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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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 (第1/3页)

    &《史记》是中国史学发展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宏篇巨著,对于汉代以后史学的影响至为深远。古今学者对它推崇备至,南宋大学问家郑樵在《通志·总序》中推誉《史记》说:“六经之后,惟有此作。”清代著名学者章学诚也有相类似的评价,他在《文史通义·申郑》中说:“史迁绝学,《春秋》之后,一人而已。”鲁迅先生对《史记》的评价,那是再精辟不过了,他于所著《汉文学史纲要》中认为《史记》是“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这些不同历史时期的简而赅的评断,揭明了《史记》的特殊地位。

    《史记》这部非凡的史作,出自司马迁这位杰出的史学家之手。他字子长,左冯翊夏阳(今陕西韩城县)人,生于汉景帝中元五年(公元前145年)。司马迁在孩童时代,“耕牧河山之阳”。十岁随父来到京师长安,开始学习古文。后来跟着儒学大师董仲舒、孔安国学习《公羊春秋》、《古文尚书》。汉武帝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司马迁二十岁,满怀求知的欲望,漫游名山大川,考察古迹,搜集遗闻,足迹踏遍大半个中国。这使司马迁开阔了胸怀,增长了知识,为尔后撰写《史记》作了很好的准备。

    司马迁结束漫游,返回长安后,出任郎中。郎中虽然位卑秩低,但却是步入仕途的阶梯,又有机会接近皇帝。元鼎年间,武帝或巡行,或祭祀,或封禅,司马迁常为扈从。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司马迁奉武帝之命,出使巴、蜀以南,代表朝廷视察和安抚西南少数民族地区。这些活动,使司马迁亲身感受了社会现实,积累了丰富的历史知识。

    在司马迁的史学生涯中,有一位对他影响巨大的人物,这就是其父司马谈。司马谈在汉中央政府担任太史令,负责管理皇家图书和搜集史料,研究天文历法。司马谈知识渊博,撰有《论六家要旨》,对春秋战国以来的学术派别进行了总结。司马谈身为太史令,最大的愿望是编写一部通史。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司马谈随武帝东巡泰山封禅,刚到洛阳便重病不起。适逢司马迁出使回来。司马谈拉着司马迁的手,流泪说:“自获麟以来四百有余岁,而诸侯相兼,史记放绝。今汉兴,海内一统,明主贤君忠臣死义之士,余为太史而弗论载,废天下之史文,余甚惧焉,汝其念哉!”司马迁俯首流涕,接受了父亲的遗命。他能在尔后的岁月里,以顽强的毅力、喷薄的激情完成《史记》,与司马谈的遗嘱是分不开的。

    元封三年(公元前108年),司马迁出任太史令,从此,他有机会看到大量的图书文献和国家档案,为撰写《史记》提供了必备的条件。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司马迁完成了国家改革历法的工作以后,便开始撰写《史记》,也就是《史记·太史公自序》里提到的“论次其文”。在撰写过程中,横祸降临。天汉二年(公元前99年),李陵率军随贰师将军李广利出击匈奴,因孤军深入,被匈奴重兵包围,全军倾覆,李陵投降匈奴。汉武帝就此事询问司马迁,他怀以拳拳之忠,坦陈己见,认为李陵投降,是由于寡不敌众,又无救兵,责任不全在李陵一人。李陵并非真降,是找机会报答汉朝。这一下触怒了汉武帝,认为他是有意替李陵回护开脱,贬责武帝爱姬李夫人的哥哥李广利。于是,司马迁身陷囹圄,受了腐刑。平日那些亲友显贵竟无一人挺身救助。司马迁的肉体和精神受到难以忍受的摧残,痛不欲生。但他顾念《史记》还没有完成,才隐忍苟活下来。这次腐刑之祸,对司马迁灵魂的撞击之重是可以想见的,撰写《史记》的动力和境界,由此提升到了一个异于往昔的阶段。

    三年后,司马迁被赦出狱,担任中书令,成为皇帝身边的祕书,看似荣耀。但这一官职,只有宦官才能充任。表面上的荣耀,遮掩不住实际上的耻辱。司马迁与命运抗争着,终于超越了自我,把血与泪全部凝结在《史记》之中。

