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卷三十五 管蔡世家第五
史记卷三十五 管蔡世家第五 (第1/3页)
史记卷三十五管蔡世家第五 林小安注译 管叔鲜、〔1〕蔡叔度者，〔2〕周文王子而武王弟也。武王同母兄弟十人。母曰太姒。〔3〕文王正妃也。其长子曰伯邑考，次曰武王发，次曰管叔鲜，次曰周公旦，次曰蔡叔度，次曰曹叔振铎，〔4〕次曰成叔武，〔5〕次曰霍叔处，〔6〕次曰康叔封，〔7〕次曰冉季载。〔8〕冉季载最少。同母昆弟十人，〔9〕唯发、旦贤，左右辅文王，〔10〕故文王舍伯邑考而以发为太子。及文王崩而发立，是为武王。伯邑考既已前卒矣。
【注释】〔1〕“管叔鲜”，周文王子、武王弟、周公旦之兄。武王灭殷后，使弟管叔鲜、蔡叔度协助纣子武庚禄父治理殷之遗民，封管叔于管（今河南省郑州市），使其镇抚殷地之民。武王死后，管叔鲜因与蔡叔度挟武庚反对周公摄政被废灭。因其封于管，故以为氏。鲜，音xi1n。〔2〕“蔡叔度”，周文王子，武王、周公旦之弟。武王灭殷后，封于蔡（今河南省上蔡县）。武王死后，因与管叔鲜挟武庚反对周公摄政被放逐，其子胡（即蔡仲）续封。平侯时迁都新蔡（今河南省新蔡县），昭侯时迁州来，谓之下蔡（今安徽省寿县）。公元前四四七年为楚所灭。〔3〕“太姒”，莘国女，夏禹族后，姒姓。〔4〕“曹叔振铎”，周文王子、武王弟。武王灭殷后，封于曹（今山东省定陶县）。公元前四八七年，曹国为宋所灭。〔5〕“成叔武”，周文王子、武王弟，武王灭殷后封于成。“成”又作“郕”、“盛”，古谓东汉郕阳县为古郕伯国，地在今山东省范县境。〔6〕“霍叔处”，周文王子、武王弟，武王灭殷后封于霍，地当今山西省霍县境。公元前六六一年为晋所灭。〔7〕“康叔封”，周文王子、武王弟，周公旦平定管、蔡叛乱后，封于卫，建都朝歌，地当今河南省淇县境。公元前六六○年为狄所败，迁楚丘（今河南省滑县）。后又迁帝丘（今河南省濮阳县）。公元前二五四年为魏所灭。公元前在秦的支持下复国，迁野王（今河南省沁阳县境）。到秦二世（公元前二○九年）时亡。〔8〕“冉季载”，《国语》、《左传》作“聃季”。《左传》定公四年称“聃季授土”，聃地史书失载。因为文王末子，故称“季”。〔9〕“昆弟”，又作“晜弟”，即兄弟。〔10〕“左”，佐。“右”，佑。左右，佑助。
武王已克殷纣，平天下，封功臣昆弟。于是封叔鲜于管，封叔度于蔡：二人相纣子武庚禄父，〔1〕治殷遗民。封叔旦于鲁而相周，〔2〕为周公。封叔振铎于曹，封叔武于成，封叔处于霍。康叔封、冉季载皆少，未得封。
【注释】〔1〕“武庚禄父”，殷纣之子，武王灭商封武庚于殷治理殷之遗民。武王死后，武庚利用管叔鲜、蔡叔度对周公旦摄政的不满，起兵叛乱，被废灭。〔2〕“叔旦”，即周公旦，文王子、武王弟。古称长子曰“伯”，次子曰“叔”，末子曰“季”。故文王长子称伯邑考，末子称冉季载，余皆称“叔”。叔旦封国于鲁，而辅相王室。
