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子篇第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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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子篇第十八 (第1/3页)

    (一)

    微子去之,箕子為之奴,比干諫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

    微、箕,國名。子,爵名。微子,紂之庶兄。箕子、比干,紂之諸父。微子見紂無道而去。箕子諫不聽,因以為奴,乃佯狂受辱。比干強諫被殺。三人皆意在安亂寧民,行雖不同,而其至誠惻怛心存愛人則一,故同得為仁人。孔子又曰:“有殺身以成仁。”然仁不在死,三人之仁,非指其去與奴與死。以其能憂亂,求欲安民,而謂之仁。

    此篇多記仁賢之出處,列於《論語》之將終,蓋以見孔子之道不行,而明其出處之義。先之以此章,見殷之亡由於不用賢;[光案:“不用賢;”之分號,東大版原作“不用賢,”之逗號。]傷今思古,所以歎孔子之道窮而斯民之不能脫於禍亂。

    【白話試譯】

    微子避而去,箕子囚為奴,比干諫而死。先生說:“殷在那時,有三位仁人了。”

    (二)

    柳下惠為士師,三黜。人曰:“子未可去乎?[光案:“子未可去乎”,似為“子未可以去乎”之誤植,漏一“以”字。經查新興書局版,何晏《論語集解》;藝文印書館版,程樹德《論語集釋》;世界書局版,朱子《四書集注》;世界書局版,簡朝亮《論語集注補正述疏》;三民書局版,謝冰瑩等之《新譯四書讀本》,均作“子未可以去乎”。若然,三民版、東大版、聯經版俱誤。]”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士師:典獄官。

    三黜:三被黜退。

    焉往而不三黜:舉世濁亂,不容正直,以此例彼,將何往而不被黜?[光案:“將何往而不被黜?”之問號,東大版原作“將何往而不被黜。”之句號。]

    何必去父母之邦:欲求不黜,惟有枉道。苟能枉道,則不必去父母之邦亦可不被譴黜。柳下惠於魯公室尚在五服之內,與孔子以魯為父母之國者又不同,故義不當去。

    孟子稱柳下惠“聖之和”,[光案:“孟子稱柳下惠‘聖之和’”,東大版原作“孟子稱柳下惠聖之和”,“聖之和”三字無引號。]觀此章,辭氣雍容,可謂和矣。然其不欲枉道之意,則確然有不可拔者。故孟子稱其“不以三公易其介”。惟玩其辭氣,終若視一世皆枉道,無可與為直;[光案“無可與為直;”之分號,東大版原作“無可與為直,”之逗號。]其惓惓救世之心則淡矣。故孟子又謂“柳下惠不恭”。[光案:“‘柳下惠不恭’。”之句號,東大版原作“‘柳下惠不恭’,”之逗號。]此所以異於孔子。本篇所記古之仁賢隱逸之士,皆當與孔子對看,乃見孔子可去而去,不苟合,然亦不遯世,所以與本篇諸賢異。

    又按:此章無斷語,因無子曰字。義明不待有斷。載在《論語》,其為孔子言可知。

    【白話試譯】

    柳下惠當魯國的獄官,三次被黜。有人說:“你還不去往他國嗎?”柳下惠說:“我以直道事人,去到那裏將不被黜呢?我若能枉道事人,又何必定要離去父母之邦?”

    (三)

    齊景公待孔子,曰:“若季氏,則吾不能,以季、孟間待之。[光案:“以季、孟間待之”,似為“以季、孟之間待之”之誤植,漏植一“之”字。經查新興書局版,何晏《論語集解》;藝文印書館版,程樹德《論語集釋》;世界書局版,朱子《四書集注》;世界書局版,簡朝亮《論語集注補正述疏》;三民書局版,謝冰瑩等之《新譯四書讀本》,均有“之”字。若然,東大版亦誤。]”曰:“吾老矣,不能用也。”孔子行。

    魯三卿,季氏最貴,齊景公謂我不能如魯君之待季氏者待孔子,遂以季氏、孟氏之間待之,其禮亦甚隆矣。然又曰:[光案:“然又曰:”之有一冒號,東大版原作“然又曰”之無一冒號。]“吾老矣,不能用。”此非面語孔子,蓋以私告其臣,而孔子聞之。孔子以齊君不能用而去,則齊君之禮待,不足以安聖人。又按:孔子在齊止一次,以昭二十五年魯亂去,兩年而返。[光案:“兩年而返。”之句號,東大版原作“兩年而返,”之逗號。]時景公蓋年近六十。

