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访问列国诸侯──到处碰壁

    六、访问列国诸侯──到处碰壁 (第2/3页)

蘧年四十岁,则已一百零五岁了。崔以假定代论据,未必妥当。我们也可假定襄公十四年时蘧年为二十岁左右(年二十岁成名的历史上不乏其人),则定公十三年孔子适卫时,蘧年亦不过八十三岁,加上相传蘧善"保生",那时孔子和他相见并住其家,不是不可能的。故仍从《世家》。

    (三)访问列国诸侯的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主要在卫国。或往或来,均以卫国为立足点。这一阶段自鲁定公十三年春至鲁哀公二年秋冬之季,约共五年(前497-前493年,孔子为五十五至五十九岁)①。孔子一到卫国,即住在子路的妻兄颜浊邹家中。颜浊邹对卫灵公接待孔子这件事上,可能做了工作,起了桥梁作用。由于孔子声望已很高,又做过鲁国上卿(大司寇),所以卫灵公接待他很有礼貌。灵公问他在鲁国领取多少俸禄(薪水),孔子说"奉粟六万".即领取实物薪水粮约二千石①。于是卫灵公也给他二千石粮的薪水。二千石粮对于孔子及其弟子和随行人员数十人的生活来说,大概也可以维持下去了。但孔子去鲁适卫以及尔后走访他国,其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谋生",至少在主观上更重要的是为了"行道",即实现其"仁政德治"的主张和理想。但平庸的卫灵公对孔子的所谓"仁政德治"并没有兴趣,有兴趣的只是很想利用孔子这块招牌炫耀其"尊贤"之名,欺骗国人。在他去世(鲁哀公二年)之前,孔子留在卫国达五年之久。主要是因为,他虽然始终没有用孔子,也没有让孔子参与过政事,但表面上对孔子是很尊敬的。例如孔子为了"见南子"、"为次乘"、"问兵陈"等不愉快的事②而发脾气要离开卫国,结果又因路遇"蒲匡之困"①没有走成,只好回卫国时,卫灵公非但没有表示不高兴,反而表示很欢喜,还亲自到郊外去迎接孔子。这在注重礼貌的孔子来说,当然是很有吸引力的。这里面颜浊邹、蘧伯玉等也可能起了斡旋作用。这次回到卫国,就改住在蘧伯玉家。当然,在孔子方面说,无论从思想、言论上或行动上,确实也没有①孔子去鲁适卫的年份,有三种说法:1.定公十二年说。主此说者有《史记·鲁世家》、《年表(鲁)》,崔述也说:"孔子之去鲁,当在定十二年秋冬之间。"(《洙泗考信录》卷之二)2.定公十三年说。主此说者有《史记·卫世家》、《年表(卫)》,江永也说:"去鲁实在定十三年春。"因为最后促使孔子离鲁的原因是"郊,又不致俎于大夫,孔子遂行"(《史记·孔子世家》),而"鲁郊尝在春"。所以江永推断孔子去鲁的确切年份是定公十三年春。钱穆也主此说:"今考《世家》又谓:'孔子去鲁,凡十四年而反乎鲁。孔子返鲁在哀公十一年,则其去鲁正定公之十三年也。"(《先秦诸子系年考辨》第24页)3.定公十四年说。主此说者有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认为孔子去鲁在定公十四年,胡仔《孔子编年》亦主此说。今从江永、钱穆之定公十三年孔子去鲁说。