武王既崩，成王少，周公旦专王室。〔1〕管叔、蔡叔疑周公之为不利于成王，乃挟武庚以作乱。周公旦承成王命伐诛武庚，杀管叔，而放蔡叔，迁之，〔2〕与车十乘，徒七十人从。而分殷余民为二：其一封微子启于宋，〔3〕以续殷祀；〔4〕其一封康叔为卫君，是为卫康叔。封季载于冉。冉季、康叔皆有驯行，〔5〕于是周公举康叔为周司寇，〔6〕冉季为周司空，〔7〕以佐成王治，皆有令名于天下。〔8〕【注释】〔1〕“专”，专擅、专权。〔2〕“迁”，放逐。〔3〕“微子启”，殷帝乙之长子、纣之庶兄，因见商政腐败，数谏纣王，王不听，遂出走。武王灭殷，乞降于周。周公旦攻灭武庚后，封于宋，都商丘（今河南省商丘）。春秋时宋襄公曾图霸未成。战国初年受韩、魏所逼，迁都彭城（今江苏省徐州）。公元前二八六年，为齐所灭。汉代为避景帝讳，称微子启为微子开。〔4〕“祀”，对列祖列宗的祭祀。〔5〕“驯”，顺，善。〔6〕“举”，举荐、擢举。“司寇”，官名，掌管刑狱。〔7〕“司空”，官名，掌管工程。金文作“司工”。〔8〕“令名”，美名。蔡叔度既迁而死。其子曰胡，胡乃改行，率德驯善。〔1〕周公闻之，而举胡以为鲁卿士，〔2〕鲁国治。于是周公言于成王，复封胡于蔡，〔3〕以奉蔡叔之祀，是为蔡仲。余五叔皆就国，〔4〕无为天子吏者。
【注释】〔1〕“率”，遵，循。“驯”，顺，从。〔2〕“卿士”，执政大夫。〔3〕“蔡”，今河南省上蔡县。〔4〕“余五叔”，实为四叔：蔡叔、曹叔、成叔、霍叔。管叔被杀，国不存。蔡仲卒，子蔡伯荒立。蔡伯荒卒，子宫侯立。宫侯卒，子厉侯立。厉侯卒，子武侯立。武侯之时，周厉王失国，〔1〕奔彘，〔2〕共和行政，〔3〕诸侯多叛周。
【注释】〔1〕“周厉王失国”，指周厉王（胡）实行暴政，残酷镇压诽议他的人，公元前八四二年，国人起义，将周厉王赶出国都。失国，指失去对国家的统治。〔2〕“彘”，音zh@，今山西省霍县。〔3〕“共和行政”，史称厉王被逐后，周王室由周公、召公共同执掌国家大政为“共和行政”，时当公元前八四一年。武侯卒，子夷侯立。夷侯十一年，周宣王即位。〔1〕二十八年，夷侯卒，子厘侯所事立。〔2〕【注释】〔1〕“周宣王”，厉王子，公元前八四七年即位。〔2〕“厘”，音x9，通“僖”。《史记》作“厘”，《春秋》皆作“僖”。
厘侯三十九年，周幽王为犬戎所杀，〔1〕周室卑而东徙。〔2〕秦始得列为诸侯。〔3〕【注释】〔1〕“周幽王为犬戎所杀”，周幽王重用虢石父，对人民实行残酷剥削，加以地震和旱灾，使人民流离失所；对六济之戎之战大败；宠爱褒姒，废除申后和太子宜臼，使得申侯联合犬戎攻周，将其杀于骊山之下，西周从此灭亡，事在公元前七七一年。〔2〕“周室卑而东徙”，申侯联合犬戎杀了幽王后，周天子的地位从此衰微，周王本身也成了强大起来的诸侯随意利用的工具。杀了幽王以后，申侯、鲁侯及许文公乃拥立被废太子宜臼为王，这就是周平王。鉴于镐京已很残破，又地近戎人，易遭侵扰，平王在郑、卫、秦、晋的护卫下迁都洛邑（今河南省洛阳市），即所谓“东徙”。徙，音x！，迁移。〔3〕“秦始得列为诸侯”，因秦襄公以兵护送平王东迁有功，于周平王元年（公元前七七○年）被首次封为诸侯。
