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传奇色彩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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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传奇色彩的魅力 (第1/3页)

    1.音乐魅力

    启蒙

    爱因斯坦不但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而且还是一位出色的小提琴家,对音乐有很深的造诣。那末他是怎样开始学习音乐的呢?

    爱因斯坦的母亲波琳是一位具有文化修养的贤慧母亲。她爱好音乐,并是爱因斯坦的音乐启蒙老师。有一次,母亲坐在钢琴前轻轻地弹着琴键,弹出的旋律就如潺潺的溪水。一曲结束,她回过头一看,小爱因斯坦正歪着脑袋听琴呢!他听得是那样的入迷。年轻的妈妈感到孩子有很强的音乐感。她很高兴地对小爱因斯坦说:“礁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像个大学教授模样!喂!亲爱的小家伙。怎么不说话呀?”小爱因斯坦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不答一句话。那时他只有3岁。

    小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名字)从6岁开始正式学习小提琴。他那幼小的心灵就已经进入到优美的旋律之中,传统的小提琴教授法并不是什么艺术的享受,而是艰苦的劳动和体罚。甚至一连几个小时进行反复的、机械的弓法练习和指法练习。有时小阿尔伯特感到麻烦。

    7年之后,他懂得了和声学和曲式学的教学结构。他体会到演奏莫扎特作品的技巧和奥妙。琴弦和心弦一起共鸣了,他一生中的科学和艺术生涯也开始了。

    爱因斯坦学习小提琴的技巧并不是通过正规的小提琴霍曼教程,而是通过莫扎特的奏鸣曲来学习的。他认为热爱就是最好的导师,从此他爱上了莫扎特。小提琴也成了爱因斯坦科学生涯中的终身伴侣和欢乐女神。她为这位科学家驱散了忧郁和喧嚣,驱走了混乱和邪恶,她为科学家增添了美丽与和谐。

    爱因斯坦在伯尔尼专利局作小职员的时候,有一次,一位喜欢和人吵架的同事在和人吵架后,来找爱因斯坦评理。爱因斯坦听他说话的火药味儿还很浓,大有一触即发之势,便笑呵呵地拿起心爱的小提琴,说:

    “来,来,我们还是来拉拉韩德尔吧!”

    这位同事忍不住笑了。因为作为德国古典作曲家的韩德尔的名字,在德语中也有“吵架”的意思。

    美妙的第二乐章

    在爱因斯坦与音乐的众多故事中,人们都不会忘记一幅著名的漫画:爱因斯坦的脸被画成一把小提琴,琴弦上既有音符,还有那个著名的物理学公式:E=MC2。

    音乐以它温柔而深邃的怀抱接纳了爱因斯坦,让他吮吸着人类文化最甜的乳汁,给他一个安宁的精神家园,也给了他日后作为一代物理学大师的超凡的想像力。

    1913年之后,爱因斯坦被普朗克和能斯特这两位物理学界的台柱人物请到柏林后,成了柏林科学研究院的院士,但他爱好音乐的天性,使得他生活的世界,依然是由音乐的音符和数据公式共同构成的一个和谐的世界。他到柏林当科学教授不久,就常在普朗克家里举行音乐晚会。普朗克的助手莉泽·迈特纳对此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弹奏了贝多芬的B长音阶三重奏,普朗克弹钢琴,爱因斯坦拉小提琴,演奏大提琴的是……一个荷兰职业音乐师。听这音乐是奇妙的享受,爱因斯坦偶然有几个走调的地方,也算不了什么……爱因斯坦显然由于玩了音乐的缘故,而满意喜悦,无拘无束地大声笑着说,他因为自己的技巧有缺点而感到歉疚。普朗克站在那里,神态安详,面上真正闪射着幸福,用手摩着自己的心窝:“这个美妙的第二乐章。”

    琴缘

    在柏林的头几年,爱因斯坦常常去看望自己的堂叔鲁道夫·爱因斯坦。那时,鲁道夫和女儿艾尔莎住在柏林。艾尔莎与爱因斯坦自幼熟悉,她在和丈夫离婚后,就带着两个女儿一直住在柏林的父亲的家中。爱因斯坦得病后,一直受着艾尔莎的照顾,也由于这场大病,两人在情感上都孤独的人有了结合的愿望。

