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俗通義怪神第九

    風俗通義怪神第九 (第2/3页)

一五〕廣記引作「此是我昔所置李核耳,何有神乎」,抱朴子同。

    〔一六〕廣記引作「乃斫去」,抱朴子作「乃斫去,便止也」,搜神記五作「因就斫之」。案太平廣記所引風俗通,與應氏文異,而與葛氏文合,則今本為後人所刪改者多矣。

    石賢士神〔一〕

    謹按:汝南汝陽〔二〕彭氏墓路頭立一石人〔三〕,在石獸後。〔四〕田家老母,到市買數片餌〔五〕,暑熱行疲,頓息石人下小瞑,遺一片餌去,忽不自覺〔六〕。行道人有見者,時客適會,問何〔七〕因有是餌?客聊調之〔八〕:「石人能治病,愈者來謝之。」轉語〔九〕:「頭痛者摩石人頭,腹痛者摩其〔一0〕腹,亦還自摩,他處放此。〔一一〕」凡人病自愈者,因言得其福力〔一二〕,號曰賢士〔一三〕;輜輦轂擊〔一四〕帷帳絳天〔一五〕,絲竹之音,聞數十里,尉部常往護視〔一六〕,數年亦自歇,沫〔一七〕復其故矣〔一八〕。

    〔一〕 「神」,胡本作「傳」,拾補云:「『傳』訛。」器案:太平廣記三一五引抱朴子載此事,標題為著餌石人。

    〔二〕 漢書地理志汝南郡汝陽注,應劭曰:「汝水出弘農,入淮。」

    〔三〕 拾補曰:「御覽八六0作『墓近大道,有一石人』。」器案:抱朴子道意篇作「汝陽(從太平廣記三一五引)彭氏墓近大道,墓口有一石人」。

    〔四〕 封氏聞見記六引作「汝南彭氏墓頭,立石人石獸」。

    〔五〕 御覽七四一引「餌」作「餅」,抱朴子作「餅」,廣記引抱朴子又作「餌」,二字形義俱近。

    〔六〕 封氏聞見記引作「暑熱行疲,息石人下,遺一片餌」,御覽七四一引作「田家老母市餅,置道邊石人頭上,既而忘之」,又八六0引作「田家老母到市買數片餌以歸,過蔭墓樹下,以餌著石人頭,忽去而忘之」。抱朴子作「田家老母到市買數片餅以歸,天熱,過蔭彭氏墓口樹下,以所買之餅,暫著石人頭上,忽然便去,而忘取之」。

    〔七〕 「何」字原無,據拾補校補。

    〔八〕 聞見記作「客來見,道行人因調之云」。

    〔九〕 聞見記作「石人能愈病,人來謝者,轉相告語」,御覽兩引俱作「轉以相語」,抱朴子亦作「轉以相語」,此文省二字,義反晦,當據補。

    〔一0〕「其」,御覽兩引俱作「石人」,抱朴子同。

    〔一一〕「放此」,原作「於此」,拾補曰:「二字疑有訛脫。」器案:「於」為「放」形近之誤,韓鄂四時纂要卷一「占月影」下云:「他月倣此。」「黑道」下云:「他月倣此。」「推六道」下云:「他月倣此。」句法放此,放、倣古通。御覽十六引京氏律術:「孟春之月,則太簇為宮,沽洗為商,〈象生〉賓為角,南呂為徵,應鍾為羽,大呂為變宮,夷則為變徵,他月效此也。」(據宋本)「效此」亦是「放此」之誤。他處放此者,謂於人身上他處有病痛者,即於其處摩石人,亦還自摩也。

    〔一二〕「力」,封氏聞見記作「乃」,秦本仍作「力」。

    〔一三〕封氏聞見記作「石賢士」,御覽八六0作「賢君」,準「鮑君」、「李君」例,作「賢君」是。

    〔一四〕封氏聞見記「輦」作「駢」。

    〔一五〕「天」,郎本、程本作「繒」,拾補云:「『絳天』二字見封燕然山銘,舊作『絳繒』,誤。」器案:文選張衡思玄賦:「揚芒熛而絳天兮。」呂延濟注:「絳,赤也,言南方火氣盛芒角,天為赤色也。」續漢書百官志五補注引漢官儀:「煙炎絳天。」隸釋十二執金吾丞武榮碑:「□旗絳天。」宋書索虜傳:「長沙王義欣檄司兗二州云:『紅旗絳天。』」此俱作「絳天」之證。抱朴子外篇詰鮑:「流血絳路。」梁書武紀上:「移檄京邑文:『朱旗絳寓。』」用法相同。封氏聞見記一本「絳」作「障」,傅玄魏德頌:「朱旗翳天。」,障、翳義近。

