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罗刹帮纠纷

    第十一章 罗刹帮纠纷 (第2/3页)

子心乱如麻,面色较前更红,因为她确定对方业已明白地指出她自己。同时她心里暗忖:“水上郎君家境和背景都算不错,道行和武功也臻上乘,相貌更不必说,可称美男子而无愧,只可惜他风流成性,太好色了。假使目前还是个单身汉,我倒可以考虑这个问题,奈何他已娶了龙氏五女,是个有妇之夫,我怎可与他同去参加空空大会,做那种羞耻的事情呢?我有何面目去见我的义父和师父呢?虽然他到罗刹宫去恢复我的祖邦,但我本人牺牲实在太大了……不,我不能答应,可是,假使我坚决拒绝他的要求,那么,我的祖邦就不能恢复,多年的血债无法讨还,兴邦报仇,即将成为泡影……”

    她低头沉思,心里犹豫不决,忐忑不安。

    这时,袁通也完全明白:水上郎君真的是在要挟葡萄仙子,同去参加大会。因此,他心里非常愤怒,认为这个小子太可恶了,人面兽心,品格卑贱,恨不得给他吃几记耳光,即使打掉此人的门牙,也十算手段毒辣。不过,他又想到:男男女女之事十分微妙,不可以常理推测,或许葡萄仙子本人愿意跟这“小白脸”去,也未可知。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当然不便从中阻挡,免得两面不讨好。何况男女双方情愿,他自知只有赞成的义务,绝无干涉的权利,又因此,他只得暂时缄口,保持静默,眼睛看看水上郎君,又看看葡萄仙子.以便观察情势,见风驶舵。

    老奸臣猾的袁通,在刹那之间,已经想好了正面和反面两种论调。假使葡萄仙子稍为表示她不愿参加空空,他就会立即帮腔,一边为她辩护,—边驳斥水上郎君,这是以正面的立场来说话。如果葡萄仙子表示愿意,他就会以反面的立场,向双方讨好.凑成这件美事。过了一会,他看不出她的态度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可是当他看到水上郎君对葡萄仙子低头沉思,不但毫无深切关怀,而且似乎无动于衷,他就疑心那小白脸的对象也许不是葡萄仙子。

    当时,水上郎君心里暗想:葡萄仙子低头沉思,一定是忖猜我的对象,同时他又误会袁通的眼睛转来转去,也是在动脑筋猜。

    所以,他面现笑容,静待他们的回答。

    大营里一片静寂。过了一会儿,水上郎君等得不耐烦了,就以蚁语传音问道:“怎么你们都不说话呀?”

    葡萄仙子抬起头来,看了水上郎君一眼,但她并不发言。为了打破这样沉闷的局面,袁通不得不开口道:“我们猜不着,还是你自己说出来吧!”这时,葡萄仙子的心情又紧张了,深恐水上郎君明白指出她自己。

    水上郎君微笑道:“好,让我自己说……她是……花风仙子。”

    葡萄仙子听到是花风仙子,芳心顿时一宽,连忙道:“这就不对了,你说她就在近边,她人呢?”

    水上郎君道:“在营外。”

    袁通道:“她与你同来?”

    水上郎君道:“不错。”

    葡萄仙子道:“何不叫她进来?”

    水上郎君道:“她只好算是请缨从征,井非正式任命的将官,无权参加军事会议。”

    袁通道:“特准她前来淡活……”他说着, —边传令下去,请花风入营开会。

    不久,花凤进入大营,先拜见了葡萄仙子,再向文中子,袁通,金郎书和在座众女将敬礼,然后她坐在水上郎君的旁边。

    从这时起,他们谈话,开始不用蚁语传音。

    袁通对水上郎君道:“这次我们进攻罗刹宫,你的任务最为重要,希望你一切小心。只许成功,不准失败……”他说到这里,又对着四风接下去道:“花风仙子,芳驾降临,不胜荣幸,这也脱脱气数将尽的预兆……进攻步骤,我已对你的老公说过,由你们贤伉俪自己商量,我也不再对你细述了……现在,你们先去准备吧!”

    说完了话,他拔出了令箭,交给水上郎君君。

    于是水上郎君说了一声“遵命”,就与四凤同时起身,双双并肩小营而去。现在,袁通尚有最后的一项步骤。他请葡萄仙子率领吴淑贞,邝玉,薛娇娇,郝珊珊,韩婉等女将,前赴罗刹山北谷,联络那硕果仅存的遗老 ——梧桐先生,他以前原是罗刹邦的步兵统领,后来邦土沦陷,就隐居避世。现在只有他才能号召当年的忠臣志士,群起作战,肃清在本邦各地的外敌与内奸.恢复整个邦疆。

    葡萄仙子立即起身,向众女将招手。她们也都站立起来,跟随在葡萄仙子的身后,但临行时,郝珊珊,邝玉和薛娇娇等同时回转头来,三女六眼,向袁通怒视一下。

    袁通会意,连忙高声道:“你们先去立功,私事容后再淡。”袁通见各事都已安排妥当,心中甚喜,他向文中子和金郎君打了一个招呼之后,起身走出大营,到外营去会见赤城子,玄阳子,霹雳山人,妙法道人,太阴生等客将,面授机密战略,准备一鼓作气,击败花教的喇嘛僧,收复罗刹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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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天上月明星稀,人间薄雾飘缈。罗刹宫前,宫殿四周,士卒巡查,警卫森严。