    1917年夏天,爱因斯坦从威特尔贝彻大街搬到哈伯兰大街,住到艾尔莎一家的隔壁。12月写信给朋友说:

    “多亏艾尔莎的精心护理,我一夏天重了4磅,她亲自给我烧饭,看来也需要这样做。”

    病中的爱因斯坦,确实从艾尔莎那儿得到了从米列娃那儿得不到的温情。病中的人,都需要一个笑容满面、体贴入微的亲人来照顾,他躺在病榻上,这位幼时的伴侣坐在身边替他织大衣。艾尔莎操一口他们共同的方言,讲起话来带“儿”音,就像小河汩汩地流。她轻轻地站起来,快步走到厨房,又轻手轻脚把茶点端到爱因斯坦身边,说:

    “来,阿尔伯特,把这个奶油炸面圈吃了。”

    爱因斯坦心不在焉地嚼着香甜可口的食品,艾尔莎又用带“儿”音的动听的故乡方言,给他讲起柏林大街上有趣的新闻:面粉多少钱一磅,又涨价了;哪一家商店里来了一批进口的罐头食品,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怎样把那些罐头打开……

    在艾尔莎的精心护理下,爱因斯坦的身体明显康复。但在1917年底,气候变冷后,爱因斯坦的病又突然变重。他又患上胃溃疡,因此不得不在床上躺了几个月,他的情绪十分低落,“精神颓废,气力不支”。1918年4月,医生允许他下床活动,但仍需小心行事,不得作任何受累的事情。谁知久病在床的爱因斯坦拿起心爱的小提琴。拉了一会儿后,竟又不得不重新回到病床上。他当时告诉朋友们说:

    “近来,我遭到了令人极不愉快的打击,很明显,原因是我拉了一小时的提琴。”

    1918年5月,重新卧床的爱因斯坦是患了黄疸病。显然,长期劳累后的爱因斯坦体质完全被毁坏了。爱因斯坦说他在1918年8月做了一个梦,梦见他用刮须刀割断了自己的喉咙,这也许是他健康状况不良的反应,也许是他陷入了米列娃与艾尔莎间的抉择难题。所以12月他写信告诉埃伦费斯特,自己可能再也不会恢复健康了。

    不久,爱因斯坦在身体基本康复后,就决定与米列娃离婚,和艾尔莎结婚。离婚判决书于1918年2月14日取得,并且约定爱因斯坦的诺贝尔奖金归属米列娃。

    艾尔莎是位持家的能手,这一点是米列娃无法相比的。她在厨下煎鱼炙肉,动作像艺术家那样优美:这儿放两块红的西红柿,那里添两片绿色的黄瓜,在战争年代,她仍旧有本事做出一桌色香味俱佳的好菜来,让爱因斯坦得到不少温暖的感受。

    艾尔莎知道爱因斯坦的脾气,他们小时候常在一起玩。艾尔莎比爱因斯坦大3岁,1876年出生在德国巴登—符膝堡州的海亨根。艾尔莎一家常到苏黎世走亲戚,爱因斯坦也常到海亨根去玩。也许少年时代的爱因斯坦和艾尔莎间的感情就很亲密,所以在柏林重逢时,两个人走到一起是某种情感的延续。艾尔莎后来曾对访问者说:

    “当我还是一个女孩子的时候,我就爱上了阿尔伯特,因为他用小提琴演奏莫扎特十分美妙……他还会弹钢琴。”

    1919年6月2日,爱因斯坦与艾尔莎结婚。此时,爱因斯坦40岁,艾尔莎43岁。他们的新家安置在艾尔莎居住的哈伯兰大街5号。

    小提琴参加科学论战

    每当受到荷兰莱顿大学的邀请,爱因斯坦总爱住在他的朋友、大物理学家埃伦菲斯特家里。爱因斯坦从柏林来到荷兰,从吵闹的都会来到古老而幽静的小镇,实在感到清静和愉快。当他听到四周大大小小的风车在悠然自得地随风转动并唱出“伊伊呀呀”的歌声时,他心里充满了诗情画意。

    在埃伦菲斯特的家里,小提琴也常常参加科学家们激烈的科学论战。埃伦菲斯特和爱因斯坦由于某个问题在激烈地争论着,埃伦菲斯特思路是那样的敏捷,那样的善于抓问题的本质。如果他发现爱因斯坦的话语中哪怕有一点漏洞,也会一下子抓住不放。当然,爱因斯坦也不是一个次手。在唇枪舌战中争得面红耳赤时,他们就想休息一会。

