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古老而高贵的布莱克家族

    第六章 古老而高贵的布莱克家族 (第2/3页)

里,密密麻麻地躺满了失去知觉的道七虫,桶旁边还有一个装满黑色虫卵的大碗,现在罗圈腿正凑过去嗅个不停,而弗雷德和乔治在旁边贪婪地看着。

    “我想午饭之后咱们再回来对付那些,”卫斯理太太说着指了指摆在壁炉两边,两个积了灰尘的玻璃柜。柜子里摆满了许多零碎的古怪东西:一些生了锈的匕首,铁钩子,成卷的蛇皮,几个已经失去了光泽的银盒子,上面刻着哈利不认得的文字,还有一个是所有东西里最让人恶心的,一个华丽的、塞子上镶着块大猫眼的水晶瓶子,那里面盛着红色的液体,哈利相当确定是血。

    门铃又响了,每个人都去看卫斯理太太。

    “待在这儿别动。”卫斯理太太说,布莱克太太的尖叫声已经再次从楼底下传上来,她抓起那只装死老鼠的袋子,说,“我会给你们送上来些三明治的。”

    她离开房间时小心地带上了门。立刻,每个人都冲到窗户旁边,向大门外面的台阶那儿张望。他们可以看见一个蓬乱的姜黄色脑袋,还有一大摞小心平衡起来的铁锅。

    “蒙当格!”赫敏说,“他把那些铁锅带到这儿来干什么?”

    “也许是想存放在个安全地方吧,”哈利说,“那天他本该跟踪我的时候,不就是因为那些个东西才离开的吗?去买那些骗来的铁锅?”

    “是,可不是吗!”弗雷德说着,这时前门打开了,蒙当格吃力地举着他的铁锅走进门,他们看不见他了,“哎呀,妈妈可不会喜欢。”

    他和乔治穿过客厅站到门旁边,仔细听着楼下的动静,布莱克太太的尖叫声已经停止了。

    “蒙当格在和瑟瑞斯,还有肯斯理。沙扣保特谈话,”弗雷德嘟囔着,全神贯注地皱起眉头,“听不清楚,你想我们该不该冒险,用用顺风耳?”

    “许是值得吧,”乔治说,“我可以溜到楼上去拿一对来——”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楼下传来一阵大吼,显然不用顺风耳,每个人也能清清楚楚地听到卫斯理太太正用她最高的嗓门嚷着:“我们不是窝藏赃物的地方!”

    “真高兴听到妈妈责骂别人,”弗雷德说着,一脸满足的笑容,他把门拉开一寸,让卫斯理太太的声音能更清楚地传进房间里,“好不容易,吼叫的对象不是我们,多美妙的改变啊。”

    “——完全不负责任!让我们焦心的事儿都已经数不过来了,你还在这时候把偷来的铁锅带到这里来!——”

    “这群白痴正让她逐渐上道儿,”乔治摇摇头说,“他们最好早点拉她回头,要不然她积了一脑袋的怒气,几个小时也消不下来。何况,自从蒙当格擅自离开跟踪你的岗位时候起,哈利,她想一直想找个碴儿修理他了——啊,瑟瑞斯的老妈又发作了。”

    走廊传来的尖叫和怒吼淹没了卫斯理太太的声音。

    乔治走上去关门以降低噪音,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关上门,一只家佣精灵已经钻进了客厅。

    它全身**,只是在腰间绑了一条肮脏的破布。它看起来相当老,皮肤好像比身子大几倍似的满是皱褶,虽然它和其他家佣精灵一样不长头发,但它巨大的蝙蝠耳朵里面倒是长出数量相当的白毛。它水汪汪的灰色眼睛里布满血丝,丰满的鼻子格外大,而且往上翘着。

    这只精灵完全没注意到哈利和其他人,它好像没看见他们一样,驼着背,顽强而缓慢地踱着步子,朝客厅的另一头走去,一路上压着声音嘟囔,低哑得仿佛牛蛙叫声一般:“他满身都是下水道的臭气,这个该一脚踢出去的犯人,不过,她也没好到哪儿去,卑鄙的血统叛徒,还有她那群仔子,把我女主人的房子都给弄乱了。噢,我可怜的女主人,要是她知道这样的垃圾住进她的房子,她会对老克瑞彻说什么啊,噢,真是可耻啊,脏血、狼人、叛徒和小偷,可怜的老克瑞彻,它什么也管不了哇。”

    “你好啊,克瑞彻,”弗雷德大声说着,猛关上门。

    家佣精灵停下脚步,不再喃喃自语,明显地装出吃惊的样子,“克瑞彻没看见小主人,”它说着,转身对弗雷德鞠了一躬。依然低头面向地毯,用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继续说,“卑鄙无耻的小血统叛徒仔子。”

    “你说什么?”乔治说,“我没听清后面那句。”

