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九章 神仙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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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七十一~九章 神仙打架 (第1/3页)

    时间:2011-07-28 14:43    来源: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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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用算命先生来做工作,这不符合zheng府办事的程序和规矩,算得上是歪招,若是上纲上线,就是严重的违纪,只有侯卫东这种半脱离组织的人才想得出来。

    第二天,侯卫东一早就把习昭勇拉起床,又不由分说,将他拉到了豆花馆子,由侯卫东请客,吃了早饭。

    侯卫东虽然来到上青林的时间不长,也算上青林的名人了,两人离开的时候,姚瘦子热情地招呼道:“侯大学,今天中午过来吃饭,我弄了一笼新鲜的肠子。”

    “给我留点,中午我和习公安过来喝酒。”

    习昭勇当过侦察兵,身体极好,侯卫东身体也不弱,两人都走得极快,不一会就来到了前天来过的山顶,找了一个可以俯视李老头家的坡顶,两人就坐了下来,一边聊天,一边观察着李老头家。

    九点五十,一条人影出现在李老头的家门口,站在山顶往下看,由于距离原因,只能看见邢半仙大概的样子。

    邢半仙穿了一件长衫,长长胡须和衣衫,随风而动,很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他在屋外走了一圈,也不知说了几句什么,李老头就从屋里走出来。

    两人站在屋外说了几句,就进了屋。

    见两人进了屋,侯卫东笑道:“看来这事多半成了,邢半仙其实长得还可以,如果精心打扮一下,还有几分得道之人的样子。”

    习昭勇手里提了一个沉旧的军用水壶,随意地喝了一口,道:“这事办成了,算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如果办不成,也很正常,就要再想其他的招数。”

    侯卫东苦恼地道:“应该想的办法都想了,再说,我现在白兵一个,无职无权,办事能力也有限得很。”

    两人就紧盯着山下。

    习昭勇显得很沉静,和平时凶巴巴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眼神遥远而深沉。

    “习哥,听说你打过越南?”

    半空中,几只老鹰在盘旋。

    习昭勇又用军用水壶喝了一口水,缓缓地道:“我是第一批参战的,我在33军。”

    习昭勇一般不喜欢讲当年之事,今天坐在树木丛生的山顶,突然想起了战火纷飞的热血年代,谈兴就起来了。

    “33军是王牌部队,前身是参加过平型关战役的154团,我们的对手是越南13师,13师全苏联装备,是越军的四大主力之一,它名字叫师,其实在人数和装备上都相当于一个军,这可能是跟美国人学的。”

    “越军13师师长叫做阮之同,他狂得没边,打到友谊关吃饺子,打到南宁过春节,就是他说的。我军打到老街以后,就向越13师发起进攻,越军工事做得好,打仗也顽强,打了三天,我们损失惨重,也没有拿下老街。”

    习昭勇陷入回忆之中,“后来听说许世友发了火,说再打不下老街,就让33军回去抱孩子,让兄弟部队来打,李志安军长就立了军令状,说两天拿下老街。”

    “由于强攻不下,李军长就下令全军后退,引诱13师出击,13师就上当了,被调出阵地以后,在万里山被我们包了饺子,全军覆没,师长阮之同自杀。不过,我们损失也不轻,当时我是侦察连的副连长,打下老街以后,我们连就只有十二人,百多精壮的小伙子,就死在了老街。”

    侯卫东父亲也在广东军区,差一点参加了这一场大战,侯卫东因此对对越自卫反击战很感兴趣,收集了不少资料,老街之战他也知道,可是资料是死的,人是活的,残酷的战斗由亲历者说出来,更有另一种滋味。

    “那你怎么到了青林派出所?”

