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二十三章 跑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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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十四~二十三章 跑断腿 (第1/3页)

    时间:2011-07-28 14:43    来源:    作者: 

    天下文学网邀您欣赏 :正文 《侯卫东官场笔记》小说——第十四~二十三章 跑断腿

    客车行走于大道上,过了东洪,沙州市的痕迹也就淡了,更多的是益阳县的标语,这些标语往日看着讨厌,此时反而有一种亲切感。

    车站事件不过插曲,车过东洪,小佳、陈庆蓉和张远征的影子就在侯卫东头脑里旋转不停,就如走马灯一样,又如舞厅里的旋转灯,“剪不断,理还乱”的滋味,侯卫东也略有了体会。

    可是,下了客车,踏上了益杨熟悉的大街,侯卫东又别扭地发现,从沙州学院毕业以后,他就暂时和益杨县没有关系了,没有关系意味着什么,也就是没有了立身之地,在沙州学院之时,侯卫东和其他同学时常嘲笑沙州学院的种种不是,可是当自己离开了沙州学院给予自己的小床,才发现整个益杨,竟然没有自己的一张小床,这是一个城市最现实和最无情的地方,这也就是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家的原因,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正是说的这个道理。

    在街道上很茫然地走了一会,四年时间,侯卫东陪着小佳将大街小巷逛得十分熟悉,这也就让许多地方都能牵出对小佳的回忆,以前常嘲笑小佳对逛街的痴迷,如今小佳远在沙州,就算想陪她逛街也不可得,这让侯卫东心中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如今的益杨,最熟的人就算是同一寝室读了四年书的刘坤,在寝室里,侯卫东和蒋大力关系最铁,只要没有约会,他们两人就混在一起,与刘坤的关系相对就要差一些。

    刘坤是寝室里独行客,生活得很自我,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梳子慢慢地梳理头发,每天晚上熄灯以后,各个寝室都要讲一些黄色的话题,这个时候,刘坤发言最为积极,常常语出惊人,我们班上有一个女孩,长得实在有些丑,俗话说,丑人多怪,这个女孩自然就是班级女生中性格最怪的一个,一天晚上,刘坤突发感叹:她长得这么丑,脾气又怪,肯定嫁不出去,下面没有人用过,说不定会生锈。

    此语一出,生锈就逐步成了对丑女的代号,比如,在公共场合看见一个女孩长得不怎么样,沙州学院政法系的男生就会说:“这个女孩子长得很生锈。”延伸出来,看到漂亮女生,就会一齐感叹:“真他妈的光滑。”

    刘坤就是沙州学院“生锈”与“光滑”文化的创造者。

    可是这位口中英雄,在交女朋友上却总是阴差阳错,每到周五,就把头发梳成周润发的大背头,到学院的三个舞厅晃来晃去,就这样晃了四年,毕业的时候,他还是光棍一条。

    在益杨最繁华的利民商场行走着,不少商场都在放着一首伤感的歌曲:“午夜的收音机轻轻传来一首歌,那是你我都已熟悉的旋律所有的爱情只能有一个结果,我深深知道那绝对不是我,既然曾经爱过又何必真正拥有你,即使离别也不会有太多难过,午夜里的旋律一直重复着那首歌,Willyoustilllovemetomorrow。”

    这首歌,侯卫东也听过很多遍,当时觉得平常,可是今天,由于沙州之旅的特殊原因,他仿佛被点了穴道一般,静静地站在一个不妨碍行人的角落,充满着忧伤地听着童安格温柔成熟的歌声。

    夏日夜晚最为美丽,夕阳仍在空中,街灯却渐次地打开,五颜六色的裙子出现在利民步行街道上,夜色,让这些女子们个个都细致如玉。

    侯卫东在流光中徘徊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幢大院前,里面有十六幢八屋楼高的住房,院内绿树成萌,里面的住户全是益杨县党政机关干部,俗称为:“二县府”。

    询问了守门的大爷,他听说是找六幢的刘坤家,态度立刻就好了起来,道:“刘部长家就顺着这条道走,六幢一单元五号,好找得很。”

