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九头凤儿

    第 十 章 九头凤儿 (第2/3页)

气。

    为了不使小娟过份伤心,钱沅不得不讲好话回答她。

    小娟越说越不像话,且某些话都使钱沅一时无从回答,于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他只得改说了陈玉所听不懂的吉利话,从实告诉她:“妻在浴室。”

    吉利部落的话生效了,小娟立即住口,凄然出门而去。

    陈玉已听到丈夫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地讲话,顿时起了疑心。

    浴毕出来,她问道:“那女人是谁?是你的女朋友吗?”

    “你不要瞎说……”钱沅急辨道,“她以前是我的邻人。”

    陈玉生性善良,胸无城府,听到丈夫这样说,信以为真,就不再追问。

    钱沅本来从不说谎,同时也最痛恨别人说谎,可是现在,他迫于环境,开始说谎了,自觉非常惭愧。不过他在心里暗作自我辩护道:“我的谎言只限于我与小娟之间的事情。”

    那时,小娟与男友的感情愈趋恶劣,濒于破裂,因此,她等到钱沅十天假期满了之后,又在晚间到他的办公处。他们见面时,小娟对钱沅诉苦,眼泪汪汪地说道:“我与男友已经无法修好,不说也罢,现在我有个亲戚肯为我介绍职业,但由于我对吉利部落文字程度不够理想,我要求你给我补习。”

    这事使钱沅非常为难,因没有空暇的时间,怎么办呢?

    假如他答应她,时间抽不出来,如果不答应,情理上也说不过去。假如钱沅与她是普通朋友,他当然立即拒绝,但他和她曾有一段绯色的渊源,同时她又在失恋中,既然有获得职业的机会,他在道义上应有助她一臂之力的责任。

    最后,经过考虑,钱沅认为无法推却,终于答应她了。小娟听到钱沅答应了她的要求,立即破涕为笑。***

    ***

    钱沅要给小娟补习吉利语文,但他怎样向陈玉交代呢?除撒谎外,绝无别的良策。

    仓卒之间,钱沅的谎言也说得不够周密,这是由于他平时不善说谎,所以在谎言技巧上留着一个以后被妻——陈玉拆穿的线索。

    他对妻说:“同事的儿子刚从外地偷渡到了本岛,他想请我抽出时间去补习吉利语文,你看好吗?那同事与我很有交情,我实在无法拒绝。”

    陈玉是个直心直肚肠的好女人,当然相信了丈夫的话。

    于是钱沅辞去了夜班工作,却每晚去教小娟学习吉利部落的语文。

    不久,小娟忽然又向钱沅提出了另一个出人意表的要求,她说道:“我要去访问陈玉,先来征求你的意见。”钱沅坚决反对说:“不行!丈夫怎能让女友去见自己的妻子呢?”小娟道,“不要紧,我们发生恋爱,但并未发生关系,彼此只不过是邻居而已。”

    钱沅道:“不可以!”

    小娟赌气地道:“我不管,你如不答应,我会跟随你回去。”

    钱沅心里暗骂道,“婊子养的!”不过,钱沅也怕小娟真的会跟随自己,去看陈玉,难免闹出事情,有失体面,所以他不得不迁就她。

    他沉吟半响,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说,“这事让我先去征求妻的意见,她如同意,你就去,否则暂作罢论。”

    小娟再三关照钱沅,必须要完成使命,理由是,她没有另外女朋友的家里可以走动,因此,她要想与陈玉相识,使她随时前往闲谈,以解寂寞。钱沅回到家里,与妻商量了,承蒙贤妻对他信任,一口答应。

    他们商量的过程是这样:

    钱沅道:“玉妹,你初来本岛,人地生疏,出门不识路径,又听不懂这里话,这倒是很伤脑筋的。”

    陈玉道:“是呀!但这有什么办法呢?我一天到晚呆在家里,无聊的很。”

    打铁趁热,钱沅乘此机会,连忙凑上去说:“我倒有个办法,但不知是否行得通?”

    陈玉心急地问道:“什么办法?”

