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君瑞退贼

    第六章 君瑞退贼 (第2/3页)

士。’老衲认为一定有能人出来出谋划策。另外,老夫人可以立下重赏,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说不定会有人出来退贼解围,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老夫人道:“长老言之有理,我们一起到外边商议商议吧!”又回头对女儿道:“孩儿,你先回去,听候消息,一切有为娘作主。”



    小姐含着眼泪,由红娘扶着,到了绣楼上,小姐往绣床上一躺,默不作声,只是流泪。



    红娘可唠叨开了,她对张生有一肚皮的意见,自言自语地说道:“唉!



    人心难测呵!在太平的时候,一个劲来套近乎,什么‘年方二十三岁,正月十七日子时建生,尚未娶妻’啦,什么爬在墙上吟诗啦,什么在道场上痛哭啦,多么亲近!现在到了紧要关头,倒好,连个人影儿都见不到,不知躲到哪个旮旯里去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小姐躺在床上,红娘的话句句听见,想道:红娘责怪张生,毫无道理,我要替他辩护。于是说道:“红娘,你怎么可以随便埋怨人家呢?你不想想,那秀才能随意到我家的内堂来吗?也许他现在正在思考妙计良策哩!”红娘道:“小姐,你又在帮那个秀才了!小婢实在替小姐着急,恨不得他能来替我们出出主意,想想办法。小姐,你且躺一会儿,我到前边去看看,有什么好消息,即刻回报。”



    小姐道:“你去吧。”



    于是红娘又到前边来了。夫人带了一些丫环仆妇,跟着长老来到大雄宝殿。大殿两廊下挤满了人,大哭大喊,十分嘈杂,又传来了寺外强盗们的喊杀之声,真令人心惊肉跳。



    老夫人颤抖着说道,“长老,有劳你向廊下传言:倘若有人能退贼解围,必有重谢!”



    长老想,到了此刻辰光还许空头愿,“重谢”,究竟多少重?那是要落实的。于是说道:“如何重谢,请老夫人明示。”



    老夫人虽则是女流,却跟着丈夫学了一套官场圆滑经,也有点老奸巨猾。她所说的所谓“重谢”,是有伸缩性的,到时候可重可轻,支配权攒在自己手心里。今见老和尚要问个水落石出,心里不免责怪老和尚多口,但是,又不能不落实,可又说不出一个确切的数字来,我总不能倾家荡产地去重谢吧!好吧,就这样,便说道:“我愿拿出崔家的一半财产来酬谢,但等强盗退去,一定兑现,决不反悔。如若有人信不过,就请法本长老作个证人。”长老想这还不错,金钱人人喜爱,虽说这个“一半家财”还是个囫囵数,崔家的财产总不至于只有十两八两银子。外边传说崔家富可敌国,这个“一半”,足可以打动人心,一定有能人出来退贼。长老到得大雄宝殿门口,外边人声暄哗,议论纷纷,长老由法聪扶着,对着两廊的僧俗人等高声说道:“大家肃静!”两廊僧俗立刻停止议论,鸦雀无声,瞪着眼,侧着耳,都在用心听老和尚要说些什么。长老依旧提高了嗓门说道:“大家听了!相国夫人特地命老僧传话,谁人有能耐退得强盗,夫人说,不论僧俗,情愿把崔府的家财对半均分,作为酬金!有人应者,请往前来。”



    长老宣说完毕,下面一片寂静,毫无反应。长老恐怕众人没有听清,就再说一遍,一连说了三遍,还是不见有动静。只听得有一个声音说道:“我们如果有退贼的本领,也不会逃到普救寺来了。”



    又有一位道:“我们也是被强盗围困的,能够退贼,也不会要钱。”



    又有一个人说道:“一半财产倒是不少,可惜我们没有退贼的本领!”



    正在此时,外面又是一阵喊杀叫骂之声。只见在山门的门缝里了望的法空奔进来说道:“禀报师父,那强盗说,再不把小姐献出,就要攻打山门,杀进来了!”



    长老听了,更加着急,说起来钱可通神,现在连人也通不了啦!赶紧进殿,回复老夫人。



    老夫人正在大殿上等候回音,见长老进来,神色有点不大好,预感到有些不妙,就问道:“长老,可有人退贼么?”



