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第1/3页)
池若枫与化缧离开的第二日凌晨,警察们接到科学院所藏文物被盗的报案,立即和楚挽亭、唐林一起,开着警车赶到池若枫的住所。
震天响的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来开,最后用枪将锁打坏,众人才冲了进去。
大声吆喝着「别动」、「不要抵抗」等话,看到的却是空无一人的房间。
小小的公寓间里,床上被褥迭得有些凌乱,桌子上放着几本有关建筑方面的书,洗衣机里丢着一桶待洗衣物,不过地板和周围打扫得还算干净。因为主人没有不良烟酒嗜好,比起别的男子单身住所,空气也称得上清新。
「唐林教授,你知道池若枫去哪里了吗?」楚挽亭扶了扶金丝眼镜,在房间里转过身,眉头蹙起细细的纹路,望向身后的唐林。
「……我不知道。」唐林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有些瞠目结舌。
若枫那孩子,真的带着那个古人跑了吗?他从前付出的努力,他的前程全部付之东流也无所谓?
自己非常清楚,对若枫而言,明明那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但仔细想想,似乎也是必然的事情。
那孩子孤独了那么久,纵然得到自由,在人前欢笑,心底仍然留有一片无法填满的寂寞空虚和自卑。
他来自千年前,没有父母,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同伴。那个复活的古人,却是和他一样,来自相同时空。
「无论如何,他们逃不掉的。」楚挽亭不再看唐林,将形状漂亮修长、宛如艺术家的手指按在桌案上,声音和神情,都异常平静确定,如同讲述着一个已经被推论证明的公式。
***
池若枫说得没错,距他们下车地点的东方,大约两里开外,就是一个小城镇。
池若枫谎报了名字和住处,在镇上的私人诊所躺了一个星期,才渐渐的好起来。这期间,化缧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
眼看着没什么大碍,池若枫也不愿意再浪费钱,就在镇外租了一间农家小屋暂时和化缧一起住下,准备等身体完全好了之后,就带化缧离开。
这天夜里,化缧和池若枫坐在木板床上,一起看电视。
十五吋的旧彩电,只能收到四、五个台,不过对于逃亡的他们来说,已经很好了。
尤其是化缧,自从学会看电视之后,就彻底沉迷其中。通过电视,他学到了很多这个陌生世界的东西。
墙上的钟指向十一点,化缧站起来,关上电视,「这个节目看完,就再没什么节目可看了。」他随即又转身,看着池若枫笑,「池若枫,帮我把头发剪了吧。」
「啊?」池若枫怔了怔,望向他那头一泻到地的丝般长发,「就这样剪掉……总觉得有点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化缧往肩上搭了块干净围裙,搬张靠椅在镜子对面坐下,「不剪的话,将来行走总是不方便。」
池若枫点点头,终于去拿了剪刀,将化缧的厚重长发一点点齐着脖颈剪断。
随着剪刀游走的嚓嚓声,长长黑发就这样一缕缕断落。有的坠落在地上,有的挂在化缧身上,它们在屋顶布满油腻污渍电灯泡的昏黄光芒下,闪着华丽的、丝一般的光彩。
「喂,我说。」化缧从镜子里看着池若枫贴了胶布、青紫**未消的脸,幽幽开口,「那个时候,你被他们打成这样,就为了保住内裤口袋里藏的钱?」
「是啊。」池若枫得意的笑,因为脸上有伤,笑的幅度不能太大。
「内裤里藏钱这个法子,还是我上大学时被人打劫后,心悦教给我的……以前都很有效,没想到这帮抢匪居然也知道。」
「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不要这样了。」化缧微微瞇起眼睛,露出哀伤的神情之后,努力让自己流下一滴泪。
「别这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池若枫在镜中见他眼中有泪水滑落,顿时手足无措,「再说,挨打我还是很有经验的……」
池若枫刚刚上大学那会儿,不知是怎么搞的,就被附近的一群小流氓看上,天天找他麻烦。
为了证明自己可以适应环境,不被人看轻,他那时傻里傻气的既不愿意报警,又不愿意让同学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只有天天挨打。
这种悲惨生活持续到半年后,小流氓们因为别的事被抓进警察局才算结束。
化缧知道时机已到,忽然转过身,带着满身剪碎的头发,一头扑进池若枫怀中,发出哽咽的声音。
「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保证。」池若枫垂下眼帘,伸开双臂将他拥住,低声道:「傻孩子……」
这样做的理由,其实不止是想保住身上那点钱。
如果就这样坐车到了下一个城市,满车的人肯定首先就要去警局备案。
而他和化缧,绝对不可以去那种地方。去了的话,行踪路线就一定会泄露。
比较起来,不如被人打一顿划算些。
朦朦胧胧的昏黄灯光下,化缧仰起头望着池若枫的脸,踮起脚尖,热烈的吻上了他的唇。
他恨池若枫。但他又不得不承认,经过那些漫长时间的纠缠,池若枫的身体对他而言,有着强烈的吸引力……
化缧被他这样拥抱着,亦陷入痴迷状态,双手紧紧搂住他的颈项,要求道:「快一点……嗯,就是这样……」
激情之后,两人**着身体,仍旧紧紧相拥在一处。
池若枫吻着化缧的唇,喃喃道:「化缧……我爱你。」
几乎是在第一眼,就迷恋上了这来自千年前的少年。而单纯的化缧,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生存自保能力,只有自己可以依靠。
每当看到化缧,心底都会隐隐疼痛。
化缧错愕片刻之后,唇边泛起一个笑,回吻他:「我也是。」
并不是假话,池若枫是他此生唯一爱过的人。
然而五十年的纠缠折磨,终于将那点爱意消磨殆尽,只剩下刻骨仇恨。
「对了。千年前,你和瑾王……呃,和我是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你会和我一起合葬?」池若枫将他细白的手放进掌心中,轻轻揉搓,不经意的问起。
「我们是爱人啊。」化缧狠狠一口咬在他肩膀上,「负心人,你连这个都忘记了吗?」
池若枫痛叫一声推开他,偏过头去,看见右肩上多了一圈深深牙印,鲜血正在渗出。「化缧,很疼啊!」
化缧见他流血呼痛,咯咯的笑出声,极开心的模样。
「唉……你啊。」池若枫见他笑得开心,终究不忍责怪,伸出手去再度将他拥入怀中。
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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