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艰苦的寻求

    第二章 艰苦的寻求 (第2/3页)

好朋友看,不少人为她而高兴,不少人感到惊讶,也有人说:“还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呢?”

    西博尼腾出一间房子给安徒生住。他开始在西博尼教授指导下进行声乐训练。安徒生积极、勤奋,苦学苦练,进步很快。他一改在家乡不爱和同学交往的习惯,利用各种机会结识新朋友,获得更多的同情和帮助。谁跟他说几句关心的话或者耐心听他说话、演唱,他都很感激,视为知心朋友,向他们袒露自己的心扉。在很短的时间里,他就成为了大家所喜欢交往的人物。许多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来自欧登塞的年纪轻轻的安徒生,不仅在皇家剧院指挥西博尼门下学艺,接受免费培训,还得到像贝格生、韦斯这样的著名人物的关照和赞助。

    按照西博尼的意见,安徒生应该学一点德语。有一位来自欧登塞的妇女,一向支持安徒生的想法。她知道安徒生要学德语,找到她认识的一位语言教师,请他教安徒生德语。那位朋友热情地答应了。就这样,安徒生很快就学会了一些常用德语会话。

    西博尼全家都喜欢他,让他吃得饱饱的,给他一些旧衣服穿。西博尼非常认真地教他歌唱艺术。他没有更多的企求了。尽管西博尼性情暴躁,但他一切都忍受得了。西博尼是真心为他好。

    1820年,正当安徒生信心十足地勤学苦练的时候,他的嗓子突然坏了,失去了银铃般的清脆悦耳的嗓音。过去那种巨大的歌唱魅力一下子就无影无踪了。他唱起歌来像乌鸦“呱呱”叫一样难听了。这是多么大的打击啊!上帝对他太不公平了。

    西博尼对他爱莫能助,劝他回欧登塞家里去。他拒绝接受这一建议。

    西博尼做了他答应做的一切,但安徒生的嗓子好久没有恢复,他失望了,不能再给他授课了。而且他本人也遇到了一些麻烦。那时在整个欧洲享有盛誉、被西博尼带到丹麦舞台上的意大利歌剧,这时遭到了反对。而这仅仅是因为它们是意大利歌剧以及西博尼是意大利人。

    过了几个月,西博尼决定不再供养安徒生了。这年秋天,安徒生又接到皇家剧院经理处的通知,告诉他不要再在剧院参加任何演出了。就是说,连担任群众演员都没有指望了。剧院的大门向他关闭了。

    这对安徒生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啊!一切都得从头开始!而且韦斯教授等几位好心人为他募集的钱,也已经花光了。当然,他没有脸再去找他们帮忙。他们全都尽了力。

    一位叫林德堡的杰出教员同意安徒生到他门下免费学习戏剧艺术。可是这位教员不久就发现他不仅长相不好看,表演的手势和动作也比较笨拙。看来这孩子是不适合当舞台演员的。真是毫无办法。

    “造物主对你太不公平,”林德堡先生说,“你不适合上舞台演戏,这是不容置疑的了。”

    就这样,这次努力又失败了。现在,他完全靠别人接济生活。有位好心人每月支援他一点儿钱。但这点钱勉强够他支付房租和勒紧腰带吃饭。当然,每天不可能吃上三顿饭,更不可能吃上三顿饱饭。早上喝杯咖啡吃块便宜的面包,午餐吃晚一点,喝杯麦片粥或一杯牛奶,晚餐往往什么也不吃,这是常有的事。

    在困境中,安徒生的意志一点儿没有消沉。他穿戴还是那么利索。每天早晨,他把衣服刷得干干净净,蓝色外衣或裤子哪个地方的布面磨白了,他就仔细地用蓝墨水染上蓝色。衬衫或袜子哪个地方破了,他细心地用线补缀上。他处在长身体时期,个子又长高了,带来的那套外衣显得小了,没有办法换成大一点的衣服,他只好在走路和俯身时特别小心,不把衣服撑破了。

    安徒生经过一番思考,决定争取到皇家剧院附属舞蹈学校去学舞蹈艺术。但怎样才能去成呢?他左思右想,突然想到:著名诗人古尔登堡不是就在哥本哈根吗?他住在城外新教堂附近,这是他在诗中多次歌颂过的地方。安徒生和他是同乡,而且认识他的兄弟——欧登塞的同名陆军上校。这位上校乐于助人,过去还曾帮过他的忙。