    钱沅故意慢吞吞地说道:“这办法可能不太好……你记得吗?那天到我家来的那个少女,她是我以前的邻人。假如你真的觉得生活寂寞无聊,我或许能介绍她与你相识,让你在这儿也有个女友作伴。”

    陈玉听了,极为高兴,立即同意丈夫的建议。

    当然,钱沅心里也暗喜不已。

    ***

    ***

    小娟认识陈玉之后,知道后者忠诚贤淑,容易相处,于是她就得寸进尺,背后向钱沅卖弄风情,常常乘着陈玉不注意时,抱住他送上香吻,嬉狎无忌。

    当然,钱沅这男人也不是东西,他周旋于两女之间,左右逢源,心神迷乱,尤其是那小娟善于修饰娇态万千,又会向他献媚,使他认为自己艳福不浅。

    小娟也太作贱。她虽知他已有妻,却依然对他说,真心爱他,并且花言巧语,百般争宠。

    钱沅本来明白她的话可能都是谎言。但因色迷心窍,竟然相信她了。他心里想:“一个是妻子,一个是情人,也可说是姘头,真所谓行桃花运了。”

    以前他也曾企图破小娟的瓜,但未能如愿,目前的情形好像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他自从因偷不着而失望之后,忽然,出于意表,小娟赐予他一个不必偷而唾手可得的机会,那就是她自动送上门来。他虽非花花公子,却也不是呆子,怎肯放弃那块口边的肥肉不吃?见色爱色是男人的通病—一劣根性,钱沅岂能例外?他不知道有第三者插足在爱情里,爱情就会褪色,但这时他已为小娟所迷,也无暇考虑后果如何了。

    没有前途的恋爱,小娟也要恋爱,钱沅也想不透她怎会变得这样,只认为她需要男人的安慰。

    ***

    ***

    女有心,男有意,在一个有机可乘的环境下,小娟自愿跟随钱沅进入专供野鸳鸯幽会的别墅。侍者拿来名册,钱沅登记了假姓名和假关系,付讫租金,侍者识趣地退离,随手关上房门。

    小娟第一次与爱人偷情,畏羞是难免的。当然,她心里明白:她将要在这儿做些什么事情。

    她坐在椅上,半羞半喜地低着头,含情脉脉,似乎在想心事。

    房中既无第三者,钱沅不但放肆,简直是肆无忌惮。他把她扶了起来,拥抱怀中,吻,吻,吻。

    她热情如火初燃,接吻等于火上加油,火花立即爆发,一刹那不可收拾。

    二十多岁的小娟,身体早巳发育成熟,需要异性安慰乃是人之常情。

    多吻多摸有什么趣味?接着钱沅开始进行第二步骤。他以熟练的手法,缓慢而层次分明,解除了小娟身上所有的一切缚束和障碍物。

    现在他们都已变成了混沌初开,原始时代的天体人物,好一个美人儿呀!

    如今美色当前,他对于那些前后矛盾的疑心犹如电光石火,一闪即逝,无暇细加思考,因他业已迫不及待,顾不了一切,将小娟楼在怀里。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时即使真的有人将钢刀架在钱沅的颈上,他宁愿做个风流之鬼,决不放弃美色。

    他记得小娟以前曾对自己娇声耳语,说明她过去从未接触男性。这时,他就要实地试验,藉以证明她的话是否可靠。

    在欢乐的过程中,他发觉小娟淫荡非凡,嘴里咿唔着好像唱小调那样的音节,似怨如慕,如泣如诉,甚为动听,且娇声嗲气,叫喊着亲热而肉麻的称呼,久久不绝……

    那种迷语媚声终于使钱沅又起疑心。他暗想道:“以前小娟自己说过:她是处女……为什么现在她会有这样的浪态?眼前,她的表演根本不像处女,简直是个荡妇,淫娃以及婊子的混合体……”