四十八年，厘侯卒，子共侯兴立。共侯二年卒，子戴侯立。戴侯十年卒，子宣侯措父立。
宣侯二十八年，鲁隐公初立。〔1〕三十五年，宣侯卒，子桓侯封人立。桓侯三年，鲁弑其君隐公。〔2〕二十年，桓侯卒，弟哀侯献舞立。
【注释】〔1〕“宣侯二十八年，鲁隐公初立”，宣侯二十八年即鲁隐公初登君位之年。这一年是我国编年体史书《春秋》首起之年，也是史称春秋时期所起之年，即公元前七二二年。初，首次，开始。〔2〕“桓侯三年，鲁弑其君隐公”，桓侯三年时，鲁公子翚（羽父）指使人杀鲁隐公而立鲁桓公，时为鲁隐公十一年，公元前七一二年。“弑”，音sh@，古代称臣杀君、子杀父为“弑”。哀侯十一年，初，〔1〕哀侯娶陈，息侯亦娶陈。〔2〕息夫人将归，〔3〕过蔡，蔡侯不敬。息侯怒，请楚文王：“来伐我，我求救于蔡，蔡必来，楚因击之，可以有功。”楚文王从之，虏蔡哀侯以归。哀侯留九岁，死于楚。凡立二十年卒。蔡人立其子肸，是为缪侯。
【注释】〔1〕“初”，从前，此为追溯往事之辞。〔2〕“息侯”，姬姓，古息国在今河南省息县一带。〔3〕“息夫人”，《左传》称“息妫”。“归”，归国返家。息夫人为陈女，此指归母家省亲。〔4〕“过蔡”，陈都宛丘在今河南省淮阳县，蔡都在今河南省上蔡县，故息夫人由息归陈必过蔡。〔5〕“蔡侯不敬”，《左传》称当息夫人过蔡时，蔡哀侯曾拦截欲观其美貌，这一无礼行为惹怒了息侯。〔6〕“肸”，音x9。〔7〕“缪侯”，《左传》作“穆侯”。
缪侯以其女弟为齐桓公夫人。〔1〕十八年，齐桓公与蔡女戏船中，夫人荡舟，桓公止之，不止，公怒，归蔡女而不绝也。〔2〕蔡侯怒，嫁其弟。〔3〕齐桓公怒，伐蔡；蔡溃，遂虏缪侯，南至楚邵陵。〔4〕已而诸侯为蔡谢齐，〔5〕齐侯归蔡侯。二十九年，缪侯卒，子庄侯甲午立。
【注释】〔1〕“女弟”，妹妹。〔2〕“归”，归还，送归，回归。〔3〕“其弟”，即嫁与齐桓公的蔡侯女弟（妹妹）。〔4〕“邵陵”，楚地名，又作“召陵”，其地不详。〔5〕“谢”，道歉，谢过，谢罪。庄侯三年，齐桓公卒。十四年，晋文公败楚于城濮。〔1〕二十年，楚太子商臣弑其父成王代立。〔2〕二十五年，秦穆公卒。〔3〕三十三年，楚庄王即位。〔4〕三十四年，庄侯卒，子文侯申立。
【注释】〔1〕“晋文公败楚于城濮”，晋、楚城濮之战是春秋时代最著名的大战，是役奠定晋文公的霸主地位，时当公元前六三二年。〔2〕“楚太子商臣弑其父成王代立”，楚太子商臣因其父成王欲立其庶弟王子职而废己，杀其父而自立为穆王，时当公元前六二六年。〔3〕“秦穆公”，公元前六五九年至前六二一年在位。任用百里奚、蹇叔、由余，击败晋国，俘晋惠公，灭梁、芮。后受晋国钳制，转而向西发展，攻灭十二国，遂称霸西戎，为春秋五霸之一。〔4〕“楚庄王”，公元前六一三年至前五九一年在位。曾先后灭庸、伐宋、伐陈、围郑、伐陆浑戎，观兵于周境，问王鼎之大小轻重，邲之战大败晋军，陆续使鲁、宋、陈归附，成为春秋五霸之一。