    长老道:“没有人退贼。”老夫人道:“那你是否说清楚了家财是对半分的?”



    长老道:“说了,没有用!谁都没有这个能力退贼,现在强盗又在叫嚷着再不献出小姐,就要杀进寺来了!请老夫人定夺。”



    老夫人一听,完了!总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哪料到如此重赏,还没有勇夫,可叹呀可悲!我已经是智穷力竭,无计可施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普救寺的诸佛菩萨也保佑不了我们崔家了,还是自己救自己吧。强盗的目的是来抢女儿的,我也顾不得中表联姻,亲上加亲了,把女儿送给一个普通人,总比弄一个强盗女婿要光彩一些,为了一家,就把女儿作筹码吧。把心一横,对长老说道:“长老,再麻烦你去传话,如果有哪位英雄,不拘僧俗,只要能退强盗,我愿将女儿莺莺许配与他,倒赔妆奁,待等太平无事,立即完婚。我言出如山,决不反悔!”



    长老道:“是是是,老衲马上去传言。”



    其时红娘在旁,一切都看在眼里,见用金钱也打动不了人心,心里也很着急。又见老夫人想出个下策,用小姐作为赏格,心想,小姐嫁给平民老百姓,尽管门不当,户不对,总比去当强盗的压寨夫人要强得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过,老夫人不应该说“不拘僧俗”。银钱可以不拘僧俗,和尚一样要钱用的,女儿可不行,能嫁个和尚吗?世界上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那位退贼的英雄是个和尚,堂堂相府,招一个和尚女婿,到那时,看你老夫人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老相爷!老夫人大概急昏了头,病急乱投医。但愿那个二十三岁尚未娶妻的书呆子能当一下退贼的英雄就好了。你内堂不能去,这大殿上你还不肯露面吗?下回再跟我罗嗦,非要给他一个难堪不可!却说长老领了老夫人之命,又来到大殿上,高声说道:“大家安静!”



    众人一听,都在想不知又有什么新的解围办法了。



    长老道:“老僧奉了老夫人之命传言,老夫人说,不拘僧俗,谁能够退去贼兵,老夫人愿意倒赔妆奁,把莺莺小姐许配给英雄。”



    话音方落,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僧俗人等的极大兴趣,一时议论纷纷。



    俗人们说,莺莺小姐生得美如天仙,人见人爱,可惜本事不济,别老婆没有捞到,先搭上一条小命,还是让有能耐的人去享受吧!



    和尚们说,怎么,我们和尚也有份?这是强盗孙飞虎作成我们的。机会倒是不错,就是没有本事打跑强盗,最好去跟强盗商量商量,叫他们自己退了吧。唉!强盗是不讲理的,我只好不还俗了。



    其中有一个和尚对这一份赏格发生了兴趣,那就是小和尚法聪。他倒不是自己想当英雄,捞这份赏格,而是为张生着想,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怎么看不见读书人的影儿?是不是个胆小鬼,吓得在书房里不敢出来了?



    却说张生,自从在功德堂道场上见了小姐,见小姐对他含情脉脉,着实有点飘飘然。但是听到法聪告说小姐已经中表联姻,名花有主了,他又犹如跌进了冰窖,浑身冰凉,万念俱灰。回到书房里,就往床铺上一躺,不住地长吁短叹,正在迷迷糊糊地似睡非睡,却被外面的金鼓喊杀声给惊醒了,想让琴童出去看看,就叫道:“琴童,琴童!”



    琴童旱就被外面的金鼓喊杀声吵醒了,来问主人,却见张生睡得正香,就不想叫醒他,一个人悄悄地到外边来打探情况。一到大殿上,正当长老在宣布崔家愿用一半财产募人退贼的时候,他立即返回书房,来向主人禀报。刚踏进书房门,听得张生在叫唤,就说道:“相公,不得了啦!大祸事到了!”张生问道:“何事惊慌?”



    琴童道:“寺外强盗孙飞虎带领了五千喽罗把寺院团团围住,“强抢莺莺小姐做压寨夫人哩!”