    人们三五成群,缓步进入宫门。姗姗来迟的是许多贵妇和少女,打扮得花枝招展,妖形怪状,或浓抹淡妆,窕窈娉婷,她们有的是罗刹邦文武内奸以及当地居士的妻女或姊妹,由其丈夫或父兄率领着;有的是尼姑,女巫;有的是假冒良家闺秀,而由其恩客陪伴着的娼妓。女性之中以似狼似虎的半老徐娘占大多数,二八佳人和老丑的也不少,她们安步当车,一路上络绎不绝,接踵进入宫门。

    男性包括和尚道上,头陀巫师,油头粉面的浮滑少年。纨绔子弟,赳赳武夫,文弱书生,甚至还有白发苍苍,面齿摇摇的老翁。

    魔国的山大元,赤福和魏来兴早已随众混入宫内。在宫门关闭之前。水上郎君和戴着隐身女帽的四风也已人不知、鬼不晓地溜进了大会场里,在遁形潜影法术之下,谁也看不见他们。他们二人先在广场上巡视一周,此处千头攒动,人声嘈杂,笑骂戏谑,无所不有,因为大会尚未开幕,众人活动自由。遂使秩序混乱不堪。

    水上郎君特别注意僧徒的动态。他发觉他们之中,仅有少数是身怀绝技,道行玄深,因其头顶隐约地显现灵光。还有十几个粗眉虬髯,面目武威,论其外表的神气,并不比佛国的降龙伏虎罗汉逊色,也有方面大耳,相貌慈仁,笑脸迎人,犹如弥勒的中洲僧人,可惜他们的灵光略呈黯淡,邪气太重,虽具佛面,难成佛道。他又发觉那批善男信女之中,也不乏武功奇特的人物,尤其是那站立在场角,一对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女,护顶灵光极为纯正,显然他们都有高深莫测的修养。在宫墙旁边,靠近主台左面的阴影里,跌坐着一个好像泥塑木雕的入定老僧,形容枯槁,袈裟破旧,但他的天灵盖上隐冒一道佛光,直冲云霄。他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水上郎君对此老僧,极感惊异。他心里暗想:“这和尚不是佛国的金身罗汉,便是恒河沙数诸佛之一。”于是水上郎君悄悄地走近那老僧的面前,仔细观察,不料老者似已发觉对方的行动,微微地张开眼睛,向水上郎君的隐身之处,看了一下,口里念了一声:“闷弥陀佛”,随即又闭上双目。

    水上郎君不想打扰老僧,就拉着四凤,走向别处去了。

    这时,内宫发出三响钟声:镗,镗,镗。

    接着是一阵鼓声,咚,咚,咚咚……。

    于是广场上的许多憎徒,善男和信女,都纷纷走入宾棚,各自循序坐定。

    大会开幕!接着,钟,鼓,磐,木鱼之声交作。

    忽然内宫里走出—队僧徒,人数逾百,他们口宣佛号,走到主台前面,分列左右站立。

    脱脱大步走到台前,飞身一纵,跃上了八尺高的主台,坐在正中的座位上,达克和那律也随着飞跃上台,侍立在脱脱的身后。

    接着,各派的长老以及本教的护法和长老也都纵上台去,依次分坐左右。

    这时,只有那个形容枯槁,袈裟破旧的者僧,依然趺坐在宫墙旁边,靠近主台左面的阴影里,除了水上郎君和四凤之外,谁也没有对他注意。

    脱脱见到台上众人业已坐定,就把双手分向左右一摆,宾棚里的僧尼道俗等也都坐了下来。

    在钟鼓交响中,水上郎君举目向脱脱观察,看到脱脱身高八尺,头大如斗,粗眉盖着微凸的双日,口鼻相称,只是人中太短,两耳欠大,似非寿者之相。他又看出其头顶灵光盛中呈衰,气色不纯,从那些现象中,他已预测到自己必能在今晚得心应手,完成任务。

    于是他也不理会广场上的大会如何进行,就拉着四风的手走入内宫。

    宫内灯光明亮,气氛平静,仅有少数中年宫女坐着闲谈。

    左廊右廊的铁架上是金钟和铜鼓,由几个小僧徒守护着。另有若干男侍正在打扫宫庭,看样子他们不像太监。

    水上郎君和四风凭藉着隐形潜影之术,在内宫里穿户入室,到处乱闯,通行无阻。

    东边小殿,门亡挂着一方金字黑底的木牌,漆着:“法坛”二字。

    门上有锁。水上郎君念一遍开锁咒,顺手拉开了锁,把它递给四风,而他自己则推门入内,又关上了门。

    四风守在门外,并不进去,她仍旧将锁挂在门上的铁圈里虚扣着,并未把它合拢。

    在小殿内,水上郎君向四周略为视察,发现墙上悬挂着一个大骷髅,以及僧袍袈裟等物,塑着许多佛像,点着一盏琉璃灯,光线暗淡。

    祭桌上安置着一些铃钵法器之类的东西。

    水上郎君正拟伸手取钵,忽然他听到那墙上的大骷髅发言警告:“不许动手!”

    水上郎君毫不惊骇,安详地问道:“你是何方幽灵,竟敢为虎作伥?”

