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 林黛玉睹图思故里 贾存周迁职沐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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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回 林黛玉睹图思故里 贾存周迁职沐皇恩 (第1/3页)

    却说黛玉扶着紫鹃从邢岫烟处回来,脱下斗篷,换上五彩刻丝绸鼠皮褂,雪雁连忙捧了鸡皮虾米粥来。黛玉因惩罚了那起刁奴高兴,便喝了半碗粥,吃了一块腌鹅脯。紫鹃笑道:“姑娘今日胃口倒好,不知还想吃点什么不吃?”黛玉道:“才吃了咸浸浸的鹅脯,倒想喝一口甜丝丝的汤。”雪雁忙道:“刚才太太打发人送了好些上等的雪梨来,叫加上冰糖熬了给姑娘喝,最是润肺止咳的,我这就削了熬去。”忙净了手削梨去熬。一会子,用宣窑漏空花纹填五彩的碗儿盛了端来。黛玉喝了几口,问道:“雀儿喂了不成?如今天冷了,雀儿也怪冷的,小心些才好。”固逗着鹦哥玩了一会。

    紫鹃道:“姑娘累了这半日,还是躺一会子的好。那被子已经暖和了,姑娘歇息去吧!”黛玉由紫鹃、雪雁服侍着躺下了,两个方悄悄儿地退了出来。过了好一会子,黛玉那边已没有声响了,雪雁方悄悄问紫鹃道:“姑娘今儿哪里去了,难得她回来这么高兴‘若能天天如此,那病还愁不会好么!”紫鹃道:“正是呢!”因把岫烟屋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雪雁道:“是了,咱们姑娘定是怕人家也欺侮来着。你瞧瞧,宝姑娘如今也搬出去了,咱们若遭人欺侮,往哪里去呢?回南边去也没个亲近人儿。”紫鹃才要说话,屋了里已经咳嗽起来。两个连忙闭了嘴,走进屋去。

    紫鹃轻轻问道;“姑娘还不曾睡过去么?”黛玉道:“且把帐幔挂起来吧!横竖睡不着的,不如起来坐一会子倒好。”紫鹃道:“还没睡多会子工夫,何不再躺一会?”黛玉道:“你扶我起来,我就在床上坐一会子。”雪雁忙拿大红刻丝大毛衣服替黛玉穿了。

    黛玉道:“前几天托宝玉买了《姑苏风景图》,你且拿来我看看。”雪雁从书架上取了来。黛玉摊在膝上随意翻着,因问雪雁道:“还记得咱们的虎丘么?小时候在姑苏,咱们常去玩的。以后去了扬州,渐渐给忘了。”雪雁道:“记不真切了,只仿佛还记得有什么阖闾冢、虎丘寺、剑池之类。”黛玉道:“阖阊冢在虎丘山下。相传吴王闽间葬山下,经三日,白虎蹲踞其上,故名虎丘。虎丘寺世传是阖闾陵,有石穴出于岩下。中有水,池广六十步,水深一丈五尺,世传吴王阖闾葬其下,以扁诸、鱼肠剑各三千殉葬,故以剑来名池了。”雪雁道:“原来有这缘故,怪道叫 ‘虎丘剑池’。不知上面的字是谁写的,难为它好骨力。”黛玉道:“颜鲁公写的。那‘风壑云泉’四个字的石刻倒是北宋米南宫的字。晋代的王瑚写过一篇《虎丘山记》,说那‘山大势,四面岗岭、南则是山径,两面壁立,交林上合,蹊路下通。’如今这画儿倒画出这意巴来了。这四周的水是白居易来苏州时凿的,溪流映带,别成仙岛,沧波淫溯,翠岭峥嵘。咱们小时候见惯了倒习以为常,如今却无缘再见一面了。”说着,眼圈儿一红,忙用手巾拭泪。雪雁也在一旁呜 6国。