    〔一六〕漢代都尉於郡內分部而治,故稱尉部。說文:「護,救視也。」

    〔一七〕「沫」,何本、郎本、程本、鄭本作「末」,漢書溝洫志注,師古曰:「沫音本末之末。」封氏聞見記作「數年稍自休歇」。

    〔一八〕御覽七四一引作「後餅母為說乃止」,又八六0引作「數年前餌母聞之,為人說之,乃無復往者」。此文省餌母申說事,當據補。抱朴子道意篇:「汝陽彭氏墓近大道,墓口有一石人。田家老母到市買數片餅以歸,天熱,過蔭彭氏墓口樹下,以所買之餅,暫著石人頭上,忽然便去,而忘取之。行路人見石人頭上有餅,怪而問之,或人(太平廣記引「人」下有「調」字)云:『此石上(廣記作「人」)有神,能治病,愈者以餅來謝之。』如此轉以相語,云:『頭痛者摩石人頭,腹痛者摩石人腹,亦還以自摩,無不愈者。』遂千里來就石人治病,初但雞肋(廣記作「初具雞豚」),後用牛羊,為立帷帳,管絃不絕,如此數年。忽日前忘餌母聞之,乃為人說,始無復往者。」即襲用此文。

    世間多有亡人魄持其家語聲氣,所說良是

    謹按:陳國張漢直,到〔一〕南陽從京兆尹〔二〕延叔堅讀〔三〕左氏傳〔四〕,行後數月,鬼物〔五〕持其女弟言〔六〕:「我病〔七〕死喪在陌上,常苦飢〔八〕寒,操一〔九〕量〔一0〕不借,〔一一〕掛屋〔一二〕後楮〔一三〕上,傅〔一四〕子方送我五百錢,在北墉〔一五〕中〔一六〕,皆亡〔一七〕取之。又買〔一八〕李幼一頭牛〔一九〕,本券〔二0〕在書篋中。」往求索之〔二一〕,悉如其言。婦尚不知有此妹〔二二〕,新從聓〔二三〕家來〔二四〕,非其所及〔二五〕。家〔二六〕人哀傷,益以為審。父母諸弟,衰絰到來〔二七〕迎喪,去精舍〔二八〕數里,遇漢直與諸生十餘人相隨〔二九〕,漢直顧見其家〔三0〕,怪其如此。家見漢直,謂其鬼也〔三一〕,惝惘〔三二〕良久〔三三〕。漢直乃前為父拜〔三四〕,說其本末,且悲且喜〔三五〕。凡所聞見,若此非一。夫死者、澌也,鬼者、歸也,精氣消越,骨肉歸于土也〔三六〕。夏后氏用明器,殷人用祭器,周人兼用之,視民疑也〔三七〕。子貢問孔子:「死者其有知乎?」曰:「賜,爾死自知之,由未晚也。〔三八〕」董無心云〔三九〕:「杜伯死,親射宣王於鎬京〔四0〕,子以為桀、紂所殺,足以成軍,可不須湯、武之眾。〔四一〕」古事既察,且復以今驗之。人相啖食,甚於畜生。凡菜肝〔四二〕鱉瘕〔四三〕,尚能病人。人用物精多〔四四〕,有生之最靈者也〔四五〕,何不芥蔕於其胸腹〔四六〕,而割裂之哉?猶〔四七〕死者無知審〔四八〕矣。而時有漢直為狗鼠之所為〔四九〕。

    〔一〕 太平廣記三一六引「到」作「至」。

    〔二〕 續漢書百官志四:「河南尹一人,主京都特奉朝請。其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三人,漢初都長安,皆秩中二千石,謂之三輔。中興都洛陽,更以河南郡為尹,以三輔陵廟所在,不改其號,但減其秩。」御覽一五七引漢官儀:「京兆,絕高曰京,京,大也。十億曰兆,欲令帝都殷盛也。」續漢書郡國志一注引應劭漢官曰:「尹,正也。郡府聽事壁諸尹畫贊,肇自建武,訖於陽嘉,注其清濁進退,所謂不隱過,不虛譽,甚得述事之實,後人是瞻,足以勸懼,雖春秋采毫毛之善,貶纖介之惡,不避王公,無以過此,尤著明也。」

    〔三〕 廣記引「讀」作「學」,搜神記十七亦作「學」。

    〔四〕 後漢書延篤傳:「延篤字叔堅,南陽犨人也,少從潁川唐溪典受左氏傳,旬日能諷誦之,典深敬焉。桓帝以博士徵,拜議郎,與朱穆、邊韶共著作東觀,稍遷侍中,遷左馮翊,又徙京兆尹。先是陳留邊鳳為京兆尹,亦有能名,郡人為之語曰:『前有趙、張、三王,後有邊、延二君。』」

    〔五〕 史記齊悼惠王世家:「及魏勃少時,欲求見齊相曹參,家貧無以自通,乃常獨早夜掃齊相舍人門外,相舍怪之,以為物而伺之,得勃。」索隱:「姚氏云:『物,怪物。』」又留侯世家贊:「學者多言無鬼神,然言有物。」說文:「鬽,老物精也。」論衡訂鬼篇:「鬼者,老物精也。」

    〔六〕 廣記、搜神記作「持其妹,為之揚言曰」。

    〔七〕 「病」原作「痛」,拾補校作「病」,案廣記、搜神記正作「病」,今據改正。

    〔八〕 「飢」,程本、鄭本、廣記作「饑」。

    〔九〕 「一」,廣記作「一三」,搜神記作「二三」。

    〔一0〕匡謬正俗七:「或問曰:『今人呼履舄屐屩之屬一具為一量,於義何邪?』答曰:『字當作「兩」,詩云:葛屨五兩者,相偶之名,履之屬二乃成具,故謂之兩,兩音轉變,故為量耳。』」