文侯十四年，楚庄王伐陈，杀夏征舒。〔1〕十五年，楚围郑，〔2〕郑降楚，楚复■之。〔3〕二十年，文侯卒，子景侯固立。
【注释】〔1〕“楚庄王伐陈，杀夏征舒”，陈大夫夏征舒杀陈灵公自立为陈侯，楚庄王因此率诸侯伐陈，并杀夏征舒立灵公太子午为成公，时当公元前五九八年。〔2〕“楚围郑”，楚因郑于上一年与晋盟于鄢陵而伐之，时当公元前五九七年。〔3〕“■”，音sh@，通“释”，释放，舍弃。此指放弃对郑国的攻占。
景侯元年，楚庄王卒。四十九年，景侯为太子般娶妇于楚，而景侯通焉。〔1〕太子弑景侯而自立，是为灵侯。
【注释】〔1〕“通”，通奸。
灵侯二年，楚公子围弑其王郏敖而自立，〔1〕为灵王。九年，陈司徒招弑其君哀公。〔2〕楚使公子弃疾灭陈而有之。〔3〕十二年，楚灵王以灵侯弑其父，诱蔡灵侯于申，〔4〕伏甲饮之，〔5〕醉而杀之，刑其士卒七十人。令公子弃疾围蔡。十一月，灭蔡，使弃疾为蔡公。
【注释】〔1〕“楚公子围弑其王郏敖而自立”，指公子围在出使郑国途中听到楚王郏敖患病的消息后，回宫借探病之机绞杀郏敖而自立为楚君。郏，音ji2。〔2〕“陈司徒招弑其君哀公”，陈司徒招因陈哀公病而杀悼太子，立留为太子，哀公怒而欲杀招，招率兵围哀公，逼杀哀公。〔3〕“楚使公子弃疾灭陈而有之”，指楚因司徒招废嫡（悼太子）立庶（留）杀哀公而派公子弃疾攻占陈国，使弃疾为陈公。〔4〕“申”，本国名，姜姓，后为楚之大邑，即今之河南省南阳市。〔5〕“饮”，音y@n，使人饮，此指用酒待人。
楚灭蔡三岁，楚公子弃疾弑其君灵王代立，为平王。〔1〕平王乃求蔡景侯少子庐，立之，是为平侯。是年，楚亦复立陈。〔2〕楚平王初立，欲亲诸侯，故复立陈、蔡后。
【注释】〔1〕“平侯”，鲁昭公十三年楚平王复蔡国所立，时当公元前五二九年。平侯时蔡迁都新蔡（今河南省新蔡县）。〔2〕“楚亦夏立陈”，楚灵王灭陈五年，楚公子弃疾杀灵王自立，为求诸侯支持，将故陈悼太子师子吴立为陈侯，即陈惠公。
平侯九年卒，灵侯般之孙东国攻平侯子而自立，是为悼侯。悼侯父曰隐太子友。隐太子友者，灵侯之太子，平侯立而杀隐太子，故平侯卒而隐太子之子东国攻平侯子而代立，是为悼侯。悼侯三年卒，弟昭侯申立。
昭侯十年，朝楚昭王，持美裘二，〔1〕献其一于昭王而自衣其一。〔2〕楚相子常欲之，〔3〕不与。子常谗蔡侯，〔4〕留之楚三年。蔡侯知之，乃献其裘于子常；子常受之，乃言归蔡侯。蔡侯归而之晋，请与晋伐楚。〔5〕【注释】〔1〕“裘”，皮衣。〔2〕“衣”，音y@，穿。〔3〕“楚相子常”，时子常担任楚令尹之官。令尹为楚官名，居百官之长；相，亦为百官之长，故司马迁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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