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总统特使

    第十八章 总统特使 (第2/3页)

威而又不寻常的简洁语气回答说:“不”。他表示了英国人坚决抗战的决心和勇气。这给霍普金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霍普金斯来到美国大使馆同代办赫谢尔·约翰逊进行了深谈,他发现这位美国外交官对形势抱有极为悲观的态度。他接到国内发来的所有正式文件,差不多都是连篇累犊地告诫要严格遵守中立法,不说或不做任何可能招致孤立主义者对国务院批评的事。约翰逊已经亲身经历了几乎六个月的剧烈的闪电战,在格罗夫纳广场及其周围遭到轰炸时,他又何止一次死里逃生。他已经开始有了某种灰心丧气与无法可想的感觉。霍普金斯的到来,又给他重新燃起了工作的激情。他认为美国政府对英国的抗战应当给予坚决的支持,他并向总统特使提供了有关英国局势的大量情况。

    在访问伦敦初期,霍普金斯想见而且见到的另一位美国人,就是哥伦比亚广播网的爱德华·默罗。战争爆发时,霍普金斯已卧病梅奥医院,以为不久就要与世长辞了,那时他从无线电中不断听到默罗坚定的声音:“——这是伦敦。”他的语调似乎叫人想到德国炸弹的砰击声,给人一种亲临现场的勇于战斗的气氛。当默罗应邀到克拉里奇斯饭店去会见霍普金斯时,他以为是得到了一次采访的机会。的确是一次采访,不过被访问的正是他默罗本人。霍普金斯不断地向他提出许多尖锐的问题,其中大部分涉及各种人物和民气。至于他自己的使命,霍普金斯告诉这位记者的全部内容不外是:“我想,你可以说,我来此地是为了设法充当两位主要歌星之间的拉线人。”但这句话不准引用。霍普金斯认为,罗斯福和丘吉尔这两个极端自负的人物注定要冲突,为未雨绸缪计,他说:“我想了解一下丘吉尔本人以及他午夜之后所接见的那些人物。”默罗根据他在战时的实地观察,向他提供了极为有用的情况。

    丘吉尔获悉霍普金斯对罗斯福的忠心,也知道他可能怀疑有人也许胆敢对罗斯福在世界政治家中的杰出地位进行挑战。在霍普金斯到达的那一天,首相在招待英国即将赴任的驻美大使哈利法克斯勋爵的午餐会上发表了讲话。这番讲话与其说是让英国人听的,还不如说是让霍普金斯听的。他说:

    “正当国际事务发展到令人最为惶恐的时刻,幸而有一位通晓政府和行政工作而又具有长期经验的著名政治家,成为那个美洲的共和国的首脑。他的内心深处燃烧着抵抗侵略和压迫的怒火,他的同情心和性格使得他成为正义与自由,成为任何地方不法行为的受害者的正直而又毋庸置疑的维护者。我把这一切都作为幸运的事情而加以欢呼。

    “而且我同样——我现在可以这样说,因为美国党派的竞争业已过去——为之高兴的是,这位杰出的人物新近获得了第三次当选,从而享有在这艰难困苦的日子里,领导那个美洲民主国家的空前的荣誉。”

    在访问英国首相之前,霍普金斯首先拜访了英国外交大臣安东尼·艾登。这位出身于伦敦贵族区梅费尔的年轻绅士,具有一种非凡的魅力和胆略,战前他甘冒葬送自己政治前途的危险,坚决拒绝同张伯伦的姑息政策妥协。经过交谈,霍普金斯对这位大臣的抗战决心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他在写给罗斯福的访英第一次报告中说:艾登认为希特勒想在英国“试”一下,然而绝不会成功,英国人将坚决抵抗到底。如今“英国在埃及的陆军正在沙漠上成功地使用一些巨型坦克”。

    会见艾登之后,霍普金斯又在约翰逊的陪同下去见即将赴任的英国驻美大使哈利法克斯勋爵,然后回到克拉里奇斯饭店,本想整洁一下服装,但也没有如愿,接着就驱车经过伯克利广场和特拉法加广场,前往唐宁街参加盛会。他在给罗斯福的信中详细地描述了他的所见所闻,以及同丘吉尔首相会见的情况。他说:

    “唐宁街十号有点褴褛的样子,因为隔壁的财政部被炸得不轻。不再允许首相睡在此地。据我知道他是在马路对面的一个地方过夜。所有的人都告诉过我,他每天工作达15个小时之久,我完全相信这种说法。他的忠仆——布伦丹·布雷肯带我观看这幢两百年来一直用作帝国首府的古老而又可爱的房屋。大部分窗户损坏殆尽,工人到处在进行修补。丘吉尔告诉我,这房屋经不起一颗重型炸弹。”

