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第3/3页)

。不过,我们会尽快地把钱重新存进来。”他的眼睛调皮地闪着光。“我们就是要让你们忙个不亦乐乎。”

    “是啊,”埃德温娜说:“我明白你们的用意。”

    一位金发碧眼、身材苗条的女记者问:“奥林达先生,你们大伙准备在银行里存多少钱?”

    “不太多,”他乐不可支地回答说。“多数人只带了五块钱。这是银行受理存款的最低金额。我没说错吧?”他朝埃德温娜望了一眼,她点了点头。

    埃德温娜和其他在场的人都知道:有些银行规定,新立帐户至少得一次存入五十元,要建立活期支票户头至少要存入一百元。也有些银行对最低存款额不作任何规定。而美利坚第一商业银行来了个折衷,将最低额定为五元,旨在鼓励小额储蓄。

    还有一条规定:一旦账户开立后,只要留有足以保持账务往来的余额,还可以随时提取这五元本金中的大部分。塞思·奥林达等人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存心要让市中心分行成天穷于应付存取。埃德温娜心里嘀咕,说不定他们这一招还真能得逞哩。

    然而,这里既没有违法越轨的行为,也抓不住他们捣乱滋事、妨碍营业的把柄。

    想到这一点,埃德温娜差点忘记自己的职责,失声笑出来,尽管她刚才还是挺气恼的。她明白自己在这种场合万万笑不得。她又瞟了诺兰·温赖特一眼。后者耸耸肩,不动声色地说:“既然这儿没有什么明显的捣乱行为,我们能做的无非是维持维持秩序罢了。”

    银行保安头子一个转身,对着奥林达口气坚决地说:“希望你们各位能协助我们将这儿里里外外的秩序整顿好。一次可以进来多少人,队伍该排在什么地方,我们的警卫会给你们交待清楚的。”

    对方点头同意,“没问题,先生,我和我的朋友们当尽力效劳。我们也不想闹出乱子。话得说回来,我们希望你们能办事公道。”

    “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这儿的人,”奥林达郑重地说,“还有外面的那些人,和来银行的其他人一样,都是这家银行的主顾。我们愿意耐着性子排队等候,可是我们不希望你们给什么人来个特殊照顾,或是让他们一下子插到我们队伍的前头。我的意思是:不管谁来了,都得依次排队,排到队伍后面去。”

    “这一点我们会注意的。”

    “我们也会留神的,先生。因为,要是你们不按规矩办事,那显然是厚此薄彼,有失公允,到时候可别怪我们起哄。”

    埃德温娜看到记者们还在埋头作记录。

    她小心挤过密集的人堆,朝立户专柜走去。那儿除了原来的三张办公桌外。已添了两张;这时还在安置另外两张。

    埃德温娜注意到一张临时设置的账桌旁,坐着胡安尼塔·努涅兹。

    努涅兹迎着埃德温娜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埃德温娜突然记起,努涅兹这女人正是住在东城新区的。她事先可知道今天要向银行发难?她转念一想:管她知道不知道,反正都一个样!

    银行开立账户的业务,现在由两名资历较浅的职员负责照管着;情况明摆着,今天银行的其他工作全都搁浅了。

    就在埃德温娜走过来的时候,第一批进银行来的那个身材魁梧的黑大汉,正好从椅子上站起来。那女职员跟他打过交道以后,不再显得局促不安。她对埃德温娜说,“这是尤弗雷茨先生。他刚刚开了个户头。”

    “迪肯·尤弗雷茨,至少大伙儿都这么叫我来着。”他伸出巨人般的大手同埃德温娜握手。

    “欢迎你到美利坚第一商业银行来开户头,尤弗雷茨先生。”

    “谢谢你,实在太好了,我想,说不定我还可以在这户头名下再存几个子儿呢。”说着,他掏出一把角币,从里面挑出一枚二角五分和两枚一角钱的银币,慢悠悠地往出纳员那儿踱去。埃德温娜问那个开立账户的办事员,“他存了多少钱?”

    “五元。”

    “很好。你接着往下办吧,越快越好。”

    “我尽快办理,多尔西夫人。那人问了一大堆问题,提款啦,利息啦,纠缠了不少时间。他还预先把问题写在纸上呢。”

    “你可曾把那张纸条弄到手?”

    “没有。”

    “很可能别人手里也有这玩意儿,想法子搞张来给我看看。”

    埃德温娜心想,是谁策划了这场巧妙的行动,说不定这些纸条倒能提供一点线索。她相信和自己谈过话的那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是操纵全局的主谋人物。

    这时,新的情况又冒了头:他们可不单单想从开立账户这一个方面捆住银行的手脚。那些开了户头的人,现在又在出纳柜台面前排起队,存入或提取小笔款子,其速度之慢如同冰河运动一般。他们还向出纳员问这问那,要不就是和出纳员瞎扯淡。

    这一来,银行的老客户不但很难挤进银行大楼,就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进了门,也还会遇到新的障碍。

    她把有人将问题写在纸条上以及自己怎么吩咐女职员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对诺兰·温赖特说了。

    安全部负责人表示赞同:“这些字条我也想搞来看看。”

    “温赖特先生,”一个秘书招呼他,“你的电话。”

    他拿起听筒,埃德温娜听得他说:“这是一场示威,尽管从法律意义说还算不上。不过,气氛倒是挺平和的,所以我们不能草率处置,自找麻烦。我们应尽量避免出现难堪的对抗局面。”

    埃德温娜暗暗对自己说,温赖特头脑冷静,刚强稳健,有他在场确实叫人放心不少。她看着他搁下话筒,突然想起一件事。“刚才有人提到已给市警察局打过电话,”她说。

    “刚才我来这儿的时候,警察也赶到了,是我把他们打发走的。要是需要的话,我们随时能把他们召来。我希望最好别惊动他们。”他先朝电话机,然后又朝美一商总行大楼那个方向打了个手势:“消息已经传到大人先生们的耳朵里了。这回他们着实慌了手脚,顾不上考虑事情的后果了。”

    “现在他们只有一件事可做,就是恢复对东城新区的投资。”

    温赖特来了以后,脸上还是第一次掠过笑影。“我倒也希望真能这样呢。事实上这不可能,银行的钱一旦派定用途,外界再施加压力也丝毫无济于事。”

    埃德温娜刚想说“我看不见得吧”,可是话到嘴边,改变了主意,又咽了回去。

    两人注视着被这群人挤了个水泄不通的银行营业大厅,人群丝毫不见减少,而鼎沸的人声则比刚才更为喧闹。

    银行外面,长蛇阵有增无减,生了根似地一字排开。

    这时是九点三刻。