    〔一一〕「借」,郎本、程本誤「措」。方言四:「菲履麻作者謂之不借。」釋名釋衣服:「齊人謂草履曰屝,屝,皮也,以皮作之,或曰不借,言賤易有,宜各自蓄之,不假借人也。」古今注:「不借者,草履也,以其輕賤易得,故人人自有,不假借於人,故名不借也。」儀禮喪服傳繩屝注、說文綼下、鹽鐵論散不足篇俱作「不借」,賈疏云:「謂之不借者,此凶荼履,不得從人借,亦不得借人。」則又與輕賤之義異。孟子盡心篇:「猶棄敝蹝也。」趙注、齊民要術雜說引四民月令作「不惜」。又釋名:「齊人云『搏腊』。」周禮夏官弁師玉璂,鄭讀如薄借綦之綦,俱一音之轉也。

    〔一二〕「屋」原作「柴」,今據廣記、搜神記校改。

    〔一三〕「楮」原作「昔」,今據廣記、搜神記校改。

    〔一四〕「傅」原作「傳」,拾補校作「傅」,案廣記正作「傅」,今據改正。

    〔一五〕「墉」,拾補校作「牖」。案:廣記作「牖」,搜神記作「墉」。

    〔一六〕「中」,廣記、搜神記作「下」。

    〔一七〕「亡」,拾補校作「忘」。案:廣記作「忘」,搜神記作「亡」,古通。

    〔一八〕「買」字原無,拾補校補。今案:廣記、搜神記正有「買」字,今據補。

    〔一九〕「一頭牛」,廣記作「牛一頭」。

    〔二0〕朱筠曰:「何氏漢魏叢書本作『文券』,大德本作『杰』字,不可解。」案大德本及朱藏元本俱作「本券」,朱說不可信。

    〔二一〕「往求索之」,廣記作「往索」。

    〔二二〕「妹」原作「女」,廣記、搜神記俱作「妹」,今據改正。

    〔二三〕「聓」,拾補曰:「『壻』之俗體,蓋『胥』字或作『{口乚月}』,後屢變而『月』遂從『耳』,漢唐公〈户方〉碑『壻』作『 』,今又變而從『工』從『几』,然自是本來如此,非後來所改也。」器案:廣韻九魚:「胥俗作{口乚月}。」考之漢人,如韓敕孔晁禮器碑、桐柏淮源晁碑、司空宗俱碑、巴郡太守張納碑、張壽碑,戚伯著碑、金廣延母碑、殽坑祠碑陰、楊震碑陰及魏公卿上尊號奏、北齊南陽祠寺碑,固已書「胥」為「{口乚月}」,「 」,亦或作又誤為「咠」,故從「胥」之「壻」或作「 」,儀禮土昏禮:「壻,夫也。」釋文:「俗作『 』。」或又作「聟」,禮記昏義:「壻執鴈入。」釋文:「『壻』本又作『聟』。」王羲之女壻帖:「取卿為女聟。」並作「聟」,(唐公防碑作「 」)干祿字書以為俗字者也。翟云升隸篇云:「依字從士從胥,俗從『知』下作『耳』,其字似『智』,故水經注『壻鄉』或訛作『智鄉』,並訛『壻水』為『智水』也。」字又或作「聓」,方言三:「聓謂之倩。凡民男而聓謂之臧。」(漢書司馬遷傳應劭注引方言亦作「聓」)應氏此文亦作「聓」,左傳文公八年:「復致公壻池之封。」釋文:「俗作『聓』。」干祿字書以為通字者也。詩有女同車箋:「壻御輪三周。」釋文:「本作『〈土聓〉』。」儀禮士昏禮注:「壻之室也。」釋文:「本作『〈土咠〉』。」顧炎武金石文字記曰:「壻字一傳為『 』,再傳為『〈土咠〉』,三傳為『聓』,四傳為『聟』,皆『胥』之變也。」

    〔二四〕廣記作「妹新歸寧」。

    〔二五〕「及」字原無,拾補校補。案:廣記及搜神記俱有「及」字,今據補正。

    〔二六〕「家」原作「受」,拾補校作「家」。案:廣記、搜神記俱作「家」,今據改正。

    〔二七〕「衰絰到來」,拾補校作「椎結」。案:廣記作「椎結」。

    〔二八〕搜神記無「精」字。器案:漢人謂講讀之所為精舍,後漢書姜肱傳:「乃就精廬,求見徵君。」注:「精廬,即精舍也。」又黨錮劉淑傳:「立精舍講授,諸生常數百人。」又儒林包咸傳:「往東海,立精舍講授。」又蔡玄傳:「精廬暫建。」注:「精廬,講讀之所。」三國志魏書武帝傳注引武帝讓縣自明本志令:「于譙東五十里築精舍,欲秋夏讀書,冬春射獵。」俱其證。