    【白話試譯】

    齊景公待遇孔子,說:“像魯君待遇季氏般,我就不能了。以在季孫氏、孟孫氏之間的禮貌待孔子。”但他私下又說:“我已老了,不能用他了。”於是孔子也離開齊國了。

    (四)

    齊人歸女樂,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行。

    歸讀如饋。季桓子,魯大夫,名斯。《史記》:“魯定公十年,孔子為魯司寇,方當政。[光案:“當政。”之句號,東大版原作“當政,”之逗號。]齊人謀沮之,饋魯以女樂。[光案:“女樂。”之句號,東大版原作“女樂,”之逗號。]定公與季孫君臣相與觀之,廢朝禮三日,孔子遂行。”本篇均記古今仁賢出處,此兩章記孔子之去齊、去魯以見折衷。可以行則行,可以止則止,所以為時中之聖也。

    【白話試譯】

    齊人送來一批女樂隊,季桓子接受了,三天不舉行朝禮,於是孔子離開魯國了。

    (五)

    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光案:據此下錢子“楚狂接輿”條之註解:“故稱其人曰狂接輿”,故此處之原文私名號似誤,宜將“楚狂接輿”之“狂”字亦加私名號,作“楚狂接輿”。]曰:“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孔子下,欲與之言。趨而辟之,不得與之言。

    楚狂接輿:楚之賢人,佯狂避世,失其姓名,以其接孔子之車而歌,故稱之曰接輿,猶晨門、荷蓧丈人、長沮、桀溺之例。[光案:“猶晨門、荷蓧丈人、長沮、桀溺之例”之有三頓號,東大版原作“猶晨門荷蓧丈人長沮桀溺之例”之無三頓號。]或說其人接氏輿名。今不從。或曰:狂者,孔門所與,故稱其人曰狂接輿。[光案:“故稱其人曰狂接輿。”之句號,東大版原作“故稱其人曰狂接輿,”之逗號。]今從之。

    歌而過孔子:此當是孔子乘車在途中,接輿歌而過孔子之車。或說歌而過孔子之門。或本有“之門”二字。[光案:“或本有‘之門’二字”,東大版原作“或本有之門二字”,“之門”二字無引號。]

    何德之衰:古俗相傳,世有道則鳳鳥見,無道則隱。接輿以鳳比孔子,世無道而不能隱,為德衰。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既往之事不可再諫,繼今而來者猶可追及,謂及今尚可隱去也。

    已而已而:已,止義。而,語助辭。猶云罷了罷了。

    今之從政者殆而:殆,危義。今之從政者皆危殆不可復救治,不足與有為。或謂孔子若從政,則有仕路風波之憂;[光案:“仕路風波之憂;”之分號,東大版原作“仕路風波之憂,”之逗號。]此失之。

    孔子下:下車。或說:下堂。

    趨而避之:接輿急行避孔子,不欲聞孔子之辨白。以下數章,皆見孔子之不忍於避世。接輿諸人,高蹈之風不可及;[光案:“不可及;”之分號,東大版原作“不可及,”之逗號。]其所譏於孔子者,亦非謂孔子趨慕榮祿,同於俗情,但以世不可為,而勞勞車馬,為孔子惜耳。顧孔子之意,則天下無不可為之時,在我亦有不忍絕之情,有不可逃之義。孔子與諸人旨趣不相投,然孔子終惓惓於此諸人,欲與之語,期以廣大其心志;[光案:“廣大其心志;”之分號,東大版原作“廣大其心志,”之逗號。]此亦孔子深厚仁心之一種流露。

    【白話試譯】

    楚國一狂人,接在孔子車後而歌,越過孔子車而前。他歌道:“鳳啊!鳳鳳![光案:“鳳鳳”,據東大本,乃“鳳啊”之誤植。]怎麼你德如是般衰呀!已往的莫說了,方來的還可追呀!算了!算了!當今那些從事政治的那一不是危殆之人怎可與之有為呀!”[光案:“當今那些從事政治的那一不是危殆之人怎可與之有為呀!”,三民版原作“當今那些從事政治的那一不是危殆之人(怎可與之有為)呀!”,句末“怎可與之有為”六字,放入小括號內。小括號內乃錢子所添,以助語意之豁然,不宜刪動,當遵三民版。若然,東大版、聯經版俱誤。]孔子聽他歌,下車來,想和他說話。那狂人急行避去,不得和他說。

    (六)

    長沮、桀溺耦而耕,孔子過之,使子路問津焉。長沮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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