    沉默了一会,习昭勇道:“攻下老街以后,战友们杀红了眼,就杀了些俘虏,这事后来被苏联记者捅了出去,影响很坏,战后,我差点被军事法庭审判,后来转业到益杨公安局,被分到了青林派出所。”

    习昭勇的经历,让侯卫东唏嘘不已,和他比起来,也就暂时忘掉了自己的境遇。

    两人聊了一会,邢半仙和李老头走了出来,李老头和邢半仙到山上转了一圈,然后李老头又将邢半仙送下了山,这才回来。

    “李老头肯定被邢半仙蒙住了,此事成了。”侯卫东很有些高兴。

    习昭勇点点头,道:“明天等见了半仙再说,如果事情办成了,就让邢半仙拿起钱滚蛋。”

    第二天,侯卫东就约秦大江到了李老头家里,令秦大江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李老头居然爽快地同意迁坟,只是提出具体迁移地点,这个迁移地点正是邢半仙看上了的风水宝地。

    解决了这个老大难问题,上青林修路工程就开始,侯卫东就一心扑在了修路大业之上,正所谓,众心齐,泰山移,在十一月,公路的线形已经被拉了出来,当然,公路只是粗糙的线形,离通车还早。

    十一月十日一大早,侯卫东坚持打扫完办公室和会议室,正准备到施工现场,杨新春就喊:“侯大学,接电话,蒋书记找你。”

    接通电话,传来了副书记蒋兴财的声音:“侯卫东,还是在修路吗,接到县团委的通知,让你到益杨党校参加青干班学习,时间一个月。”

    侯卫东这些天,天天在修路现场滚,脑子根本没有其他事情,猛然间听到参加青干班的学习,硬是没有反应过来,听到电话另一边的“喂、喂”声,这才醒悟过来,急忙道:“蒋书记,什么时候去,带什么手续。”

    蒋兴财在电话另一头哈哈笑了两声,道:“通知上说是后天开学,你明天下来领通知,然后就可以去学习。”

    放了电话,侯卫东摸了摸头,道:“那股神经发了,居然让我去参加青干班。”

    左思右想,仍然不得要领,他见到高乡长从楼上下来,道:“高乡长,刚才接到蒋书记的电话,让我到益杨党校参加青干班,时间一个月。”

    高乡长高兴地道:“祝贺,祝贺,这是好事,能够参加青干班的,都是各地各单位有前途的年轻人,看来努力工作也是有回报的。”

    话虽然这么说,高乡长心里却在纳闷:“这是怎么回事情,听蒋兴财说,赵永胜对侯卫东很不感冒,为何又要送他到青干班?

    “这个赵永胜,和秦飞跃关系弄得僵,也没有必要牵涉到侯卫东身上,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秧。”

    侯卫东根本没有想到高乡长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把办公室门一关,就道:“我去修路,把这事给秦大江和曾宪刚说说。”

    高乡长道:“这一段时间你辛苦,好好在屋里休息,我给他们几个说声就行了。”

    “几个转弯的地方要加铺片石,还要做堡坎,今天我约了刘工程师,他也要来看看现场。”

    望着侯卫东的背影,高乡长的笑容凝结在脸上,惋惜地摇了摇头,就上了楼,接着看电视。

    听说侯卫东要读书,曾宪刚就吵着道:“秦书记,把几个兄弟伙约起,今天中午到我家去,我们给侯疯子饯行。”秦大江道:“上青干班,肯定要当官了。”

    开始修路以来,侯卫东就如疯子一样,天天在路上守着,因此,在上青林三个村,侯卫东的绰号已由“侯大学”变成了“侯疯子”。

    侯卫东连忙作揖道:“各位大哥,我投降了,饶了小弟,你们几个都是大马力,谁敢惹。”

    旁边一位正在搬片石的村民道:“侯领导,你是个实诚人,早就应该当官了。”

    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侯卫东已经融入其中,从远处看,根本分不出来哪个是干部,哪个是群众。

    “侯疯子,刘工来了。”

    侯卫东把一块片石扔下,虽然是十一月,他仍然只穿了一件背心,热气腾腾地去接刘维。

    “刘工,这是大弯,你快来看一看,符不符合标准。”

    刘维穿得极为厚实,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侯卫东身旁的秦大江认出了来人,道:“高书记,你回来了。”

    上青林虽然地方偏僻,但是历年来却走出去不少领导干部,高志远是目前职位最高的的一位,沙州市人大主任,正儿八经的正厅级干部。

    高志远穿着一件夹克衫,很随意的畅开着,看上去很随和,官威还比不上沙州市统战部副部长李光中,看着火红的劳动场面,他不觉回想起当年红旗飘扬修水库的岁月,那些年虽然做了很多可笑的事情,可是当年搞的水利建设,在今天仍然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秦家二娃,你爸爸还好吗?”