    〔二九〕「隨」原作「追」,拾補校作「隨」。案:廣記作「隨」,今據改正。

    〔三0〕「家」,廣記、搜神記作「家人」。

    〔三一〕廣記作「良以為鬼也」。

    〔三二〕「惝惘」,廣記作「惝怳」,搜神記作「悵惘」。

    〔三三〕「良久」,廣記作「有間」。

    〔三四〕廣記無「拜」字。

    〔三五〕廣記作「為父說其本末如此,得知妖物之為」。

    〔三六〕白虎通崩薨篇:「庶人死曰死,魂魄去亡,死之為言澌也,精氣窮也。」(御覽五四八引春秋說題辭同)說文:「〈歺人〉,澌也,人所離也。」廣雅釋言:「死,澌也。」曲禮:「庶人曰死。」注:「死之言澌也。」釋名釋喪制:「人始氣絕曰死,死,澌也,就消澌也。」物理論:「人含氣而生,精氣盡而死,死猶澌也。」(據嚴可均輯本)素問熱論注:「死猶〈歹斯〉也,言精氣皆〈歹斯〉也。」爾雅釋訓:「鬼之為言歸也。」說文:「人之所歸為鬼。」列子天瑞篇:「精神離形,各歸其真,故謂之鬼,鬼,歸也,歸其真宅。」御覽八八三引韓詩外傳:「人死曰鬼,鬼者歸也,精氣歸於天,肉歸於土,血歸於水,脈歸於澤,聲歸於雷,動作歸於風,眼歸於日月,骨歸於木,筋歸於山,齒歸於石,膏歸於露,髮歸於草,呼吸之氣復歸於人。」(又見李冶古今黈六引)說苑反質篇:「精神者,天之有也,形骸者,地之有也,精神離形而各歸其真,故謂之鬼,鬼之為言歸也。」(並見漢書楊王孫傳及漢紀)禮記祭法注:「鬼之言歸也。」家語哀公問政篇:「孔子曰:『人生有氣有魄。氣者,神之盛也,眾生必死,死必歸土,此謂鬼。魂氣歸天,此謂神。合鬼與神享之,教之至也。骨肉弊於下,化為野土,其氣揚於上,此神之著也。』」論衡論死篇:「人死,精神升天,骸骨歸土,故謂之鬼。」尸子:「鬼者,歸也,故古人以死人為歸人。」

    〔三七〕禮記檀弓上:「仲憲言於曾子曰:『夏后氏用明器,示民無知也;殷人用祭器,示民有知也;周人兼用之,示民疑也。』曾子曰:『其不然乎!其不然乎!夫明器,鬼器也;祭器,人器也。夫古之人,胡為而死其親乎?』」說又見家語公西赤問章。白虎通三教篇:「夏后氏用明器,殷人用祭器,周人兼用之,何謂?曰:夏后氏教以忠,故先明器,以奪孝子之心也;殷人教以敬,故先祭器,敬之至也;周人教以文,故兼用之,周人意至文也。孔子曰:『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為也。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為也。故有死道焉,以奪孝子之心也;有生道焉,使人勿倍也。』」示、視古通。

    〔三八〕拾補曰:「由、猶同。」說苑辨物篇:「子貢問孔子:『死人有知無知也?』孔子曰:『吾欲言死者有知也,恐孝子順孫妨生以送死也;欲言無知,恐不孝子孫棄不葬也。賜欲知死人有知將無知也,死徐自知之,猶未晚也。』」家語致思篇略同。

    〔三九〕漢書藝文志儒家:「董子一篇。」班氏自注:「名無心,難墨子。」論衡福虛篇:「儒家之徒董無心,墨家之徒纏子,相見講道。纏子稱墨家右鬼神,是引秦繆公有明德,上帝賜之九年。董子難以堯、舜不賜年,桀、紂不夭死。」案:隋、唐、宋諸史志,並載儒家董子一卷,明時尚有傳本,見陳第世善堂書目,今則佚矣。馬國翰輯有四條,孫詒讓以董子即纏子,輯有佚文六條,俱失收此文,當據補。

    〔四0〕墨子明鬼篇引此事為驗,論衡薄葬篇云:「墨家之議,自違其術。其薄葬而又右鬼,右鬼引效,以杜伯為驗。杜伯死人,如謂杜伯為鬼,則夫死者審有知,如有知而薄之,是怒死人也。情欲厚而惡薄,以薄受死者之責,雖右鬼其何益哉?如以鬼非死,則其信杜伯非也。如以鬼是死人,則其薄葬非也。術用乖錯,首尾相違,故以為非。非與是不明,皆不可行。」

    〔四一〕論衡福虛篇載儒家之徒董無心,墨家之役纏子相見講道。意林引纏子言,與儒者董無心論難。玉海引中興館閣書目云:「董子一卷,與學墨者纏子辯明鬼之非,纏子屈焉云云。」疑此亦是與纏子論難之辭。御覽九0八引纏子:「桀為天下,酒濁而殺廚人。紂王天下,熊蹯不熟,而殺庖人。」意林引纏子:「董子曰:『子信鬼神,何異以踵解結,終無益也。』纏子不能應。」當即論難此事之文也。

    〔四二〕器案「菜肝」疑當作「馬肝」,篆文 與 形近。史記封禪書:「文成食馬肝而死。」又儒林傳:「食肉不食馬肝。」(漢書同)又扁鵲倉公傳:「淳于司馬食馬肝致病。」論衡言毒篇:「食走馬之肝殺人。」

