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最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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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住最高处 (第1/3页)

    在北京住了半个世纪,东西南北城都住过,大多住平房。上大学,住楼。那是学生宿舍,老式楼房,二层,未曾体会到楼房与平房的区别。大学毕业,留在人民大学做助教。分配住教师宿舍,楼房,但在一层,与学生宿舍类同,厕所、洗漱间

    也在走廊里,公用。后来倒是住上了最高处,也只有四层,仍旧是学生宿舍,只是住户改为教职员罢了。我住的是四层最后一间,阴面。冬天里暖气到我那间屋就如同冷气一般,加以朔风怒吼,真个是“冻房花烛夜”。盖国玻璃窗上皆为霜花,又

    时有停电,不得不秉烛而读。那时,学校条件差,服务工作却周到。我给校长办公室写了封短信,述说冬夜备课之苦。两天后,学校就给我安了个炉子。烟囱从北窗伸出,高昂起头,从墙角弯向南面,很像是一个直角的桅杆,蔚为壮观。可惜,七

    天后,大风吹折了“桅杆”,露出的烟囱口引进北风将炉灰吹得满屋飞舞,火自然是燃不起来了,那火炉也就形同虚设。我不好意思再麻烦校工,只好在被子里缩成一团。从此下定决心,绝不再住宿舍楼,尤其是阴面。

    那以后,调了学校。学校声言没房可分配,我就当了妻的家属,住在有平房可供教师居住的中学宿舍里。这14平方米的碎砖泥墙纸顶的小屋,记载了我最精壮的岁月里所有的悲与欢。从我24岁住到46岁,22年的时光,含辛茹苦也罢,坎坷屈辱

    也罢,艰苦备尝却也同家人甘苦与共,养活了两个儿子成长,那小屋刻写着我内心的世界,实在是我最留恋的地方。我的许多作品都产自这间小屋,我在许多文章里深情地描绘我的这间小屋。这间小屋也接待过许多师友。张锲兄该不会忘记在这间

    小屋里坐在小板凳上品酒闲谈的情景。还有外国朋友光顾这小屋,他们不觉这小屋寒伦,只记得了温馨,大概妻在我们屋前种的各种花草和蔬菜让他们觉得有浓郁的田园风味和家庭的温馨吧。

    我忘不了每到雨季,在屋里摆满盆盆罐罐接待房顶漏下的水滴,我忘不了,每日扫地,须用煤铲刮去碎砖地上的泥饼;我忘不了冬夜写作为遮住屋顶被老鼠咬破的小洞筛下细灰,须戴顶草帽;我更忘不了,趴在一张会唱歌的书桌上写字的愉快;当终于请来一位糊顶棚的师傅重糊顶棚时我们真是喜从心来。这师傅自豪地说,他的外号叫“赛灰顶”。他糊的顶棚齐整平坦犹如洋灰顶棚。

    小屋接地气,门前有泥地可植花草,每年我们都能吃上自己手植的豆角、丝瓜、木耳菜与黄花。

    可是它太小,厕所在胡同里,冬日夜晚入厕,实在是不便。

    我终于又住上了楼房,却是一层。厕所、厨房在室内,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真真正正住上了公寓楼。且自以为与平房无大差别,既有平房的优点,又有楼房的长处。

    谁知道,居民楼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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