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才子书施耐庵水浒傅卷之一 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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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才子书施耐庵水浒傅卷之一 序一 (第1/3页)

    圣叹外书

    序一

    原夫书契之作,昔者圣人所以同民心而出治道也。其端肇于结绳,而其盛肴而为‘六经’。其秉简载笔者,则皆在圣人之位,而又有其德者也。在圣人之位,则有其权,有圣

    人之德,则知其故。有其权而知其故,则得作而作,亦不得不作而作也。是故,‘易’

    者导之使为善也,‘礼’者坊之不为恶也,‘书’者纵以尽天运之变,‘诗’者衡以会人情之通也。故‘易’之为书行也,‘礼’之为书止也,‘书’之为书可畏,‘诗’之为书可乐也。故曰:‘易’圆而‘礼’方,‘书’久而‘诗’大。又曰:‘易’不赏而民劝,‘礼’不怒而民避,‘书’为庙外之几筵,‘诗’为未朝之明堂也。若有‘易’

    而可以无‘书’也者,则不复为‘书’也。有‘易’有‘书’而可以无‘诗’也者,则不复为‘诗’也。有‘易’有‘书’有‘诗’,而可以无‘礼’也者,则不复为‘礼’

    也。有圣人之德,则知其故,知其故,则知‘易’与‘书’与‘诗’与‘礼’,各有其一故,而不可以或废也。有圣人之德,而又在圣人之位,则有其权。有其权,而后作‘易’,之后,又欲作‘书’,又欲作‘诗’,又欲作‘礼’,咸得奋笔而遂为之,而人不得而议其罪也。

    无圣人之位,则无其权。无其权而不免有作,此仲尼是也。仲尼无圣人之位,而有圣人之德,有圣人之德,则知其故,知其故而不能已于作,此‘春秋’是也。顾仲尼必曰:

    “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斯其故何哉。“知我惟‘春秋’

    ”者,‘春秋’一书,以天自处学‘易’,以事繁日学‘书’,罗列与国学‘诗’,扬善禁恶学‘礼’。皆所谓有其德而知其故,知其故而不能已于作,不能已于作,而遂兼‘四经’之长,以合为一书,则是未尝作也。夫未尝作者,仲尼之志也。“罪我惟‘奉秋’”者,古者非天子不考文,自仲尼以庶人作‘春秋’,而后世巧言之徒,无不纷纷以作。纷纷以作既久,庞言无所不有,君读之而旁皇于上,民读之而惑乱于下,势必至于拉杂燔烧,祸连‘六经’。夫仲尼非不知者,而终不已于作,是则仲尼所为引罪自悲者也。或问曰:“然则仲尼真有罪乎”答曰:“仲尼无罪也”仲尼心知其故,而又自以庶人,不敢辄有所作,于是因史成经,不别立文,而但于首大书“春王正月”,若曰:

    其旧则诸侯之书也,其新则天子之书也。取诸侯之书,手治而成天子之书者,仲尼不予诸侯以作书之权也,仲尼不肯以作书之权予诸侯,其又乌肯以作书之权予庶人哉。是故作书,圣人之事也。非圣人而作书,其人可诛,其书可烧也。作书,圣人而天子之事也。非天子而作书,其人可诛,其书可烧也。何也。非圣人而作书,其书破道。非天子而作书,其书破治。破道与治,是横议也。横议则乌得不烧。横议之人,则乌得不诛。

    故秦人烧书之举,非直始皇之志,亦仲尼之志。乃仲尼不烧,而始皇烧者,仲尼不但无作书之权,是亦无烧书之权者也。若始皇烧书而并烧圣经,则是虽有其权,而实无其德。实无其德,则不知其故。不知其故,斯尽烧矣。故并烧圣经者,始皇之罪也。烧书始皇之功也。无何汉兴,又大求遗书,当时在廷诸臣,以献书进者多有。于是四方功名之士,无人不言有书,一时得书之多,反更多于未烧之日。今夫自古至今,人则知烧书之为祸至烈,又岂知求书之为祸之尤烈哉。烧书而天下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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