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 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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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 业 (第1/3页)

    中国的农业虽然发生了细枝末节的变化,某些部分的规模或质量方面有了改变,但它的技术与组织,1911年与1870年相去不远。(甚至进入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它基本上仍保持不变。)这段时期的主要变化是:人口有了缓慢的、但是可以觉察到的增长,但耕地没有相应的扩大;随之而来的是每人平均田地面积的缩小,特别在华北更是如此;种植作物类型有了变化,这部分是人与地之比日趋不利所致,部分是对国外市场新出现的机会的反应;作为农民手工业的纺纱业出现了绝对的和相对的衰落,以及为了应付这种衰落而出现了农村非农业收入来源的部分再组合;在发展中的条约口岸附近的内地的土地占有形式,与中国大部分农村内地的土地占有形式出现了某种差别;把各种土地使用的法定形式的差别加以消灭的那种早已在进行的过程已经完成。

    有关十九世纪后半期人口统计方面的有用的资料当然不可能得到。官方估计十九世纪四十年代的中国人口略为超过四亿人;有人争辩说,这个估计数虽然不能说十分精确,但相对地说是可靠的。[1] 太平天国之乱和十九世纪中期的其他大起义不但使人口大量减少(特别在华中),而且又造成了经过整顿的保甲制(这项制度曾经收集了1776至1850年期间有关人口的比较可靠的资料)的崩溃。“从1851至1949年这一百年期间虽然可以取得各种数字,但对人口统计学者来说实际上是个空白。”②

    但是,根据足够的叙述性材料,即使不能测算出增加的数字,也可以断定从十九世纪七十年代至王朝末年人口在缓慢地增长。从各省迁到未受严重损害的帝国西部和北部的移民,逐渐又重新住到饱受内战之苦的长江流域各省来了。在满洲王朝的最后四十年中,国内是比较安定的,与十九世纪中期相比,也是繁荣的。虽然中法战争和甲午战争在政治上和外交上有很大的重要性,但它们对人口并没有大的影响。1877至1878年中国北部和西部的大饥荒以及1892至1894年和1900年的几次较小的但仍很严重的饥荒无疑会使人口暂时减少。由旱涝造成的这类危机在过去经常发生,而且在二十世纪中也反复出现(例如1920至1921年、1928年、1931年的几次天灾)。它们是许多“不发达”

    国家人口统计类型中特有的内在组成部分,这种类型中高而动荡不定的死亡率和高而相对稳定的出生率结合在一起,就造成了人口缓慢的、但是大量的增长。

    但是增长了多少?乔启明和J.L.巴克在1924至1925年观察了四个省的4,216家农户的出生率和死亡率后,估计中国的农村人口在十九世纪六十年代至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期间每年的平均增长率可能为1.4%。[2] 这样的增长率如果持续不断的话,就会使人口在这七十年中翻一番;从表面上看,它作为一个实际的长时期的平均数是太高了,不过在短时期内对某些地区可能是正确的。1934年,实业部所属中央农业实验所根据它的农作物上报者收集的回顾性的、因而也是站不住脚的材料,提供了1873至1933年期间农村人口和农田面积变化状况的估计,我现在将它制为表二。表上显示,自1873至1913年的四十年中,人口增加了17%,即每年平均增加0.5%弱。假定1873年的总人口数在三亿五千万至四亿人之间,那么到1913年总数应到四亿一千万至四亿六千八百万之间。如果考虑到以下的事实:人口在十九世纪中期略多于四亿;太平天国战争和其他内战造成了严重的人口损失;经过多年战争和内战之后在中国进行的一次最接近于实际的人口调查算出1953年中国的人口数为五亿八千三百万人;那么1873至1913年的上述数字至少不是不合理的。

    如表二所示,中央农业实验所调查的答复者报告说,他们所在的几个地方的农田面积与所发生的缓慢而持续不断的人口增长相比,并没有增加的迹象。随之产生的人-地比例状况的日趋不利可以从表三所表示的农田平均面积的历史性资料中反映出来(这些材料是巴克的实地调查员为他的有历史价值的土地利用研究工作收集的)。绝大部分巴克的答复者把报告中耕田平均面积的缩小归因于他们所在地区人口的增加。在华北(巴克调查的冬小麦-高粱产区),农田平均面积的缩小比华中(大米-小麦和大米-茶叶产区)更为明显。这个差别可以归因于长江以南各省因太平军叛乱而造成的严重得多的人口损失,和随之产生的华中和华南人-地比例的暂时下降。随着从人口比较稠密的地区向这些当时人口相对地说比较少的省分移民,后者的人-地比例又向上升,于是在1900年以后,耕田的平均面积慢慢地缩小了。

    表二   1873—1933年中国农村人口和农田面积变化的指数

    (1873年为100)

    虽然可以肯定1870至1911年期间农村的生活水平没有改善,但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随着人口的增长和耕田面积的缩小,就出现了农民生活水平急剧而长期的下降。各省向北京呈送的关于夏收和秋收情况的半年报告说明,在整个十九世纪的过程中确有下降的趋势。可以合理地认为,如表四所示,一定程度的恶化发生于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的灾难性叛乱时期。但根据帝国海关编的《海关贸易报告册》(简称《关册》)中所列每年地方作物状况的许多报告,并不能有力地证明1870年以后生活水平继续在下降。我怀疑,清王朝最后几十年期间上报的较严重的歉收情况,部分地反映了各省在大力抵制北京要求增加上缴税收额的迫切愿望,关于这种情况,将在下面讨论行政和经济时作详细的论述。此外,因叛乱引起的人口减少可称为马尔萨斯安全阀,它暂时减轻了人口对土地的难以承受的压力。

    表三        1870—1930年耕田面积的变化

    各个农民的状况以及各个地点的状况当然大不相同,而他们有的能生存下来,有的过着苦难的生活,其间的差别往往取决于的州县的百分比天时、地方官吏的贪婪以及当地内战和盗匪的有无。但总的说来,1870至1911年期间的农作物总产量很可能有所增加,足够养活更多的人口。但这种增加并不是由于农田技术或组织有了任何重大的变化。在十九世纪后半期,没有引进重要的新作物或新的种子品种(象清王朝在较早时期引进的玉米和早熟稻那样)。

    表四 1821—1910年期间九省上报丰收、平收和歉收

    表五   1904—1909年和1930—1933年期间作物种植亩数变动趋向

    此外在内战的中期,固定的设备又遭到严重的破坏,它们只能逐渐加以更替。灌溉、蓄水和治水以及储粮设备都没有扩建或改进到超过它们在十八世纪的水平。农作物产量的增加显然主要是因为农民转种了能在每个单位土地上获得更多粮食和收入、同时又需要更多劳动进行耕种的作物。二十世纪初期随着人-地比例继续日趋不利而出现的这种转种农作物情况,可在1904至1909年和1924至1929年这两段时期内关于种植作物亩数趋向的资料中表现出来,这些资料由J.L.巴克的调查员收集并扼要地在表五中列出。这些数字说明玉米、白薯和芝麻逐渐代替了作为粮食作物的大麦、高粱和小米,还说明象用来供应上海和天津不断发展的纺织厂的棉花这类经济作物的种植面积也在增加。不幸的是,1870—1911年期间甚至连这种能说明问题、但不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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