    〔四三〕鱉瘕,未詳,史記扁鵲倉公傳:「臨菑氾里女子薄五蟯瘕為病。」蓋與鱉瘕病似。

    〔四四〕左傳昭公七年:「用物精多。」

    〔四五〕尚書泰誓上:「惟人萬物之靈。」漢書刑法志:「人,有生之最靈者也。」列子楊朱篇:「人肖天地之類,懷五常之性,有生之最靈者也。」五行大義四引桓譚新論:「人抱天地之體,懷純粹之精,有生之最靈者也。」向子期難養生論:「夫人受形於造化,與萬物並存,有生之最靈者也。」

    〔四六〕「芥蔕」當作「蔕芥」,司馬相如子虛賦:「吞若雲夢者八九於其胸中,曾不蔕芥。」文選西京賦:「睚眥蠆芥。」李善注:「張揖子虛賦注:『蔕介,刺鯁也。』蠆與蔕同,並丑介切。」漢書賈誼傳:「細故蔕芥,何足以疑。」史記賈生傳作「蔕葪」,索隱引張揖曰:「蔕葪,鯁刺也,以言細微事,不足蔕介我心,故於此云何足以疑之者也。」鶡冠子世兵篇用其言,又作「袃葪」。

    〔四七〕拾補曰:「此又以『猶』為『由』。」

    〔四八〕「審」下原有「者」字,拾補云:「『者』衍。」今據刪。

    〔四九〕器案:狗鼠者,賤之之辭。世說新語賢媛篇:「魏武帝崩,文帝悉取武帝宮人自侍,及帝病困,卞后出看疾,太后入戶,見直侍並是昔日所愛幸者,太后問:『何時來耶?』云:『正伏魄時過。』因不復前而歎曰:『狗鼠不食汝餘,死故應爾。』至山陵亦竟不臨。」

    世間亡者,多有見神,語言飲食,其家信以為是,益用悲傷

    謹按:司空南陽來季德〔一〕停喪在殯,忽然〔二〕坐祭床上,顏色服飾,聲氣熟是也,孫兒婦女,以次教誡〔三〕,事有條貫,鞭撻〔四〕奴婢,皆得其過,飲食飽滿〔五〕,辭訣而去,家人大哀剝〔六〕斷絕,如是三四〔七〕,家益厭苦。其後飲醉形壞〔八〕,但得老狗,便朴殺之,推問里頭沽酒家狗〔九〕。

    〔一〕 後漢書來歷傳:「來艷字季德,少好學下士,開館養徒,少歷顯位,靈帝時,再遷司空。」又靈紀:「建寧四年夏四月,太常來艷為司空。」注:「艷字季德,南陽新野人。」又:「光和元年夏四月,太常來艷為司空。九月,司空來艷薨。」

    〔二〕 搜神記十八有「見形」二字。

    〔三〕 搜神記「誡」作「戒」。

    〔四〕 搜神記「撻」作「扑」。

    〔五〕 「飽滿」,搜神記作「既絕」。

    〔六〕 搜神記「剝」作「割」。

    〔七〕 搜神記「三四」作「數年」。

    〔八〕 搜神記「壞」作「露」。

    〔九〕 此句搜神記作「推問之則里中沽酒家狗」。御覽八八五、九0五引桓譚新論:「呂仲子婢死,有女兒年四歲,葬後數來撫循之,亦能為兒沐頭浣濯,甚惡之,以告方士,云:『其家青狗為之,殺之則止。』婢遂不復來。楊仲文亦言:所知家姬死,已歛未葬,忽起飲酒食,醉後而坐棺前祭床上,如是三四,家益厭苦,其後醉行,壞垣得老狗,便行打殺之,推問,乃里頭沽家狗。」搜神記四:「漢時東萊郡陳司空薨,經周年,忽然還家,在床而坐,約束子孫,與平生無異;飲酒食肉,間論幽冥事,歷歷來往不一,專事感婦,子孫致敬,無異生前。忽一度還家,飲酒醉臥在床,子孫乃近前審視之。元是村中沽酒家老犬也。從此便無蹤跡。」今案:此三事與應氏所載者大同小異,倘即所謂世間多有之謂也。

    世間多有狗作變怪,扑殺之,以血塗門戶然衆〔一〕得咎殃

    謹按:桂陽太守汝南李叔堅〔二〕,少時,為〔三〕從事,在家,狗人立行〔四〕,家〔五〕言當殺之〔六〕,叔堅云:「犬馬喻君子〔七〕,狗見人行,效之,何傷?〔八〕」叔堅見〔九〕縣令還,〔一0〕解冠榻上,狗戴持走〔一一〕,家大驚,時〔一二〕復云:「誤觸冠,冠纓掛著之耳。〔一三〕」狗於灶前蓄火〔一四〕,家益怔忪〔一五〕,復云:「兒婢〔一六〕皆在田中,狗助蓄火,幸可不煩鄰里,此有何惡。〔一七〕」里中相罵,不言無狗怪〔一八〕,遂不肯殺,後數日,狗自暴死〔一九〕,卒無纖介之異〔二0〕。叔堅辟太尉掾〔二一〕、固陵長、原武令,終享大位。子條蜀郡都尉〔二二〕,威龍司徒掾。凡變怪皆〔二三〕婦女下賤,何者?小人愚而善畏,欲信〔二四〕其說,類復裨增;文人亦不證察,與俱悼懾、邪氣承〔二五〕虛,故速咎證。易曰:「其亡斯自取災。〔二六〕」若叔堅者,心固於金石〔二七〕,妖至而不懼,自求多福〔二八〕,壯矣乎〔二九〕!