    秦大江的爸爸曾是独石村的支部书记,和高志远很熟悉,虽然多年没有见到,高志远还是认出了秦大江,虽然他现在已经人到中年,身体也有些微微地发福了。

    “我爸前年就走了。”

    看着高志远额头上的白发,秦大江暗道:“当年高志远在乡里当书记时,英气勃勃,现在也老了。”

    “走了!你爸身体很好啊,现在也就七十岁。”高志远感慨了一声,道:“当年你爸可是一条好汉,修下青林水库时,带着上青林一千民兵,奋战了七天七夜。”

    高志远表扬了秦大江一句,“你也不错,这条路当年我就想修,却没有修成,你们把我的梦想实现了。”

    侯卫东站在一旁,恭敬地听着高志远忆往抚今。

    听到高志远的夸奖,秦大江高兴地搓着手,道:“高书记,修路最大的功臣是侯卫东。”

    曾宪刚跟着道:“没有侯卫东,这条路还要拖上几年。”

    侯卫东急忙道:“修路是镇zheng府的决策,也是上青林干部群众的心愿,我只是跑跑腿,有什么功劳。”

    高志远这才转过头看了一眼侯卫东,道:“你是侯卫东,新分来的大学生。”

    侯卫东连忙道:“我是沙州学院政法系89级的,今年参加工作。”

    刘维是高志远的娘家的亲戚,国庆的时候,刘维到沙州学习,就带了一些益杨老山茹到高家,吃饭的时候,顺便说起了上青林修路的事情。

    上青林没有通公路,这是高志远心中难以忘记的遗憾,听说一个新毕业的大学生,竟然想修上青林公路,这让他既欣赏又有三分怀疑。事隔一月,高志远还记得此事,今天是他父亲的忌日,他提前一天来到益杨县,给父亲上了坟以后,就来到了修公路的现场。

    这次回益杨,因为是办私事,他也就没有惊动益杨的领导,只带了一名办公室工作人员和刘维。

    高志远对侯卫东很有些兴趣,问道:“新毕业的大学生,在镇里任什么职务?”

    “高主任,我今年才分到益杨镇,现在是青林zheng府驻上青林工作组的成员。”

    秦大江是真心对侯卫东好,就大力向高志远推荐:“侯卫东是修路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公路施工图纸是侯主任用私人名义货款取回来的。”

    高志远回头看了一眼刘维,道:“你是修路技术顾问,这图纸是谁设计的,收了多少钱,能不能少一点,算是对我家乡的支持。”

    公路图纸虽然是刘维设计的,但是挂的是其他人的名义,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和刘维没有关系,因此,刘维神色不变,道:“这是顶峰设计院画的图,按照行业标准,设计图要十万以上,为了支持上青林修路,包括地质勘察和设计图纸,总共才收了两万元。”

    高志远点了点头,道:“两万元,这才差不多,走,侯卫东,你带我看看新修的公路。”他对公路的兴趣很大,沿着拉出来的公路线,一直就走到了下青林公路,他一边走,一边询问修路的具体问题。

    侯卫东这一段时间天天泡在了工地上,对整个公路的修建情况和地形地貌烂熟于胸,回答起高志远的问题来,基本上就是脱口中而出,听得高志远频频点头。

    “你是学政法的,怎么对修路的技术要求这么熟悉?”

    侯卫东不好意思地道:“业务知识都是刘工教我的,其实我也没有完全掌握,是典型的半罐子水。”

    虽然公路等级很低,可是已经基本成形,这让高志远很是高兴,他兴致勃勃地又要上山,随行的沙州人大办公室小周就劝道:“我给小艾司机打个传呼,让他把车开过来就是了,再走上山,身体会吃不消的。”

    高志远摆了摆手,道:“这青林山上空气新鲜,爬爬山,对身体有好处,你就不必管我了。”