    张生道:“果有此事?啊哟!我家小姐呀!”说罢,眼泪就掉了下来。



    琴童道:“相公且慢啼哭,小……主母还没有被抢去,不过,强盗说,如若不把主母献出,就要放火烧寺院了!”张生惊叫道:“啊哟,这便如何是好?看来要玉石俱焚了!”琴童道:“现在崔老夫人出了赏格,说不管是谁,只要能够退贼,崔府的财产与他对半均分。”



    张生道:“这就好了!可曾有人出来领赏否?”



    琴童道:“我紧跑回来禀报相公,后边的情况还不知道。”正在此时,法聪小和尚来了。一进门,见张生半倚半躺在床上,说道:“张先生,你好悠闲!外边的事你知道吗?”张生道:“小生已经知道了。”



    法聪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该想个妙计良策来解围。”



    张生道:“小生无计可施!”



    法聪道:“张先生,你太不仗义了!你难道不肯为普救寺想想,不肯为小僧我法聪想想,难道也不为自己想想?”



    张生道:“小生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有什么可想的?”



    法聪道:“先生,你学富五车,满腹经纶,难道一个计策都想不出来?”张生道:“小生实在无计可施。”



    法聪道:“你难道能眼看着小姐献给强盗吗?”



    张生道:“我家小姐是万万不能献出的!”



    法聪道:“那么,你就忍心让小姐被烧死吗?”



    张生道:“我家小姐是万万不能烧死的!”



    法聪道:“小姐不能献出,也不能烧死,那是要救她的了。”



    张生道:“那是自然!小生可以不救自己,我家小姐是万万要救的!”



    法聪道:“那好,赶快拿出退贼的妙计来!”



    张生道:“我心己乱,有计也想不出了。”



    法聪道:“张先生,不必心乱,刚才老夫人叫我师父向大家传言,说道:‘如有那位英雄,不拘僧俗,只要能退强盗,我愿将女儿许配与他,倒赔妆奁,待等太平无事,立即完婚,言出如山,决不反悔。’老夫人当殿许婚,还怕什么中表联姻,这是一个千载难遇的机会,千万不可放过,一解了围,小姐就是你的了。”



    张生道:“此话当真?”



    法聪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再说我法聪对你张先生一直是赤胆忠心的,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张生道:“既然如此”,说到此,他忽然惊叫起来,说道:“啊哟不好!不拘僧俗!”



    法聪倒被他吓了一跳,问道:“先生何事惊慌?”



    张生道:“我家小姐万万不能被强盗抢去,也不能被俗人得去,更万万不能给你们和尚得去!我家小姐万万是小生的!”



    法聪道:“为了小姐,还不赶快用心想计。”



    张生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说道:“哈哈,小生有计了!”



    法聪有点不大相信,那么快就有计,此计大概不妙,道:“先生,你的妙计来得那么神速,恐怕不是鸡(计),是鸭吧?”



    张生道:“休得胡言!这叫做急中生计。”



    法聪道:“既然有了妙计,救兵如救火,快去见老夫人吧。”



    张生道:“小师父不必性急,且慢去见老夫人,稍等片刻,待小生写一封书信来。”



    法聪道:“先生,大火已经烧到屁股上了,怎么还有闲功夫写信呢?算了吧!”



    张生道:“小师父你哪里知晓,退兵妙计尽在其中。琴童,速速备纸磨墨!”