    他想到这,确定了小娟以前的话都是骗人的,不可轻信。

    于是他暗自生气,心中痛恨,嘴里几乎要出声咒骂。

    他立即把小娟视作仇敌,立誓要向她报复,存心要折磨她,惩罚她说谎之罪。反过来说,小娟并不知道对方将她视作仇敌,更不知道对方是在惩罚她,还以为他将自己当作爱人一般,所以对待她热情如火,给她雨露的滋润。

    于是她心花怒放,狂喜不已,无形中淫态百出,似醉如痴,进入了既像昏迷,又像清醒的境界。

    她连声娇哼,声调较前更为迷人,凡是最下贱的女人在性方面所惯用的词句,都给她哼了出来。

    这使钱沅格外动气了,不但动气,而且简直是怒火冲天。他心想道:“从未接触过男人的小娟怎会这样放荡不羁?这是什么处女?我绝对不相信。她真的要比淫娃或娼妇还不如……”

    用心恶毒的钱沅自以为惩罚手段非常高明,因此而得意扬扬。

    可是出于意表,小娟丝毫没有感到痛苦,反之,她笑了。

    笑是快乐的表现。

    相反的效果真使钱沅吹胀厥倒。这时,他又暗想道:“这根本不是惩罚,我简直是在赐恩。”赐恩!他索性赐恩到底。

    未几,钱沅发现床褥上沾染着一片红色如浆,而略带腥气的液体。

    这当然是小娟的处女之宝。

    钱沅顿时醒悟自己对小娟的疑心是错误了。

    他又感到非常负疚,因小娟确是处女。他暗责自己,狂态无理,该打该打。

    那时,小娟正用毛巾替他揩汗,接着她又收拾了床褥上的污物。

    于是钱沅把她搂在怀中,深吻一阵,表示谢罪。

    ******

    从此之后,小娟几乎每天要求钱沅做那事。他们瞒着陈玉,今日在这里,明晚在那边,这次在东方,下次在西面,每次更换不同的幽会场所,寻欢作乐。

    小娟这雌儿真是奇怪,她似乎特别爱好“性”的勾搭,好像每日或每晚非要钱沅陪伴她不可。这种事的次数做得多了,就变成钱沅为她服务。为了博取情人的欢心,他已找到了窍门,往往施展某种不可告人的方式,这才是小娟的救星,也是她的克星。

    不久,钱沅感到魂销骨酥,神昏颠倒,甘心为小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在半年之内,他们连续在性战场上搏斗,次数之多无法计算。

    同时钱沅又要应酬陈玉,使他从沙场上的惯战勇将,逐渐沦落为怯战败将。

    这是钱沅平生纵欲最厉害,和行为最荒荡的时期。

    血肉之躯在夜夜春宵里不断戕伐,九个月之后,钱沅对镜自视,发觉面容清瘦,两鬓白发丛生,顿时使他感到心惊肉跳,坐立不安。

    钱沅从此对小娟贪多无厌的情欲有了警惕,暗怀戒心。他为了要使自己活得长命,屡次向她藉故推托,恳求免役,这使她非常失望,不免口出怨言。

    可是,钱沅这小子也可说是得天独厚,他虽在纵欲的情况下,只要稍加珍摄,休养三五天,体力便又恢复,而小娟之所以爱他可能只为这个原因。

    小娟几次三番要求钱沅另辟金屋。她自愿脱离家庭,决心要与他同居,但他限于环境,表示暂缓,同时他还要考验她是否真的对他爱情专一,因为从她在无意的言语中,以及偶然的行动表现,他发觉她与她以前的男友尚有藕断丝连的痕迹。她为了自己的要求未蒙钱沅立即采纳,也哭泣了几次。钱沅有这样的心愿:(一)不结交欢场女子:(二)选择处女为友,万一发生感情,结了合体之缘,他必然要娶她为妻,照顾她的终身。

    换言之,他不愿娶别人玩过的女性为妻,同时也不愿把自己玩过的女性再让别的男人去玩。

    在魔国出身的人物,娶三妻四妾并非有伤风化,相反的,多妻的男人颇为群众所尊敬,其地位与多夫的女性相等。钱沅为人自私,又工于心计,他自己既想成为多妻之夫,又怕小娟成为多夫之妇,因此,他一边游约小娟婚事,一边却暗查她的私生活。许多事情往往是意想不到的,钱沅存心要调查小娟,却不知道陈玉也已经在调查他了。当他还未将小娟的私生活查明时,他本人的私生活已被陈玉侦悉。

    原来陈玉发觉丈夫钱沅最近的行动飘忽失常,就开始起疑,且想起了过去他对自己所讲的话:“同事的儿子刚从外地到了本岛,要求我(指钱沅)去教吉利部落的语文……”

    她想:教书最多二个小时,为什么丈夫时常在外逗留三四个小时,甚至在深夜才回到家里?