    〔一〕 「衆」,拾補云:「疑訛,或『衆』當作『免』。」器案:盧說非是,「衆」古通「終」,楚辭遠游:「羡韓衆之得一。」王注:「『衆』一作『終』。」洪興祖補注引列仙傳作韓終。說文:「螽,蝗也,從〈虫虫〉 聲。 古文終字。〈虫衆〉,螽或從虫衆聲。」公羊哀公十二年:「冬十有二月,〈虫衆〉。」釋文:「『〈虫衆〉』,本亦作『螽』。」注云:「比年再〈虫衆〉。」疏作「比年再螽」。類聚一00引春秋佐助期:「螽之為蟲,赤頭甲身,而翼飛行,陰中陽也。螽之為言衆暴衆也。」宋均注:「螽象衆暴衆,故一作〈虫衆〉也。」此皆「衆」、「終」古通之證。史記刺客傳:「衆終莫能就。」王念孫曰:「『衆』與『終』一字,一本作『終』,一本作『衆』,後人並存之耳。韓策無『衆』字。」蓋史記本作「衆」,風俗通用法,正與之相同也。

    〔二〕 「李」,拾補云:「類聚『韋』。」器案:意林、御覽九0五、事類賦二三引及搜神記十八俱作「李」,太平廣記四三八引作「漢汝南李叔堅」。

    〔三〕 「為」下,拾補補「州」字,云:「脫,意林有,類聚無。」今按:意林「為」作「作」,廣記脫「為」字,御覽、廣記、事類賦無「州」字,搜神記亦無。

    〔四〕 拾補「立」下補「而」字。今案:意林引作「家有狗,作人立」,御覽引作「在家狗如人立行」,廣記引作「其家犬忽人立而行」,事類賦及搜神記作「家有狗人行」,律以「豕人立而啼」句法,補「而」字是。

    〔五〕 「家」下拾補補「人」字。今案:御覽、廣記、事類賦及搜神記俱有「人」字。

    〔六〕 廣記作「咸請殺之」。

    〔七〕 漢書孔光傳:「臣光智謀淺短,犬馬齒臷。」陳書章昭達傳:「臣當效犬馬之勞,以盡臣節。」

    〔八〕 意林引作「此狗喻人,人行何害」,廣記引作「見人行而效之,何傷也」。

    〔九〕 「見」,御覽同,意林作「作」,類聚九四作「為」。

    〔一0〕意林無「還」字,類聚、御覽有。

    〔一一〕意林作「狗戴之而走」,廣記作「狗戴之以走」,類聚、御覽與今本合。

    〔一二〕「時」,拾補校作「愕」,按:拾補乃據類聚校也,御覽、事類賦作「堅」,廣記無此字。

    〔一三〕意林作「此狗誤觸冠纓,冠纓挂其耳矣」。

    〔一四〕意林引作「犬復與人灶前畜火」,類聚作「狗又上灶」,御覽作「狗於灶前畜火」,廣記作「犬尋又於灶前畜火」,事類賦及搜神記作「狗又於灶前蓄火」,蓄、畜通,積也。淮南說山篇:「畜火井中。」

    〔一五〕「怔忪」,事類賦及搜神記作「怔營」,文選王褒四子講德論:「百姓征彸。」五臣本「征彸」作「怔忪」,李善注引方言曰:「征彸,惶遽也。」

    〔一六〕類聚「婢」作「婦」。

    〔一七〕「家益怔忪」下,意林引作「鄰里告之,叔堅曰:『狗能蓄火,幸不須人(此依道藏本,武英殿本作「煩人」)』」。御覽作「家益怪,堅復云:『兒婢皆在田中,狗助畜火,狗何能作怪。』」廣記作「家人益驚愕,叔堅曰:『兒婢皆在田中,犬助畜火,幸可不煩鄰里,亦何惡也。』」

    〔一八〕意林、類聚、御覽、廣記引俱無。

    〔一九〕類聚、御覽引同,廣記作「居旬日,犬自死」。意林引「自」作「遂」。

    〔二0〕事類賦「卒」上有「家」字。類聚、御覽、廣記引「纖介」作「纖芥」,搜神記亦作「纖芥」。器案:介、芥通。春秋繁露王道篇:「春秋紀纖芥之失。」說苑至公篇、論衡問孔篇俱作「纖介」;孟子萬章篇「一介不以與人,一介不以取諸人」,意林作「一芥」;論衡知實篇:「天下之人,有如伯夷之廉,不取一芥於人。」仲任以伊尹事為伯夷,亦作「一芥」。