    安徒生写了封信给诗人古尔登堡,讲了他的不幸遭遇,希望得到帮助。古尔登堡先生热情地接待了他。他很赞赏安徒生的才华和钻研劲头,把他发表的一篇短篇小说的稿费(有100多块钱)支援安徒生。作曲家韦斯和另外一些好心人也资助了他一小笔款子。西博尼家的两个女仆很同情他,要按季从她们的工资中拿出几块钱给他,虽然她们只付了一个季度,但仍然证明她们的善心。

    捐款人中还有从未和安徒生谈过话的作曲家库劳先生。库劳出身贫苦,据说他小时候在一个冬天的晚上为人跑腿,去买一瓶啤酒,摔了一跤,把酒瓶打破了,一只眼睛因此受伤失明。他深知做一个穷孩子的滋味,非常同情安徒生。

    安徒生找了一间私人出租房间住下,那是哥本哈根最破烂的街道上的一家寡妇的住宅。这是一个苛刻而又机灵的主妇。一间房子每月要安徒生付16元钱,还说这是全市最便宜的了。而那不过是一间空的储藏室,没有窗户,不见阳光。但她许可他到休息室坐坐。他在休息室看到她死去的丈夫的遗像,眼泪从面颊上滚了下来。女房东利用他的天真善良,大敲他的竹杠。她每月要他预交房租,把他的钱全掌握在她手里。

    古尔登堡从安徒生的信中发现他对丹麦语掌握得还不好,出现不少错误,答应帮助他提高丹麦语水平。他还给他讲拉丁文和德文。

    古尔登堡先生推荐安徒生到舞蹈学校去学习。舞蹈家达伦热情地接待了他。达伦的妻子也是丹麦舞台上的著名艺术家,对安徒生也很亲切。达伦和妻子一起领安徒生进了舞蹈学校。

    安徒生是舞蹈学校的学生了,这是多么叫他高兴的事啊!不过,舞蹈家达伦认为他只能当配角。这跟他的长相有关系。然而,他得到了一个好处:在某个晚上可以在剧场的后台露面,甚至可以坐在配角专席的最远的凳子上。这对他来说,如同踏进了他朝思暮想的剧院一样,虽然他还没有登上过舞台。

    有一天晚上,舞蹈学校演出小歌剧《两个小萨瓦人》,安徒生在市场上的那一幕里,当了个群众演员。他是穿着来哥本哈根时穿的那件礼服、戴的那顶帽子上舞台的。这件礼服已经修补过,他的个子长了不少,礼服和背心都显得太小了。他只好勉强穿着,不敢挺直身子。他站在灯光较暗的地方,避开人们的视线,免得招来笑话。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登上舞台,不管怎么说,是件非常愉快的事。不料有一位歌手故意使他难堪,开玩笑地对他说:

    “你的长相太好了,让我把你介绍给丹麦观众吧!”

    他不容安徒生分说,把他拉到了舞台上灯光前面。观众发出一片哄笑。眼泪刷地从他脸上淌了下来,他局促不安地几乎瘫倒,痛苦地离开了舞台。

    过了不久,芭蕾舞剧《亚米达》开始排演。这出剧,由沙尔夫人演主角亚米达,达伦作她的搭档。舞剧中有7个特罗利(特罗利是斯堪的那维亚民间传说中的巨人、侏儒、魔法家、女妖等——笔者)。达伦安排安徒生演第7个特罗利——一个精灵。一张张海报向哥本哈根市民预告:1821年4月12日首演芭蕾舞剧《亚米达》。安徒生的名字第一次印在节目单上。他感到十分幸运,不断地盯着节目单看,夜间把它带在床上,在烛光下念着自己的名字,就像看见了一个不朽的光轮那样高兴。

    “安徒生,你大概是演第八个,也就是最末一个特罗利吧?”一个小舞蹈演员故意问他。

    “哪儿的话,”安徒生容光焕发地说,“演第七个,你不是看了节目单吗?!”