    她又想:丈夫在家时,小娟就来了,但丈夫不在家时,小娟却从未来过一次。此中必有问题。

    于是陈玉断定:丈夫一定是在教小娟的书,决非教那同事的儿子,显然这是丈夫说谎。

    接着陈玉暗想道:有时丈夫在假期节日也要藉故离家,不知他在外搞些什么名堂?难道他出去与小娟厮混吗?可能……很可能……一定是的。她再三思忖,越想越不对劲,就不敢再想下去了。不过,她已经决定了—个对付丈夫的办法。

    那天,合该有事。钱沅与小娟幽会之后,在街头与她握别,亲眼看着她倩影窈窕,姗姗向东而去,目光所及,隐约可见,但当他转身之际,忽然迎面又来了一个小娟,旁边陪伴着过去的邻房妇人黄嫂。

    黄嫂见到钱沅,连忙招呼:“小道士!好久不见了,你好吗?”她心直口快地叫喊道,讲话不避忌讳。

    钱沅心里暗惊,想道:“活见鬼了!小娟刚刚离开这里,向东而去,怎么转瞬之间,她又与黄嫂在此出现,莫非她有分身之术?”他一边想,一边迟疑地回答道:“好,……好!……你们好……”

    他说着,回头举目,向东注视,犹见那个刚才离去的小娟后影,但—闪即逝,接着他又回过头来,眼光盯着这里的小娟,看了又看,从上看到下,发觉她淡绿色的外衣里面腹部隆起,似已有了三四个月的身孕。

    黄小娟微微点头,叫了—声“钱哥”。

    黄嫂道:“小道士,你怎么像失魂落魄似的?想来你不知道吧!娟妹去年已结婚了。”

    钱沅心中大疑,迷惘地道:“哦?去年结婚……”

    黄嫂道:“怎么,你不相信吗?”

    钱沅知道这事大有蹊鞒,于是镇静心神。说道:“相信,相信。”

    黄嫂道:“小道士,你的未婚妻还在魔国吗?”钱沅道:“不,她也到了这里。”姑嫂道:“好,恭喜你,几时请你和尊夫人到我家里来玩。”

    钱沅道:“好的,改日我们登门拜访。再会!”

    黄小娟站在旁边,始终不发一言,显然此小娟和彼小娟不同,对钱沅似乎变得陌生了。***

    ***

    钱沅和她们姑嫂作别之后,立大即回家。

    他神色慌张,见到陈玉,正要开口自己的遭遇告诉她,但她连忙伸手一挥,阻止他说话,同时她冷然抢先道:“不必说了!”

    钱沅吃了一惊,说道:“为什么?”

    陈玉道:“说谎的人何必多说!”

    钱沅道:“谁说谎?”

    陈玉嘿了一声,冷漠地道:“你心知肚明。还想抵赖,瞒骗,装脏作势,你把我当作什么人?”

    钱沅呆了一下,然后问道:“请贤妻明白告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玉面色铁青,说道:“你是在教同事的儿子学吉利部落语文吗?”

    钱沅一听陈玉语中有病,知道自己的私生活巳被贤妻查出,显然东窗事发,不由心中大惊,面容变色,讷讷地说道:“这个……这个……”

    陈玉冷笑道:“你怎么不说?说不出了,我来替你代说,好不好?”

    钱沅惭颜地看了陈玉—眼,但并不出声。

    陈玉道:“你教书的对象是小娟吗?”