    〔二一〕類聚無「掾」字,非是。

    〔二二〕後漢書獨行彭脩傳注引應劭漢官儀曰:「都尉,秦官也,本名郡尉,掌佐太守,典其武職,秩比二千石,孝景時更名都尉。」

    〔二三〕「皆」,拾補作「多」,云:「有脫字,或是『由』字。」

    〔二四〕信讀為伸。

    〔二五〕「承」,拾補校作「乘」。

    〔二六〕易順鼎讀經瑣記:「風俗通引易曰:『斯自取災。』易無此語,疑『其所取災』之異。」器案:「其亡其亡」,否九五爻辭,「斯其所取災」,旅初六爻辭。

    〔二七〕胡本重「固於金石」句,拾補云:「誤。」淮南原道篇:「利貫金石。」

    〔二八〕詩大雅文王:「自求多福。」

    〔二九〕唐錦夢餘錄曰:「見怪不可驚怖,但宜鎮之以靜,如桓公見紫衣之神,周南見怪鼠之語,李叔堅不殺戴冠之犬,馬公亮大書入窗之手,是皆能以氣勝之也。夫怪豈能傷人,所患者人不能持守,乃自傷耳。」

    昔晉文公出獵,見大蛇,高如隄,其長竟路,文公曰:「天子見妖則修德,諸侯修政,大夫修官〔一〕,士修身。〔二〕」乃即齋館〔三〕,忘食與寢,請廟曰:「孤犧牲瘯蠡〔四〕,幣帛不厚,罪一也;遊逸無度,不卹國政,罪二也;賦役重數,刑罰懆剋〔五〕,罪三也;有三罪矣,敢逃死乎!〔六〕」其夜,守蛇吏夢天殺蛇曰:「何故當聖君道為?」及明視之,則已臭爛〔七〕。

    〔一〕 「官」原作「宮」,何本、胡本作「家」,札迻曰:「案『宮』當為『官』,形近而訛,賈子新書春秋篇云:『大夫夢惡則修官。』」(亦見新序雜事二)今據改正。

    〔二〕 器謹案:後漢書楊賜傳、治要引桓譚新論引周書曰:「天子見怪則修德,諸侯見怪則修政,卿大夫見怪則修職,士庶人見怪則修身。」則晉文此語,又本之周書。

    〔三〕 王勃拜南郊頌:「齋館雲深。」

    〔四〕 左傳桓公六年:「故奉牲以告曰:『博碩肥腯。』謂民力之普存也,謂其畜之碩大蕃滋也,謂其不疾瘯蠡也,謂其備腯咸有也。」疏云:「瘯蠡,畜之小病。」

    〔五〕 拾補云:「懆剋,慘刻通。」

    〔六〕 器案:應氏此文載文公以三事自責之辭,原本新序,新書則作以五事自責,博物志載此事,不詳文公自責之辭。

    〔七〕 新書春秋篇:「晉文公出畋,前驅還白:『前有大蛇,高若堤,橫道而處。』文公曰:『還車而歸。』其御曰:『臣聞祥則迎之,見妖則陵之。今前有妖,請以從吾者攻之。』文公曰:『不可。吾聞之曰:天子夢惡則脩道,諸侯夢惡則脩政,大夫夢惡則脩官,庶人夢惡則脩身,若是則禍不至。今我有失行,而天招以夭,我若攻之,是逆天命也。』乃歸齊伯(『伯』當即『宮』字之誤。)而請於廟曰:『孤實不佞,不能尊道,吾罪一;執政不賢,左右不良,吾罪二;飭政不謹,民人不信,吾罪三;本務不脩,以咎百姓,吾罪四;齊肅不莊,粢盛不潔,吾罪五。請興賢遂能,而章德行善,以道百姓,毋復前過。』乃退而脩政,居三日而夢天誅大蛇曰:『爾何敢當明君之路?』文公覺,使人視之,蛇已魚爛矣,文公大說,信其道而行之不解,遂至於伯。故曰:『見妖而迎以德,妖反為福也。』」新序雜事二:「晉文公出獵,前驅曰:『前有大蛇,高如隄,阻道竟之。』文公曰:『寡人聞之:諸侯夢惡則修德,大夫夢惡則脩官,士夢惡則修身,如是而禍不至矣。今寡人有過,天以戒寡人,還車而返。』前驅曰:『臣聞之:喜者無賞,怒者無刑,今禍福已在前矣,不可變,何不遂驅之。』文公曰:『不然。夫神不勝道,而妖亦不勝德,禍福未發,猶可化也。』還車反,宿齋三日,請於廟曰:『孤少犧不肥,幣不厚,罪一也;孤好弋獵,無度數,罪二也;孤多賦歛,重刑罰,罪三也。請自今以來者,關市無征,澤梁毋賦歛,赦罪人,舊田半稅,新田不稅。』行此令未半旬,守蛇吏夢大帝殺蛇曰:『何故當聖君之道為?而罪當死。』發夢視蛇臭腐矣,謁之,文公曰:『然,夫神果不勝道,而妖亦不勝德,柰何其無究理而任天也,應之以德而已。』」博物志七:「晉文公出,大蛇當道如拱,文公反脩德,使吏守蛇,吏夢天殺蛇曰:『何故當聖君道?』覺而視蛇,則自死也。」(太平廣記二九一引「自死」作「臭」。)

    武帝時迷於鬼神,尤信越巫〔一〕,董仲舒數以為言。武帝欲驗其道,令巫詛仲舒;仲舒朝服南面,誦詠經論,不能傷害,而巫者忽死〔二〕。

    〔一〕 史記封禪書:「越人勇之乃言:『越人俗鬼,而其祠皆見鬼,數有效。昔東甌王敬鬼,壽百六十歲,後世怠慢,故衰耗。』乃令越巫立越祝祠,安臺無壇,亦祠天神上帝百鬼,而以雞卜。上信之,越祠雞卜始用。」又見補武紀及漢書郊祀志。

