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 (第2/3页)

。”

    是有这种姐夫的,有小姨在场,特别风骚。

    自己的丈夫不争气,不能怪人家小女孩子。

    我了解李德明到底有多少?不会比一般的妻子了解丈夫更多,也不会更少,一个男人便是一个男人,非常的水性杨花,见异思迁,或许人的本性都一样,此刻如果威尔斯亲王来追求我,我这个标准太太也就立刻背叛丈夫去做太子妃。

    此刻在旁人眼中,我与李德明还是标准夫妻,谁也不知道我已在他脸上打上老大的一个“?”符号。

    咪咪居然说:“将来我结了婚,我也希望像你们这样,一直有说有笑。”

    “你的意思是,唇枪舌箭?”我反问。

    咪咪笑道:“你看。我住在这里,都不想再走了,有说有笑地,时间过得多快。”

    李德明安排了一次晚宴,把他的一个得意门生介绍给咪咪认识,我觉得那个男孩子太年轻了一点,廿一岁的女孩子已经可以结婚,但廿一岁的男孩子什么也不懂,一张稚气的脸,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前途是个未知数,口袋中搁着父母给的零用,难怪年轻的女孩子深觉缺乏安全感,嚷着情愿接近事业有成的成熟男人……

    我叹口气,可是我们这些黄脸婆该怎么办呢,怎么处置我们?

    每当家中有东西要旧换新,我便担心那些旧家私旧电器的去处,总不能把它们一脚踢出门去呀,多年来总有点感情,不过男人们在处决他们的旧伴侣的时候,并无这点烦恼。

    我们女人的感情实在太丰富太泛滥,迟早要受淘汰的。

    那个小男生叫保罗,常常带了糖果到我们家来转,咪咪有空便跟他出去玩。

    咪咪虽然是来度假的,但既要学国语,又要学国画。又教授英语换取零用,忙得不亦乐乎,她的时间安排得密密麻麻,比起她,我像个无聊的富贵闲人。

    据说外国的学生度假不忘学习,凡超过三十天的假期,他们都得设法做些什么,实在是个好习惯,我们这些“上一代”,放假先睡个够,要不就先做观光客,尽情欣赏风景,还有心情学习呢,谈也不要谈。

    因为咪咪跟保罗走在一起,也常把我们拉着出去玩,不知不觉,我与李德明也活动起来,节目多多。

    我冷眼旁观,觉得李德明也老了,他兴致很高,挤着与咪咪跳舞,姿态生硬,动作滑稽,我对他有点怜爱,多年来他的时间也牺牲在这个家里,虽然说不上有什么成就,到底关起门来做人也自给自足,日子过得很安逸。

    我俩渡过许多黑暗的日子:他在公司里受了气,回来倾诉,我劝解他,他便并着一口气去找更好的事情,因此我们决定暂时不要孩子,一拖便这些年。人就是这样,不稳定的时候但求稳定,稳定的时候又求变化。

    一日下班回家,比往日早了点,很意外,一开门便看见李德明的外套搭在沙发上。

    随即听到书房中有人谈话,是咪咪与李德明的声音。

    咪咪正说—“他太年轻,又不懂事,与他约会,非常乏味。”这是在说保罗,可怜的保罗。

    李德明说:“你总要给他机……我们总不能介绍老头子给你呀。”笑。

    我很气,他对我,从来没有这样谈笑风生过。

    我用力敲敲房门,“我回来了!”免得再听下去。

    咪咪推门出来,大约我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她很快的醒觉,当下无语,回客房去。

    我还没开口,李德明便说:“你这是怎么了?恁地小家子气,回到家来板着一张脸,什么意思?难道我与你小堂妹在书房里说几句话便会说出毛病来不成?你又不是没知识的乡下女人,你的联想力也太丰富了!”

    我为之气结。

    可是又想不出有什么言语可以驳倒他。

    我泄了气,于是说:“如果你爱我,就免做这类令我生气的事。”

    李德明不卖账,“这是另外一回事,三十多岁的女人,对人对事都得当心点,

    咪咪明儿回了家,把你这个笑话传出去,叫我怎么做人?”

    我狠狠地说:“你就是不肯纵容我一点,你不能做人,跟我离婚好了。”

    “幼稚!”李德明吼叫,“不可救药。”

    咪咪来敲门,“是为我吵架吗?”

    “不是,”李德明说,“是为了这个愚蠢的女人。”

    我说:“有外人在,静一点。”

    李德明不出声了。

    咪咪说:“如果是为我——”

    李德明死要面子,“不是为你。”

    咪咪说:“不是为我,我也要动身走了,父母已替我寄了机票来。”

    “几时走?”我并不打算挽留她。

    “下星期一。”她说,“还有三天。”咪咪微笑,“也足足住了三个月。”

    “也一定住腻了吧?”我问:“我帮你收拾一下,顺便买些纪念品带回家去。”

    “谢谢。”咪咪说着退出书房。

    李德明说:“我不会原谅你。”

    “她是我家的亲戚,要笑也笑我,笑不到你身上。”

    “你太无稽。”李德明说:“既然你怀疑我的人格,更不应与我在一起。”

    “你是不是想离婚?”

    “我没有空跟你胡闹。”

    事后我觉得很羞傀,不该因为这样一件小小事而伤多年和气,因此对咪咪益发客气起来。

    那个保罗常在我们家进进出出,充作观音兵,每个女孩子身边都有这样的一个人,次数来得多了,就像自己人一样。

    他是个长得很清秀的男孩于,家境也好,常常开着家里的车子来接咪咪。

    直到咪咪动身的前一日,李德明的气尚没消。

    他说:“我要是喜欢小女孩,学校里不知有多少,早就出事了,我教了十年的书!侮辱!整件事对我是侮辱。”

    我忍耐着不出声,也许是我多疑,但我得保护自己,社会不能因我读过大学而觉得我应该大方地把丈夫让出去照顾其它女人。

    我觉得我做得对。

    送飞机之前,我们约好在机场餐厅等,我自公司赶到的时候,保罗已经到了,但不见咪咪与李德明,打电话到家去,他们已经出来了没有人接听。

    我很紧张,对保罗笑道:“你瞧,我丈夫与我堂妹私奔了。”

    保罗笑。

    “你很失望吧,”我说:“竟没有送到女朋友的飞机。”

    保罗很出乎我意料的说:“什么?女朋友?咪咪只是我普通的朋友,不是女朋友,她太小太不懂事,我不能想象有那么一个女朋友。”

    我诧异,“那么你老在我们家干什么?走得那么勤。”

    “我不是为了她。”他含羞地说。

    我立刻闻弦歌而知雅意,不是为了我就是为了李德明,那我情愿是我。

    我指着胸口问:“为我?”

    他点点头。

    “天啊,”我惨叫一声,“我已是个老太婆了。”

    他微笑,“你这份自嘲正是我最欣赏的地方。”

    我呆呆地看着他,心中忍不住欢呼一声,该死的李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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