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吐真言宝黛怜弱女 度情势探春惩刁奴

    第八十一回 吐真言宝黛怜弱女 度情势探春惩刁奴 (第2/3页)

花儿。这么鲜艳的活计,莫是要赶嫁妆了么?”岫烟满脸绯红,推着黛玉笑道:“林姐姐也学会贫嘴了。我横竖闹着没事儿,学做些针线,消磨些时日罢了。改日你来,我绣个香袋儿给你。”黛玉道:“哪里还敢来劳烦,你屋里的奶奶妈妈们已经够瞧的了。方才我们问住了篆儿,保不住都告诉了。因为你是个明白人,我们才问,若是别人,岂不多心了呢,”岫烟虽满面羞愧,心里却充满感激之情,因低着头叹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还瞒什么呢?左不过我生来命苦,倒难为哥哥、姐姐想着。”宝玉道:“这些奶奶、妈妈一沾染上男人气息,就刁钻得比男人还坏。妹妹放心,适才已请三妹妹去了。”岫烟听说便要拦阻,外面已回;“三姑娘来了。”

    只见探春戴着挖云鹅黄片金里紫貂昭君套,罩着大红羽缎鹤氅,扶着紫鹃、侍书走了来。说:“外面快下雪了,我原本要来瞧邢妹妹的,你两个倒先来了。”黛玉道:“你才在风地里走了来,到这边坐暖和些。”探春道:“不妨,谁像你风吹吹就倒了的。”因一面脱下大红羽缎鹤氅,靠板壁挨黛玉坐了道:“倒是你说说,请我来做什么,莫不是又要我来作东道,起一社了?”黛玉道:“这社原是你有雅兴开起来的,明儿自然还由你当社长。今儿倒不是为这事。”

    宝玉听说诗社之事,高兴起来,拍着手,笑道:“是了,咱们的诗社也该兴起来了。自从二姐姐去了,宝姐姐也搬了出去,诗社的事一日冷似一日,倒是前儿林妹妹有兴致,起了桃花社。咱们何时才能再开一社呢?”探春道:“等天气暖和了,林丫头的病也大好了,咱们接了云丫头,请了宝姐姐来。这里李纹、李绮妹妹还要住些日子的;加上邢妹妹、四妹妹、大嫂子、宝琴妹妹,岂不是群贤毕至了么!”宝玉喜欢得无可无不可,立即便要办诗社之事。

    黛玉道:“你又无事忙了。这里邢妹妹的事还没有能了结呢!”岫烟忙说:“原没什么要紧事儿,用不着问的,何必,让三姐姐也来操心。其实都怪篆儿的嘴不好。”探春道:“邢妹妹也不用阻拦,其实你们不说,我也明白个大概的。”黛玉道:“这可奇了,莫非你得了什么仙术,有洞察人肺腑之功?”探春笑道;“我说你是个聪明人,今日怎么就糊涂了?方才我来了,一见这庭院满眼荒芜萧条,竟一个人影也没有,就知道这些奶奶,妈妈们不把邢姑娘放在眼里,平时间定聚亲会友去了,保不定还喝酒赌钱,什么歹事情千不出来呢!”宝、黛拍手笑道:“三妹妹真是个神仙下凡,倒让你说准了。你且说说,该怎么治治才好,广探春因吩咐侍书:“去叫林大娘来。”岫烟忙道:“何必小题大做呢?别人岂不怪我多事!”探春笑:“这并不与妹妹相干,这起刁奴最是可恶不过的。记得前两年,太太叫我协助理些事儿,那吴家的大管家奶奶还有意来刁难。前不久,大娘的陪房王奶奶还亲到我身上搜贼赃。咱们家什么笑话的事儿没有?你们自然又隔了一层儿。还哪里旨放在眼里?妹妹再心慈面软,越发助长子她们的威风,将来只怕她们不侍候妹妹,倘或输了钱,倒要妹妹替她们还钱,养活她们,你岂不反为她们操劳不息!”黛玉点头儿叹道:“我今儿算是真真地服你了,可不正是这话!论理,这事情我原不该管,只是令人有些胆颤心寒么?治倒了邢妹妹,谁知道不从我下手呢?”探春笑道:“你么,有老太太、太太呢。你这样风吹吹就倒的身子还能经得起折腾?”宝玉道:“林妹妹也未免太杞人忧天了,哪里就到这地步了呢?除非咱们都死了,妹妹一个人还长命百岁。”黛玉道:“谁能料得定呢,就说邢妹妹,先前也没有能想到的。如今竟让奴才逼去干活挣钱,倒养活她们。今日又要典当首饰……。”探春惊诧道:“这话当真?我不过猜想着罢了,谁知竟有这样的事!”黛玉因把篆儿的