    钱沅知道这事赖不掉了,只得把头一点,表示承认。

    陈玉道:“你每晚教书几个小时?说实话,不准有半句虚言,否则,我就给你颜色看看。”钱沅吱唔地道:“二个……不、三个小……”

    陈玉喝道:“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钱沅给她一喝,连忙改口道:“二个小时。”

    陈玉道:“那么,你每次出去教书,为何需要三四个小时?在多余的时间里,你在做些什么?”

    钱沅不善说谎,现在他给妻子点穿,顿时语塞,由于想不出适当的理由为自己辩护,只得尴尬地低头不语。陈玉讥嘲道:“好—个自称是不说谎的君子,但如今你已无法捏造事实来支持你的谎言了。”

    钱沅依然低着头,不发一言,心里却在思忖两个小娟的怪事。

    陈玉以指在钱沅的额上戳了一下,接着道:“在多余的时间里,你和小娟厮混,做出了什么事?快快坦白!”

    钱沅吃了一惊,哭丧着脸,用手抚摸自己的前额,那就是被陈玉的手指所戳之处,但没有回答。

    陈玉进一步问道:“你觉得小娟的嗲功不差吧?”

    钱沅看了妻子一眼,苦笑—下。

    陈玉道:“你听了这句话,心里高兴,笑了,是吗?”钱沅忽然开口道:“我恳求你不要再问我。”

    陈玉绷紧着脸,严肃地道:“你说什么话,我问不得你?”钱沅道:“你有权盘问我,但我向你叩头,求你不要再问。”

    陈玉冷笑道:“现在你向我跪拜三日三夜也没有用了,除非你肯对我坦白之后,我也许会原谅你。”

    钱沅听了此言,知道这事尚有转机的余地,心里暗喜,连忙道:“贤妻,你不要骗我,真的肯原谅我吗?”

    阵玉道:“当然……不过,我也要看案情的轻重,才能决定可否原谅。”

    钱沅被陈玉最后的一句话吓退,因他知道:丈夫在妻子前面说出自己和别的女人通奸是一种罪行,并且是最犯忌的,所以他感到傍徨无计,只得合掌搓手,在房里踱来踱去,心里暗自思忖:“坦白好,还是不坦白好?”

    陈玉看到丈夫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样地踱踱转,心里觉得不忍,但她也不愿意随便饶恕他,因她明白:在这事情上,和在这时间里,都是她制服丈夫的最好机会,使他以后不敢对她反叛,于是她一声轻斥,道:“你给我站住,不许动,好好地回答我的问话,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钱沅果然听话,呆立不动,忽然他有了主意,哀求道:“贤妻,我坦白,不过,现在我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情,必须要出去与魔友商量,等我回来,再向你坦白。”

    陈玉冷冷地说道:“不行!你先向我坦白,然后再做别的事情。”

    钱沅道:“贤妻,我求你先放我出去,因我的问题是‘非同小可的’……”

    陈玉抢着道:“我知道。”

    钱沅道:“你知道什么?”

    陈玉道:“是否为了两个小娟的问题?”

    此言—出,钱沅吃惊了,眼睛睁得很大,注视着陈玉,一瞬也不瞬。

    陈玉道:“你做的事,休想瞒得住我……”她停顿—下,接下去道:“我不但知道两个小娟。而且你还和那穿着绛色外套的小娟到青苑山庄去幽会,在二个小时以后,你们双双从原处出来,好快乐呀!”

    听到了那些话,钱沅惊上加惊,面色灰白,站立不稳,颓坐在旁边的椅上,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什么都知道了,还用我再坦白吗?”

    陈玉道:“我—定要你亲口向我坦白,并决心表示悔过。这才是你重新做个君子的机会。”

    钱沅道:“那么,我向你贤妻坦白,我与那绛衣小娟确已有了超友谊的关系。”

    陈玉道:“你们从何时开始发生关系?”钱沅道:“大约在九个月之前。”陈玉道:“九个月之前?那时我已经到了本岛,是吗?”

    钱沅道:“是。”

    陈玉道:“难道在我来此之前,你们尚未发生关系?”

