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普惠传

    张普惠传 (第2/3页)

”御史中尉元匡因此对崔光说:“张普惠的密表中讲,晋时的小子侯,因名号相同而被认为是假过兮。现在的事,太上公名称同太上皇、和晋小子的事又相类似,但我不才不敢辨析他的对错。“张普惠回答:“中丞既然怀疑其正确,却不纠正其错误,这怎么能符合在三独之位的名望呢。”尚书崔亮讲道:“张普惠谏议的所见,正因为太上之称呼不应当施行在人臣身上。但是周朝有姜太公尚父之称,身兼二个名称,人臣尊重的称呼,因此知道并非是从现在开始的。”张普惠对答他说:“尚父的称号是指有品德应该崇尚;太上的称号是指上中还有上,名义相同而实在意义上相异,这也并不能相提并论。”崔亮又说:“古时有文王、武王,还有文子、武子。然而太上皇,太上公又怎么能嫌它们的相同呢?”张普惠回答说:“文武者,是指品德行为的事迹,所以事迹同所以谥号同。太上者,是尊贵至极的地位之称,怎么能通行实施于臣子。”廷尉少卿袁翻说:“《周官》载有:上公九命,上大夫四命。命数虽然不同,但同为上,何必说上者都是极尊呢?”张普惠严厉地呵斥袁翻说:“礼法上有下卿上士,何止于大夫与公爵,但现在所行的是将太加于上,二个名称并举,是非常的极尊。你的那种言辞乃是雕虫小技,平时或许还可一用,到了这种地步,怎么是你所能达到的呢?”袁翻很有惭愧之色,默不复言。任城王元澄说道:“谏劝诤辩的本义就是各自陈述自己的所见所闻,至于如何运用取舍,本来就在于应对当时之情。您刚才对待袁翻先生,为什么要声严厉色呢?”张普惠回答说:“他的话如果正确,适合于采用那是一回事;他的话如果不正确,恐怕就要有罪过相连了。正确错误必须辨清,不是因为不严肃的较劲竞争。”元澄说:“朝廷刚刚开启不避讳之门,以广大忠言的道路。先生现在讲意思在于争论义理,又怎么说要顾虑罪罚呢?”议论的人都因太后当朝理政,本意上相互都想崇奉顺从,于是就上奏说:“张普惠虽然言辞上不肯屈从,但是大家并不认同,涣汗已流,请仍然按照前诏所定。”太后又派元叉、贾璨宣读对张普惠的命令说:“我刚才召你和大家各位大臣一起共同对此问题争论,从头到结束,大家都不同意你的密言表章。我们所做所行乃是孝子的心意,你的陈述,也是忠臣所要遵行的道理。大家已经有了一个结果的定论,你不能再苦苦地改变我对父亲的怀念之意。以后有所意见,不要因此而觉得难以开口。”张普惠于是拜谢太后之令告辞而还。

    当初,张普惠被召入朝,传诏者策鞭宝马而来,十分迅速,等在那里催他前去,普惠儿女们惊恐万分,啼哭声一片。张普惠对他们说:“我处政治清明之朝,任谏议之职,假如不说人们想说而不敢说的话,谏论别人想论而不敢论的事,便是惟惟诺诺,白受俸禄。人生固有一死,我只求死得其所,这便没什么可遗恨的。而今朝廷有道,你们不必担心。”等到朝议结束,圣旨慰劳其回家休养,亲朋故戚祝贺他蒙承皇恩。当时中山庄弼派人送信给张普惠说:“明侯您渊儒博学,身怀奇才,秉抱公心,出任谏职,忠耿正直,直言陈谏。像昨天在胡司徒府第,面对众人面折庭争,虽然大家问题古怪刁钻,而您却应答响如流水,宋城之带始萦,鲁门之梆裁警,最终使后生们徘徊不前,众僚拱手默然,您的议论虽然不见得立即见效,一定会为百代之后传颂。听说此事,我很快慰,敬呈此书,略表敬意。”张普惠以信中美辞而自豪,每每说与人听。

    张普惠觉得国中百姓的赋税,负担沉重,尚书计奏,又征收绵麻,他担心这会使老百姓不堪忍受,上疏说:

    “听说尚书陈奏恢复绵麻的征调,遵从先皇的做法,臣朝思夜想,越想越后怕。什么原因呢?听说恢复高祖旧典,所以启发维新;旧典可复可不复,看其是否触犯当今大法。仰思高祖废除大斗,革去长尺,改变重秤,出于爱民之心,所以听从薄赋。知道军国必须帛麻日用,故称在课民幅度之间,觉得百姓应有绵麻之利,所以绢上加税绵八两,布上加税麻十五斤。亿万百姓得到废大斗、去长尺、改重秤的好处,享受赋税轻微的利益,仅是不适应绵麻加税而已,所以百姓欢快地供奉国赋,来来往往勤快地劳作,可信的天子处上,欢乐的百姓在下。所以《易》说:‘和悦地驱使百姓,老百姓就会忘记劳苦。’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从高祖以来,尺度渐变渐长阔,老百姓嗟叹怨愤,朝野共知。臣思在皇太后没有临朝听政之前,陛下您居丧之时,宰相不考虑这件事情的本原,知天下百姓怨愤绵麻之税,不注意幅广、度长、秤重、斗大等引起民怨的现象,不革其弊端,存其当存者,而只放松绵麻征调,以此取悦天下人心,这就是所谓取悦百姓不以常道,正是愚臣我不敢乐观喜悦的原因。尚书既已知国家缺少绵麻,却不考虑法规的不能轻易更改,百姓言语的可畏,便想除去天下的大信任,放弃已经实行的成诏,臣追思以前的不是,推想后来的过错,启奏皇帝请求恢复绵麻征调,以充当国家度用。不思府库中大有绵麻,而群官纷纷窃为己有。愚臣认为这于理未尽。什么原因呢?而今宫中的人请求调给布帛,缝制衣物,必定要考虑其重量尺寸。绢布,一匹布有一尺或一丈多的,而且不包括其宽度;丝绵,一斤或许就多出百铢来,我没听说朝廷要依照刑律开罪州郡。假如一匹之滥,一斤之恶,就鞭打户主,连累三长,这正是教导百姓贪图小利呀。而今,百官领取俸禄,人们乐于布匹既长且阔,并要既厚且重的绵丝,根本就没有个限度。得到了长阔厚重的人,便说该州能征调,绢布既阔且长,那便会美誉横出,视听便为其所乱;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怨长恶广,得到了便设法退回官府的。这就是百官所以辜负陛下圣明的地方。

    “今天假如朝廷一定要恢复绵麻的征调,我建议先让百姓明白征收的道理,并立下严厉的禁令,恢复布帛本来尺度标准,更新绵麻征收的标准,依照太和税法。对于那些在库的绢布以及丝绵,不符合典章制度的,臣请求派一名尚书与太府卿、左右藏令,按照今天的公家尺寸、公家秤量,计算其斤两、长宽,折算给请俸的人。总计常俸的数量,千俸所出,以布绵麻,也应其一岁的用度。让天下百姓明白二圣心思,让他们明白圣上爱民惜法的程度,那样的话则高祖之轨中兴于神龟,昭明慈爱可信于天下四方,这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吗。诚恳希望圣上理解为臣一片拳拳之心,以便能抚慰天下黎民之意。”

    张普惠又上表请求皇上在会朝的日子,时时听取这方面的情况。从此以后,每月一次。张普惠又因为肃宗不亲自临朝,过于崇奉佛法,郊庙祭祀之类大事,都经常交付有关部门处理,上疏章说:“臣听说明德之君亲赴祭祀,因之成汤享有六百年国运;严父配天,所以孔子称赞周公其人。因为如此,故能馨香上闻,福传远世。臣思陛下重晖纂统,钦明文思,天地属心,百神注目,所以应该厚崇祀祭礼式,全部安排无言之神。但现在告朔政于朝庙,不见陛下亲临明堂;祭祀郊社,总是交付有关部门。而陛下您观看射猎,优游园苑,跃马驰骋,不但危险而且不合常典,哪里是清道戒严的本意?培植不思的身后冥业,损害百姓的巨额供奉。减少官禄,削弱国力,供养身边无事的僧人;尊崇装饰云巍宝殿,远邀未必有果的所谓报应。被蒙蔽之臣,顿首于外;求务虚之众,遨游于内。有失于礼,有忤于时,人神不能安宁静穆。愚臣以为陛下您朝朝夕夕烧香拜佛,而求熟稔的来世之果,不如以先万国的爱心,奉养他们的亲人,使天下和平安宁,灾害不出现。臣诚恳希望陛下谨慎皇帝威仪,以为万邦表率,虔诚亲至郊庙的祭祀,亲身驾临朔望宣政的礼仪,释奠学校,竭心国事,夙兴夜寐,真心祭祀。孝悌之心可以沟通神明,德化教诲可以光照四海,那样的话,则陛下您一人有喜,万民欢悦。然后陛下您便可诚奉佛家三宝,归心佛法如来。礼式深熟,道渐远大,故可尽堵诸漏;礼积渐多,法义渐明,故可登上彼岸世界。酌情撤除僧庙佛寺不当的排场,还原恢复百官文武久违的公心。已经兴建的庙寺,务必从简施造;准备建构的庙寺,权且下令停止。旧样可以应付的,不必改作。期望陛下节省用度爱惜人力,僧家百姓都赖于此。微臣学问粗浅,语多胡言,忝居官职,敢忧国事,眼见于此,不敢沉默呀。”书上不久,皇上下诏,让大臣讨论祭祀的礼式。