    那骷髅道:“我先问你;,尊驾隐身到此,难道不怕脱脱?”

    活人看不见隐了身形的水上郎君,但他却逃不过幽灵鬼魂的眼睛。

    水上郎君笑道:“在下不但不怕,而且正要取其性命。”

    那大骷髅摇起头来,笑道:“哈,哈,杀脱脱。未必,未必能够!只怕在你杀他之前,你的魂魄已经被他摄去了。”

    水上郎君道:“你不相信,只好由你……不过,你不许响,看我先来捣毁这个祭坛……”他说着,伸出一指,按在铁钵上,喀嚓一声,它就变成碎片了。

    骷髅道:“你闯祸了,这是贮魂钵……”水上郎君连忙抢先道:“不许多嘴!”那大骷髅果然不作声了。

    接着水上郎君又以手按铃,铜铃应手而碎.碎片散布地上。

    那大骷髅又警告道:“尊驾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要是你给脱脱捉到,你的脑壳就要变成了骷髅,和我一样,被他挂在墙上……”

    水上郎君道:“叫你不许出声,你却胡言乱道,若再多嘴,我立刻把你这骷髅头打烂,像这鬼东西一样……”他说着,用手把桌上的—个骷髅型法器击得粉碎。

    那墙上的大骷髅忽然放声痛哭,眼眶里真的流下泪来。

    水上郎君惊异地道:“你为什么哭?”

    大骷髅道:“你把我手下大将的脑壳打烂了。”

    水上郎君不信地问道:“这骷髅型法器是你手下大将生前的头颅?”

    那大骷髅道:“是的,他生前是个大大的好人。”

    水上郎君抱歉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么,你是谁?”

    大骷髅道:“我生前是罗刹邦主,名叫赫利,在二十年前,我被脱脱杀死,他把我的魂魄禁制在此,为他守护祭坛。”

    水上郎君吃惊地道:“你是罗刹邦主?”

    火骷髅道:“是的……现在你将这里的法器毁坏,等一会,脱脱回来,一定要责罚我守护不力……”他说着,又哭起来丁。

    水上郎君安慰道:“不要哭,我们是来替你报仇的。”

    大骷髅听了,连忙止哭,叹了一口气,同时摇摇头,道:“报仇,不可能。”

    水上郎君道:“我要问你,在阳间,你是否还有亲人?”

    大骷髅三摇其头,哀声道:“没有亲人,都已死光了,死于非命。”

    水上郎君道:“没有亲人,你再仔细想想。”

    过了一会儿,大骷髅道:“噢,我想起来了……我有个女儿,长得非常难看,但她已经生死不明。”

    水上郎君道:“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大骷髅道:“乳名小仙儿,因她自幼爱吃葡萄,所以我不叫她的乳名,只叫她葡萄仙子.”

    这时,水上郎君深信这大骷髅生前确是罗刹邦主赫利,于是他立即向那大骷髅双手一拱,道:“拜见老邦主,你的女儿葡萄仙子不但还活着,而且已得仙体,长生不老……现在她已领兵到了这里,要杀脱脱凶僧,恢复罗刹邦……我是她的部下,名叫水上郎君……”

    大骷髅发音带着哭声道:“老弟,你说的都是实话?”这次的哭声和上次的哭声不同,这次是大骷髅喜极而哭。

    水上郎君道:“老邦主,我怎会骗你!”

    大骷髅道:“那真是谢天谢地了……不过,老弟,你要记住,那脱脱贼秃的法力非同小可,要小心呀I”

    水上郎君君道:“老邦主,你放心,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取他的狗命。”

    大骷髅道:“我的女儿呢?”

    水上郎君道:“不久就可到达。”

    大骷髅道:“那真是太好了,梦想不到,我赫利还有报仇雪恨的一天……老弟呀!请你好事做到底,先解除我的禁制,再将我的骷髅头带给我女儿。”

    水上郎君道:“你的禁制在那里?”

    大骷髅道:“在我骷髅头的后面。”

    水上郎君连忙走近墙边,双手从墙上捧下这个大骷髅,反转来一看,后面粘贴着一条黄纸,用硃红写着六个小字。他撕下黄纸,把它捏皱,抛弃地上。

    大骷髅道:“老弟,谢谢你,现在我自由了。”于是水上郎君把那大骷髅放在桌亡,又伸手从墙上取了一件僧衣,撕成二块,以其中之一作为包袱,小心地包好大骷髅,挂在肩上。

    接着他又在架上搜索,取得了咒语录,遣神法,召魂术,灾祸笈,房事宝鉴,武术经典,以及吐火吞剑法术的秘本,再用刚才撕下的另外半件僧衣,打成包袱,提在手里,顺便推翻祭桌,桌上尚有许多零星法器,都跌落地上,于是他用脚把它们踏坏。

    他走到门边,剥啄一叩,四风闻声,连忙拿掉铁圈上的锁,推开了门。

    水上郎君走出门外,随手关门,四风立即扣上了锁。

    于是水上郎君将两只包袱递给四风,轻声道:“交给黄衫客!