    钱沅道:“是。”

    陈玉又问道:“到今天为止,你们发生过几次关系?”

    钱沅想不到妻子会提出这样的司题,不由呆了一下,讷讷地答道:“记不清楚了。”

    陈玉怒声斥道:“你这薄情人,若这事是在我来此之前发生,情有可原,但在我来此之后发生,我饶你不得……你自己想想,对得起我吗?”她说着,—阵心酸,哭泣了。

    钱沅自知理亏,连忙哀求道:“贤妻原谅,是我不好,我愿意改过……”

    陈玉泣着道:“住口!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钱沅道:“贤妻,你不相信,我可对天立誓。”

    陈玉双眸含泪,说道:“不必了!我决定要回魔国去,让你在此地逍遥自由。”她说着,动步要去收拾衣衫,准备回娘家去。

    钱沅看到陈玉要离他而去,心里发急,慌忙起身将她拖住。

    陈玉伸手把丈夫推开,斥道:“不要碰我!”她说着又要动步走了。钱沅又将妻子拉住,但他再次被她推开,同时她声色俱厉地道:“还不滚得远些!我让你自由自在,无人管束,不好吗?”

    钱沅苦苦哀求道:“贤妻,请你不要这样,我需要你,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改过做人。”他说到这里,双手把陈玉紧紧抱住,不让她走,并且凑上嘴去,伸出舌尖,把她脸上的泪痕舔掉。接着他又想亲她的嘴却未能如愿,因她已侧转了脸。

    陈玉挣扎不悦,又见丈夫态度诚恳,终于硬不起心肠,可是她也不甘就此罢休,一方面要维持自已的尊严,另一方面又要使丈夫拜倒石榴裙下,永作不贰之臣,以便获取一个圆满的收场。

    于是她板起而孔,盯着丈夫看,冷若冰霜地道:“你愿意听我的话?”

    钱沅道:“是。”

    陈玉又严肃地道:“你想明白了吗?”

    钱沅点头,口中称是。

    陈玉道:“还不把我放开!”

    钱沅立即遵命松手。接着陈玉吩咐钱沅把双手分别抓住他自己的左右双耳,以便她在致训辞时,让他思想集中,心不二用,将她的教言句句听入耳里。这是邻家严母对顽童劣子训话时用的方式,被陈玉看在眼里,现在她就把它派上了用场,叫钱沅也这样做。钱沅不敢反抗,终于如法炮制。

    陈玉以妻子身份,却用长辈语气,对丈夫说道:“现在你的眼睛看着我,我要问你……”

    她等到丈夫钱沅盯着看她的时候,就接下去说道:“从今以后,你还要与小娟来往吗?”

    钱沅道:“不,不敢。”

    陈玉道:“为什么?”

    钱沅道:“因……因为我一错不可再错。”

    陈玉点头道:“好,我就相信你一次……除小娟外,你还有别的女人吗?”

    钱沅道:“有。”

    陈玉听了,面色微变,问道:“是谁?”

    你沅道:“你。”

    陈玉的面色迅即恢复原状,说道:“除了我之外,是否另有所欢?”

    钱沅道:“绝对没有。”

    陈玉道:“何以为证?”

    钱沅也不回答,只不过用右指点点自己胸部,表示以良心为证。他的手指做完这动作之后,立即又占抓住自己的右耳。

    陈玉会意,接着道:“我也相信你,但我必须有此一问……”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以后你还想到外面去乱搞男女关系吗?”钱沅道:“不敢。”

    陈玉道:“以后没有正当事情,我不准你出去,无聊的应酬—律不许,你可答应?”

    钱沅道:“不……不但答应,而且同意。”

    他本想不答应,并要修正她的问话,但仔细一想,认为答应乃是上策,以免节外生枝,可惜“不”字已经漏嘴出声,无法收回,好在他的脑筋灵活,随机应变,立即改口纠正自己的答辞,虽非天衣无缝,但也能使陈玉无瑕可指。

    陈玉道:“以后我说的话,你都肯听吗?”钱沅道,“只要是合理的,我一定惟命是从,决不反对。”陈玉道:“如果反对呢?”