    琴童马上铺好八行薛涛笺,打开墨盒,端砚中的宿墨尚未洗去,稍微注上一点水,不一会,已把墨磨浓了。



    张生从笔筒里抽出一支象牙管长锋小楷羊毫,蘸得笔饱,文不加点,一挥而就。信上是这样写的:珙顿首再拜大元帅将军契兄纛下:伏自洛中,拜违犀表,寒暄屡隔,积有岁月,仰德之私,铭刻如也。忆昔联床风雨,叹今彼各天涯。客况复生于肺腑,离愁无慰于羁怀。念贫处十年藜藿,走困他乡;羡威统百万貔貅,坐安边境。故知虎体食天禄,瞻天表,大德胜常;使贱子慕台颜,仰台翰,寸心为慰。辄禀:小弟辞家,欲诣帐下,以叙数载间阔之情;奈至河中府普救寺,忽值采薪之忧。不期有贼寇孙飞虎,领兵半万,围困山寺,欲劫故臣崔相国之女,小弟之命,亦危在旦夕。兄长倘不弃旧交之情,提一旅之师,以推天子之恩,以解苍生之危,使故相国虽在九泉,亦不泯将军之德矣!鹄候来旄,造次干渎,不胜惭愧!伏乞台照不宣!张珙再拜。二月十八日书。张生把信写好,从头细看了一遍,并无差错,就放进信封内,带在身边,说道:“法聪师父,请吧!”



    于是两人来到大殿,琴童跟在后面,一路上,法聪嚷道:“诸位,请闪过一旁,退贼的英雄来了!”



    众人一听,纷纷闪过一边,让出一条道来。



    张生一边向前挤去,耳朵里听到长老还在传命:“老僧奉了老夫人之命,廊下传话,不拘偕俗,谁能退得强盗,愿将小姐许配与他,倒赔妆奁!”果然如此,法聪没有撒谎,不仅有希望,而且我家小姐已是稳稳地到手了。张生不觉心花怒放,哈哈大笑,鼓掌说道:“妙啊!妙极了!”



    法本长老正在为已悬重赏却仍无回音而发愁时,忽然听得有人在哈哈大笑,在这种生死存亡关头,居然还有人笑得出,是否该人的神经出了毛病?听听这笑声很耳熟,往笑声处一看,原来是“老衲的一房亲戚”来了。这时,张生已经到了长老跟前,长老问道:“相公何故发笑?”



    张生道:“长老,小生见你这般高声叫喊,觉得有些好笑。”



    长老道:“相公难道还不晓得强盗孙飞虎兵围山寺的祸事么?”



    张生道:“小生已经知道了。”



    长老又道:“你可知晓,强盗扬言,要献出莺莺小姐。不献出莺莺小姐,强盗就要放火烧寺了!”



    张生道:“小生也知道了。”



    长老道:“既然你都知道,事情已经大火烧到眉毛上了,还有么可笑的呢?”



    张生道:“长老,我且问你,崔老夫人是怎样说的?”



    长老道:“老夫人言道,有人退贼,愿将小姐许配给他。”



    张生道:“果真是这么说的?”



    长老道:“还有一句‘倒赔妆奁’。”



    张生道:“小生有一事不明,请教长老。”



    长老道:“相公请讲。”



    张生道:“据小生所知,莺莺小姐早已中表联姻,怎么现在又要佛殿许婚了?”



    长老有点迟疑了,说道:“这个嘛,这个嘛,也许,大概,可能,可能是为了救命要紧,顾不得中表联姻,也是合乎情理的。”



    张生道:“既然如此,就烦请长老通报老夫人,说张珙求见。”



    长老说道:“相公果真能退强盗?”



    张生胸有成竹地说道:“长老不必多虑,不用骑战马,不必拿刀枪,也不要对阵打仗,看一看管叫那半万贼兵化为一滩肉酱和鲜血。小生自有锦囊妙计,事不宜迟,速去通报就是了。”



    长老道:“老衲知道了,请相公稍候。”说罢,兴冲冲地回到大雄宝殿。老夫人正在大殿上急得脑子发胀,恐怕佛殿许婚这一招不灵,只好大家同归于尽。现在看见老和尚走进来,脸上春风得意,一副考上了进士的样子,觉得似乎心宽了一些,问道:“啊,长老,事情怎样了?”



    长老道:“老夫人,不用担心了,已经有人挺身而出,能退贼兵,真是吉人天相啊!”



    老夫人大喜,双手合十,对空膜拜,说道:“佛天保佑!菩萨保佑!长老,不知这位恩公高姓大名?”



    长老道:“此人与老夫人有一面之识,乃老衲的亲戚,昨日附斋追荐的秀才,姓张名珙,双字君瑞的张相公。”



    老夫人听了,说道:“原来就是此人!想不到一介书生,有此谋略,我无优矣!”



    长老道:“张相公在外面,等候拜见老夫人。”



    老夫人连忙道:“长老,赶快出去,说老身有请!”



