习按照这种愚蠢的时间生活了。”

    “你会习惯的。”桑迪安慰道,尽管他自己也很难适应。不过,对他而言,这没什么关系。他觉得自己好像根本不需要睡觉似的。汉密尔顿看看手表,说节目开始前,还有时间吃点“早饭”,桑迪连声说好。

    走到门口,博伊尔止住了他们。“大家把帽子戴上了吗?”他一一检查他们,“很好,还有一件事。紫外线对你们的眼睛也不大好,玛莉安为你们准备了些东西。”

    名叫玛莉安·扎克曼的女人拿出了几副镜面亮晶晶的眼镜,她叫它们“太阳镜”,为桑迪准备的是大号的,还有两个更大的是专门为两个海克利人定做的,用一根有弹性的带子套在头上。玛芝莉帮桑迪戴太阳镜,突然停了一下,盯着他的耳朵。

    “这是什么?”她问。

    他不好意思地回答:“你们可能管这个叫‘助听器’。我有点耳聋,这是因为,嗯,地球和飞船的标准气压是不同的,所以我们就把自己舱区的气压保持在地球的气压水平上,这样进进出出的就损坏了我的听力。那时我还很小,海克利人只好给我配上这个。”

    “有意思,”博伊尔说,“你介意以后让我们看看你的耳朵吗?我们有些专门治疗这种问题的好医生。”

    “我们海克利人有很好的医生。”波丽不悦地说。

    “哦,那是自然,可也许我们的医生对于人类的疾病更有经验,不是吗?好了,我们去餐馆吧。”

    “我宁愿在自己房间里吃饼干牛奶。”欧比耶愁眉苦脸地说。“还不到吃饼干牛奶的时间!”波丽训斥道。“你要真饿了,就尝尝地球食物,看自己能不能消化这种东西,也不错啊。”

    “你们不想品尝一下地球食物吗?”汉密尔顿·傅伊尔礼貌他说,“生物学家认为我们的新陈代谢是一样的。”

    波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们的生物学家怎么知道这个?”

    他歉意地说:“哦,当然了,这要谢谢拉桑德,我们检验过他拿给我们的食物样品。”

    “真的!”波丽恶狠狠地瞪了桑迪一眼,“不要紧。我们以后再讨论这件事。但是我可不想在自己身上做实验。像欧比耶这样的宇航员少一个没关系,我是这次任务的负责人,不能去做牺牲品。”

    各种感官刺激从四面八方向桑迪袭来:陌生的,诱人的,神秘的,统统是地球上独有的。他喜欢闻地球上的各种气味:汗味、香水味、脚臭味、桂皮味、新煮的咖啡香、松树的气味、污水的臭味、玫瑰和桅子花的花香、胡椒味、刚出炉的面包味、烤肉的香味、煮卷心菜的味道;不管味道是来自被践踏的狗粪、刚割下的青草或浆洗的衣服,还是来自热油或湿漉漉的路面。地球上缤纷的色彩也让他激动不已:山的颜色就有绿色、棕色、大雪覆顶的白色、铁锈红和土灰色;人的皮肤也分红褐色、橄榄色、粉红色、接近深紫色的黑色和近乎雪白的苍白色。他从未意识到海克利人是如此的缺乏色彩,直到他见识了地球上白色、钻蓝色、火红色和金黄色的各色汽车和卡车,各种色调及图案的衣服,还有在白天也缤纷闪烁的霓虹灯。

    最令他激动的还是地球人,那些每当桑迪一行经过便驻足凝视,或从窗口探出身子张望、或友好地同他们打招呼的人们。当然最让他情不自禁的只有一个人。他们横穿一条马路时,玛芝莉礼貌地牵住了桑迪的手。一碰到她的手,他便浑身发抖。他们己安全到达了街对面,他仍不松手。玛芝莉奇怪而严肃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坚持什么,他就握着她的手一直走到餐馆的旋转门口,她这才轻轻地把手抽出来,请他先入内。

    餐馆的人知道他们要来。侍者立刻把他们引到一张六个座位的桌子前,那儿只摆了四张椅子,剩下两个空位是为欧比耶和波丽准备的。周围的就餐者好奇地向他们张望。两个海克利人舒舒服服地蹲在地板上,头刚好与其他人持平。