    钱沅道:“那就是你的话说得不合理了……我现在已受到了教训,怎会不听你的活呢?实际上,我是真心爱你。”

    陈玉听了,芳心大慰,可是她的脸并未显示欢悦的痕迹,只不过淡然道:“只要你不是嘴甜,心狠,手辣,就好了……”她说到此处,改变话题,接下去道:“两个小娟的事情。你准备怎样处理?”

    钱沅道:“这时我心乱如麻,正要与贤妻商量。”

    陈玉道:“现在你把双手放掉耳朵……今天当你出去时,我一直在盯你的梢。你和绛衣小娟幽会的经过都在我的监视之下,若非我有卓越的忍耐心和修养,你们双双已给我捉奸了,甚至我会砍你一刀,让你出点鲜血,以消我心头之恨……后来,一个中年妇人叫你:‘小道士’,我才发觉那旁立的女子确是很像这个绛衣小娟,当时我也很惊骇。那两个小娟之中,必有—个非妖即鬼,但据常理推测,绛衣小娟似乎是假的,冒牌货。”

    这时,他们夫妻二人业已和好如切。于是相对而坐,低声商量对付假小娟的办往。结果,钱沅决定去找魔友,讨沦这件怪事。

    临行,陈玉叮嘱丈夫路上小心,而钱沅也叫妻当心门户,不要随便让假小娟进来。

    ***

    ***

    钱沅的魔友之中,以江湖子,童老与曾羽等三人最为莫逆,但他先去拜访童老。

    钱沅见到童老,客套寒喧一律免除,随手拖住了后者,径入内室,关上房门,发音颤抖地道:“老友,不好了!我遇到一件怪事。”童老发觉钱沅神色有异,态度紧张,不知他发生了什么祸事,连忙问道:“什么事,如此慌张?”

    钱沅把最近数月内利黄小娟来往的事,—长二短,从头至尾告诉了童老。

    童老听了,骇然道:“小道士,这事情倒不简单,怪不得你面容枯槁,显然色欲过度。目前你所接触的那两个小娟,其中一个是妖精的可能性很大,但决非幽灵,因幽灵鬼魂是不能在青天白日之下化身的。所以你要当心!”

    钱沅愁然道:“我就为这件发急,特来与你商量,应该如何处理才好……不过,我心里想:这会不会是小娟自己的替身?”

    童老道:“某些人往往会在白天或是晚间发现自己的替身,这是逢凶化吉,转祸为福之兆。替身就是化身,许多得道的人就能炼成元婴出现,分身之术,像魔国的玉猴……不,玉仙,他就有那种不可思议的道行。可是,小娟是个平凡女子,她出现了化身。决不可能是元婴,更谈不到分身之术。她的化身也决不是她白己的替身,一定是第二者的幻形,如今你——小道士是第三者,夹杂在两个小娟之间,这是祸殃凶兆,必非吉祥之事。”

    钱沅道:“那么,请你快替我想个免祸避凶的计策。”

    童老道:“我童老生性好管闲事,急人之急,何况你我好友,自当助你消灾延寿,同时,令师郝道子也是我的长辈,这事更不容我坐视不救。现在我先要详细问明:那两个小娟的言行体态和风度有何不同?”

    钱沅低头思忖了一会之后,说道:“二女容貌完全一样,尤其是她们的凤眼对我印象最深,笑起来有令人销魂之感。言行态度不分轩轾,说话声音清脆可听,难辩上下。她们的皮肤肉色也都光洁如脂,润滑可爱,甲乙难定。若论风度,只能说是小家碧玉时本质,没有雍容华贵的气派……不过,我现在想起来了:前期的小娟好像肚脐向内凹,下体春草疏而不丰。而后期的小娟则肚脐向外凸,阴毛黑黝黝的—大丛,非常茂盛。还有,那二女四乳各有乳饼,虽都高耸丰满,但后者的乳房较前者结实,更有弹性……当时我的印象如此,心中虽略有所疑,但我不瞒你,正当我色星高照,欲火如焚之际,那些疑点只在我的脑海里一闪即逝,没有追疑下去,可惜可惜……现在我悔恨自己,当时也太糊涂了。”他说着,用手在自己的脑壳上敲了一下,表示本人愚蠢该打。

    童老道:“是了,言行态度容易模仿,但身上的特征难以幻变……那么,床第之间,二女的表情如何,可否见告?”