    埃伦菲斯特和普朗克都是出色的钢琴家。爱因斯坦是一个小提琴家。爱因斯坦在这两位物理学家的伴奏下,拉出的小提琴旋律会增加许多特殊的光彩。

    当他们的演奏正在进行的时候,爱因斯坦突然停下了。他不拉了。然后他把小提琴的弓子用力地打击小提琴的琴弦,他的意思是让埃伦菲斯特停止钢琴伴奏。爱因斯坦又开始了他科学的独白。埃伦菲斯特手搁在钢琴上细心地听着他的独白。他犹如森林中的猎人,正在端着猎枪等待着爱因斯坦的漏洞。一旦让他抓住漏洞,埃伦菲斯特将像猎人那样射出一排子弹。有时爱因斯坦的思想遇到障碍时,他就会着急地也走到钢琴前,用几个手指弹出一个清澈的大和弦。坚强而有力,反复地弹这三个和弦。

    “当!当!当!”爱因斯坦在敲“上帝”的大门。又好像在向大自然发问:

    “怎——么——办?!”

    有时,弹着弹着,“上帝”的大门给他们俩打开了,这两个朋友从论战中又温和地相对而笑了。

    带小提琴的巡回大使

    爱因斯坦与埃伦菲斯特一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埃伦菲斯特一家人都忘不了爱因斯坦每次进门的欢快声,也总记得爱因斯坦的话:

    “一个人除了提琴、床、桌子和椅子之外,还需要什么呢!”

    1919年11月7日后,世界各地的请帖潮水般地向爱因斯坦涌来。出访荷兰后,爱因斯坦风尘仆仆,从一个首都赶到另一个首都。他到处作关于相对论的演讲,也到处呼吁和平、宽容与理解。他像一位巡回大使,执行着民族和解的神圣使命。为了恢复战败国德意志共和国的国际地位,他把德国科学的威望带到世界各地,又把自信心带回德国。德国统治者也想通过爱因斯坦的巨大名声使德国重新获得世界各国的承认。所以,对爱因斯坦的频繁出访,他们给予默认,并密切注视着世界各地的反响。

    莱顿之行后,布拉格“乌兰尼亚”科学协会邀请爱因斯坦演讲。爱因斯坦来到布拉格,这也是旧地重游。他成了菲力普·弗朗克的客人。

    到达布拉格的当天晚上,在挤满了人的“乌兰尼亚”协会大厅里举行了爱因斯坦的演讲会,而后是该协会的会员们同爱因斯坦见面。在一连串的欢迎辞后,总算轮到爱因斯坦讲话了。爱因斯坦出人意料地在台上拿起小提琴,不无幽默地说:

    “女士们,先生们,这儿气氛太严肃了。让我先为大家演奏小提琴吧,那将更愉快,更容易理解。”

    莫扎特的奏鸣曲响起来了。音乐为人们进入物理学奥秘的天地奏响了前奏曲。

    1921年3月底,爱因斯坦踏上了访美的旅途。

    在纽约港口,迎候爱因斯坦的人群人山人海。当“鹿特丹号”邮轮靠岸时,采访记者争先恐后蜂拥而上,把爱因斯坦围在甲板上。从船码头到下榻的地方,街上涌动着目睹爱因斯坦风采的纽约人。美国人把爱因斯坦拥到一辆敞篷汽车上,让他接受纽约人的欢迎。爱因斯坦不知所措,在车上一会儿拿烟斗,一会儿拿小提琴,弄得艾尔莎不断提醒他:

    “你该向大家致意。”

    爱因斯坦这才明白了自己坐敞篷车的意义是什么,真诚的孩子般的笑容浮上了脸庞。这富有诗意的笑容,一下就抓住了美国人民的心。

    爱因斯坦访美期间,美国正处于“相对论热”之中。在欧洲,尽管他极力回避种种公开场合,但对他的个人崇拜已使他无法再呆下去。然而,到了美国,热浪更高。而且,美国人对爱因斯坦的兴趣更浓厚,他们似乎更关心相对论之外的东西。美国报刊上津津乐道的是爱因斯坦的小提琴,如:

    “这位教授胳膊下挟着提琴盒,小心翼翼地走下扶梯。他看上去更像是欧洲著名琴师;比起许多著名的‘艺术大师’来说,就是他的头发太少了。”

    “爱因斯坦和提琴形影不离,是一位醉心的提琴迷!”