    小周见高志远兴致极高,也就不再阻拦,大家又高高兴兴地向山上爬去。

    高志远是上青林人,又在山上工作多年,一路上,都有修路人跟他打招呼,高志远对社员态度很好,不时停下来和熟人说上两句。

    而侯卫东这一段时间,天天在公路上窜来窜去,又肯喝酒,与这些修路的村民关系处得好,这些村民也热情地跟他打招呼,还有人大声叫着“侯疯子”的绰号,开着些粗俗的玩笑。

    山顶,秋风吹来,已有些凉意,可是众人都是满身大汗,高志远极目远眺,看到一片郁郁郁葱葱的森林,心情十分舒畅,对周围的村民干部道:“公路修好以后,我一定要过来看看,侯卫东,修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青林zheng府办了一件大好事,还有什么困难没有?”

    侯卫东心里微微有些紧张,道:“镇里财政紧张,修路主要是靠村民投工投劳和集资,资金上还有缺口,特别是碎石铺好以后,需要压路机来碾压,压路机费用很高,高书记,我就大着胆子,请解决部分资金。”

    高志远想了想,道:“我在这里也不打官腔了,青林山是我的家乡,我也应该为家乡做点贡献,这样办,我去给路通公局打一个招呼,免费或是低价提供压路机,至于钱,我去找找沙州交通局,看他们有没有支持乡镇公路建设的专款。”

    听到高志远的表态,侯卫东高兴得拍起手来,村里干部在他的带动之下,也跟着拍了起来。

    侯卫东看到中午时间到了,主动道:“高书记,已经到吃午饭时间了,我能否代表上青林三个村,请您一起吃个午饭,以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

    “好,爬了一趟山,我还真饿了,但是先说清楚,我只吃农家饭,不到镇里馆子去。”

    秦大江就道:“高书记,不嫌弃,就到我家里去吃,只是饭菜味道赶不到外面的大馆子,您不要嫌弃。”

    一行人就朝秦大江家里走去,杀鸡剖鱼,一点半钟,才开始吃午饭。

    吃完饭,众村干部就将高志远送到了下山路口,下山之际,高志远把侯卫东叫到了身边,道:“侯卫东,农村工作很锻炼人,要基层好好干,一定能够大有作为,侯疯子,这个绰号好,青林人很认同你嘛。”

    侯卫东连忙表态道:“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组织和高书记对我的期望。”

    高志远又道:“下一步你有什么想法?”

    这句问话就颇有深意,侯卫东心中一阵狂跳,他沉住气,道:“我今年参加了益杨党政干部公招,考了第二名,就分到了青林镇,目前是青林zheng府驻上青林工作组的副组长。”他顿了顿,道:“目前的最主要的想法是先把公路修好,再和三个村的干部一起,盘活上青林山上的资历源,带领群众致富。”

    侯卫东的回答,让高志远很满意,他没有多说,拍了拍肩膀,道:“好好干,带领群众致富。”

    高志远走后,侯卫东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以前上大学之时,经常在七、八十年代的文艺作品中看到这一句话,侯卫东当时没有具本感受,一般都直接无视。可是今天见到了沙州市人大主任,堂堂的正厅级干部,几句鼓劲的话,就让侯卫东热血上涌,结实的心脏也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至于吗,虽然高志远官大,也没有必要这么激动,看来还是修炼不够。”

    侯卫东还是忍不住想起了高志远和蔼的面容,亲切的谈话,诚恳的表态,“难道,这就是上天掉下来的机遇。”在屋里转着圈地想,侯卫东突然发觉,高志远并没有对自己做任何承诺和表态,所谓机遇,就是天上的月亮,十分的美丽,却远在天边。

    高乡长走了进来,他问道:“听说高书记到上青林来了。”

    “上午来的,刘维直接把他带到修路现场,看了现场就在秦大江家里吃的饭,吃完饭就走了。”

    高乡长和高志远是亲戚,当年多有提携之恩,就叹道:“侯老弟,你怎么不叫我,高书记多年没有回上青林,这次回来,却没有机会见面,真是可惜。”

    侯卫东愣了愣,就实话实说道:“猛然间见到沙州市的领导,心情一激动,就把这事忘记了。”

    高乡长连说:“可惜。”

    侯卫东心里想:“高乡长已经退居二线了,见了高志远又有什么意思。”嘴上道:“高书记是来上坟的,来得忽忙,走得也快。”