    当时史官预报了日蚀时间,皇帝打算下诏罢朝会。张普惠以逆废朝不合礼制,上书陈奏。又上表论述时政得失。一是,审查法律制度,平准斗尺量具,税赋要轻,徭役要省。二是,听取百姓言论,调查怨愤诉讼,先朝皇帝旧事有不便于今日政体的,全部改正。三是,进举忠直,退避不肖,任命贤能,义无反顾,去除邪恶,毫不迟疑。四是,兴灭国,继绝世,功臣亲故的后代,应该收养叙禄。书上之后,肃宗、灵太后把张普惠叫到宣光殿,逐条诘问,辩论持续了很长时间。二主声色俱厉地问:“哪有将先皇的诏令一一都翻改过来的道理!”张普惠垂下脑袋,一声不吭。又说:“看样子你有话要说,是不是因为左右人多,不肯直言相告。我为你摈退左右,你尽可为我一一道来。”张普惠对答说:“圣人奉养万物,爱惜它们以致惟恐伤着,况且今天二圣承袭洪业,妻承夫,子承父,夫、父时代不可能出现的情况,而今天安然成为现实,今天母子共执朝政哪里是先帝传递皇绪的本意呢?臣又思先帝在日做事,或是有些部门的错误,或是权衡当时所行效果,觉得先辈们的做法在当时行不通的,一律改正过来。而圣上忘记先帝自新更政的做法,在实际中不问是非曲直,对新出现的情况要求,一概压制不管,这哪里是苍生黎民所期望的帝王圣德所该有的做法啊?”太后说:“每逢细枝末节的事情,我们都去一一更改,那不更增加麻烦?”张普惠说:“圣上养育天下万物,就如慈母养育赤子的道理一样。而今赤子面临危渊,将赴水火,而陛下却因为麻烦劳苦而不救拯,这哪里是赤子所期望的慈母啊!”太后说:“天下苍生,真有如此痛苦的事情?”张普惠说:“天下的亲好,没有谁更重于太师彭城王了,然而他仍不免含冤而死。微细之苦,哪能没有?”太后说:“彭城王之苦,我已封了他的三个儿子,还有什么可说的!”普惠说:“圣后您封彭城三子,天下之人无不为圣后大德所高兴,天下都知万民慈母在上。微臣所以重揭旧伤,意在提醒圣上凡是像此类冤屈,都请明目鉴察。”太后说:“你说‘兴灭国,继绝世’,灭国绝世,指的是谁?”张普惠说:“过去淮南王以叛逆终身,汉文帝仍分封他的四个儿子,这乃是骨肉之亲不可忘记,亲爱亲人的缘故吧。臣窃见已故太尉咸阳王、冀州刺史京兆王,本是皇子皇孙,只因一德亏损,自留悔恨戾乖,沉沦黄泉下土,不在缅怀之列,这哪是复兴灭国继发绝世之意呀?臣请求陛下收葬二王,封其子孙,这是愚臣的心愿。”太后说:“你说的有理,朕深知之,应当让大臣们广泛发表意见,然后定夺。”

    等到任城王元澄死,张普惠出于作为其部属的礼义,以前又蒙受他的恩待,日夜兼程赶赴王处,至于丧期祭祀,即使寒暑风雨,每次必到。当初,澄嘉赏普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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