    心灵的避难所

    对爱因斯坦来说,音乐是另一种逃避方式,而且是一种永不会犯错误的方式。他对社会习俗不屑一顾,他对自己留给别人的印象漠不关心,从而使他能够尽情地尝试他的逃避主义。

    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爱因斯坦应邀参加了知识合作委员会。这是一个专门技术性团体,隶属国际劳工局,活动范围适度,目的在于为恢复战争中所中断的相互联系做准备,促进学术活动。当爱因斯坦担任知识合作委员会委员时,德国仍然被划在文明国家之外,甚至科学会议也把敌对国家的代表从他们的组织中排斥出去。因而知识合作委员会作为一面镜子,在一定范围内它反映出了国际联盟的各种缺陷。

    有一天晚上,委员会在活水街的一个餐馆中聚餐。谈话围绕着当天的一些事情,大家都想使自己避免卷入争吵。在杂乱的谈话声和碗碟碰撞的铿锵声中,乐队演奏着轻音乐。爱因斯坦默默地听着,他完全忘却了别人在谈论什么。音乐是他的最高级的庇护所。突然,他站起来,与小提琴独奏者说了几句话,从那人手里拿过小提琴并开始演奏。笑容又浮现在他脸上,他表情放松,就像沉入梦中一样。他一点都没有想到他站在一个时髦餐馆的演奏台上时所产生的景象,这时所有的眼睛都转向他。他孤独地演奏着,像是要把所有积压的痛苦一扫而光。

    成双成对的年轻人到来了,匆忙地抢占座位,他们是来跳舞的;他们不耐烦地盯着那位独自在台上徘徊、充满老派音乐家气质的小提琴演奏者。他们开始表示这个人比那些讨厌鬼强不了多少,而爱因斯坦仍在继续着他的演奏,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无动于衷。当有人壮着胆子去告诉他时间太晚了,我们该回去了时,他才把小提琴归还给主人,微笑着向人家道歉;就在离去时,他还像在梦游一样。

    第一小提琴手

    有一天,爱因斯坦接到了一封信。信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教授:

    有一件急事,第二小提琴手的丈夫想和你谈一谈。

    这封信没有写地址,第二小提琴手又是谁呢?原来她就是比利时王后伊莉莎白,她在未出嫁之前是巴伐利亚公主,是爱因斯坦的老乡和好友。更确切地说她是爱因斯坦的音乐之友。爱因斯坦每次到比利时来都要拜访这位王后。王后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她爱好科学、文学,更喜欢小提琴。她的生活朴素,思想开通,不摆架子,平易近人,比利时人都很爱戴她。不少人叫她为“红色的王后”。

    有一次,比利时皇家的汽车奉命去火车站接爱因斯坦教授。司机在头等车厢门口等着爱因斯坦下车,可是等旅客都走光了也没有见到爱因斯坦的影子。汽车司机只好空车回宫,向王后报告说教授并没有来。

    可是,过了半个小时,爱因斯坦身穿一件旧雨衣,手拎着那把他最心爱的小提琴,来到了王后避暑的夏宫。原来爱因斯坦没有坐一等车,他坐的是三等车。教授从来最喜欢坐三等车,因为这样可以混在三等车的乘客中,避免被人认出来造成麻烦。

    他从三等车厢下车之后,自由自在地走出了车站,边走边问路。等走到王宫大厅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三个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他——第一小提琴手了。只要爱因斯坦一到,四重奏就立刻开始。爱因斯坦担当首席小提琴手。王后陛下是第二小提琴手。

    小提琴独奏音乐会

    1933年,希特勒把整个德国投入了灾难之中,德国难民特别是德国的犹太人四处逃亡。那时爱因斯坦刚好在美国的加里福尼亚。3月10日,《纽约世界电讯报》的记者来访问爱因斯坦。

    第二天爱因斯坦来到纽约,见到了德国驻美国的领事。领事对爱因斯坦说:“教授先生,我看到了你昨天对《纽约世界电讯报》记者发表的谈话。这个谈话使柏林受到震动。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有什么打算!”

    “那你上哪儿去呢?”