    简单收拾了衣物,侯卫东就着一个学校发的软包下了山,到青林镇zheng府取过报名通知,就直奔益杨县,在路上颠簸了三个多小时,侯卫东这才风尘满面的下了车。

    “弯道多,坡度大,没路肩,这是谁修的路,水平还不如我,等我当了官,一定要把青林到益杨的路修成高等级公路,”侯卫东这一段时间恶补修路的知识,看到益杨主要公路如此状况,忍不住就在心里自我牛了一把。

    益杨党校位于城南,这是一个老党校,院子不大,可是建筑却是典型的zheng府机关样式,一溜大楼,四平八稳,左右对称,大楼前面就是一个操场,有两个篮球场,右侧是几张水泥做的乒乓台子。

    侯卫东报到以后,取过党校发的一个搪瓷杯子,就朝寝室走去。

    寝室里有两张床,一个年轻人躺在床上抽烟,见到侯卫东走进来,却没有起身,只是用不断打量着他。

    侯卫东放好的东西,道:“你好,我是青林镇的侯卫东。”

    那位年轻人扔了一枝烟过来,道:“靠,你就是侯卫东,久闻大名了。”

    侯卫东有些糊涂,笑道:“我有什么大名,请问你是?”

    “任林渡,李山镇的,我和你一样,也是公招的,你是沙州学院政法系的,考了第二名。”

    侯卫东调侃道:“呵,原来我的老底都被人摸光了。”

    任林渡笑道:“我有十名公招人员的名单及详细情况,这十个人,或许就是以后益杨的政治明星,有句俗话,叫做关系也是生产力,这个理论现在正流行。”

    对于这期青干班的规模、意义、组织单位等情况,侯卫东都很茫然,就问道:“听说这一期青干班是团委组织的,我又不是团干,不知为何把我通知来。”

    任林渡惊奇地看了侯卫东一眼,道:“你真的不清楚,还是装着明白揣糊涂。”

    “我真不明白。”

    “你在镇上做什么?我现在是镇团委副书记。”

    侯卫东笑道:“镇团委还设有副书记?好象青林镇就只有一个团委书记,没有设副书记。”

    任林渡笑道:“这是过渡时期,团委一换届,镇里就准备让我当团委书记。”

    侯卫东听罢,自嘲道:“我在上青林工作组,现在都不知道属于哪一个部门,这一段时间主要工作就是修路。”

    任林渡彻底晕了,“老兄,你是怎么混的,各镇的工作组都远离zheng府,领导看不到你,不了解你,如何提拔你,快想些办法,调到镇里来,到青干来学习,就是一个机会,好好和组织部的领导汇报工作。”

    侯卫东在青林山上,天天就泡在工地上,和村民混在一起,聊的话题除了公路就是喝酒,好久没有和外界接触,听了任林渡的话,心道:“青林山虽然山清水秀,也太封闭了。”他虚心地问道:“青干班具体怎么回事,我不明白,你给我说说,算了,反正到了吃饭时间,我请客,到外面炒两个菜,边吃边聊。”

    任林渡弹了一个响指,“又有伙食吃了,真他妈爽,隔壁两人也是公招的,我把她们叫上。”

    侯卫东爽快地道:“好,我们四个人,消灭两瓶益杨红。”

    任林渡神秘地笑道:“喝了酒才有机会,走,我去喊人。”

    敲开了门,传出来一个女声:“谁啊,请进。”

    侯卫东吓一跳,怎么是女的,随后又明白过来,这是党校,住的都是成年人,男女都在一层楼上。

    “我是任林渡,走,到外面馆子吃饭。”

    一个女声道:“杨柳姐,任林渡请客,让我们去吃馆子。”任林渡笑道:“是青林镇的侯卫东请客。”女声就道:“等我们一会,马上就出来。”

    两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就见两个女子走了出来。

    任林渡介绍道:“这是侯卫东,青林镇,沙州学院的。”他指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子道:“这是杨柳,川师大的。”那位身材稍高的女子自我介绍道:“我叫秦小红,湖北大学。”

