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版序

    再版序 (第2/3页)

《學》、《庸》為《四書》,朱子又曾有“顏子細,孟子則較粗”[10]之辨。而學者每喜讀《孟子》書,時若有踰於《論語》。即如朱子同時陸象山已然。而明代王陽明則益見其為然。陽明求為聖人,及其龍場驛自悟乃曰:[光案:“乃曰:”之冒號,東大版原作“乃曰,”之逗號。]“聖人處此,更有何道?”[11]則豈不先世之孔子,亦當學後代之陽明。此乃禪宗一悟成佛,己身成佛,立地成佛之餘意。此語實易引人入歧途,而其流弊有不可勝言者。

    朱子為學,則學其前賢如周、張、二程。濂溪教二程:“尋孔顏樂處,所樂何事[12]?”[光案:“教二程:‘尋孔顏樂處,所樂何事?’”,東大版原作“教二程尋孔顏樂處,所樂何事?”,無冒號及引號。]則所學即學其樂,所樂亦樂其學,此與孔子教學尚無大相異。惟橫渠則學之所長,乃在其苦學處。故伊川與橫渠書有云:“觀吾叔之見,志正而謹嚴,深探遠賾,豈後世學者所嘗慮及。然以大概氣象言之,則有苦心極力之象,而無寬裕溫和之氣。非明睿所照,而考索至此。故意屢偏而言多窒,小出入時有之。更望完養思慮,涵泳義理,他日當自條暢。”可見橫渠為學,實有似西方哲學家,所學對象多在外,少在己。如其論《易》即然。《易》〈象〉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光案:“自強不息。”之句號,東大版原作“自強不息,”之逗號。]”此亦與孔子意相近。而橫渠之努力,則有引人入歧途處。

    余年六十五,赴美任教於耶魯大學。余不能英語,課務輕簡,乃草為此注,自遣時日。余非敢於朱《注》爭異同,乃朱子以下八百年,解說《論語》者屢有其人,故求為之折衷。及近年來,兩目成疾,不能見字。偶囑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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