    紫鹃笑道:“听姑娘这一说,我倒想看看画儿上姑娘的家乡了,原来是这么个好地方儿。”因凑在黛玉身边指着问道:“这塔倒怪高的,叫什么名字?姑娘说说。”黛玉道:“这叫虎丘山寺塔,是王殉琴台的故址。”紫鹃又翻了几页问道:“这岸上两个大青石头,像鸟儿卧着一般,是什么名胜呢?”黛玉道:“这是停舟试曲之地,名叫凤凰台。”紫鹃道:“原也有些像鸟儿的,怪道取这样一个好名儿。”因又翻了几页问道:“这些挂灯儿真巧,难为他怎么做出来的?”黛玉道:“这叫琉璃灯,原有青白两色,从广东一带传来,如今姑苏的人也会做了。将玻璃碎片捣得如米屑一般,再淘洗干净,倒入炉里重新熔化了,可制成精巧的挂灯、台灯之类,灯盘用金银,也可用铜锡,用彩釉描成风穿牡丹,蝶戏芍药之类,倒是精致的玩意儿,小时候,咱们家一到年节,廊下檐前都挂着,怪好玩的。”紫鹃道:“倒难为他手巧。姑娘喜欢,弄一些来挂着,也好解闷儿。”紫鹃一会又问:“这不是寺庙么了那人也怪,半夜三更不睡,躺在船里听什么呢?那叫茉莉花篮,偏插上山茶、腊梅,不如换个名字倒好。”黛玉道:“你哪里懂得,那是姑苏有名的寒山寺。唐代的张继有一首诗:‘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画儿就是画这意思。那茉莉花篮不过是个总名儿,其实各色鲜花均可插的。像木香、玫瑰、碧桃、芍药,插在各式各样的篮子上才好看呢。小时候,咱们床上帐子里还挂着。那花儿透出来的香味真叫人心清神怡。我就不大喜欢屋子里熏香的味儿。”紫鹃道:“这值什么呢,明儿咱们也弄了来,挂在姑娘床上,好让姑娘闻那香味儿,看那花朵儿。”

    黛玉见紫鹃百般为自己排解,倒觉过意不去,叫紫鹃扶自己起来,坐到几案跟前。紫鹃知道她要看书了,便与雪雁一起退了出去。

    那黛玉翻着图画,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哭了一会子,觉得懒懒的,连晚饭也没吃便睡下了。次日一早醒来,便连连咳嗽。紫鹃忙捧过痰盒。黛玉道;“去将纸笔拿来,“紫鹃道,“姑娘才咳嗽来着,多歇会子倒好,又何必再劳神呢?”黛玉道:“尽管拿来吧,不相干的。”紫鹃方取了来。黛玉信笔写了一首《临江仙》词:

    梦醒三更更漏永,沙沙竹泪相欺。月流霜重洗花枝。无人知此意,还是旧相思。  遥见虎丘吹笛处,淡烟、茅舍、疏篱。一帘幽梦问归期,道:值寒冬日,不是雁回时。

    紫鹃走来,见黛玉满脸通红,喘气不止。用手一摸道:“到底病了,烧得不轻呢,我回老太太去。”黛玉一把拉住道:“什么要紧的病,急急回去,别人又说我轻狂了。”紫鹃跌足说道:“谁这么糊涂,嚼这种舌根。姑娘干金之体,如今病得不轻,岂有不回之理。”因吩咐雪雁:“好好侍候。”一径到贾母这边来。

    只见黑压压的一屋子人,邢、王二夫人、李纨、凤姐、尤氏、探春等都在这里,屋子里闹哄哄的,一个个脸上均有喜色。紫鹃忙偷偷问鸳鸯:“到底什么事儿?”鸳鸯道:“咱们二老爷升任工部侍郎了,你说可不是天大的喜庆事儿。”紫鹃道:“当真?可真是喜事儿呢。可惜咱们姑娘病了,你抽空儿告诉老太太一声,请个大夫瞧瞧。”鸳鸯道:“老太太正高兴,何不这会子就回。”因对贾母说道:“紫鹃来说林姑娘病了,请个大夫瞧瞧。”贾母一迭连声叫:“请去!”又问紫鹃:“姑娘到底是什么病?没的叫人悬心。”紫鹃道:“早起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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