    他在宫后第二株大树上等候……叫他小心,不要把包袱里的东西弄坏……你速去速来,我在这里等你。”

    四风接过包袱,飞身上屋而去。

    前宫广场上的大会,正在进行,方兴未艾,靡靡之音,随风飘传过来。

    不久,四风回来了,水上郎君拉着她的手走入后宫的厨房里。

    这厨房好大呀!两个大灶,作为烧饭烧水之用,四个中灶,煮肉用,十二个小灶,炒菜用,大灶里的紫铜饭锅直径—丈五尺,深度好像个小型游泳池,饭锅内部的边缘装配着紫铜小梯,以便饭司务从此梯进入锅内铲除锅巴。

    厨房四壁,挂满了马牛羊鸡犬豕等肉类,另有许多鱼虾蟹鳗,非常腥气,冲鼻欲呕,此外还有蔬菜与水果堆满墙角。

    这里,由于使用本柴煤炭烧饭煮健,灶洞里吐出熊熊的火焰,热度很高,空气极为污浊。

    这里,厨司,下灶,切手,伙夫,以及工役等约计五六卜人,大部分赤着亡身,汗流脊背,臭气难当。他们,有的正在割鸡斩肉,发出蓬蓬声音,有的在切菜,有的在炒谜,有的在洗涤,有的在做杂务,人人忙个不停。

    四风受不住肉鱼的腥气,臭男人的汗气,以及混浊的空气,使她几乎要恶心了,于是她连忙拖着水上郎君,退出厨房。隔壁是个酒房,瓶樽缸桶贮满了各种酒类和饮料。四个酒师正在调和混合各种酒类,从大缸灌入瓦瓶,准备给那些参加大会的人们享受。

    忽然,放在那边酒柜上的一坛花雕,自动地跌落地上,发出硑硑的声音,酒坛跌碎,美酒泛滥满地。

    “有鬼……有鬼!”酒师甲吃惊地叫喊道。

    “好好的酒坛,放在柜上,谁也不曾去推它过,怎会无缘无故跌落地上?—定有鬼!”酒师乙附和道。

    “让我去报告成山喇嘛……”酒师丙道。

    “不必了,他正在作乐,你去捣乱他的兴趣?你去报告,不但无功,吃巴掌倒也有份……我看那坛酒一定是你放得太近柜边,上重下轻,所以它翻倒地上了。”酒师丁道。“那么,怎么办呢?”酒师丙道。

    “快去收拾干净,只当没有这同事。”酒师丁道。

    “对的,不错,我们快去打扫干净……”酒师甲和乙异口同声赞成道。柜上的酒坛怎么会无端端自动翻落地上,难道真的有鬼?不,它是被四风推翻的,当酒师们正在打扫时.水上郎君就乘机将神医子所配制的催情剂和春药放入大酒缸内,以及其他的饮料里。

    水上郎君和四凤是在遁影潜形的情况之下行动,别人都看不见他们,因此,这二个隐身人就能轻而易举,顺利完成任务。

    前宫广场上的大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音乐歌唱声,呐喊叫啸声,欢笑喧哗声,偶然地还夹杂着诵念佛号声,以及钟、鼓、磬和木鱼的交响声,一阵阵地前呼后应,随风飘传,直达后宫。水上郎君侧耳细听,笑对四风道:“这空空大会已经变质了!”

    于是他从身边摸山两只红色小瓶,说道:“这里面贮着火丸,他边说边把其中之一交给四凤后,继续道:“你先收藏着,等一会派用场。”他说完活,又将另一只小瓶放回自己身边。这时,厨房里的工役们开始搬运餐具以及酒类饮料,陆续不断地扛送到前宫广场旁边,放在预先所布置的二十多只长桌上面。

    接着是荚酒,肉类,菜肴,果品等物,都用大盘装盛,井井有条,陈列案头。

    不久,前宫钟声大鸣,鼓声转衰。

    过了—会,前宫寂然无声。

    显然,空空大会暂停进行,众人已经开始大吃人喝了。

    水上郎君和四凤又在内宫各处查看。这里,灯光到处明亮。可是人影全无。

    厨房传出欢笑的声音。

    他们走到厨房门前站定,向内观望。原来那批光禄寺人员也在大吃大喝了,还有七八个宫女陪伴着,同饮香醪美洒。

    水上郎君拉着四风走开。他暂时不拟回到前宫广场,因他知道四风还是黄花闺女,不适宜观看空空大会里的男女丑态,所以他挽着四凤的手,仅在内宫里面徘徊,等待时机成熟,过了大约三盏茶时左右,前宫传来一片欢笑之声,自远而近.不久,他们看到许多男女,赤身裸体, 一丝不挂,蜂拥而来,各觅房间,或其他隐蔽之处,去寻欢作乐了。

    罗刹宫中,许多佛子佛女,以及俗家男女正在兴云布雨,寻欢作乐,忽然宫廷四周,连声爆炸,不久,火势大盛,浓烟迷世。首先夺门而出的是脱脱。他听到炸声,心知不妙,立即从怀报中推开所欢的女人,仓惶飞步奔出房外,想到衣帽室去取自己的僧袍,但衣帽室早已着火,火势窜上了屋顶,于是他立即趋入大厅,撕下了尚未着火的帘帷,一边裹住了自己的下体, —边急奔广场,企图跃出宫墙,但他的行动却被山大元,赤福和魏来兴等三人所阻止,他们立即动武,斗争非常激烈。