    四个人就走了出去,党校外面馆子不少,四人就选了一个鱼馆,点了一大盆酸菜鱼,四人皆是刚刚走出校园,又同样分配在了乡镇,有着无穷的共同话题,开了一瓶益杨红,杨柳和秦小红也倒了大半杯,约在二两左右。

    杨柳是那种长相一般,却挺有气质的女孩子,她举着杯子,道:“我们十名公招生,这一次终于见面了,以后大家要相互照顾,我和秦小红是弱女子,你们以后发达了,一定要记得我们。”

    侯卫东举杯道问:“大家互相提携。”

    碰了一杯,任林渡就道:“这一次青干班,是组织部和团委共同组织的,主要以后备干部为主,我们十名公招生是破格参加青干班的,这说明,组织部门对我们十人很重视。”

    秦小红说话颇为爽快,道:“在应届大学生中公招干部,是县委赵书记大力倡导的,我们十人,就是赵书记的实验田,听组织部的郭兰说,明天的开学典礼他要亲自参加。”

    喝了一瓶,任林渡道:“今天高兴,再开一瓶,两位美女意下如何?”杨柳用手盖着酒杯,道:“我的酒量浅,再喝就要醉了。”任林渡也没有多劝,又对秦小红道:“秦小红,听说你是海量,再来一杯。”秦小红毫不在似乎地道:“再喝一杯。”

    四人热火朝天的聊着天,又将一瓶酒喝完了,这才回到寝室。

    在酒桌上,任林渡叫喊得最凶,可是酒量很一般,回到寝室,就如一条米袋子一样砸在床上,连鞋子和衣服都没有脱。

    侯卫东把任林渡的鞋子脱掉以后,又给他盖上被子,就坐在桌边发呆。

    喝酒的四个人,任林渡是团委副书记,杨柳是民政办工作人员,同时是镇里的妇女主任,秦小红是学工业的,在企办室工作。侯卫东被扔在山上,远离了镇里的政治中心,就如被抛弃的孤儿一般

    为什么就混成了这样?

    第二天,八点半正式开课,县委常委,组织部长柳部长做开班动员.

    柳部长是北方人,生得高大威猛,说话字正方园,铿锵有力,很有些威势,青干班的学员都是各地的骨干,换句话说,都是前途有望的上进青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前途就握在柳部长手上,因此,柳部长讲话之进,青干班个个都聚精会神,整个会场只听见柳部长宏亮的声音和钢笔留下的哗哗声。

    侯卫东记得很清楚,刘坤的姐姐刘莉正在和柳部长的儿子柳江涛谈恋爱,柳部长相貌堂堂,想必他的儿子也不会差,倒和刘莉蛮相配的。

    侯卫东心里开小差,手中笔也不慢,一、二、三、四记得颇为迅速。

    柳部长做完动员,就由党校校长陪着离开了教室,组织部长一走,教室里立刻就想起了一片嗡嗡声,就如一群起飞的苍蝇。

    第一堂课就是由党校副校长讲《再读东风吹来香满园》,主要内容是邓|小|平南巡讲话,侯卫东在大学里就专门针对邓公南巡开过课,由学院副院长济道林主讲。党校副校长得肥肥胖胖,脸颊的肉都鼓了出来,没有半点学者风度,更象一个开饭馆的小老板,讲课也还行,可是与济道林相比,口才与学识还很有差距。

    侯卫东听得索然无味,就开始环顾左右,忽然,他在前排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刘坤身穿着一件藏青色西服,正一本正经地在记着什么。

    侯卫东心道:“他怎么也来了。”很快又释然了,刘坤作为县zheng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参加青干班太正常不过,看到刘坤正儿八经的样子,侯卫东就想笑:这个家伙在学院时,每次上政治课必定会逃课,或者就是看小说,这会来倒是鸡脚蛇戴眼镜——充起正神了。

    下课之时,一个年轻女子走上讲堂,落落大方地道:“我叫郭兰,是组织部综合干部科的,这一次青干班培训,由我来为大家服务。”

    美女上课,无精打采的众学员不由得精神一振。

    侯卫东看到郭兰,心里突了一下,倒不是由于郭兰的容貌,而是觉得郭兰似曾相识,却想不出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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