    ①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张守节《史记正义》释:"六万,小斗,计当今二千石也。"②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灵公夫人有南子者,使人谓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与寡君为兄弟者,必见寡小君,寡小君愿见。"孔子辞谢,不得已而见之。??子路不说(悦〕。孔子矢之曰:'予所不者,天厌之!天厌之!'"这是"见南子"的情况。"灵公与夫人同车,宦者雍渠参乘,出,使孔子为次乘,招摇市过之。孔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于是丑之。"这是"为次乘"的情况。"灵公问兵陈。孔子曰:'俎豆之事,则尝闻之;军旅之事,未之学也。,??孔子遂行。"这是"问兵陈"的情况。近人钱穆说:"《史记·孔子世家》最芜杂无条理。其他若《年表》,若鲁、卫、陈、蔡诸《世家》,凡及孔子,几乎无事不抵梧,无语不舛违。??盖出后人之移易增窜者多矣。"(《先秦诸子系年考辨》第37-38页)。因此,此处所引三条,其时间先后,根据诸家考证,有所变动。①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孔子去卫"将适陈,过匡,??匡人闻之。以为鲁之阳虎,阳虎尝暴匡人,匡人于是遂止孔子。孔子状类阳虎。拘焉五日,??然后得去。"崔述怀疑这段话的可靠性,辩道:"孔子在鲁为司寇,居卫见礼于其君。其去也,道路之人当悉知之。??乃至竟不知其非阳虎,岂人情耶?匡人欲杀孔子,斯杀之矣;如不欲杀,斯释之矣:拘之五日,欲奚为者???。"(《洙泗考信录》卷之三)钱穆则认为蒲匡之困为一事而非两厄:"以余考之,匡蒲之难,盖本一事。今《世家》所载孔子畏匡事,盖出后世误传,不足信也。"(《先秦诸子系年考辨》第28页)今从钱氏说。任何不利于卫国贵族统治阶级利益的地方。这大概是所以能"和平相处"达五年之久的主要原因。另一方面,孔子连续面临的不如意的遭遇,除了上面提到的"蒲匡之困"外,还有像佛召而欲往未成,像将西见赵简子而"临河兴叹"②等等,也使他只得继续留在卫国。关于佛召、孔子欲往那件事,前面已经讲到过,关于孔子欲西见赵简子问题,这里还要略说几句。赵简子在晋国是"实专君权,奉邑侔于诸侯"①的人物,他的地位和为人大概和季桓子在鲁国差不多,孔子和季桓子曾经有过"三月不违"的合作关系,基于这种经验,孔子想和赵简子谈谈,看有无可能通过他实现自己的治国主张,这在孔子当时的复杂思想中,是不能排除这种想法的可能性的。不过,即使赵简子能像季桓子那样和他"合作",对孔子的所谓"仁政德治"主张,又有什么用处呢?和季桓子合作的结果,不是可以充分说明其无补于事吗?卫灵公死后,君位继承问题使国内不安定,又引起大国晋和齐的介人②,乱哄哄的局面迫使孔子不得不走。哀公二年秋,孔子离开卫国到陈国去。第二阶段主要在陈国。这一阶段连头带尾共约四年,即自鲁哀公二年到六年(前493一前489年,孔子六十岁到六十三岁)。孔子于鲁哀公二年离卫,大概因为如他自己所承认的有点像"丧家之狗"的样子,目的地也不一定很明确,所以带着几十个随行人员和弟子,一路经过曹国,曹国没有接待;经过宋国,非但没有受到接待,宋国的大夫司马桓还想杀害他①,逼得他只好化装过去("微服过宋");然后又到郑国,狼狈得和弟子们也失散了,郑国也没有接待;于是最后在鲁哀公三年才到达陈国,住在他曾相识的或曾互相仰慕的贤人司城贞子家,又通过他向国君陈侯周(即陈公)的推荐,取得一个有名无实的职位,当时也有"俸禄",但一定不像在卫国那样优厚,否则史传会记载的;孔子来陈,住了三年,到鲁哀公六年。吴侵陈,孔子又不得不避兵离去。那时楚国有一位大夫名叫诸粱,采邑在叶,人称叶公,正驻守负函(楚地,今河南信阳县)。鲁哀公二年楚伐蔡,蔡迁州来(今安徽寿县),楚迁蔡人于负函,叶公驻负函即为此。大概叶公是当时一位有贤名的政治家,所以孔子离陈后就想到负函去看他。从陈去负函,途经国都已迁州来的蔡地,路上有好几天没有粮食吃。《论语·卫灵公》所说"在陈绝粮,从者病,莫能兴",大概指的就是这一情况。在这种情况下,弟子和从人都不免露出不满情绪,孔子却仍很镇静,甚至继续讲学、诵诗、弹琴、唱歌不止。这种传说虽不免有夸②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孔子既不得用于卫,将西见赵简子。至于河,而闻窦鸣犊,舜华之死也,临河而叹曰:'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济此,命也夫!'??"崔述认为,"赵鞅(即赵简子--作者)??弱王室侮诸侯,而叛其君,春秋之大夫,罪未有大于鞅者也!??不知孔子何取于鞅而欲见之!??此必战国时人之所伪托,非孔子之事。"(《洙泗考信录》卷之二)崔氏此说,纯系主观猜测。赵氏在晋和季氏在鲁相似,果如所说,那么,孔子之仕于鲁之季桓子,岂不也应该说"非孔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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