    这时,几座宾棚也已起火,燃烧甚烈,只有主台孑然无恙,台上跌坐着—个形容枯槁,袈裟破旧的老僧。刚才他坐在台左的阴影里,现在已移坐到台上去了。他闭着眼睛,寂然入定,好像泥塑木雕似的。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变化,丝毫无功于衷。一对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女,衣冠整齐,修闲地站立在主台的前面,正在观赏山大元等三人围攻脱脱,但他们-这一对男女的目的何在,却难以猜测。

    接着一个个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地逃出。

    除达克和耶律赶来帮助师父脱脱,参加打斗外,其余的,心慌意乱,跃出宫墙,也不管别人死活,自己逃命要紧。

    当达克和耶律加入武斗时,脱脱本人乘机退丌,飞跃五丈.想要越过墙宫遁逃,但他的企图又被那旁观的中年男子打消,因为后者也飞跃过去,长袖一挥,阻止脱脱前进,于是一僧一俗又打作一团。

    这边,山大元,赤福和魏来兴已经把克达与邪律击昏倒地,赤福随手挥刀,把那两个佛门弟子的子孙根割掉,变成了太监。

    接着山大元等都赶了过去,帮助那中年男子,合击脱脱,而那中年男子见到他们前来助战,随即退出战围,在旁监视。

    这时,宫中火势更盛,赤身露体的男人,女人,还有尼姑,蜂拥而慌张地奔逃出来,大哭小喊,四散乱窜。有的女人到了广场.已经吓得半死,跌倒地上,爬不起来。

    他们到达广场,不约而同地奔趋主台前面,跪倒尘埃,对着那台上跌坐的老僧纳头便拜,叩头犹如捣蒜,口中大叫:“救命,”

    不料那旁观的中年女子,不动声色地溜了过去,用匕首分别在那几个僧徒的背上乱刺,出手之快,叹为观止,匕光闪处,但闻几声惨叫,几僧业已横尸当场,魂归西方。

    台上老僧对于台下的惨变,置若罔闻。那边,脱脱与山大元、赤福、魏来兴等三人正在搏命,打得难解难分。脱脱的内外武功俱臻上乘,但他所吃亏的是徒手应战,同时,刚才他又在女色上耗掉了不少体力和精力,因此,施展功夫便打了折扣。山大元等三人都是魔国百中选一的高手,又掌握了剑、刀、锏等武器。再加上以三敌一的优势,可是他们只能与脱脱打成平手。

    暂时维持均势。

    脱脱感到对方都是扎手人物,自己久战不胜,心里不免发慌。

    忽然他吼声如雷,口中吐出一道火光,直喷魏来兴的面部,后者想不到到脱脱有此一着,首当其冲,躲避不及,顿时被那火烧得焦头烂额,痛极惨叫,连忙跃退三丈,终于支撑不住,跌倒地上,僵卧不动。显然他已昏死过去,而脱脱就乘势飞跃六丈,站立宫墙之上,正拟跳下墙去,但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后拖住,且背脊上还受一记重击,使他血气翻腾,身不由主地倒跃回来,依然站立广场上的原处,又被山大元与赤福左右夹攻,同时那旁观的中年女子手握匕首,也自动上前助战,补充了死鬼魏来兴的位置,把脱脱围在中央,恶斗不休。

    脱脱企图逃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究竟是谁使出这股力量呢?原来水上郎君与四风在内宫到处抛掷火丸,丸裂火发,轰然爆炸。他们等到四周火焰炽烈,任务完毕,就双双走出内宫.隐身在广场上,探视山大元等围攻脱脱,同时观察那中年男女流连不走的原固,以便摸清对方究竟是敌是友之后,再决定自己应否出手协助。另—方面,他们对这个跌坐在主台上的老僧,也很注意。

    后来,水上郎君看到那中年男子不但阻止了脱脱逃亡,而且居然与之动武.接着他又看到那女的也出手连杀四个憎徒,就知道那男女是友非敌,心中甚喜。

    他早已料到脱脱必将再度遁逃,所以就悄悄地走到宫墙旁边等候,但因离开打斗现场太远,以致在脱脱吐火的—刹那间,使他来不及抢救魏来兴。

    果然不出所料,脱脱乘机想逃,刚刚在围墙上站住。水上郎君迅速跃起,把他拖住,又一掌拍在他的背上,使他血气翻腾,并借势用力推他回到广场原处。

    就在此时,那主台上的老僧忽然张开眼睛,向脱脱看了一下,表示关怀的神色,接着他又闭紧了双目。

    这情况,除了四凤之外,别人都未看到、她悄悄地向水上郎君作了一个手势,后者就走过来,她把刚才所见到的情况低声告诉了他。

    于是水上郎君就更加注意那老僧的动态,并严密监视。××× ××× ×××

    且说黄静与周洁,在罗刹宫北门附近驻守,忽见宫中火焰上冲,急忙拔出武器,在要道上等候。

    这时,又来了两个接应人员-叶伟与文通。不久,北门大开,许多僧尼与俗家男女,个个全身暴露,一丝不挂,惊慌地夺门奔逃而去。

    四位魔将立即冲前,不问情由,选择无发的和尚,以及有发的男人,乱刀砍杀,犹如割菜切瓜,哭声震天,伏尸满地,惨不忍睹。其中有几个尼姑,却被他们杀错,这是由于那四魔杀人杀得眼花缭乱,只看到头上无发,误认她们也是和尚,但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双乳和私处,且落手太快,以致她们死于非命,运道不好,合该倒霉。