    刘坤家果然好找。

    开门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她长相并不是特别漂亮,最大的特点是“白”,皮肤洁白而细腻,极有光泽,凭空使她增添了许多韵味。

    女子很有礼貌地问道:“你找谁?”这女子相貌与刘坤八分相似,特别是皮肤,更和刘坤如出了一撤,只是,这等皮肤长在女子脸上,便被称为妩媚,而长在男子脸上,稍不留意,便被称为小白脸。

    侯卫东知道刘坤有一个姐姐在银行上班,眼前这个女子肯定就是刘坤的姐姐,就彬彬有礼地道:“刘姐,你好,我是刘坤的同学侯卫东。”那女子正是刘坤的姐姐刘莉,她听说过侯卫东的名字,便对着屋内喊了一声,道:“刘坤,有同学找你,是侯卫东。”

    屋内响起了一阵踢踏的拖鞋声,刘坤从里屋走了过来,他在家里也穿了一件短衬衫,头发似乎还有些摩丝,显得又光又亮,他走到门口,惊奇地道:“侯卫东,你今天不是到沙州去了?”侯卫东不想将他的狼狈相告诉给刘坤,就道:“我明天想到人事局报到,看分配方案定下来没有。”刘坤站在门口,道:“应该没有这么快,听说要七月中旬才有结果,你不是要去见小佳的爸爸妈妈,是不是他们不同意你们的事情。”侯卫东不想提这事情,道:“工作没有落实,哪里有心情去谈这些事情。”

    一九九三年的七月一日,对于侯卫东来说,想来是一个难以忘记的日子,上门相亲被拒,又在车站遇到了麻烦,还差点被胖警察揍一顿,而且从沙州市到益杨县走了一个来回,整整坐了六个多小时的汽车,所有的事情加起来,让他脸上竟有了淡淡的风尘之色。

    对于刘坤来说,七月一日是舒适的一天,他坐着小车从沙州学院出来,中午被他爸爸单位的同事拉到外面,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晚上一家人又出去吃了一顿,庆祝他从沙州学院毕业。

    两相比较,刘坤就显得颇为滋润,站在门口也就有了些优越感,在大学同居四年,父亲是益杨官员的刘坤原本有着极强的优越感,可是侯卫东在学院表现得太突出,成绩优秀,拿过四次一等奖学金,是院、系两极的学生会干部,是为数极少的学生党员,还将生物系的系花张小佳追求到手。这些成绩,在学院中算得上突出,因此,刘坤来自家庭的优越感被侯卫东一点一点的粉碎,此时,优越感再一次回来了。

    刘莉在屋内道:“你们两人怎么在门口站着说话,快进来。”刘坤这才恍然大悟道:“快进来。”

    刘莉家是三室一厅,客厅还兼着饭厅的功能,足足有三十个平方,侯卫东见识过小佳客厅里的狭窄,见到了这个大大的客厅,心暗道:“沙州有什么了不起,一家人还不是这样挤在一起。”

    毕业前,侯卫东已经确定分到益杨县,刘坤多次主动道:“以后来到了益杨,就住到我家里去,我们哥俩好好聊聊。”正因为此,侯卫东到了益杨以后,没有去住旅馆,就直接来他家。

    “喝茶,这是青林镇茶场送来的好茶,一百块钱二两。”刘坤递给了侯卫东一个白色细瓷茶杯,便坐回在沙发上,把电视打开,随意地“叭、叭”按着,有一句无一句与侯卫东聊着天。

    在侯卫东心中:“刘坤远不如自己优秀。”因此,他们两人的交往中,侯卫东心理上隐隐占着优势。今天刘坤不冷不热的表现,让侯卫东觉得很是别扭。

    (第十四章完)