    “克瑞彻什么也没说,”精灵说,向乔治也鞠了一躬,然后清晰地低声说:“这是他的双胞胎,都是些古怪的小畜生。”

    哈利不知道是该笑还是不该笑。精灵直起腰,用相当凶恶的眼神看着他们,用显然以为别人听不见的声音接着嘟囔:“这是那个脏血小孩,居然敢厚颜无耻地站在这儿。噢,要是我的女主人知道,哦,她会哭成什么样啊。啊,这是那个刚来的小子,克瑞彻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到这儿来干什么?克瑞彻不知道。”

    “克瑞彻,他叫哈利,”赫敏试探地说,“哈利。波特。”

    克瑞彻瞪大了他苍白的眼睛,嘟囔地更快了,而且比刚才更愤怒了。

    “这个脏血小孩居然敢向对待朋友一样和克瑞彻说话,要是克瑞彻的女主人看见他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噢,她会说什么啊——”

    “不要叫她脏血小孩!”罗恩和金妮一起怒吼。

    “没关系的,”赫敏悄声说,“他现在脑袋不对劲,都不知道自己在——”

    “别自欺欺人了,赫敏,他十分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弗雷德说,极其厌恶地看着克瑞彻。

    克瑞彻还在嘟囔,他看着哈利。

    “这是真的?这就是哈利。波特?克瑞彻能看见那道疤,那就一定是真的了。

    这个小孩阻止了黑魔头,克瑞彻奇怪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都想知道呢,克瑞彻,”弗雷德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乔治问。

    克瑞彻的大眼睛转向乔治。

    “克瑞彻正在清洁,”他含糊地回答。

    “相当可信的瞎话呢,”一个声音从哈利身后传来。

    瑟瑞斯已经回来了。他站在门口,对精灵横眉冷目。客厅里的吵闹声已经减轻许多,大概卫斯理太太和蒙当格已经把战场转移去了厨房。

    看到瑟瑞斯,克瑞彻的躬鞠得深的可笑,猪一样的翘鼻子几乎在地上给压扁了。

    “站起来,”瑟瑞斯不耐烦地说,“现在回答我,你打算干什么?”

    “克瑞彻正在清洁,”精灵重复着,“克瑞彻住在这里就是为高贵的布莱克祖屋服务——”

    “而且它每天都变得更黑一点(布莱克在英文里是黑色的意思——译注),它脏得要死,”瑟瑞斯说。

    “主人总爱说俏皮话,”克瑞彻说着又鞠了一躬,然后继续压低声音说,“主人是个卑鄙的,不知孝顺的无耻东西,他伤透了他妈妈的心——”

    “我妈妈没有心,克瑞彻,”瑟瑞斯狠狠地说,“她纯粹是靠着怨恨才能活下来。”

    克瑞彻说话的时候再一次鞠躬。

    “随便主人说什么,”它愤怒地嘟囔着,“主人都不配给他妈妈擦靴子。噢,我可怜的女主人,要是她看到克瑞彻在服侍他,得说什么呢,她有多恨他呀,他是那么的令人失望——”

    “我问你到底要干什么,”瑟瑞斯冷冷地说,“每次你跑出来假装清洁,都是要把我们打算扔掉的东西藏回你房间去。”

    “克瑞彻从来不会把主人房里任何东西从它们应放的位置上搬走,”精灵回答一句,然后又飞快地嘟囔,“要是他们赶扔掉那条挂毯,女主人永远都不会原谅克瑞彻的,七百年以来它一直在这个家里,克瑞彻必须拯救它,克瑞彻是不会让主人和血脉叛徒们,还有那些狗仔子把它毁了的——”

    “我就知道是因为这个东西,”瑟瑞斯说着,轻蔑地看着对面的墙,“我毫不怀疑她在它后面也施了恒黏咒,但是只要能把它弄下来我一定会的。现在你给我滚开,克瑞彻。”

    克瑞彻似乎并不敢违抗这样的明确命令,虽然如此,他仍然用无比憎恨的眼神瞪着瑟瑞斯,嘴里嘟囔着慢吞吞地从他身边走开,离开了客厅。

    “——从阿兹卡班回来他就开始这样随便支使克瑞彻。噢,我可怜的女主人,要是她看到房子现在这个样子,她会说什么啊。一群垃圾住在这里,她的珍宝都给扔他们扔出去了,她早已经不承认他是她的儿子,可现在他却回到这儿,他们都说,他是个杀人犯——”

    “你要是再继续唠叨我就是杀人犯了!”瑟瑞斯气急败坏地叫着,在精灵身后把门摔上。

    “瑟瑞斯,它的脑子有问题,”赫敏替精灵求情,“我想他根本不知道我们能听到他说的话。”