    那批男人无—漏网,而所有女人,一律放行。

    周洁,其心不洁,是个好色之徒,他在混乱中,乘机在女人们的身上滥抓滥推,上下其手,虽不及于乱。但摸摸也感到颇有兴趣。

    当时,附近的老百姓看到宫中失火,个个心中大喜,拍手称快,因那批僧徒平时赋敛繁重,刑法残酷,荒淫无度,作恶多端.他们视之似虎狼,畏之如蛇肚,走避惟恐不及。现在,天祸凶横,火焚禁宫,老百姓一致希望火势越大越好,巴不得那批恶憎都被烧死。

    因此,北门外的老百姓,谁也不去救火。不过,百姓之中也有几个不良份子,穷极无聊,忽生贪心,前去趋火打劫,怎知走到半路,就听得呼喝哭叫之声大作,仔细看,前面正在杀人.吓得他们屁滚尿流,连忙转身急奔回家,闭上了门,不敢出来。

    罗刹宫北门外的情况如此,谅必西门外的情形也是这样,正如袁通将军意料,西门北门虽都是罗刹帮京城的繁华之区,却无人前来救火。

    罗刹宫东南门之外,五里到十里之内都是乱石瘠土,野草丛生,并无居民,但在十里以外,高山深谷中,却有许多清高的苦行僧徒,在那处修行,有时他们也到王宫去化缘。

    今晚,正宫失火,火焰冲大。他们都已遥遥看到。

    佛门弟子慈悲为怀,那些苦行僧徒怎会隔山观火,坐视不救?除了救火,他们还要救人,因为救人一命,连升七级浮屠,功德无量,且救人越多,功德越大,甚不可以立地成佛。

    有此机会,千载难逢,于是他们不约而同,自告奋勇,纷纷下山,人数不下三十,分别向王宫东门及南门进发。

    向罗刹宫东门而来的,约有十五个苦行佛子,其中不乏道行高深,武功超凡的圣僧,他们施展轻身术,前进速度如飞,不料到达离开王宫二里之处,他们就无法越过雷池—步。因前面有人阻止去路。

    “檀越们听了,见火不救,反阻救火之人,这是什么道理?”一个瘦骨嶙嶙的白须老僧,释名悟净,越众而出,合十问道。

    “脱脱秃驴罪大恶极,谋害罗刹邦主,强占王宫,自立为主现在我们来此,要为赫利邦主报仇。”萧峰横刀答道。

    “你们是放火的?”悟净又问道。

    “不错。”萧峰道。

    “脱脱现在何处?”悟净道。

    “恶贯盈满,业已授首。”萧峰道。

    “善哉,善哉!因果报应,丝毫下爽……脱脱元凶,罪该诛灭,但是,前面二位檀越,正在杀人,似乎玉石不分,这又是什么道理?”悟净道。

    “有元凶,必有帮手,所以帮凶也应诛灭。”萧峰道。

    “阿弥陀佛,杀人如麻,罪孽深重,得饶人处且饶人.檀越何不让他们改过从新。放一条生路……”悟净道。

    “住口!”冯立听得不耐烦了,连忙喝断悟净的话柄,接着他厉声问道:“你这老和尚来于什么的?”

    “贫僧悟净,来此救火救人。”悟净道。

    “这样说来,你也是脱脱的帮手,是吗?”冯立怒声道。

    “不,贫僧与脱脱虽都是佛门弟子,但彼此并非同道。”悟净道。

    “既然如此,你回去吧,我们也不为难你。”冯立道。

    “不,我不回去,我们要救人救火。”悟净道。

    “你这混帐和尚,还说不是脱脱的帮手?……你要救火,我偏不让你去救,你要救人,先救你自己吧!”冯立说着.举起手中钢刀.趋前直向悟净的光头劈下。

    “且慢!”说话的人从野草丛中走了出来。

    冯立闻声,连忙刹住刀势.回头—看,原来那说活的人乃是袁通将军,不禁心里一惊,连忙转身退立原处 冯立明白袁通是来监观行动的,但不知他在何时隐匿于草从之中。

    袁通走到悟净前面,拱手道:“大师请了!在下有话奉告。”

    悟净合十道:“请檀越吩咐,老衲洗耳恭听。”

    袁通道:“刚才你说要去救火救人,只恐难以如愿。”

    惜净道:“何故?”

    袁通道:“水火相克,附近又无水源.现在你赤手空拳,又无水龙相助,试问如何救火?”

    悟净道:“那么.救人呢?”

    袁通道:“恶人救不得。”

    悟净道:“恶人也有人性,也许他们会去恶从善。回头是岸。”

    袁通道:“这是表面的看法,其实恶人的恶性早巳根深蒂固,无法改变,即使一时改过,终必故态复萌,重新作恶,因此。斩草除根,除恶务尽,这是在下的看法。”

    悟净道:“难道他们之中,一个善人也没有?”袁通道:“这很难说,不过,与恶人为伍的人,即使尚有善性,其善也可想而知,何况人之初,性本恶,如果稍有善性的人也不肯去参加大会了。”悟净道:“檀越的意思是他们都应该死?”

