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語類卷第十三 學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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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子語類卷第十三 學七 (第1/3页)

    力行

    學之之博,未若知之之要;知之之要,未若行之之實。祖道。以下踐行。

    善在那裏,自家卻去行他。行之久,則與自家為一 ;為 一,則得之在我。未能行,善自善,我自我。節。

    人言匹夫無可行,便是亂說。凡日用之間,動 止語默,皆是行處。且須於行處警省,須是戰 戰 兢兢,方可。若悠悠汎 汎 地過,則又不可。升卿。

    若不用躬行,只是說得便了,則七十子之從 孔子,只用兩 日說便盡,何用許多年隨著孔子不去。不然,則孔門諸子皆是獃無能底人矣!恐不然也。古人只是日夜皇皇汲汲,去理會 這箇身心。到得做事業時,只隨自家分量以應 之。如由之果,賜之達,冉求之藝,只此便可以從 政,不用他求。若是大底功業,便用大聖賢做;小底功業,便用小底賢人做。各隨他分量做出來 ,如何強得。僩。

    這箇事,說只消兩 日說了,只是工夫難。

    人於道理不能行,只是在我之道理有未盡耳。不當咎其不可行,當反而求盡其道。璘。

    為 學就其偏處著工夫,亦是。其平正道理自在。若一向矯枉過直,又成偏去。如人偏於柔,自可見。只就這裏用工,須存平正底道理。雖要致知,然不可恃。書 曰:『知之非艱,行之惟艱。』工夫全在行上。振。  問:「大抵學便要踐履,如何?」曰:「固然是。易云:「學以聚之,問以辨之。」既探討得是當,又且放頓寬大田地,待觸類自然有會 合處。故曰:『寬以居之。』何嘗便說『仁以行之』!」謨。

    某此間講說時少,踐履時多,事事都用你自去理會 ,自去體察,自去涵養。書 用你自去讀,道理用你自去究索。某只是做得箇引路底人,做得箇證明底人,有疑難處同商量而已。僩。

    書 冊 中說義理,只說得一面。今人之所謂踐履者,只做得箇皮草。如居屋室中,只在門戶 邊立地,不曾深入到後面一截。人傑 。

    放教腳下實。文蔚。  人所以易得流轉,立不定者,只是腳跟不點地。點,平聲。僩。

    問學如登塔,逐一層 登將 去。上面一層 ,雖不問人,亦自見得。若不去實踏過,卻懸 空妄想,便和最下底層 不曾理會 得。升卿。  學者如行路一般,要去此處,只直去此處,更不可去路上左過右過,相將 一齊到不得。壽昌 。

    有箇天理,便有箇人欲。蓋緣這箇天理須有箇安頓處,才安頓得不恰好,便有人欲出來 。夔孫。以下理欲、義利、是非之辨。

    「天理人欲分數 有多少。天理本多,人欲便也是天理裏面做出來 。雖是人欲,人欲中自有天理。」問:「莫是本來 全是天理否?」曰:「人生都是天理,人欲卻是後來 沒巴鼻生底。」榦。

    人之一心,天理存,則人欲亡;人欲勝 ,則天理滅 ,未有天理人欲夾雜者。學者須要於此體認省察之。椿。

    大抵人能於天理人欲界分上立得腳住,則儘長進在。祖道。

    天理人欲之分,只爭些子,故周先生只管說「幾」 字,然辨之又不可不早,故橫渠每說「豫」字。大雅。

    天理人欲,幾 微之間。燾。

    或問:「先生言天理人欲,如硯子,上面是天理,下一面是人欲。」曰:「天理人欲常相對 。」節。

    問:「飲食之間,孰為 天理,孰為 人欲?」曰:「飲食者,天理也;要求美味,人欲也。」節。

    有天理自然之安,無人欲陷溺之危。燾。

    不為 物欲所昏,則渾然天理矣。道夫。

    天理人欲,無硬定底界,此是兩 界分上功夫。這邊功夫多,那邊不到占過來 。若這邊功夫少,那邊必侵過來 。燾。

    人只有箇天理人欲,此勝 則彼退,彼勝 則此退,無中立不進退之理。凡人不進便退也。譬如劉 項相拒於滎 陽成皋間,彼進得一步,則此退一步;此進一步,則彼退一步。初學則要牢劄定腳與他捱,捱得一毫去,則逐旋捱將 去。此心莫退,終須有勝 時。勝 時甚氣 象!祖道。儒用略。

    人只是此一心。今日是,明日非,不是將 不是底換了是底。今日不好,明日好,不是將 好底換了不好底。只此一心,但看天理私欲之消長如何爾。以至千載之前,千載之後,與天地相為 始終,只此一心。讀書 亦不須牽 連引證以為 工。如此纏繞,皆只是為 人;若實為 己,則須是將 己心驗之。見得聖賢說底與今日此心無異,便是工夫。大雅。