    电视,是一些很无聊的广告,不痛不痒,不咸不淡。

    刘莉从冰箱里拿出一块西瓜,端到厨房里,切成巴掌大的薄片,插了一些牙签,端出来后,笑着对侯卫东道:“吃西瓜。”她的笑容很是温柔,大姐姐般成熟的风韵,与学院矜持少女给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刘坤毫不客气地拿起就起,他以侯卫东道:“这是金滩镇送过来的,新二号瓜,味道很不错的。”侯卫东也不愿意在刘坤面前显得太拘束,他用牙签穿了一片,对着刘莉道:“谢谢刘姐了。”

    “不要太客气了。”刘莉一边说,一边就抢过刘坤手中的遥控板,按了几下,电视里就传出了《新白娘子传奇》的主题歌:“千年等一会……。”

    刘莉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小腿跟着电视里的歌声轻轻地抖着,她的小腿修长,皮肤亦是白细。成熟女子的小腿,让侯卫东禁不住有些咽口水,他连忙咬了一口西瓜,掩饰自己的吞口水的行为。

    短时间内,三人皆无言,刘莉看了一会电视,随口问侯卫东:“听说你参加了益杨党政干部考试,考得怎样?”

    益杨党政干部考试,有十个名额,据说是为了益杨县的发展积累人才,有一千多名应届毕业生参加考试,侯卫东考了第二名,成绩相当不错,他尽量掩饰心中的得意,故作平淡地道:“勉强过关,我明天就准备到人事局去问问什么时间报到。”

    刘莉显然很熟悉这次的党政干部考试,听到侯卫东考上了,有些意外地看了刘坤一眼,“侯卫东考上了,怎么没有听到你说起过。”

    刘坤没有回答,专心地啃西瓜。

    刘莉却言犹未尽,道:“一个班的同学,侯卫东考入前十名,你才考三百六十名,真不知道你在学院干了些啥子。”刘坤刚才在装深沉,这一下再也忍不住了,不高兴地道:“我才不想到乡镇去工作,成天跟农民打交道,又脏又臭。”刘莉反驳道:“爸爸在乡镇干了十多年,什么时候闻到他身上的臭味,当年全家在乡镇的时候,你天天往坡上跑,还不是和农村小孩一样,现在进了城,就忘本了,看不起乡镇了。”

    “这次党政考试,全部进入了组织部的梯队,多少人都想进入,刘坤你也不要说大话,明明没有考好,还要找客观原因,以后工作了,要脚踏实地的,好好向侯卫东学习。”

    刘莉属于伶牙俐齿的女孩,和弟弟争论起来,就如机关枪一样响个不停,两人又争了几句,刘坤渐渐红了脸,就如斗鸡一样,眼看着就要发作了。

    姐弟俩的争执,让侯卫东很是尴尬。

    这时,传来了门锁的响声,走进来一对中年夫妇,中年男子长着架着一幅金丝眼睛,身穿白短袖,不胖不瘦,脸上黑黑的,总体上很是干练,而中年女子皮肤也很白,头发烫成大波浪,这是当前最流行的发式。

    侯卫东礼貌地站起来的同时,看着这对中年夫妇,他头脑中竟然突然间有了一个绰号:黑白双煞。

    黑煞见屋里有客人,便走到了客厅,不等介绍,便问道:“你是刘坤的同学吧。”侯卫东连忙道:“刘叔叔,你好,我是侯卫东。”刘莉就道:“侯卫东也参加了党政选拔考试,他考得不错,进入了前十名。”

    黑煞坐在单独的一个沙发上,指着刘坤道:“刘坤,今天柳叔叔把成绩拿出来了,你考了三百六十名,真是给我丢脸。”刘坤脸色极为难看,道:“爸,我好歹也考上了大学,怎么给你丢脸了,柳叔叔的儿子还不如我,当了几年兵,还不是灰溜溜地回来了。”

    “当兵又怎样了,我就看着顺眼。”

    柳叔叔是县委常委、组织部长,他的儿子柳江涛和刘莉一班,成绩一般,高中毕业就参军入伍,退伍后分到了县建委,两人如今已确立了恋爱关系,刘坤话峰直指柳江涛,刘莉自然不同意。

    黑煞又问道:“你考了多少名?”