    衰通道:“不。”

    悟净道:“不?那么,檀越为什么不叫他们刀下留人?”

    袁通道:“我们杀人是有原则的。”

    悟净道:“什么原则?”

    袁通道:“男的死,女的生,赤身裸体者杀,衣冠整齐者活。”

    悟净道:“赤身裸体的杀,衣冠整齐的活,老衲懂了,但男的死,女的生,那是什么道理?”

    袁通道:“因为参加空空大会的人,男的都是主谋,而女的一定是经过男的诱说或怂恿,才去参加,是被动的,所以男的该杀,女的就不该杀。”悟净道:“根据檀越的话,此中大有矛盾,你们恐怕杀错人了。”

    袁通道:“何以见得?”

    悟净道:“赤身裸体的杀,则赤身裸体的女人都要被杀,男的死,则衣冠整齐的男人也都要死,这原则与你所讲的话,完全矛盾岂非枉杀无辜?”

    袁通大惊道:“这个……”

    悟净又接着道:“你应该说,赤身裸体的男人该死,赤身裸体的女人该活,衣冠整齐的男女都不该杀,这样才合逻辑,不知檀越之意如何?”

    袁通汗流脊背,恐惶地道: “大师教圳得是,袁某知错了……”他说着,连忙用手一挥,随即有三个道士从草从中窜了出来.他们是赤城子,玄阳子和霹雳山人。

    袁通道:“有劳三位道长,请向王宫南四北三方面传令;裸男死。裸女生,衣冠男女都不可杀。”

    道士们稽首说了一声“是。”立即驾起清风,好像三缕轻烟似的,分别飘荡而去。接着,袁通道:“冯将军,你快到前面去传达同样的命令。”

    冯立应命,一跃十丈。去势如飞。

    由于袁通杀人的原则不够明白,许多无辜者都遭遇厄运,做了屈死之鬼。也由于悟净的几句话点醒了袁通,许多人就从死亡的边缘挽救回来,获得更生,真所谓生死有命,不可强也。

    接着,袁通拱手道:“多谢大师教言。在下万分领情,将来如有机会,定当图报。”

    悟净合十道:“不敢,檀越从善如流,老衲衷心钦佩……刚才那三位道长,头顶灵光纯正,不知是何方神仙下凡,可否见告?”袁通道:“他们虽得仙休,但不愿接受仙国的诰封。”

    悟净惊道:“哦!老衲明白了……他们都是野仙。由此推想,檀越也是从魔国来的。”

    袁通道:“不错。”

    悟净道:“老衲自知道行浅薄,难与檀越争锋,心有余而力不足,未能济世渡人,不免耿耿于怀,但也无可奈何,惟有恳求檀越及时放下屠刀,得饶人处且饶人。”

    袁通道:“大师言重了,其实在下也不喜欢杀人,只因世上恶人大多,不杀也是不行的。不过,稍有节制,应杀则杀,可杀可不杀者,则不杀。现在,你大师来得正好,在下也有—事恳求。”悟净合十道:“不敢,老衲恭听。”

    袁通道:“敝主欲伸大义于宇宙列国,旨在锄恶扶善,替天行道,以后外界如有风吹草动,务望大师传达同道,隐居静修,切勿参加任何与敝国为敌的组织,希望大师明了此中道理。”悟净道:“恶恶善善,自在人心,善善恶恶,也在人心,善中恶恶,恶中善善,立场不同,见解亦异,但老衲也希望你檀越不忘‘人心’二字。”

    袁通又拱手道:“是,大师。”

    悟净双手合十道:“如此甚好,彼此有缘,后会有期,老衲告辞。”他说完话,转身率众僧向南而行。

    “且慢!”袁通道。悟净停步回头问道:“檀越有何指教?”

    “大师不向原路回去,却往南行,是何道理?”袁通道。

    “南门之外发生事情了,老衲前往观看。”悟净道。“噢?在下也要看看……”袁通说着,立即动步,与悟净并肩同行。

    果然,这边以悟真大师为首的一群苦行僧徒,正与王道宗和利中子筹人战斗,悟真的双颊已受刀伤,流出了白血。

    僧流白血,已成佛体,乃是得道的佛僧。

    “住手!”袁通喝道。

    王利二人闻声,连忙跃开。利中子拱手道:“报告大将军,那贼秃率众前来,口口声声说要救火救人,属下等劝阻不听,因此动武。”袁通道:“罢了,让他们走,”

    那边,悟净检查了师弟悟真的伤势,发觉并不严重,随即长袖一挥,率领众僧回山去了。袁通目送他们远去之后,回头问道:“甄真和文通呢?”利中子道:“他们在那边杀人。”

    袁通道:“还有谁来过?”

    利中子道:“接应人员叶伟与牟玉祺。”袁通道:“他们人呢?”

    利中子道:“也在那边帮着杀人。”袁通道:“还有谁来过?”