    “他一个人在这儿待太久了,”瑟瑞斯说,“一直跟自己说话,再加上从我母亲的肖像那儿听来疯疯癫癫的命令。不过,他以前也是个卑鄙的小——”

    “如果你给他自由,”赫敏充满希望地说,“说不定——”

    “我们不能给他自由,他知道太多凤凰令里的事情,”瑟瑞斯简单地回答,“再说了,这么大的打击会杀死他的。不信你去试试让他离开这所房子,看他能有什么样的反应。”

    瑟瑞斯穿过房间,走到墙上那条克瑞彻尽力想要保护的挂毯前面,哈利和其他人跟在他后面。

    挂毯看来非常古老,已经退了颜色,而且,看来已经有好多地方都给道七虫咬坏了。虽然如此,上面绣着的金线依然光芒夺目,可以看出来,绣的是一幅可以追溯到(至少哈利认为)中世纪的族谱。挂毯的顶端绣着几个大字:古老而高贵的布莱克家族突久儿坡儿(突久儿坡儿,Toujours pur,法语意为“永远纯净”,是布莱克家族的座右铭。——译注)

    “你不在上面!”哈利在仔细看完族谱的最后一行之后说。

    “我曾经在那里,”瑟瑞斯指着一个小小的、像是香烟烧出来的圆圆的焦黑痕迹,说,“我离家出走以后,我那亲爱的老母亲就把我给爆下去了——克瑞彻一向喜欢念叨这个故事。”

    “你曾经离家出走过?”

    “大概十六岁的时候,”瑟瑞斯说,“我实在受够了。”

    “你去哪儿了?”哈利盯着他问。

    “你爸爸那儿,”瑟瑞斯说,“你的爷爷奶奶对我特别好,几乎就把我当成他们的儿子一样。是了,学校假期里我就住你爸爸家里。等到我十七岁的时候,我就给自己弄了个住处。我的奥佛德叔叔去世之后曾留给我一些金子——他的名字也被抹掉了,也许就因为这个吧——总之,从那之后我就自己照顾自己了,不过,无论什么时候你爷爷奶奶也欢迎我回去吃星期天午餐的。”

    “但是……为什么你……?”

    “离开?”瑟瑞斯苦笑着用手指理了理他长长的乱发,“因为我恨透了这里所有的人:我的纯血狂父母,他们相信只要是布莱克家的人就一定特别高贵……还有我那个蠢弟弟,软弱地相信了他们,那就是他。”

    瑟瑞斯用手指点着族谱的最后一行,那里写着“雷古拉斯。布莱克”,出生日期的后面写着死亡日期(大约十五年前)。

    “他比我小,”瑟瑞斯说,“而且是个比我更好的儿子,至少我经常被告知这一点。”

    “但是他死了。”哈利说。

    “是啊,”瑟瑞斯说,“愚蠢的傻瓜……他加入了食死徒。”

    “别逗我们了!”

    “你来看看,哈利,看了这个房子,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我的家族是属於哪种巫师吗?”瑟瑞斯烦躁地说。

    “那你的-你的父母也是食死徒吗?”

    “不不,但你相信我,他们认为伏地魔的想法相当可取。他们双手赞成净化巫师血统,清除麻瓜血统巫师,让纯血统巫师掌权。他们并不是唯一有这样想法的人,在伏地魔露出他的真正面目之前,很多人都同意他的想法。不过,当他们看到他为了掌权而准备做的事情之后,他们就胆怯了。可是我敢打赌,我的父母认为第一批加入食死徒的雷古拉斯是个真正的小英雄。”

    “他是被傲罗杀死的吗?”哈利试探地问。

    “当然不是,”瑟瑞斯说,“不是,他是被伏地魔杀死的,或者,应该说是被伏地魔下的命令杀死的。我怀疑雷古拉斯从来就没重要到需要伏地魔本人亲手杀他。

    从他死后我找到的资料证明,是他给卷入得太深了,他们让他做的那些事情,终於让他自己也害怕了,他想退出了,可惜,这不是给伏地魔写封辞职信就能解决的事,这份工作是终生的,否则就得死。“

    “吃午饭了。”卫斯理太太的声音传来。

    她正高高地举着魔杖,控制着一大托盘三明治和最顶上摆着的蛋糕。她的脸色通红,看起来还在生气。其他人走过去,都急切地想吃东西了,但是哈利仍留在瑟瑞斯身边,后者正在弯腰仔细阅读挂毯。

    “我已经有好多年没看它了。这儿是菲尼斯。尼古拉斯,我的高曾祖父,看到吗?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不受欢迎的校长……还有阿拉敏塔。麦福鲁拉,我母亲的堂妹,曾经想推动魔法部通过允许捕猎麻瓜的法令……亲爱的艾劳刀姑母,就是她开创了在家佣精灵老得端不动茶盘时,把它们的头砍下来做墙饰的传统。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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