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误参芩庸医蝎毒?歌莒恶妇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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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误参芩庸医蝎毒?歌莒恶妇蛇心 (第1/3页)

    秦家听了,深为惊异,便问着来人,是姑爷醉坏了不成?小厮道:“不光是醉,是吐了许多血出来。”

    洛钟听了,握手咂嘴,说不好,遂到里面告诉了秦氏。秦氏大惊,连夜带了孩儿坐上轿子回家,看见云锦,到不觉得怎样,惟摸着他身上肌骨发热。天一大亮,秦老太也同洛钟来看视,又带了许多秘方来,问着云锦。云锦说心里热得很,似乎有的荒荒似的。

    秦氏赶紧命人请了市上一位名医,这医生诨名叫做活死人,别人猛然听了,似觉不甚入耳,然而其中有个道理,这位先生医道到也精通,加着这十年内,正走一派好运,酿成一种坏脾气,不但十元八元同人家争论,就是遇见人家请他诊病,任你再请得早些,他都要迁延到日落时候,点着许多灯笼火把,才上街东跑西跑,跑得十分高兴,便是人家病势危急,叩求他早来一刻,他是宁可看着别人没命,不可坏着自家旧例。巧巧他的名字,叫做郝子仁,人便顺口叫他活死人。

    云锦家里这一天,清早便去请了活死人,偏生活死人他最好吃酒,适在亲友家应酬,一直等到二更之后,那活死人吃了一顿喜酒,舌头已经发硬,眼睛已经昏花,坐了一乘四人抬的飞轿,到了云家,坐下来先足足喝了七八杯茶,幸亏活死人酒入肝经,虽然半醉,脸是铁青的,人到不觉得他是喝醉酒的模样。云锦坐在旁边,先伸出左手,请活死人诊脉。活死人神志已经昏乱,倒也知道把三个指头,搭在云锦脉上,只是不曾留心,把寸关尺三处,只诊了两处,空着一个指头,远远放在尺脉之下,捺而又捺,捺了好一会工夫,捺不到尺脉,心里一惊,长长的把舌头一伸,赶忙放下,口里说道:“再请过左手来看看,心肝的脉怎样?”

    他也不晓得将才诊的,原是人家的左手,病人也不及详察,又将那只手伸过来,这可更奇诧了,他三个指头,全然不放在他脉道上了,脉道在大指这一边,他反诊到小指这一边来,一摸真把活死人吓死了。心想:这人不过才染入痨症,如何便虚怯到这种田地。右手尺脉,已经断绝,可知他肾家亏损已极。如何左边肝脉,亦毫无捉摸。乙癸同源,既已肝肾双亏,这非用竣补不可。于是开了一个药方,其中便用了许多参芩以及狗肾肉苁蓉等药。

    此时病人家,盼着医生,如请到神仙一般。医生去后,赶紧将药配好,煎出来浓浓灌了云锦一碗,大家这一夜便不曾合眼。次日清晨,云锦果然好了许多,血也不吐了,洛钟才放心回去,只留下老太在此,帮着秦氏伏侍病人,自然又将活死人请了来诊视。活死人今日酒却醒了,摸着云锦的脉果然突突跳个不住,几乎不把自己手指都弹动了,知道昨日之药,未免太热,遂又改了方法,专用了些茯芩、山药、海藻、地骨皮等凉补之药。自此以后,云锦虽不再吐血,转变成个日间潮热,夜间盗汗,胁下涨痛,干嗽无痰的弱症。秦氏等见云锦虽一时不能痊愈,然而只求不再吐那些鲜红的血来吓人,也就算是郝先生大大的功效。所以做医生要运气好,倒不一定讲究医理。

    诸君看云锦一个活跳少年,不过伤了点酒,戗出几口血来,硬生生的被活死人温补凉补几剂药,将积热反遏覆下去,弄成个极虚极怯的少年老人,他家中还提着活死人名字,感激不尽,这又从那里说起呢。云锦时好时歹迁延有半年之久,日渐瘠瘦,眼看见不能起床。秦氏日夜焦愁,再另请医生诊视,病已成真,便是仙丹也难济事了。

    且说云锦自有病后,店事便不能常常照料,交代几个店伙,总放心不下,猛想起一个好友,从小时曾在一处学过商贾,此人姓田,名焕,因穷困无事,避居在乡,特修好一信,着人将田焕请至,嘱他总管店事。田焕此时正苦无人延聘,有这机会,欣然从事,到店不上几个月,便将自己的一个妻子,也接来店中居住,三天五天,便来探望云锦一次,见云锦精神略好些,他到店便闷闷不乐。一听见云锦病势加重,他这一天便非常快活,买些大鱼大肉夫妇两口,便对酌起来。不上半年又交四月初旬,天气骤热,云锦困顿床褥,自恐难保,一日命秦氏将他扶在窗口,靠着一张桌子坐下,寂无聊赖,便把春儿抱在膝下,不禁簌簌的眼泪落下来。春儿在云锦膝上,只管跳跃,云锦觉得腿压得很痛,便将春儿递在秦氏手里,喘着气唤道:“春儿的娘呀,我万一有个长短,你母女如何措置。”说着便又喘了一会。又说:“你腹中又要临盆了,若能生个男孩子,你还有点想头。若是再生个女儿,岂不是更添了一累吗。”

    秦氏听了云锦一番话,肝肠已断,喉间堵塞,一句话也答不出来。云锦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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