    太始四年(公元前93年),司马迁的朋友任安写信给他,他回了一封信,即有名的《报任安书》。其中说:“仆窃不逊,近自托于无能之辞,网罗天下放失旧闻,考之行事,稽其成败兴坏之理,凡百三十篇。”看来这时《史记》已经基本写就。

    司马迁去世年代,向无定论。因缺乏足以定论的材料,很难指出确切年代。大体说来,应该卒于武帝末年,也有人认为卒于昭帝时期。

    据《太史公自序》,《史记》全书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书名“太史公书”。早期,学术界也把《史记》称作“太史公记”、“太史公”。“史记”本是古代史书的通称。东汉末年,学者著述中,已称《太史公书》为《史记》。三国时期,“史记”已成为司马迁之书的专名。

    《史记》由五个部分组成,最前面的是本纪,下面依次为表、书、世家、列传。本纪按朝代记述帝王史事,凡时间可考的,均系以年月。内容主要记述帝王言行政迹,兼述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外交、典章制度等方面的国家大事。实际上,它是一部编年体的帝王简史,可视为全书的纲要。世家记载子孙世袭的王侯封国的历史变迁,记事方法也是按年系事,等于诸侯的本纪。个别人物,如孔子、陈涉,虽非王侯,但其行事和影响却与一般人臣迥然有别,所以,也列入世家。张守节《史记·孔子世家正义》说:“孔子无侯伯之位,而称世家者,太史公以孔子布衣传十余世,学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国言《六艺》者宗于夫子,可谓至圣,故为世家。”司马贞《史记·陈涉世家索隐》说:“胜立数月而死,无后,亦称系家者,以其所遣王侯将相竟灭秦,以其首事也。”两家的诠释符合实际情况。列传主要是人物传记,上层勋臣士大夫,下层某领域的代表人物,均可入传。对于四边的少数民族,也撰有专传。书是有关各种典章制度的专篇,内容包括政治、经济、礼乐、天文历算等重要领域。表采用表格的形式,简明扼要地标注人物和事件。

    《史记》的五个组成部分不是毫无联系的,而是有机地构成一个整体。全书的中心是本纪,世家、列传的取舍均与本纪有内在的联系。立足本纪去阅读世家、列传,便会把握整个的历史背景;而配合世家、列传去阅读本纪,才会对本纪增加许多生动具体的认识。本纪、世家、列传,基本以人物为主要线索。书则不同,它以社会的方方面面为专题,详述制度的兴替沿革。几个部分组合起来,就构成了系统、完整的历史画面。

    在《史记》的五个组成部分中,本纪与列传所占篇幅最多,是书中的主体。因此,人们把《史记》的体裁称之为“纪传体”。这是司马迁在历史编纂学上的一个创举。从此以后,历代史学家沿其规制,编写了大量的纪传体史书,名声最著的莫过于二十四史中《史记》以外的二十三史。二十三史和晚出的《清史稿》,虽然在体制上与《史记》不完全相同,如《汉书》无世家,书改称志,一些史既无世家,也无表、书。但是,诸史却无一例外的有纪有传,均未超出司马迁创设的体制。由于纪传体史书体制宏大,可以分门别类地容纳历朝的典制,又能突出帝王的中心地位,真实地反映上下尊卑有序的封建等级制度,所以,特别受到当权者的重视,成为各朝“正史”。《隋书·经籍志序》说:继司马迁《史记》、班固《汉书》之后,“世有著述,皆拟班、马,以为‘正史’。”到清乾隆年间,钦定以《史记》为首的二十四史为“正史”。纪传体史书的这种特殊地位,是编年体、纪事本末体等各体史书所无法比拟的。

    《史记》记事的上限起于传说时代的黄帝,下限学术界说法不一。有两种说法赞同者多,一说终于武帝获麟的元狩元年(公元前122年),一说终于太初年间(公元前104年至前101年)。从传说中的黄帝到武帝时期,历时三千年左右。司马迁把如此之长的历史载之于《史记》,从而使《史记》成为贯穿古今的通史,这在中国史学发展史上还是第一次。司马迁之前,也出现过不少史作,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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