    “不知道。不过,不回德国了!”爱因斯坦坚决地回答。

    “还是回德国好!”总领事在沙发上坐直了。接着说:“现在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执政,新政权对每一个德国公民都是公正的,你的看法有片面性。教授先生,我们知道你是无辜的,德国政府不会对你怎么样。”

    这时,总领事的秘书走出了办公室,屋内只剩下爱因斯坦和领事。领事脸上冷冰冰的神气突然消失了,他向爱因斯坦挨过去,在耳旁低声说:“教授先生,现在我们可以以朋友的身份讲几句话了。你不回德国的决定是正确的,可千万不能回德国去呀!你是世界上最著名的犹太人,希特勒是世界上最狂热、最恶毒的反犹太主义者。你一生倡导和平、民主、进步,你要是回德国,他们决不会放过你的。他们会把你抓到集中营里,吊起来殴打,然后拉着你的头发在马路上拖着走,那帮匪徒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过了几天,爱因斯坦夫妇登上了一艘开往比利时的轮船。爱因斯坦凭栏远望,他的心潮犹如这大西洋上的汹涌波涛。他决定在这艘巨轮上开一个小提琴独奏会,用自己的小提琴为受迫害的犹太人募捐。

    音乐会开始了。他挥动着他那熟练的琴弓,小提琴指板上跳动着他那灵活的指头。一会儿是激烈的跳弓,一会儿是深沉的和弦,一会儿又是铿锵的斯特卡特,他的小提琴声随着大西洋的波涛而飘荡。

    对音乐家的态度

    爱因斯坦酷爱演奏小提琴,小提琴总是形影不离地伴随着他。他演奏小提琴的技巧不很精湛,然而却有干净、自信和内在的表达力的特点。在小提琴演奏家中,对他产生过最大影响的是约瑟夫·乔希姆。爱因斯坦终生记得他演奏贝多芬第十奏鸣曲和巴赫的恰空舞曲时的情形。在小提琴的演奏中,特别吸引爱因斯坦的是严格表达作品的结构。相反,表演者的个性的表现很少吸引爱因斯坦。

    爱因斯坦经常要听钢琴幻想曲。他说过,他离家外出时,总是思念钢琴的琴键。

    在爱因斯坦的音乐爱好中,巴赫、海顿、舒伯特和莫扎特的作品居于前列。在巴赫的音乐中,吸引爱因斯坦的是它的哥特式的结构。照莫什考夫斯基的话来说,扶摇直上的巴赫音乐使爱因斯坦不仅联想到耸入云霄的哥特式教堂的结构形状,而且还联想到数学结构的严密逻辑。

    爱因斯坦成名之后,人们对他生活中的每个细节都发生了浓厚的兴趣,这种兴趣经常缠得他很不耐烦。因此,德国一家星期画刊给当时住在柏林的爱因斯坦寄来一份关于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的问题表请他答复时,爱因斯坦未予置理,这就不足为怪了。杂志编辑等了一段时间未见回音,就再次写信请爱因斯坦回答那些问题。爱因斯坦这次收到信后于同一天——当时邮件走得很快——写了这样一封不客气的回信:

    对巴赫毕生所从事的工作我只有这些可以奉告:

    聆听,演奏,热爱,尊敬——并且闭上你的嘴。

    正巧,一家杂志社也给爱因斯坦写信征求他对另一位作曲家的意见,爱因斯坦于1928年11月10日回信如下:

    关于舒伯特,我只有这些可以奉告:演奏他的音乐,热爱——并且闭上你的嘴。

    爱因斯坦对贝多芬的态度很复杂。他理解贝多芬作品的宏伟,但爱因斯坦并不喜欢交响乐的激烈冲突,贝多芬室内乐的晶莹透彻更使他着迷。贝多芬的交响乐,对于他,是作者好动和好斗的个性的表现,其中个人的内容压倒了存在的客观和谐。亨德尔以其音乐形式的完备令爱因斯坦钦佩,但思想家在其中找不到对大自然的本质的深刻理解。舒曼的作品对他来说是新奇的、精巧的和悦耳的,但爱因斯坦在舒曼的作品中感觉不到概括的思维的伟大。舒伯特于他更亲近。