    學者須是革盡人欲,復 盡天理,方始是學。今去讀書 ,要去看取句語相似不相似,便方始是讀書 。讀書須要有志;志不立,便衰。而今只是分別人欲與天理,此長,彼必短;此短,彼必長。壽 昌。  未知學問,此心渾為 人欲。既知學問,則天理自然發見,而人欲漸漸消去者,固是好矣。然克得一層 ,又有一層 。大者固不可有,而纖微尤要密察!謨。

    凡一事便有兩 端:是底即天理之公,非底乃人欲之私。須事事與剖判極處,即克治擴充功夫隨事著見。然人之氣 稟有偏,所見亦往往不同。如氣 稟剛底人,則見剛處多,而處事必失之太剛;柔底人,則見柔處多,而處事必失之太柔。須先就氣 稟偏處克治。閎祖。  義理身心所自有,失而不知所以復 之。富貴身外之物,求之惟恐不得。縱使得之,於身心無分毫之益,況不可必得乎!若義理,求則得之。能不喪 其所有,可以為 聖為 賢,利害甚明。人心之公,每為 私欲所蔽,所以更放不下。但常常以此兩 端體察,若見得時,自須猛省,急擺脫出來 !閎祖。

    徐子融問:「水火,明知其可畏,自然畏之,不待勉強。若是人欲,只緣有愛 之之意,雖知之而不能不好之,奈何?」曰:「此亦未能真知而已。」又問:「真知者,還當真知人欲是不好物事否?」曰:「如『克、伐、怨、欲』,卻不是要去就『克、伐、怨、欲』上面要知得到,只是自就道理這邊看得透,則那許多不待除而自去。若實是看得大底道理,要去求勝 做甚麼?要去矜夸他人做甚麼?『求仁而得仁,又何怨!』怨箇甚麼?耳目口鼻四肢之欲,惟分是安,欲箇甚麼?見得大處分明,這許多小小病痛,都如冰消凍 解,無有痕跡矣。」賀孫。

    「今人日中所為 ,皆苟而已。其實只將 講學做一件好事,求異於人。然其設心,依舊只是為 利,其視不講者,又何以大相遠!天下只是『善惡 』兩 言而已。於二者始分之中,須著意看教分明。及其流出去,則善者一向善,但有淺深爾。如水清泠,便有極清處,有稍清處。惡 者一向惡 ,惡 亦有淺深。如水渾濁 ,亦有極渾處,有稍渾處。」問:「此善惡 分處,只是天理之公,人欲之私耳。」曰:「此卻是已有說後,方有此名。只執此 為 說,不濟 事。要須驗之此心,真知得如何是天理,如何是人欲。幾 微間極索理會 。此心常常要惺覺,莫令須刻悠悠憒憒。」大雅云:「此只是持敬為 要。」曰:「敬不是閉眼默坐便為 敬,須是隨事致敬,要有行程去處。如今且未論齊家、治國 、平天下,只截自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為 說,此行程也。方其當格物時,便敬以格之;當誠意時,便敬以誠之;以至正心、修身以後,節節常要惺覺執 持,令此心常在,方是能持敬。今之言持敬者,只是說敬,非是持敬。若此心常在軀殼 中為 主,便須常如烈火在身,有不可犯之色。事物之來 ,便成兩 畔去,又何至如是纏繞!」大雅。

    學無淺深,並要辨義利。祖道。  看道理,須要就那箇大處看。須要前面開闊,不要就那壁角裏去。而今須要天理人欲,義利公私,分別得明白。將 自家日用底與他勘驗,須漸漸有見處。若不去那大壇 場 上行,理會 得一句透,只是一句,道理小了。義剛。  人貴剖判,心下令其分明,善理明之,惡 念去之。若義利,若善惡 ,若是非,毋使混殽 不別於其心。譬如處一家之事,取善舍惡 ;又如處一國 之事,取得舍失;處天下之事,進賢退不肖。蓄疑而不決者,其終不成。洽。

    或問義利之別。曰:「只是為 己為 人之分。纔為己 ,這許多便自做一邊去。義也是為 己,天理也是為 己。若為 人,那許多便自做一邊去。」

    須於日用間,令所謂義了然明白。或言心安處便是義。亦有人安其所不當安,豈可以安為 義也!升卿。

    義利之辨,初時尚相對 在。若少間主義功深後,那利如何著得!如小小竊盜,不勞 而卻矣。祖道。  事無大小,皆有義利。今做好底事了,其間更包得有多少利私在,所謂「以善為 之而不知其道」,皆是也。祖道。

    才卿問:「應 事接物別義利,如何得不錯?」曰:「先做切己工夫。喻之以物,且須先做了本子。本子既成,便只就這本子上理會 。不然,只是懸 空說易。」器之問:「義利之分,臨事如何辨?」曰:「此須是工夫到,義理精,方曉 然。未能至此,且據 眼前占取義一邊,放令分數 多,占得過。這下來 ,縱錯亦少。」大雅。