    安徒生穿的是一件旧紧身衣。扮演阿穆拉的伙伴们的那些姑娘,在交头接耳议论他。

    “安徒生,你穿的紧身衣背上裂了个口子。”一个女演员故意吓唬他。

    安徒生下意识地往后瞧了一眼,另一个女演员用大头针在他另一侧的腰上戮了一下。

    安徒生回过头来瞪了她一眼。又一个小演员从背后踩了他一脚。他明白了,这些全是恶作剧,故意叫他难堪。演员的道路不仅布满了玫瑰,而且也荆棘丛生啊!不过,这点儿艰苦,在他看来算不了什么。

    这出舞剧演出很成功。观众报之以经久不息的掌声。安徒生觉得这里面也有他的一份,尽管是微乎其微的一份。心头有一种说不尽的幸福感。

    安徒生在哥本哈根已经住了两年。别人捐助他的钱几乎用光了。他不好意思再找人资助他,也不想叫别人知道他的困境,于是搬到一位已故船长的遗孀家去住。只在那儿住宿和吃早点。白天一整天只吃一块面包,而且是悄悄地坐在皇家花园里的长凳上吃,免得被房东笑话。房东还以为他经常到朋友家赴宴呢。他偶尔几次也鼓起勇气进最下等的餐馆,在那儿买最便宜的菜吃。

    元旦那天,剧院关门了,只有一个独眼的看门人坐在舞台进口处。舞台上,一个人也没有。安徒生愉快地从看门人身边走过去,悄悄地来到布景和幕布之间,继而站在舞台的敞开部分。在这儿祈祷新的一年里在演出和担任角色方面取得更大成功。

    来到哥本哈根第三个年头春天的一个早晨,安徒生第一次到弗雷德里克斯堡花园去玩。他静静地站在最大的一棵正在发芽的山毛榉下面。阳光点点滴滴从树叶间洒落下来,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清新的芳香,鸟儿在树上跳跃歌唱。在这迷人的景色下,安徒生不禁大声欢呼起来,还抱着这棵树吻了几下。

    附近一个勤杂工看到了,感到很奇怪。

    “你怎么啦?什么事情使你这么高兴?”那位勤杂工问他。

    安徒生不好意思地赶紧跑开,沉思地回城里去。那个勤杂工还以为他神经有毛病呢。

    在这期间,安徒生的嗓子好了,嗓音恢复了固有的圆润、洪亮。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十分高兴,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信心。

    1821年5月,安徒生拜望了皇家剧院的歌唱教师克拉森先生。克拉森在此之前就了解他,现在见他的嗓音依旧很好,认为他在合唱队唱歌会更好地发挥他在舞台上的潜力,他也想通过这种方式找到一条通往舞台的新路。在克拉森的帮助下,他转到了皇家剧院的附属音乐学校学习。

    安徒生参加了音乐学校的合唱队,时而扮演羊倌,时而扮演武士。他还被允许进入了乐池。剧场成了他的整个世界。他的拉丁语学习放松了,觉得没有拉丁语知识也能当演员。晚间的拉丁语课也常常不去听。古尔登堡非常生气,严厉责备他。

    在音乐学校的日子也不好过。这里的同学对他很不友好。排练时粗暴地欺负他,挤他、绊他、拧他,还警告说,他要是到上头去告状,等待他的将是一顿狠揍。他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来对待他?是因为他唱歌的嗓音甜润洪亮,引起他们的嫉妒呢?还是因为他新来乍到好欺负,以他的痛苦为快乐呢?或者两方面的原因都有呢?结果,在1822年他被皇家剧院附属音乐学校辞退了。舞蹈学校和音乐学校的大门都向他关闭了。

    在这千难万阻面前,他是否向命运屈服了呢?是否一蹶不振了呢?是否放弃自己的生活目标,回心转意,到欧登塞去学裁缝手艺呢?不,他不是随意放弃生活目标和理想的人。住不起旅店,他晚间就到公园里的长凳上过夜,把剩下的一点点钱拿来买点干面包充饥。

    现在又到了一个重要关头。他该从哪儿努力呢?他苦苦地思索着。

    安徒生结识了大学图书馆馆员纽洛普,可以自由地进入书库借书读。他读了彼得·吴尔夫新译的莎士比亚的剧本,读了华特·司各特的历史小说。他又读丹麦文学史方面的著作。丹麦文学的核心人物爱伦士雷革在20年前还是一个毫不出众的年轻人,亲近他的人都骂他轻浮狂妄,因为他既不愿意当律师,又不想做商人。但他怀着复兴衰落的丹麦文学的雄心壮志,在文学上走出一条自己的道路,现在已被公认为“丹麦文学的太阳”。他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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