    话说了一遍。探春道:“也轮不到你的头上,就连邢妹妹咱们也不能让她受这样委屈,何况于你。”

    姐妹们正谈论着,林之孝家的已走进来,探春吩咐道:“你且叫那玉桂儿媳妇来。”林家的忙到后院叫人。探春道:“她不在这里呢,大约赌钱去了。你找了来,问明白了带到这儿来。”林之孝家的刚领命出去,探春又叫一声:“回来!”道;“问明白了回二奶奶一声,叫平儿也到这里来。”林家的答应着“是”,方出去了。不到半顿饭工夫,林之孝家的已拿着赌具,带了玉桂儿家的一行人宋。因回道:“这嫂子正领着屋里的妈妈们赌钱呢,方才叫她,还不肯来。”

    那玉桂儿家的一见探春,早吓得走了真魂,连忙磕头如捣蒜一般,口里只求探春饶恕,说:“原是我们一时糊涂,姑娘且看二姑娘面上,饶我这一遭儿吧!”探春冷笑道:“我倒想看二姐姐面来,有人倒不想看了。你是二姐姐的奶嫂,若是想看的,怎么倒领头儿赌了起来?这里的事倒不管,成了老封君了呢!”因喝命:“革了这个月的月钱,撵出去,从此不准进府里来。”

    可巧平儿来了,见这情景,忙说道:“这玉桂儿媳妇早该撵出去了,姑娘办得很是,咱们奶奶也是这意思,还叫打四十大板才撵呢。”

    那玉桂儿家的见无望了,只好磕了头,哭哭啼啼地去了。其余的婆子都过来磕头求情。探春道:“你们都看见了,打量邢姑娘是客,脸儿又软,就一个个都上来了。”众婆子忙一股脑儿往玉桂儿媳妇头上推,说:“都是她领头儿闹的,我们岂敢拂她的意思。”探春冷笑道;“墙倒众人推,你们但凡是个好的,早该告诉我们才是。怎么连屋子庭院都不打扫,倒一个个赌钱去了呢?”因叫:“每人革下一个月的月钱,看以后改得如何再说。“几个婆子都磕头说道;“求姑娘开恩。好歹赏这个月的月钱,—家子好过活呢。”

    这里邢岫烟正要求情,平儿忙递眼色。探春道:“你们都派了来侍候邢姑娘的,要说开恩,倒要看邢姑娘了。”几个婆子忙过来向邢岫烟磕头求恕。岫烟忙扶起来道:“从今后大家就都省些事儿吧!”众婆子连忙答应,说:“姑娘放心,以后再不敢了。”探春道:“还不快打扫庭院去,难道竟要姑娘亲自来扫不成?”众婆子方千思万谢地磕了头,退了出去。探春方对平儿道:“回去告诉你们奶奶一声,这里再添一个上夜的人,补玉桂儿媳妇的缺。”邢岫烟忙说:“这么些人够使的了,何必再补呢!人多了,不管事,没的多操一份心儿。”探春原怕薄了岫烟,一想,原也星如此。这可是说的:一个和尚担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反不得吃了,就依了岫烟的意思,蠲了这个缺。

    黛玉方同宝玉一起辞了出来。黛玉道:“这些日子你在病中,舅舅唤你去了不成?”宝玉摇头笑道:“我病了,他倒不曾来唤。还是前些日子,他不知在外头听谁个讲了一件极风流俊逸,极合他心中“忠义”二字的故事,便兴兴头头回来,聚集了他的那些宾客,唤了我和兰儿、环兄弟去,要我们各做一首诗。那日,他倒喜欢得了不得,竟亲自提笔,叫我做一句,他写一句,你说奇不奇呢?”黛玉笑道:“他夸奖了你的诗么?”宝玉点点头道:“正是呢,还抄了给外头的人看去。”黛玉点头笑道:“这倒奇了。今儿我有些累了,后儿你来,说与我听听:到底什么故事儿,你做了什么样的诗。”宝玉连忙点头儿应允,将黛玉送至潇湘馆,叮咛了几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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