    “第二名。”

    黑煞点点头,道:“不错,嗯,不错。”

    白煞换了鞋子,走到客厅,她保养得极好,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看上去根本不象是要满五十的人,她用牙签挑起一片西瓜,也没有招呼侯卫东,自顾自地吃了两块,才对黑煞道:“让你早点回来,就知道使喝酒,看嘛,白娘子都演了半集了。”

    黑煞亲切地问道:“到哪个镇落实没有?你们十个人都全部要分到乡镇去,乡镇很艰苦,要有心理准备,特别是青林、吴滩等镇,距离远,交通不便,工作任务很重。”

    侯卫东没有到乡镇生活过,对乡镇生活根本没有概念,道:“参加考试时,就明确了下乡镇,既然下乡镇,条件肯定就没有城里好。”

    白煞用纸巾擦了擦手,道:“你是刘坤的同学吧,参加了党政干部考试。”

    黑煞就道:“侯卫东考得好,全县第二名,小伙子不错。”

    白煞不以为然地道:“小坤没有考上,也是一件好事,若是分到了乡镇,也不知何年何月能调回来,若是分到青林和吴滩,进趟城要坐两、三个小时,到时哭都来不及。”她说这话时,充满了居高临下之态,让一旁的侯卫东即有些尴尬,又有几分不满。

    “话不能这样说,乡镇锻炼人,县上的领导,哪一位没有在乡镇当过一把手。”黑煞又对侯卫东道:“侯卫东,好好干,组织上对你们这一批干部寄予了厚望,这也是沙州历史上第一次公开选拔后备干部,以前没有,以后也难说,你要珍惜这个机会。”

    白煞脸色阴沉沉的,道:“是驴是马,还是要经过实际工作考验。“

    白煞极为护短,儿子刘坤党政干部考试没有成功,而侯卫东却是全县第二名,她心中没来由就有些不满,句句话都说给侯卫东听,而她所说的话,也有五分是真实的,下了乡镇,天高皇帝远,如果上面没有人,要想混出个样子实在有些难。

    白煞毫不留情面的话,就如细鞭子抽在侯卫东脸上,他知道黑煞是县委常委,就忍着不满,恭敬和黑煞说话。

    刘坤被父亲说了一通,很不高兴,就马着脸坐在一旁。

    说了一会,侯卫东就起身告辞。

    侯卫东刚刚从学院毕业,还没有住旅馆的习惯,找刘坤,其实是想在他家住一晚上,可是见到刘坤家人之后,他打消了在住在刘坤家的想法,决定去住旅馆。

    (第十五章完)

    礼貌地拒绝了刘坤的缴请,侯卫东出了刘坤家的大门,刘坤还是穿着一双拖鞋,将他送到了“二县府”大院。

    到了门口,刘坤便停了下来,道:“毕业以后,就不能象以前那样天天见面了,今晚就住在我这里,我们哥俩好好聊聊。”

    侯卫东笑着拒绝道:“我哥出差到益杨来办案子,约好了等一会见面,我们以后都在益杨工作,不愁没有机会见面,你回去吧,改天再聊。”

    刘坤也没有强留,他道:“如果真的有事,我就不留你了,分配结果出来以后,跟我联系。”他突然神秘地道:“给你说一个事,这事情你要保密,不要给任何人说。”环顾左右,道:“我的工作已经落实了,我分在县zheng府办公室工作,以后你到了乡镇,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给我说。”

    路灯透过树叶,一些斑点落在了刘坤的脸上,一团黑,一团亮,侯卫东忽然对刘坤产生了一阵陌生感,离开了学校,刘坤身上就多出来一阵说不出的优越感,这个优越感在学院之时深藏在内心深处,条件一旦成熟,就不知不觉地溜了出来。

    “以后到了县zheng府,就要喊你领导了。”侯卫东勉强开了一句玩笑,转身向门外走去,道:“你回去吧,我哥的车说不定已经来了,不能让他等得太久了。”