    “我告诉首相, 总统迫切地想在4月份会见他。他将随带少数工作人员乘巡洋舰出发,不拘议程地在约定地点同总统会面,有空就讨论我们的问题。他非常渴望同总统面对面晤谈。”

    “我告诉他某些方面的入土有一种看法,认为他丘吉尔不喜欢美国、美国人或罗斯福。他一听就对肯尼迪大使作了一番厉害的但颇为克制的攻击,因为他认为,肯尼迪大使要对这个印象的由来负责任。他极力否认此事,派人叫一位秘书取一份电报给我看,它就是在总统当选之后立刻发出的。他在电报中对总统再度当选表示十分高兴。”

    “我谈到我的使命,他好像很高兴,多次向我保证,他将向我提供一切有用的详细情报和意见,希望我对英国所需要的东西的确切情况,以及英国要赢得这场战争所需要的那些援助物资的迫切程度,完全弄清楚之后,才离开英国。”

    “首相显然自豪地回顾了到目前为止他自己在战争中所起的作用。他不晓得英国在法国陷落之后能否经得起疯狂的袭击,但是他感觉英国一定经受得起——英国真地顶住了——而且还将顶住下一次的疯狂袭击。他认为不会有德国人的入侵。即使他们用10万人在英国找到一个据点的话,‘我们也将把他们赶出去’。”

    “丘吉尔认为意大利在非洲肯定无疑会遭到失败,这可以部分地挽回希腊这次的崩溃。他认为英国能够对意大利施加巨大的军事压力,英国将控制住地中海和苏伊士,以防德国的进攻。……他认为希特勒现在虽然强横,但他最大的弱点之一;就是他所控制的地方居住着的尽是垂头丧气和绝望的人民。”

    第二天是星期六,霍普金斯随丘吉尔一同到迪奇利度周末。霍普金斯在迪奇利逗留的两天中,唯一的消息就是德国俯冲轰炸机首次在地中海出现,他们袭击英国海军舰只,造成严重损失。霍普金斯看到丘吉尔及其参谋人员镇静自若,大为惊异。由于没有直接的实际战争经验,他听到舰只被击沉,英国水兵遭到杀戮和受到伤残这种**裸的消息,感到万分震惊。然而他又无可奈何地看到,在这种残酷的事情中作出重大决策的那些人,却腾不出对间去哀悼或忏悔。这里的原由,从丘吉尔这个丝毫不顾个人安危的领导人身上就完全可以看出来了。“斯图卡”式轰炸机在地中海出现的重要意义,在当时是不明显的。德国的记载最后证明,希特勒就是选择这个周末要去占领直布罗陀的。

    丘吉尔和罗斯福两人在处理内务上截然不同的作风,给霍普金斯以特别深刻的印象。尽管罗斯福周围可能闹得翻天覆地,然而在他的近旁,这种喧闹很少听得见,那里平静占上风。可是,丘吉尔好像总是身处岌岌可危的滩头堡的指挥岗位上,在他谈话中,四周仍然炮声隆隆;他到哪里,哪里就是战场。他不仅专心研究当前战争的多次战役,而且也注意从卡尼到加利波利历史上所有的战役。

    这两位领导人的生活习惯也完全不同。罗斯福只有遇到珍珠港事变,全国竞选,或打扑克打得十分起劲时,才会熬到深更半夜;而丘吉尔大约要到夜间10点以后才开始全力以赴地工作;他的筋疲力尽的参谋人员熬到凌晨两三点,好容易才上床,常常不到一个多小时又被叫醒,他交下一个崭新方案,叫他们必须立即拟出一份计划来。就丘吉尔的工作量来说,确是一位超人。他的几个主要助手陆军将军黑斯廷斯·伊斯梅爵士、林德曼教授、汤普森海军中校和布雷肯都被他搞得筋疲力尽,而他们只有努力发掘潜力,才能在工作方面跟上他。

    星期日凌晨两点,霍普金斯和丘吉尔在一起。首相接到消息说,“索斯安普敦”号被击沉,新航空母舰“灿烂”号遭到严重损坏,另一艘巡洋舰遭到打击。可是丘吉尔从没有半点犹豫或是表现出一点点沮丧的样子。他在地板上一边踱来踱去,一边把他的进攻和防卫计划告诉霍普金斯, 一直到4点钟才停止。他对这位总统特使表示,局势虽然险恶,但英国人民决心克服一切困难,去争取战争的最后胜利。

    后来,霍普金斯乘丘吉尔的专车同丘吉尔一起前往苏格兰,他向哈利法克斯勋爵告别,并祝他一路平安。霍普金斯在以后的四年中与哈利法克斯建立了密切而又诚挚的关系。哈里法克斯一抵达马里兰州的安纳波利斯附近的海面,罗斯福总统就根据霍普金斯的通报亲自乘船出海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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