    地球食物品种繁多,令人眼花缭乱。“早餐”菜单上的食品名称就满满地写了一张,另外又有“午餐”莱单。汉密尔顿·傅伊尔解释说,他们可以随便在两张菜单上挑选。桑迪和队友们从来不需要自己选择每餐饭吃什么。看着菜单,他不知所措。所有的食品名称都很熟悉,或相当熟悉。不过,“本尼迪克特甜酒鸡蛋”和“鳄梨脾”是什么呢?比较熟悉的是汉堡包、油炸薯条、奶昔、乳脂软糖、冰淇淋和奶酪三明治这些东西。三个陪同者各自点好了早餐,盘于端来后,便请桑迪他们先尝尝。没有一样和他们在飞船上模拟练习时吃的东西味道一样。当然也没有一样和飞船上的伙食相似。波丽碰也不碰这些东西,她的口袋里装着几块海克利人吃的饼干,便掏出来一块接一块地大声咀嚼起来。

    桑迪胆大一些,或者他有自己的想法。毕竟他是个地球人,为什么要将人类的食物拒之于千里之外呢?不过,挑选吃什么也挺难的,最后玛芝莉伸出援助之手,为他点了菜。他满怀感激地发现她点的白煮土豆还好下咽,干土司也还可以,其他东西他尝了一点就不想吃了,光是尝尝就费了他好大的劲。

    欧比耶的胆子就更大了。他面前摊满了十几种不同的食物——一份西式煎蛋饼、一只塞了蟹肉的鳄梨、一个汉堡包和一个“德克萨斯辣热狗”,其他东西桑迪都叫不出名字来。欧比耶勉强咽下了几口汉堡包,别的食物味道怪得要命,他也不要吃了。他连哄带骗地向波丽要了几块饼干,悻悻地嚼了起来。等看到女侍者端来了“甜食”,他又高兴起来。这道甜食是“冰淇淋”,他尝了一勺,眼珠子立刻惊异地鼓了出来,随即宣布“冰淇淋”很好吃。“这是凉的,”他又惊又喜地喊道,“我从来不知道冰冻过的东西可以吃,味道还不错。”

    “小心有毒。”波丽阴森森地说。

    清泰奇·罗对地球人发表讲话的广播从星际飞船传送到地球,整个过程使用了人类和海克利人两方面的技术。广播信号先从飞船传输到远在伊纽特共和国的登陆船上的通讯设备上,登陆船船舱内设了一台人类的摄像机,把屏幕上的图像拍摄下来,再转播到全球各地。波丽听了波顿向她描述整个过程的设置,就用海克利语厉声叫道:“这是不可理喻的错误!你无权允许地球人进入我们的登陆船!”

    “你才错了呢,”波顿得意地说,“这是清泰奇·罗亲自批准的。”

    “反正这种事不该发生!”波丽气愤地说。压了压火,她转过身,面对电视台的人们落下了一滴表示友好的眼泪,说道:“我刚才与队友确定了一下各项安排是否就绪。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的直接上司清泰奇·罗‘长者’将向你们讲话。”

    “这是我们的荣幸,”汉密尔顿·博伊尔彬彬有礼地说,“只是,我在想,为什么海克利人不直接向我们的电视台播放,而要通过你们的登陆船?”

    “这是元老们的决定,”波丽解释道,“他们肯定有充足的理由。元老们是一贯正确的。”

    屏幕上,波顿扭过身听了听,又转回来。“最后提醒一遍,”他对着镜头说,“清泰奇·罗马上就开始了。”

    电视台所有的屏幕上,画面一闪,切换为登陆船接收屏上的图像。

    图像实在糟糕。地球人和海克利人都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双方的广播设备并不十分相配,总有些五颜六色、色调偏暗的网状物恼人地横亘在屏幕上。不过,当他们的老教官出现在屏幕上,桑迪还是马上认出了他。

    “你们好,”清泰奇·罗用标准的英语讲道,脸上流着高兴的泪水,“作为同地球上的人类——我们的朋友和兄弟对话的第一个海克利‘长者’,我感到万分荣幸。正如乘坐第一艘登陆船到达地球的海克利人所说,我们是带着和平及友好的信念到来的。和你们人类一样,我们海克利人也有向客人送礼的习俗,”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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