    走了“二县府”大院,侯卫东一直没有回头,等拐了一个弯,他飞快地回过头去,二县府已经隐入黑夜之中,就如一个黑沉沉的怪兽。

    “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两年时间,一定要见分晓,看谁混得好,刘坤,在学院是不是我的对手,在益杨,你一样会被我打败。”

    侯卫东一路给自己打着气,他在利民大街转了几圈,这才感到肚子饿得贴在了后背,便拐进了一家小面馆,要了三两杂酱面,加上许多辣椒,吃得满脸是汗水,这才觉得心里痛快了一些。

    想着刘坤的神情,侯卫东狠了狠心,在一家档次还不错的旅馆,花了二十元,要了一个双人间,邻床已坐着一位满脸麻子的大汉,侯卫东也没有心情和他说话,自顾自躺在床上,点了一支烟,自顾自地吞云吐雾。

    大汉看见侯卫东抽着红塔山,便问道:“哥们,你是到益杨出差的?”

    大汉一口地道的北方话,侯卫东吐了一口烟,反问道:“你是北方过来的?”

    “我是东北人,才从沙州市过来,明天到为民机械厂去看一台设备。”大汉听侯卫东也说普通话,就道:“你是哪的。”

    “沙州的。”

    北方人显然是长期跑业务的老江湖,毫不掩饰地问道:“益杨有没有小姐?”

    侯卫东初出学院毕业,社会经验欠缺得很,哪里玩过小组,只是读书之时,刘坤成天都口水滴答地吹嘘着益杨城里的小姐价钱及分布,侯卫东这才对益杨小姐基本情况有一些了解,他想了想,就道:“远东宾馆楼上有,小姐还不错。”

    北方人眼色放光道:“玩一次多少钱。”

    “就地正法一百,带出来过夜要四百。”

    北方人立刻下了床,把裤子穿上,道:“益杨女人模样俊俏,就是有一个缺点,没有屁股,走,兄弟,我们一起去玩玩。”侯卫东反驳道:“什么叫没有屁股,那叫苗条,你去玩,今天累了,没有兴致。”

    北方人“哈哈”笑了两声,就色迷迷地出了门,为益杨的第三产业做贡献去了。

    小旅馆里有一台十四英寸的小彩电,侯卫东百无聊赖,打开以后,好几个频道都是演《新白娘子传奇》,连换几个台,都没有可以入眼的节目,侯卫东就出了屋,到外面的街道上走了一圈,买了一本盗版的《朝鲜战争》,就回到屋里读起来。

    由于父亲曾经随着部队去过朝鲜,侯卫东就对有关朝鲜战争的小说、传记特别感兴趣,这是他买的第三种版本的图书。读到十一点,正在精彩处,北方人走了回来。

    “益杨妹子皮肤真嫩,摸起来真是舒服,兄弟,今天晚上我玩了两个。”说这话时,满脸麻子都出现了欢欣鼓舞的神情,他突然想起了侯卫东说的话,又道:“我就地正法了两个,最后一个弄了半个小时,益杨妹子水流了一地。”

    侯卫东见他口水长流,意犹未竟,很有些厌烦,就不耐烦地道:“睡了,把灯关了。”

    北方人心满意足拿着毛巾出去洗澡,回来之后,往床上一摔,很快就打起了如雷的鼾声,看来确实是经过了大运动量,被累惨了。

    第二天,侯卫东起床之时,北方人仍在大睡。

    夏日太阳也出来得极早,不过七点钟,阳光已将益杨县的大街小巷照得晃眼,侯卫东又在昨天的面馆吃了三两小面,混到了八点半,又到新华书店去站了一会,好不容易才混到九点半,这才朝县zheng府走去。

    益杨县人事局在县zheng府三楼,虽然在沙州学院之时,学生意气,挥斥方酋,视县zheng府如无物,可是真的走到了县zheng府大院,看着四方形的灰色建筑,再看着房顶上的国徵,以及外面飘扬的红旗,侯卫东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口也有些干。