    利中子沉吟一下,吱唔地道:“来人好像一缕轻烟,属下眼钝,看不清是……”

    “谁”字还没有说出,王道宗已经抢着道:“好像是玄阳子,他也到那边去了。”

    袁通唔了一声,就不再问,转身就走,又到别处去巡枧,* * * * * * * * *且说脱脱三次想逃,未能如愿.心急如焚,这时他又被山大元等人围攻在广场中央,无法脱身。其实他已炼成了惊世骇俗的本领,数十年来罕逢敌手,可是,目前他的对手却是魔国的乱神,加上一位来历不明,武功桌绝的中年女子。综合他们三人的力量,至少也可战胜佛国的韦陀、伽蓝和揭帝。假使这时脱脱手中有了一把他所惯用的降魔禅杖,他就能击败山大元等三人;若非他的功力已为“色字头上—把刀”所搞垮,他现在也能打退眼前的敌人;如果刚才未被水上郎君击伤,他对这里的强敌还是有取胜机会,好像魏来兴那样,当场就死在他的吐火邪术之手。再进一步说,倘使他坐镇法坛之上,使用摄魂吸魄大法,则消灭这三个对手,易如反掌。但巧得很,他遇到强敌,恰在形势对他最不利的时候。所以他在苦战之下,已经渐感吃力,浑身流汗。

    由于身受内伤,脱脱未能聚集真气,再度吐火,于是他不得不施展另一种邪法伤人。

    从交手的经验中.他发觉那中年女子的功力似户较山赤二人略逊一筹,攻其弱点,才有胜利的希望。

    打定了主意,他就对山赤二人,发出掌心雷,加紧压力,后者双双被他逼退一丈,而那中年女子就乘势进袭,举起匕首,向他脑后刺来,不料他突然回头,张开嘴巴,咬住匕首,正欲使出杀着,企图将她击毙,幸她机智,立即放手弃匕,飞跃而退,终于未遭毒手,但她处此险境。并不惊骇,因她迅即又从身边取出另一把匕首。光芒内耀,寒气逼人,显然这是一把神器,比失去的那把匕首更为锋利。

    一匕在握,她又冲前进袭。

    这时,脱脱已经把手中的匕首吞入腹中,略为用功,此物即在腹内镕化,成为他的补品。吐剑叶火法木,原为红教徒所始创,现在却为脱脱利用。

    这时,王宫三百多间房屋几乎全毁于火,火势较前稍衰。广场上的光线也逐渐减退,周遭被一阵似烟非烟的气氛笼罩着。在场打斗的人,都致力于打斗,在场观战的人也都专心观战,谁也不注意那一阵似烟非烟的气氛。

    在广场上,脱脱发出了几次掌心雷,又运用闪电手,但也未能使战局改观,反之,当他企图再度施展咬匕吞匕邪术时,他不但未能奏效得手,而且他的眼球差一点被那中年女子的双指挖出,幸亏他躲避得快,总算未成盲人。水上郎君不时观察观察那主台上的老僧。

    广场四周,薄雾飘荡,他仍能看得清楚那老僧依然跌坐,双目紧闭,—动也不动。

    广场上打斗甚为激烈,脱脱处于下风了。

    忽然,袁通将军跃进王宫围墙,走到那中年男子的身边,两人各打招呼,原来他们乃是老友,水上郎君与四凤见到袁通降临,就现出了身形,也走过来,与上司和那中年男子相见。

    他们都作自我介绍,大家寒暄了几句。

    那中年男子乃是仙国的散仙鲁仲,而在场中打斗的女子便是其妻白媚。水上郎君忽然又想起了那老僧,举目向主台一望,不料台上空空如也,老僧已经不知去向。他连忙脱声:“不好了”回头再看打斗的地方,只见那处万丈以内,四周都被重雾凝固地包围着,一片迷濛,视线不清,而最使他吃惊的是重霉之内,并无打斗之声,这就意味着山大元等人恐已凶多吉少了。

    大吼一声,水上郎君双袖连挥,发出阵阵狂风,把重雾渐渐吹散,同时散仙鲁仲与袁通都纵跃过去,雾过景现,但见山大元,赤福与白媚等三人仍作打斗姿态,但人都像木鸡似的呆立场上,显然,他们的穴道已被制住,身既不能弹动,口又无法开腔。

    袁通与鲁仲分别拍活了他们的穴道。

    袁通顿足道:“是我失策,不该在这时来打扰你们,以致被那老秃驴有机可乘,救走了脱脱。”

    鲁仲道:“这不是你的错,其实我应该早些动手,制服脱脱。”这时,水上郎君已经走了过来,接口道:“他们离去,时间不多,让我去追……”

    鲁仲插嘴道:“来不及了,……那老和尚是雪山的苦行大师,已成佛体。非你我之力所能制胜。”

    袁通道:“哦,原来那老秃驴就是文中子所讲起的苦行喇嘛!我进来时,就注意这厮,以为他是我们的同道,可是我不曾想到他竟然是……”

    鲁仲抢着道:“这是他的化身,其本来面目并非如此。”水上郎君道:“他的原形是怎么样?”鲁仲道:“魁梧奇形。”

    水上郎君惊异道:“苦行之僧怎会生得魁梧奇形?”鲁仲道:“雪岭多产雪犁雪莲,此僧多吃了奇珍异物,所以他就与众不同,否则,他高坐主台之上,脱脱怎会不认识他?”

    水上郎君道:“原来如此,那么,台端与脱脱有何过节?”

    鲁仲道:“在下与他并无仇恨……不过,拙荆之妹白玉是被僧杀死的,可能不是死在脱脱本人之手。”

    袁通道:“那脱脱作恶多端,罪该诛戮,但我们原来的计划,并不想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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