    当爱因斯坦听瓦格纳的音乐时,他觉得他看到的是由作曲家天才调整好的宇宙,而不是超个人的宇宙,尽管作曲家以伟大的激情和虔诚表达宇宙的和谐。也许,这种印象部分地是由作曲家的个性造成的,不过爱因斯坦的确在瓦格纳的作品中没有找到摆脱“自我”的存在的客观真理。这种真理他在施特劳斯那里也没找到;爱因斯坦觉得,施特劳斯在音乐中只揭示出存在的外部节律。

    爱因斯坦会对德彪西的音乐声入迷,犹如他在科学上会对某个数学上优美而并无重大价值的课题入迷一样。但是,吸引他的只是作品的结构。爱因斯坦太善于“从结构上”去领会音乐了。也许就是由于这个缘故,他不理解勃拉姆斯。爱因斯坦认为,对位法的复杂性并不给人质朴、纯洁、坦诚的感觉,而这些是他首先看重的。也同在科学上一样,他觉得,纯洁和质朴是如实地反映存在的保证。莫扎特始终是爱因斯坦迷恋的对象,是他的思想的主宰者。

    爱因斯坦对莫扎特的态度和音乐爱好基本上终生未变。1952年9月,有一位年轻的澳大利亚风琴家曼弗勒德·克来因来到普林斯顿。他拜访了爱因斯坦,为他演奏,并同他就各种各样的多半是音乐方面的话题,进行了交谈。

    爱因斯坦对克来因说,他在钢琴边经常有一种即兴创作的欲求。“这种即兴创作对我来说就像工作那样必要。不论前者或后者都可以使人超脱周围的人们而获得独立。在现代社会里,没有这种独立性是没法过的。”

    克来因谈到爱因斯坦对莫扎特的热爱以及舒曼和舒伯特的一些小曲子给他带来的快愉。歌剧中,除莫扎特之外,爱因斯坦在交谈中只提到《费德里奥》和《包里斯·戈都诺夫》。克来因说:“我认为,他之所以谈论起它们,是因为在这些歌剧中表现了一个社会主题——自由。”

    接着,克来因讲到在谈话之后他们下到一楼,那里放着从前别人赠送给学者的别赫施坦钢琴。克来因演奏了一首莫扎特的奏鸣曲。爱因斯坦非常高兴。后来又演奏了贝多芬的奏鸣曲(作品第111号)。克来因想以自己对贝多芬的崇拜感染爱因斯坦。不过,爱因斯坦虽然感到这部作品的美和力量,但却不能分享年轻钢琴家的情感。

    2.淡泊名利

    这么多钱叫我怎么办?

    大学毕业后,爱因斯坦经历了一段贫困与屈辱的岁月。直到1901年12月,爱因斯坦贫困的生活才出现了些许的转机。原来大学期间的同班好友格罗斯曼把爱因斯坦的窘境告诉了父亲——老格罗斯曼。老格罗斯曼请自己的好友,伯尔尼联邦专利局局长哈勒帮忙。

    哈勒是在开山筑路时代里苦干出来的工程师,他胸襟开阔,办事果断,说到做到。他答应帮助。于是,1901年12月11日,报上出现了伯尔尼专利局征聘二级工程师的启事。

    爱因斯坦马上赶到伯尔尼专利局,呈上申请书。他来到局长办公室,面对着坐在大办公桌后面的局长那双锋利的眼睛,他的心怦怦直跳。

    局长叫他坐下,拿出几份专利申请书,要他当场提出意见。爱因斯坦缺少工程知识,不懂技术细节,这一点逃不过局长的眼睛。可是,爱因斯坦对新事物的敏锐反应和判断真伪、对错的能力,也引起了哈勒局长的注意。局长收起专利申请书,和爱因斯坦谈起了物理学,从牛顿谈到麦克斯韦。哈勒理论修养不高,但是多年的专利局工作,使他获得一种无与伦比的鉴别优劣的能力。他看得出,这个说话温和的年轻人,确实像老格罗斯曼介绍的那样,是有天才的,他决定录用爱因斯坦。但必须等到有空缺,才可以正式上班。