    长老道:“遵命!”说罢,就到大殿外,见了张生,说道:“相公,老夫人有请!”



    张生说声“来了!”便潇洒自如地踏进了大殿,整理了一下衣冠,趋步上前,说道:“老夫人在上,晚生有礼了!”



    老夫人这次不同于在功德堂,还有点摆相国夫人的架子,这次是有求于人,所以当张生进来的时候,已经站起来迎接。见张生风度翩翩、神采飞扬地走进来,向自己行礼,连忙用手虚扶一扶,说道:“不敢,不敢,老身还礼了。先生请坐。”



    张生道:“请老夫人先坐。”



    老夫人坐下了,见张生坐在那里,神色自若,好像没事人一般,真有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概,看样子我们一家子的性命要寄托在他身上了。心里一阵宽慰,但仍然流着泪说道:“先生,家门不幸,祸从天降,孙飞虎贼人兵围寺院,要抢小女莺莺,可怜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古人云,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万望先生施展子房、卧龙之才智,伸手救援,则老身一家,感恩戴德,没齿不忘!”



    张生听了老夫人的一席话,心想,这些全是空洞的客套,为何不提许婚之事?从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老和尚的传话终究有点靠不住,必须由老夫人亲口说出,方为稳妥。但是自己却不好意思去问,只好坐在那里不吭声,装作洗耳恭听的样子。



    老夫人见张生不搭腔,明白大概他没有听到我的传话,于是说道:“先生,刚才老身曾托长老传话。”



    张生连忙接口道:“不知如何传的?”



    老夫人道:“但有退得贼兵的,将小女莺莺许与为妻,再倒赔妆奁,以报大恩。”



    张生道:“夫人果真是这样传话的么?”



    老夫人道:“是老身亲口许下的,先生若能退贼,老身决不食言,待得太平,便立即完婚,更有法本长老为媒作证。”



    长老一听,连忙摇着双手说道:“夫人,想老衲乃出家之人,作媒恐怕不妥吧?”



    老夫人想,现在到了什么时候,有关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还谈什么妥不妥!就说道:“长老此言差矣!想/2283/index.htm



    《诗经》上有言:‘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老身在佛殿许婚,长老作伐为媒,乃是顺理成章之事,不必推辞了!”



    长老道:“如此说来,老衲遵命就是。”



    老夫人道:“先生,今日危在旦夕,所以佛殿许婚。先生若能退却强盗,老身一言既出,驷马难道!”



    张生听了,心中大喜,当即起身,抢上一步,倒身下拜道:“承蒙老夫人抬爱,晚生张珙敢不从命,请受晚生一拜!”



    老夫人忙道:“先生请起,请起!”



    这时,红娘一直在旁边,一切场面都看得一清二楚,心里说不出的高兴,难得这秀才一片好心,与我们崔家非亲非故,却能够挺身而出,来管这份闲事。但愿他能有诸葛亮之才,横扫了这五千贼兵。那时,不但贼兵可退,而且小姐也可了却一桩心愿,我红娘也可以得到一个好姑爷。刚才我在小姐面前错怪了他,真不好意思,现在得赶快向小姐报喜去。走了几步,又站下了,心想且慢,这傻角有没有退贼的本领,不要说嘴郎中无好药,看看再说。于是又返回原地。



    长老道:“相公请起,请起!”



    老夫人道:“先生请坐,请教退贼之计。”张生起身坐定,说道:“老夫人但请放心,不用害怕,不是晚生夸口,只要略施小计,管教扫除贼兵,保存寺院,免去众僧俗的灾祸,老夫人一家大小不叫伤害一个!”



    老夫人听了,心想这都是空话,退不了贼兵,仍是枉然,于是道:“有先生筹划,老身极为放心,请教良谋。”



    张生道:“晚生有一故人,同乡同学,又有八拜之交。此人姓杜名确,双字君实,也是官宦子弟,乃太宗皇帝驾前宰相杜如晦的重孙。他壮志凌云,不袭门荫,考中了贤良科举,能开六石之弓,熟习八阵之法,文韬武略,满腹经纶,内怀信义之心,外有威严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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