    才有欲順適底意思,即是利。祖道。  仁義根於人心之固有,利心生於物我之相形。燾。

    人只有一箇公私,天下只有一箇邪正。敬仲。

    將 天下正大底道理去處置事,便公;以自家私意去處之,便私。僩。  且以眼前言,虛實真偽 是非處,且要剔脫分明。祖道。

    「只是理會 箇是與不是,便了。」又曰:「是,便是理。」節。

    凡事只去看箇是非。假如今日做得一件事,自心安而無疑,便是是處;一事自不信,便是非處。壽昌 。

    閑居無事,且試自思之。其行事有於所當是而非,當非而是,當好而惡 ,當惡 而好,自察而知之,亦是工夫。士毅。

    講學固不可無,須是更去自己分上做工夫。若只管說,不過一兩 日都說盡了。只是工夫難。且如人雖知此事不是,不可為 ,忽然無事又自起此念。又如臨事時雖知其不義,不要做,又卻不知不覺自去做了,是如何?又如好事,初心本自要做,又卻終不肯做,是如何?蓋人心本善,方其見善欲為 之時,此是真心發見之端。然纔發,便被氣 稟物欲隨即蔽錮之,不教它發。此須自去體察存養,看得此最是一件大工夫。廣。

    學者工夫只求一箇是。天下之理,不過是與非兩端 而已。從 其是則為 善,徇其非則為 惡 。事親須是孝,不然,則非事親之道;事君須是忠,不然,則非事君之道。凡事皆用審箇是非,擇 其是而行之。聖人教人,諄諄不已,只是發明此理。「十五志學」,所志只在此;「三十而立」,所立只在此;「四十而不惑」,又不是別有一般道理,只是見得明,行得到。為 賢為 聖,皆只在此。聖人恐人未悟,故如此說,又如彼說;這裏既說,那裏又說,學者可不知所擇 哉!今讀書 而不能盡知其理,只是心粗意廣。凡解釋文義,須是虛心玩索。聖人言語,義理該貫,如絲髮相通,若只恁大綱看過,何緣見得精微出來 !所以失聖人之意也。謨。

    所謂道,不須別去尋 討,只是這箇道理。非是別有一箇道,被我忽然看見,攫拏得來 ,方是見道。只是如日用底道理,恁地是,恁地不是。事事理會 得箇是處,便是道也。近時釋氏便有箇忽然見道底說話。道又不是一件甚物,可摸得入手。?。

    學,大抵只是分別箇善惡 而去就之爾。道夫。

    論陰陽,則有陰必有陽;論善惡 ,則一毫著不得!節。

    學者要學得不偏,如所謂無過不及之類,只要講明學問。如善惡 兩 端,便要分別理會 得善惡 分明後,只從 中道上行,何緣有差。子思言中,而謂之中庸者,庸只訓常。日用常行,事事要中,所以謂「中庸不可能」。謨。

    凡事莫非心之所為 ,雖放僻邪侈,亦是此心。善惡 但如反覆手,翻一轉便是惡 。只安頓不著,亦便是不善。道夫。

    人未說為 善,先須疾惡 。能疾惡 ,然後能為 善。今人見不好事,都只恁不管他。「民之秉彝,好是懿德」,不知這秉彝之良心做那裏去,也是可怪!與立。

    有問好惡 。曰:「好惡 是情,好善惡 惡 是性。性中當好善,當惡 惡 。泛然好惡 ,乃是私也。」謙。

    聖人之於天地,猶子之於父母。以下係人倫。

    佛經云:「佛為 一大事因緣出現於世。」聖人亦是為 這一大事出來 。這箇道理,雖人所固有,若非聖人,如何得如此光明盛大!你不曉 得底,我說在這裏,教你曉 得;你不會 做底,我做下樣 子在此,與你做。只是要扶持這箇道理,教它常立在世間,上拄天,下拄地,常如此端正。才一日無人維持,便傾倒了。少間腳拄天,頭拄地,顛倒錯亂,便都壞 了。所以說:「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師,惟其克相上帝,寵綏四方。」天只生得你,付得這道理。你做與不做,卻在你。做得好,也由你;做得不好,也由你。所以又為 之立君師以作成之,既撫 養你,又教導 你,使無一夫不遂其性。如堯 舜之時,真箇是「寵綏四方」。只是世間不好底人,不定疊底事,才遇堯 舜,都安帖平定了。所以謂之「克相上帝」,蓋助上帝之不及也。自秦漢以來 ,講學不明。世之人君,固有因其才智做得功業,然無人知明德、新民之事。君道間有得其一二,而師道則絕無矣!卓。僩同。

    問:「聖人『兼三才而兩 之』。」曰:「前日正與學者言,佛經云:『我佛為 一大事因緣出現於世。』聖人亦是為 一大事出現於世。上至天,下至地,中間是人。塞於兩 間者,無非此理。須是聖人出來 ,左提右挈,原始要終,無非欲人有以全此理,而不失其本然之性。『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師』,只是為 此道理。所以作箇君師以輔相裁成,左右民,使各全其秉彝之良,而不失其本然之善而已。故聖人以其先得諸身者與民共之,只是為 這一箇道理。如老佛窺見這箇道理。莊子『神鬼神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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