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最高处

    居住最高处 (第2/3页)

与平房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虽然窗外的空地可依旧栽花种草,而室内的阴暗却绝对比不上平房的敞亮。更嫌头顶上时时有芳邻的脚步声,搬椅挪凳声,还有蹦蹦跳跳声,水管的水击声,让你四时不安。而自锁门户,老死不相往来,绝对没有住平房时邻居们那相濡以沫的亲情。我自己也觉得我的文章里淡薄了那浓浓的乡情,北京平民的生活情趣同我逐日远去,远去,我的心也禁不住平添烦躁。

    这一次,搬到更高的高处,忽然想起岑参的诗:“君住最高处,千家恒眼前,题诗饮酒后,只对众峰眠。”好一派闲适风度。岑参写的是“城中高居”。我想以他那个时代的城市风貌来看无疑居在最高处最为风光。因为没有这多车没有这多路,没有这多楼,没有这多人。推窗望远山,举头观明月。从高往下走,只有回转的梯阶,而没有砰然作响的电梯,诗意自然就有了。我想,他的最高处,窗外依然可见树顶,听得见鸟鸣。雨打树叶,池塘,云遮峰顶,月笼窗纱都是有的。

    可我的高处只听得见呼呼的风响,却听不见雨打枝叶,因为再高的树也在很低很低处。那次下雨,只见雨鞭自上而下倾泄,却是无声电影,再也听不见雨滴的乐音了。

    如今更时兴装修,邻居家装修,噪音刺耳长达两月,只好忍着。将心比心,我装修房子时也一定这样吵别人。

    待到一切声音消失,屋里的寂静让人心虚,只盼着电话铃响,证明我与活泼泼的世界连在一起。

    所以,我曾瞎想,被绿树红花包围的平房才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所在,摩天的高楼实在是人类一种无奈的创造。岑参的诗境也只有不高的最高处才能体味。

    其实,我住在这接云的高处,非常知足,非常感激师友宾朋。并不是所有的北京人都能住上这楼房的。当我们还在为安居而辛劳的时候,唠叨高楼的不足,实在有点欠妥当。但人心总是不足,总想再好上加好,假如今后的楼房阳台上预留出一

    排可植花草的凹槽,可填土种花岂不更好?我见识少,可见过在奥地利几乎所有居民阳台扶手处都有这样一个凹槽,夏日里家家红花绿草煞是好看。

    此外,“物业管理”(语出日本话,就是房地产管理的意思)虽好,可惜各种价码太高,小区里的各种服务设施,我一般都不问津。以理发来说,男人至少每月一次吧?我住的小区没有便宜的理发室,都是“美容美发室”或“发屋”“发廊”,听名字就够气派,贵族、皇家之类,在那里一坐,就得二十元以上。传达室的师傅对我说:“您这位作家的脑袋,大概也花不起这个钱去讲究,我告诉你一个地方儿,连理带洗带吹,四块钱。”我按照他的指示散步而去。在那间充满平民亲切气的国营理发店里剪短我的烦恼毛,只花了三块钱,挺好。邻近的小区里,有居委会办的理发室、洗衣房,便宜,且有街坊味道,比起我们这里的一派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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