    “人死卵朝天,都是人,我怕个**。”

    给自己打了气,他就抬头挺胸朝县zheng府走去,走到门卫处,他眼都没有朝那边望一下,守门的保卫有三个,都是三十多岁样子,他们根本没有管侯卫东,当侯卫东要进大门之时,他们看到了两位穿着老旧、神情犹豫的中年人,一位门卫便走了出来,用不高却严历的声音道:“你们找谁,先在这里登记。”侯卫东回头看了一眼,两位中年人已经乖乖地站在保卫室的门口,就如等着受审的犯人。

    走了三楼人事局,侯卫东看着一排办公室,显得有些迷惑,他站了一会,就来到了写着“办公室”的房间,走了进去。

    局办公室有两张桌子,一张桌子后面是一个小年青,从气质来看,侯卫东估计他也就是这两年的毕业生,另一张桌子后面则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同志,她拿着一张报纸,认真地看着。几个办事的都集中在小年青的桌子前,小年青一边问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

    侯卫东见小年青一时也完不成,就来到了女同志的桌子前,问道:“同志,问一个事。”那个女同志头都没有抬,仍然盯着报纸在看。

    “我想问问毕业生分配的事情,请问找那位同志。”侯卫东又问了一句。那位女同志把报纸翻过来又看了一下,这才抬起头,用手指了指小年青,道:“你问他,这事我不知道。”

    侯卫东碰了一鼻子灰,也没有生气,就静静地站着,过了一会,几位办事的人走了,他走到年青人面前,道:“你好,我想问问毕业生分配的事。”那个小年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扭头指了指那位女同志,道:“我手里有事,你去问姜主席。”

    被称为姜主席的女子脸色有些潮红,看起来火气很大,侯卫东暗自猜测:“她是不是正在更年期,若是更年期,肯定脾气大。”果多大,姜主席听到小年青把事情推给了自己,就不耐烦地道:“万局长专门给办公室分了工的,我只管接收文件,来人来访是由你负责,我都是要退休的人了,你何必把事情推给我。”姜主席把报纸朝桌上一扔,就气冲冲地出去了。

    (第十六章完)

    社会上,总把麻木、呆板、傲慢的脸称为衙门脸,侯卫东也常常听到这种传言,以前他还不以为然,认为这有些夸张,可是此时的办公室情形,生动地给他演示了什么叫做“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事难办”。

    他在心中暗道:“热情、周到、廉洁,是干部的基本素质,以后我当了官,一定要改变这种情况。”

    理想终归是理想,现实是侯卫东必须要在益杨县人事局把手续办完。

    屁股坐着板凳,后背很舒服地靠着,小年青将眼镜取下来,用绒布细心地擦了擦,看着姜主席不在,就含沙射影地道:“有些人,屁大的事情不做一点,成天只会闹待遇、涨工资、抢房子,这大锅饭早就应该砸了。”发完牢骚,他伸头向门外看了一眼,问侯卫东,“你有什么事情?”

    “我是沙州学院今年毕业的,通过了益杨党政干部选拔考试,想问问,我什么时候报到。”

    小年青听说是这件事,态度稍好了一些,就如久雨之天,终于有了阴转睛的迹象,“原来是这事,这件事情你到隔壁综合干部科,找朱科长。”

    一句话的功夫,却让侯卫东等了近一个小时,侯卫东火气腾腾直往上冒,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发泄出来,从严格意上来说,对方并没有明显错误,他还是尽量显得有风度,礼貌地道:“谢谢了。”

    来到了综合干部科,这里人更多,侯卫东接近等了一个小时,才看到有一张桌子空了出来,便上前道:“同志,你好,我是沙州学院的毕业生,通过了益杨党政干部选拔考试,请问什么时候报到。”

    递上了相关证明,秃顶的中年人仔细看了看,又从抽屉里抽出一张表,看了看,道:“侯卫东,考得不错嘛,看来是个高材生。”侯卫东见朱科长态度和蔼,不禁生出几分好感:“科长毕竟是科长,水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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