    钱沅听到童老提出了这个不可告人的问题,面孔一红,喘嚅地道:”这个,这个……难为情,不说也罢!”

    童老道:“你这小道士,怕难为情,最好不要去做。既已做了,怕甚么难为情?还不快说下去!”

    钱沅老着面皮道:“我说,我说……根据我的记忆所及,前期的小娟除了原始地带视为禁区,不肯让我染指之外,其他部分则完全解放,任我自由活动,百无禁忌,而后期的小娟却完全不同,她把身上一切自动供献给我,且床第之间狂荡不堪,欢乐之事,多多益善,使我疲于奔命,大有力不从心之感。她好像是个淫女……当时我也曾怀疑她是不是处女,但后来见到床褥上落红片片,我方才解除了疑心。”

    童老道:“是了,前女是真的小娟,后女给你真个魂销,乃是冒牌假货,这事可以确定,无庸置疑……我想:那假小娟必是我们的同道中人,来自魔国。”

    钱沅道:“我也这样推测。不过,我不能确定此女是人类,抑是异族?”

    童老笑道:“幻形迷人。哪有人类之理?大概你的阳寿未满,才能及时发觉,事情尚有可为,否则,后果难以预测。”

    钱沅恳求道:“这事希望你看在我师傅的面上,无论如何要请你大力帮助,救人一命,连升七级浮屠。我目前年纪还轻,上有双亲下有妻子,实在死不得,不想死……”

    童老道:“事不宜迟,我会叫曾羽为你暗中侦查,先要查出那假小娟究竟是何方妖孽,缠牢你有何目的?等到摸清楚对方的细底之后,我们才能采取适当步骤,对症下药,所谓知己知被,百战百胜。”

    钱沅道:“是,你说得对……不过,目前我应该怎样对付那假小娟?”

    童老道:“现在你暂时不动声色,假装诸事如常,依旧用以前同样态度与她周旋,一方面暗中观察她有无异样的言行,另一方面,曾羽也会设法盯她的梢……,曾羽神通广大,我想:他不久定能查出她的企图。”钱沅道:“如此甚好,多谢你了。”

    童老道:“还有,你要注意,万一她再要与你寻欢作乐,可能百般引诱,你务必坚持到底,尽量遏制自己,勿动淫心,否则,你不妨先买棺材,等待我们来替你收尸成殓,办理后事。”

    钱沅道:“这一点,你可放心,我怎会这样不识利害,不知自爱?”

    童老道:“话不是这样说。好色之人往往自掘坟墓而不自知,当然,我不希望你做那样的人……不过,我观察你的面色,色劫重重,只怕另有祸事即将降临……假如你能渡过这次色关,后福无穷,好歹由你自己主裁,别人只能为你从旁协助……”

    三日后的傍晚,小娟又约钱沅出去幽会。他本想拒绝,但为了要观察她的言行态度,就欣然答应。这次幽会,钱沅选择碧玉山庄。

    此处环境清静,景色宜人。茂林修竹之间,曲径通幽,颇合优游闲步,谈情说爱。精舍雅室之内,宜于寻欢作乐,—对对,一双双,不是夫妇,便是情人,卿卿我我,形影相随,只羡鸳鸯不羡仙,钱沅和小娟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那时,钱沅心事重重,志在优游闲步,乘机探试对方的言行态度。小娟喜气扬扬,笑声吃吃,意在偷欢寻乐,胡天胡帝。

    他们携手同行,徘徊幽径,目光所及,不论如盖绿荫之下,似茵芳草之上,甚至藤架竹栅,木椅石凳,都被许多情侣占据。到处裙屐翩跹,或坐或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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