    〔二〕 謝應芳辨惑編二引用此文,誤為白虎通。

    世間多有精物妖怪百端

    謹按:魯相右扶風〔一〕臧仲英為侍御史〔二〕,家人作食,設桉,欻〔三〕有不清塵土投污之;炊臨熟,不知釜處〔四〕;兵弩自行;火從篋簏中起,衣物燒盡〔五〕,而簏故完;婦女婢使悉亡其鏡,數日〔六〕堂下擲庭中,有人聲言:「汝鏡。〔七〕」女孫〔八〕年三四歲,亡之,求不能得,二三日乃於清〔九〕中糞下啼:若此非一。汝南有許季山者〔一0〕,素善卜卦,言:「家當有老青狗物,〔一一〕內中婉〔一二〕御者〔一三〕益喜與〔一四〕為之。誠欲絕,殺此狗,遣益喜歸鄉里。」皆如其言,因斷無纖介,仲英遷太尉長史〔一五〕。

    〔一〕 續漢書百官志四:「河南尹一人,主京都特奉朝請。其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三人,漢初都長安,皆秩中二千石,謂之三輔,中興都雒陽,更以河南郡為尹,以三輔陵廟所在,不改其號,但減其秩。」

    〔二〕 續漢書百官志三:「侍御史十五人,六百石。」本注曰:「掌察舉非法,受公卿群吏奏事,有違失舉劾之。凡郊廟之祠,及大朝會、大封拜,則二人監威儀,有違失則劾奏。」

    〔三〕 「欻」,郎本、程本、鄭本作「欻」。文選西京賦:「欻從背見。」薛綜注:「欻之言忽也。」王褒九懷:「霾土忽兮塺塺。」

    〔四〕 御覽八六九引作「欲炊而失釜」。

    〔五〕 「燒盡」,御覽作「盡燒」,搜神記三亦同。

    〔六〕 搜神記「日」下有「從」字。

    〔七〕 搜神記作「還汝鏡」。

    〔八〕 「女孫」,郎本作「孫女」。

    〔九〕 「清」,搜神記作「圊」,拾補云:「『圊』本字。」器案,周禮內豎:「執褻器以從。」鄭注:「褻器,清器。」史記萬石君傳廁牏,集解、索隱俱引孟康曰:「廁,行清。」荀子王制篇:「修採清,易道路。」楊注:「採謂採去其穢,清謂使之清潔。」清即謂廁也。說文:「廁,清也。」急就篇:「屏廁清溷糞土壤。」

    〔一0〕後漢書許曼傳:「許曼者,汝南平輿人也,祖父峻,字季山,善卜占之術,多有顯驗,時人方之前世京房。自云:『少嘗篤病三年,不愈,乃謁太山請命,行遇道士張巨君,授以方術。』所著易林,至今行于世。」

    〔一一〕拾補云:「『物』字疑衍。」札迻曰:「案古書多謂鬼魅為物,漢書郊祀志云:『有物曰蛇。』顏注云:『物謂鬼神也。』春秋繁露王道篇云:『乾谿有物女。』此云狗物,猶言狗魅也,非衍。」器案:孫說是,物訓鬼魅,注前世間多有亡人魄持其家語聲氣所說良是條。

    〔一二〕「婉」,搜神記作「侍」。

    〔一三〕「者」下,搜神記有「名」字。

    〔一四〕「與」下,搜神記有「共」字。

    〔一五〕搜神記:「右扶風臧仲英(太平廣記三五九引無「右」字)為侍御史,家人作食設案,有不清塵土投污之(廣記作「有塵垢在焉」);炊臨熟,不知釜處;兵弩自行;火從篋簏中起,衣物盡燒,而篋簏故完;婦女婢使,一旦盡失其鏡,數日從堂下擲庭中,有人聲言:『還汝鏡。』女孫年三四歲,亡之,求不知處,兩三日乃於圊中糞下啼:若此非一。汝南許季山者,素善卜卦,卜之曰:『家當有老青狗物(廣記無「物」字),內中侍御者名益(廣記作「蓋」,下同)喜,與共為之,誠欲絕,殺此狗,遣益喜歸鄉里。』仲英從之,怪遂絕,後徙為太尉長史,遷魯相。」續漢書百官志一:「太尉長史一人,千石。」本注曰:「署諸曹事。」

    汝南汝陽〔一〕西門亭〔二〕有鬼魅,賓客宿止〔三〕,有〔四〕死亡,其厲厭者,皆亡髮〔五〕失精〔六〕,尋問其故,云:「先時頗已有怪物,其後,郡侍奉掾〔七〕宜祿鄭奇來〔八〕,去亭六七里,有一端正婦人〔九〕,乞得〔一0〕寄載,奇初難之〔一一〕,然後上車,入亭,趨至樓下,吏〔一二〕卒檄〔一三〕,白:『樓不可上。』奇曰〔一四〕:『我不惡也。』時亦昏冥,遂上樓,與婦人棲〔一五〕宿,未明發去〔一六〕。亭卒上樓掃除,見死婦,大驚,走白亭長。亭長擊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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