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文为后世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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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文为后世楷模 (第1/3页)

    贾谊的散文大体上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说理文,主要阐发有关哲学和政治的一些基本理论。《新书》中题下标有"连语"和"杂事"字样的文章,大体都属于这一类。这类文章基本上是沿袭先秦诸子说理文的手法,没有多少自己的特色。但其中所叙述的某些历史故事往往十分生动。一类是政论文。这些文章主要是针对时弊提出作者自己的政见。《新书》中题下标有"事势"字样的文章大体上属于这一类。这些文章实际上主要是一些奏疏的片断。例如《汉书》本传中所载的《治安策》,就是班固利用这些材料剪裁而成的。它历来为人们所称道。此外,象《论积贮疏》、《请封建子弟疏》等等,都属此类。一类是史论,即《过秦》上、中、下三篇。这类文章性质虽与政论文相近,但它主要不是就现实问题而是就某一历史问题立论,所以就其侧重点来说还是有区别的。且自从贾谊开创了这一文体之后,后代仿效者不乏其人,后来史论便从政论文的附庸蔚成大国。因此贾谊的首创之功是不容淹没的。

    (一)思想特色

    贾谊文章的一个鲜明的特点,就是忧国忧民的感情十分真挚。

    在本书前面的章节中我们曾经指出,西汉朝廷自汉高帝战胜项羽掌握了全国政权之后,经过三十多年的休养生息,生产力虽然有所恢复,但是各种社会矛盾也或明或暗地在发展之中,并严重地威胁着中央政府的统治。对此,贾谊以他敏锐的政治家眼光,洞察人微的分析能力,对当时的社会矛盾作了深入考察,并且以极其沉痛而尖锐的语言描绘出来。例如《治安策》起首一段:臣窃惟事势,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六。若其它背理而伤道者,难遍以疏举。进言者皆日天下已安已治矣,臣独以为未也。曰安且治者,非愚则谀,皆非事实知治乱之体者也。夫抱火厝之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燃,因谓之安,方今之势,何以异此!本末舛逆,首尾衡决,国制抢攘,非甚有纪,胡可谓治!陛下何不一令臣得孰数之于前,因陈治安之策,试详择焉。

    这段一开头就指出事态的严重性,须为之"痛哭"、"流涕"、"长太息",几句话就把作者忧国忧民之心和盘托了出来,同时也给读者以极大的震动。问题的严重性不仅在于事态发展的危急,而且还在于人们对这种严峻的形势缺乏认识。"进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臣独以为未也",大家都在粉饰太平,我却以为大缪不然,正是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状况,使贾谊更加感到忧虑。所以他要大喝一声:"曰安且治者,非愚则谀,皆非事实知治乱之体者也。"为了拯救这种危急的形势,他要向皇帝"陈治安之策"了。

    短短的两百多字,便把贾谊对时局的忧虑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贾谊忧虑时局的沉痛心情不仅表现在前面所引的这段话中,而且浸透了整篇《治安策》。他用反复嗟叹的笔调,着力刻画当时中央政府面临的种种具体的社会矛盾。例如,当他说到同姓诸侯王势力膨胀给中央政权造成的威胁时说:天下之势方病大瘇。一胫之大几如要,一指之大几如股,平居不可屈信,一二指搐,身虑亡聊。失今不治,必为铜疾,后虽有扁鹊,不能为已。病非徒瘇也,又苦蹠戾。元王之子,帝之从弟也;今之王者,从弟之子也。惠王之子,亲兄子也;今之王者,兄子之子也。亲者或亡分地以安天下,疏者或制大权以逼天子,臣故日"非徒病瘇也,又苦蹠戾"。可痛哭者,此病是也。

    在谈到匈奴侵掠之危害时,他说:天下之势方倒县。凡天子者,天下之首,何也?上也。蛮夷者,天下之足,何也?下也。今匈奴嫚侮侵掠,至不敬也,为天下患,至亡已也,而汉岁致金絮采缯以奉之。夷狄征令,是主上之操也;天子共贡,是臣下之礼也。足反居上,首顾居下,倒县如此,莫之能解,犹为国有人乎?非亶(但)倒县而已,又类辟,且病痱。夫辟者一面病,痱者一方痛。今西边北边之郡,虽有长爵不轻得复,五尺以上不轻得息,斥候望烽燧不得卧,将吏被介胄而睡,臣故日"一方病矣"。医能治之,而上不使,可为流涕者此也。在这两段话中,贾谊都是用形象的语言、生动的比喻反复他说明中央政权处境的险恶,从而使他的忧虑之情更加充分地渲泄出来。值得注意的是,这两段的结尾一是以"可痛哭者,此病是也",一是以"可为流涕者此也",这样既更进一步渲染了自己的感情,也使它们与《治安策》第一段所说的"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等前后呼应。这里,"可痛哭者,此病是也","可为流涕者此也",是为点明前面所说的"可痛哭者"、"可为流涕者"到底是怎么样一件事,古人称之为"缴回语"。王夫之说:"贾生《治安策》偶用缴回语,亦缘'痛哭'、'流涕'、'长太息'说得骇人,故须申明以见其实然耳。"(《夕堂永日绪论·外篇十二》)这说明,在《治安策》的开头,贾谊说的"痛哭"、"流涕"、"长太息"等字眼,虽然"骇人",但由于他在后文中对有关事实作了充分的论证,因而就表明他的那些尖锐的字眼决不是虚声吓人,而是以确凿的事实作根据的。

    正是由于贾谊优国之心深沉,又能准确地抓住当时社会问题的症结,所以他的批评往往也就是直言不讳,毫无顾忌的。这种直言不讳的作风尤为突出地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其一,是不回避矛盾,敢于揭露问题的实质。例如《治安策》中所揭示的同姓诸侯王与中央政权之间的矛盾,匈奴与汉帝国的矛盾、破坏礼制与维护礼制之间的矛盾,等等,都是当时社会中存在着的一些最尖锐的矛盾。从站在维护中央集权的大一统立场来看,这些现象也的确如贾谊所说,是"本末舛逆,首尾衡决,国制抢攘,非甚有纪,胡可谓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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