    1902年6月16日,爱因斯坦得到了伯尔尼专利局的正式任命——三级专家(实际上是技术审查员),年薪3500法郎。

    爱因斯坦应征二级工程师,结果降为三级,名称也改了。虽然如此,他终究有了固定的职业,不必再为生活操心。他可以在工作之余,专心致志地研究心爱的物理学。他满意了。

    在专利局,人们很欣赏爱因斯坦的非凡才能。正直的哈勒局长严格而公正地对他的下属作出评价;他以父亲般的威严和隐藏在内心里的善良来教育他的工作人员。

    1904年9月16日,爱因斯坦才被录用为正式三级官员。同年,他和贝索等人申请二级技术员之职。根据局长指示,必须经过一次笔试。结果是大有希望的,局长的评判既严肃又充满亲切的关怀。在给联邦顾问的建议书中说:“就爱因斯坦而论,他作为三级技术员表现得很好,但他要晋升还得等一下,直到他完全熟悉机械工程为止;因为从他所学的课程来看,他是学物理的。”

    经过两年的考验和重新申请,爱因斯坦又一次经过笔试。这一次局长以如下的评语推荐爱因斯坦:

    “1904年爱因斯坦提出求职,同年秋天,评定阿·爱因斯坦先生为三级技术员,这时已经指出,从科学教育来看,他很有资格成为二级专家;从那时以来,他一直钻研技术,因而在处理比较复杂的专利申请时非常成功,属于局里最受器重的专家之一。今冬,已取得苏黎世大学哲学博士学位,如果万一失去这位青年人,局里领导将会感到极大的遗憾。”

    据联邦委员会3月10日会议正式记录:

    “阿·爱因斯坦先生晋升为联邦精神财产局(即专利局)二级技术专家;他的工资从1906年4月1日起定为4500法郎。”

    爱因斯坦在新的发薪日签收工资时,他以为会计把账写错了。会计告诉他已提级时,他不禁说出这样一句很少听到的问话:“这么多钱叫我怎么办呢?”

    年薪只要3000美元

    1933年10月7日,爱因斯坦从英国登上一艘去美国的轮船,同行的有妻子艾尔莎、助手迈耶尔博士和秘书艾伦·杜卡斯。

    爱因斯坦也没有想到,这是他与欧洲的永别。法国物理学家郎之万预言家般地说了一句后来果被应验的话:

    “这是一件大事。它的重要性就如同梵蒂冈从罗马搬到新大陆一样。当代物理学之父迁到了美国,现在美国成为世界物理学的中心了。”

    爱因斯坦此次之行的终点站便是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

    1930年,两个美国拥有亿万资产的兄妹,请来美国著名的教育家和学校改革家弗莱克斯纳,请他帮助建立一个新的科学研究所。弗莱克斯纳发现,实用型的研究所在美国已经够多了,于是建议创办一个新型的高级研究机构,聘请各个学校的第一流学者。没有计划、没有任务,研究什么,怎样研究,一切听任学者们自己的想法,研究所只负责向各位学者提供足够的经费。弗莱克斯纳把这个机构定名为高等研究院,他就是实际的组织者。

    弗莱克斯纳想,既然拥有足够的经费,就应让世界上最有名的科学家们摆脱教学、行政、日常生活琐事的操劳,他们应当研究最高级和最普遍的问题。如能招聘到一些一流的学者,就不愁没有更多的年轻的杰出学者们慕名而来。在聘任通知中,弗莱克斯纳反复强调来研究院的学者享有完全的独立性,研究院是“一个自由港,学者们在这里可以把世界看作是自己的实验室,而无一日三餐之忧”。

    1932年1月,有人建议弗莱克斯纳去加里福尼亚的帕萨迪纳,爱因斯坦正在那儿讲学。弗莱克斯纳有些犹豫:这可是当今物理学界的泰斗,自己能请得动吗?但如果请来了爱因斯坦,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名声不就立刻传出去了吗?

    弗莱克斯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了帕萨迪纳,他详细向爱因斯坦谈了研究院的宗旨及计划。爱因斯坦听了很感兴趣,但表示每年可能还得在柏林呆一段时间。

    不久之后,弗莱克斯纳又到牛津大学与爱因斯坦会面,再次邀请爱因斯坦来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当时,爱因斯坦回德国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他便有了去普林斯顿的意向。

    1933年,爱因斯坦已主动与柏林断绝了关系,去普林斯顿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费莱克斯纳仿佛从天上掉下一个金元宝,连连问爱因斯坦有什么要求。爱因斯坦提出两个要求:一是普林斯顿研究院要接受他的助手迈耶尔,给他正式职位;二是他的年薪只要3000美元。并问弗莱克斯纳:

    “倘若在普林斯顿维持一年生活不需3000美元,还可以再低一些。

    对第一个要求,几经磋商后终于圆满解决。可是,第二个要求却让费莱克斯纳为难了。一个堂堂最高研究院里的世界著名科学家,年薪只要3000美元,这怎么说得过去呢?让不知内情的人知道,难道不会说普林斯顿在虐待爱因斯坦吗?弗莱克斯纳觉得自己实在担不起这个罪名。他一次又一次向爱因斯坦提议,能否把年薪提高,到最后,他几乎是恳求爱因斯坦了。几经“讨价还价”,总算说服爱因斯坦接受16000美元的年薪。

    从伯尔尼专利局开始,爱因斯坦就养成一个习惯,工作之外的时间,才是属于自己的研究时间。他把研究看成属于自己的东西。仅凭研究去拿薪水他总觉得不安。从苏黎世、布拉格到柏林,他讲课的时候越来越少,但总还是有的。如今到普林斯顿,所有的时间都由他支配,他下意识觉得有愧。

    爱因斯坦对凭纯科学研究领域领取薪金感到难为情,这种感情也许是无意识的,但对于他而言,又有着内在的深刻理由。他总想干些与基本的研究活动无关的事情作为生活费用的来源。在这一点上,斯宾诺莎——以金刚石琢磨匠身份为职业的哲学家——对爱因斯坦有很大的吸引力。尽管普林斯顿研究院多次声明该院的科学家有完全自由支配时间的权利,但爱因斯坦总不想成为纯粹被社会供养的人,他忘不了一个人应对社会承担的责任与义务,哪怕自己的研究仍然是属于社会的。

    普林斯顿是美国东部的一个大学城,人口只有几千人。小城里古风纯朴,阳光灿烂。这里似乎闻不到金元帝国的铜臭,听不到工业区人的喧嚣。这里就像莱顿小城和苏黎世湖畔、柏林郊外那样娴雅幽静,具有古老欧洲的情趣。

    爱因斯坦来到普林斯顿,这个僻静的小城和一个伟人的名字联系在一起,成了举世闻名的科学圣地。

    同时,爱因斯坦也在普林斯顿留下了数不清的轶闻趣事。人们说他把一张1500美元的支票当书签用,丢了也不知道;说人家请他讲1分钟话,给1000美元,他说他不需要钱;1944年,在美国,有人愿意出高价收买相对论第一篇论文的手稿,但当时的手稿已作为生炉子的燃料,早已化为灰烬。为了对反法西斯战争有所表示,爱因斯坦只得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新抄写一遍。他边抄边摇头:“唉,当初怎么这样写呢?多蠢啊!”结果,这份重抄的手稿,卖了650万美元,以此作为对支持反法西斯战争的捐献。

    拒绝额外的供奉

    爱因斯坦对那些额外的收入,一概敬而远之。例如,不少电台或电影公司,希望爱因斯坦对广大听众讲几句话,或者在银幕上露几分钟的面。他们坚持说,这对爱因斯坦来说,毫不难办,甚至只要站在黑板前面,手里拿上一支粉笔就够了。爱因斯坦不禁大笑起来:“下一步是什么?你们难道真的相信我会像一只马戏团的孩子那样表演?”

    人们都有这样的印象,阿尔伯特和艾尔莎都渴望摆脱各种各样的额外收入,那些收入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余的。但他们却时常被那些乞讨者包围着,就如同被那些逐名者所包围一样。他们发现自己有一大群深信能够得到他们帮助的亲属,并且一些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也怀着这样深信来请求爱因斯坦夫妇的帮助。在他们的家门口,常常聚集着一排等待奇迹降临的人们。

    艾尔莎不得不询问每个人的情况,把这些人的问题分类解决。有时候,滑头的人也能逃避她敏锐的眼光。这时,她就会生气地对爱因斯坦说:“怎么,阿尔伯特,你又给那骗子这么多钱?他已愚弄过你好几次了。”

    爱因斯坦平静地回答:“我知道,可是他肯定还是那样需要我。人怎么会为了欢乐去乞讨呢?”

    他凝视着艾尔莎,那样子似乎是向她挑战,以否定这种事实。

    只有很少的几次,爱因斯坦同意在公开场合露面,差不多是为了赞助慈善机构,或是为了某项事来进行辩解。有时,艾尔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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